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她下班馬不停蹄往醫院趕,半路上蔡豆豆給她打來電話,莫名其妙的跟她說了句:“覺得張家良怎麽樣?”


    蘇芷若沒當回事,以為是張家良追蔡豆豆,她跑過來問個意見,隨口甩了個不錯,長相英俊,工作體麵,是個不錯的男朋友人選。


    從下午守到晚上十點,蘇芷若跟林少玫回酒店,換上蘇建國守夜。


    剛到酒店就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酒店門口,起先她兩還沒注意,直到對方喊了聲名字,才趕忙走過去。


    岑鬆林還是打岑嘉澤嘴裏聽說老婆娘家這邊來了人,當即領著兒子跑酒店來看看,小坐大十幾分鍾的樣子,母女兩個下樓去送人。


    往回走的點兒上,林少玫接到蘇建國電話說老爺子想吃餃子,本來蘇芷若想一起跟過去,惦念著她明早還得上班,林少玫壓著她回去早點休息。


    站在酒店門口,她想到岑嘉澤還在酒店房間,給他爸以幫忙的名義留在了這兒,轉身去拎了份夜宵往回走。


    她習慣走夜路往四周環顧,即便是人來人往的地兒也一樣,成了常年養成的習慣。


    不看不知道,這一撇還真瞥出個事兒來,身後一男的,身高起碼在一米八幾的樣子,一身黑布隆冬的打扮。


    她神經敏感,不管那人是不是有心跟蹤自己都得試探試探,防其有總比信其無安全。


    蘇芷若故意往人堆處走,快步繞了幾道兒後,身後的人沒了影,這下子她才放下心。


    可一走到人少的地兒時,那人刹那間出現,先前走的路還有得選擇,眼下這一小段是回酒店的必經之路,再說她都走到了半道上,後退肯定不可能,但她也不敢輕舉妄動的撒丫子往前衝。


    萬一一個沒跑快,給身後的人逮著,那不等於自投羅網不要命嘛?


    身後的人倒也不疾不徐,步子隻是保持在緊跟,沒有慢她多少,也沒有快她多少。


    蘇芷若心裏害怕得都想直接拿手上的夜宵盒子甩過去,撒腿跑,可回頭想想自己這小短腿兒哪是人家一米八幾大長腿的對手,先前那匆匆一眼之下,她隱隱能看出身後這個人絕對有超好的奔跑能力。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千萬別出事兒!”


    越是往前走一步,她心裏就越緊繃,嚇得心口跟安裝了把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的跳。


    都說行好事自有天保佑,當步履驚險的走到酒店門口時,蘇芷若感覺自己神經臨近崩潰,身體快要虛脫。


    走進酒店大門,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身後除了行人以外,壓根不存在那個可疑的男人。


    總之平安就行,虛驚一場的蘇芷若莫名有種死裏逃生的錯覺,刺激又緊張,她打算回頭一定要把這事跟穆少臣講講,哪怕他嘲諷她沒出息,又或是擔心得怒罵她。


    到了房間門口,她拿房卡刷開門,因為到了自家大門口自然警惕性十分的薄弱,就在她雙腳進門的一刹那間,身邊呼來一道黑色身影閃進房門。


    “啊……你是誰……”


    那道身影閃進去的時候她整個人是懵的,反應過來立馬想要退門而出,卻為時已晚,對方一個快速直接給她拽進去,隨後耳邊嘭的響起關門聲。


    緊接著她後腦勺撞擊到堅硬的門板上,撞得她腦子發懵,可當人麵臨危險境地時會做出很多無意識的舉止,蘇芷若動作快於意識,抬手直接去推人拉門。


    “嘩啦”一聲,手裏的夜宵掉在地板上,她的手在伸出去的同時給人控製住。


    屋子裏沒開燈,即便她眼珠子睜得再大,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看不見麵前人的麵貌。


    她一受驚眼淚就控製不住,淚水瞬間往外流,與此同時還連帶著她顫抖的聲音:“你是誰?”


    對方沒吱聲,但拽著她的手沒有鬆開,也沒有再進一步的任何動作,直到一秒後她惶恐的再次出聲:“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麽要害我?”,對方才明顯的麵部逼壓下來。


    接觸到對方鼻嘴噴出的呼吸,蘇芷若滿腦子都是那些警匪片裏犯罪份子的模樣,害怕至極,她想到唯一沒被製服的腳,抬起往上踢。


    那人像是早已意識般,在她剛起架勢的節骨眼上,強健修長的雙腿壓過來,幾乎是整個身子將她抵在門板上。


    失去最後反擊的蘇芷若卷著舌頭嗚嗚咽咽的說:“你膽敢對我做什麽,我就咬舌自盡。”


    對方置若罔聞般,依舊字句不說,麵部上的呼吸逐漸沉重,甚至能感覺到那人額前細碎劉海掃到自己的側麵皮膚。


    她身子不能動,四肢更是動彈不得,剛想開口呼救,一道強悍的力道壓在她唇瓣上,對方還挑釁意味的用蛇描繪著她的唇形。


    蘇芷若聞到熟悉的味道,那種味道不可能錯,三秒她緩神,側腦撇開對方的唇,餘驚未了的吐出一聲呼喚:“穆少臣,是你?”


    那聲音就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過分悲感後的喜極與不可置信。


    突然手被鬆開,腰間搭上一隻長臂,將她整個身子拉進對方懷裏。


    蘇芷若麵部壓在他脖頸處,滿口鼻腔都是那熟悉的氣息,其實她基本能認準了這人就是穆少臣,可先前被嚇得不輕。


    所以,她使勁兒仰起頭,又弱弱的問了聲:“你說話啊!是你嗎?”


    要是對方再不出聲,蘇芷若打算直接往對方頭上砸去,不管到底這人是不是穆少臣,是他就當她為了出口被嚇得半死的惡氣,不是就當是為民除害。


    足足等了四秒,他那道寵溺中夾雜不少嘲弄的聲音響起:“不是。”


    即便對方答案是否定,但是這聲音不會錯。


    蘇芷若心口懸著的那股子勁力瞬間唰的一下落地,她突然像是一隻打牢籠裏鑽出來的野貓,急紅了雙眼,伸手往他胸口上招呼了十幾下,那是真疼,疼得他倒吸氣。


    打完,穆少臣以為她也頂多消了氣,誰知道打完氣也消了還委屈上頭的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嗚嗚嗚……穆少臣,你太欺負人了!”蘇芷若心裏那叫一個氣得,邊哭別罵。


    穆少臣隻是興致突起的想逗逗她,並沒打算真要嚇人,他蹲下身去給她擦眼淚:“好了,別哭了,起來,地上髒得要死。”


    氣得半死的人大多心裏最能發狠,反正眼前啥也看不清,蘇芷若一頭紮到他身上,硬是給他猛地一撞直接撲倒在地上。


    “你要幹嘛?”穆少臣低低的笑:“霸王硬上弓?”


    蘇芷若可沒那個氣量兒,前腳被嚇得半死,後腳還想著那檔子事。