她話剛說完,長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起身,幾步近她身,在她耳邊嗬氣:“嫂子,身為女人,這麽猜忌多疑的,真是少見,該不會是這麽多年來大哥沒給你身體上的安慰,你這心……”


    “穆卿臣,我是你嫂……”


    陳燕一扭頭,豔紅的唇瓣在穆卿臣唇上輕輕擦過,生生勾起她心口的一陣悸動,他說得沒錯,是人都有情緒,都有渴望,不光是心裏的還是身體的,都不可或缺。


    穆誌臣至打和她結婚,一直不曾碰觸過她的身子,也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有名無實。


    她這具身子空虛了多年,一直以為隻要有工作,有足夠的野心,便能填滿身體的那一塊空缺。卻不想,人都是貪婪的,得到了心裏的滿足,便想著身體的滿足。


    兩人四目相對,她從沒這般仔細,近距離的看過他,原來他長著一張五官精致俊逸的臉,一雙深邃如夜鷹的眸,宛如一個吸人心神的漩渦,稍稍不留意,你就有被吸進去的危險。


    陳燕意識到不妙,立馬扭開頭,後退幾步,卻聽穆卿臣愉悅的朗聲笑了起來,顫得她一聲雞皮疙瘩。


    “你笑什麽?”


    “嫂子,隻要你與我合盟,我不光能讓你事業風光,還能讓你在生活上也過得愉快。”


    “你這是想要使用美男計?”


    “嫂子要這麽認為,我無所謂。”


    剛才那一幕再次湧上陳燕心頭,她並不排斥那樣的接觸,隻是畢竟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即便是穆卿臣和她都願意,終究是有名無實,那樣的生活她覺得疲累。


    “卿臣,你知道的,我是你嫂子,雖然隻是叔叔這邊的人,你這麽做……”這句話,她說得婉轉低柔,好似一句話將心底所有的委屈,哀怨都統統傾訴。


    “你在乎這些?”


    “我……”


    頓時,辦公室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隻聽見她微微起伏的呼吸。


    良久,她才再次開口,“身份擺在這兒,我不能不在乎。”眼眶裏已經縈轉了些許霧氣,天下的女人大多都是感性動物,設想有哪個女人不願意被自己的丈夫寵著,慣著,風雨來時有他扛,生病時有他守著。


    “既然嫂子不願意,我也不是那種死乞白賴求人的人,算是我今天來瞎逛的。”穆卿臣嘴角一個微微弧度揚起,伸手在陳燕臉上扒開了她淩亂的幾縷發絲,別到她耳際後。


    一個動作曖昧不堪,隻是男人做得輕車熟路,女人卻驚得心魂不定,陳燕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這顆沉寂的心,還能夠蘇醒。


    說完,穆卿臣轉身準備往外走。


    “先別走。”剛才她腦子快速閃過了林喬安那張臉,心裏怒火再次燃燒,她真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


    邁步的他聽到叫喚聲,嘴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未回頭的說了句:“合作愉快。”


    出大門時,穆卿臣居然好心情的和門口的保衛打了個招呼,把人家弄得一臉懵神,心底揣測這大少爺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隻能訕訕笑著什麽也不敢說。


    下午一點,被宣布和穆氏解約的安迪找到陳燕辦公室,結果反而被推卸責任,從她辦公室出來,一路怒火衝天的往總裁辦去。


    她沒想到穆少臣說讓她下台就下台,來到總裁辦才發現,總裁辦門是關著的,好似還是外麵上了鎖。


    估摸著人不在,卻不泄憤的用那雙高跟鞋踹了兩腳門,“嘭”的一聲在寂靜的走廊上聲音格外響亮,連她自己都一時間有些無措。


    “安迪小姐,這可是總裁辦。”聽到聲音的林喬安從秘書室走出來,目光冷硬的盯著這樣欲要張牙舞爪的豔麗女人。


    對於安迪對蘇芷若做出那等子事,他也算是對這個女人完全達到了反感的程度。


    “他憑什麽讓我解約?”安迪壓製著心底燒心的怒火,沉沉出聲逼問。


    “這個難道安迪小姐不清楚?”


    “有話直說,別繞彎子。”


    安迪已經急得要跺腳吼了,現下她唯一能依傍的就是穆氏,絕對不能解約,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麽生活,娛樂圈就是這樣,可能你前一刻還風光無限,下一秒就黑暗無光。


    林喬安低笑一聲,“安迪小姐真是健忘,昨天才發生的事情就忘記了?”


    經他一提醒,安迪也算是徹底明白了,之前找陳燕子問,總是想方設法的將她自己拖洗幹淨,對她是一言不提昨晚的事情,這下子,反倒她成了那個替明君背罪的人。


    “我要見穆少臣,我要當麵和他說。”安迪拽著辦公室的門把使勁的搖晃,好似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這件事情不光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不知何時已經潛伏在林喬安身後的保衛鑽出來,將情緒激動的安迪拖拽了出去,林喬安不放心,還得親自監工。


    被拖到門外,安迪還跟她頂了幾句,憤怒的離開,臨走前倒是放話說一定還會再來。


    林喬安對死纏爛打的女人最厭煩,聳動著鼻尖嗅了嗅之前拉過安迪衣服的手,眉頭緊蹙,一股子的濃烈香水味熏得她想作嘔。


    她連忙抽著西裝口袋裏的紙巾擦了擦手,剛要轉身回去,一聲冷笑傳來:“哎呀,瞧這是誰啊!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林特助嗎!”


    林喬安詫異的回頭一望,司韓從出租車裏鑽出來。


    司韓和她之間再熟悉不過,要說這個男人更讓人記得住的,那絕非就是他那套追女人的招數,真是讓她耿耿於懷。


    “司大公子,你這是鬧金融危機了?”


    司韓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回頭看了眼緩緩離去的出租車,“我這是節儉,不暴殄天物。”盯著她一臉冷容,又問:“怎麽?這臉色這麽臭,和男朋友鬧分手?”


    剛才他過來的時候,也隻是在車上隱隱看到林喬安拽了拽安迪的衣服,那動作雖然算不上粗魯,但起碼能讓人一眼看出她心裏狂躁著。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司韓被她話嗆住,輕咳一聲,問道:“幫我把你們總裁叫出來。”


    聽他那大少爺命令下人般的口吻,林喬安麵無表情的走開。


    “我說,你這人能不能有點禮貌,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人家不肯幫忙,他又不能硬闖進去,隻好回頭給穆少臣打電話,可打過去的幾通電話都是關機。


    差不多晚上八點。


    一處環境雅致的別墅,燈光通明的三樓,某個轉角的房間中,整片玫紅色,看得人一雙眼睛都視覺疲勞。


    連擱放在房間正中央的那張大床也全數都是一片玫紅,安迪穿著一條真絲的吊帶睡衣,臉上正蓋著一張麵膜,麵膜底下的臉卻是氣憤至極,沒敷多久,她就一手將麵膜撕下,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嗡嗡嗡……”


    擱放在床頭櫃上電話響起,她拍了拍臉上的水漬,用紙巾將手指擦拭幹淨,然後再抓起手機看了看接通。


    電話那頭沒說幾句話,她的臉色就難看得幾近扭曲,暴跳如雷的衝著對方吼道:“你們這些廢物,叫你們抓個人都抓不到。”


    靜聲又聽了幾句,才開口:“穆少臣現在真不在本市?”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後,安迪狠狠踹一腳垃圾桶,心煩氣躁的用力掐斷了手上的電話,“嘭”的一聲摔在地上。


    “陳燕,這筆賬我們慢慢算。”


    至從在林喬安那兒吃了啞巴虧之後,她就一直想著把陳燕抓到手,好好威脅一番這個前腳利用完她,後腳就直接踹人的女人。


    隻是像陳燕那樣的女人,又豈會落在她手中,怕是人家老早就知道她的動靜,防範未然了。


    安迪發泄完情緒,坐在床上盯著被自己摔得接近粉身碎骨的手機,神色漸漸的暗淡下去,向來,她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可沒想到終究是自己的狠害了自己。


    呆愣的坐了一會兒,她翻出備用的手機,找到穆卿臣的名字,之前在某場酒會上兩人留過號碼,猶豫著嚐試了好幾次也沒將電話撥過去。


    穆卿臣這個男人也算不得什麽省油的燈,不比穆少臣心軟,表麵上一張溫和臉,但性子估計比很多人要陰險。尤其是對女人這一塊,喜歡你的時候寵你上天,甚至連一生的婚姻大事都可以隨隨便便和你談,一旦對你沒了感情,哪怕你是站在他麵前跳樓威脅,怕他都是一臉無動於衷。


    心裏害怕得厲害,一種很強烈的預感衝擊著她的大腦,這一次穆少臣估計不會那麽輕易的饒了她,也不知他要怎麽整她。


    隻是想想,她都覺得渾身無力,身心交瘁,現在的娛樂圈很艱難,大多數的女模都是早早的為自己留好了退路,她不想到人老珠黃的時候,依舊過著經濟不濟的生活。


    安迪有些絕望時,房間的門被人輕輕叩響,她看向掛鍾上的時間,猜想應該是經紀人來了。


    每天差不多這個點,經紀人都會來一次,告訴她第二天的安排,就算是見不到她人,也會打電話。


    “啪!”的關掉燈,她假裝睡覺。


    剛剛躺回床上,門又被敲響,這一次顯得很不耐煩,用了些力。


    安迪心裏煩躁,依舊不打算去管,前不久她才和經紀人因為和穆少臣分手的事情吵過架,當時被對方上報到公司,公司還責怪了她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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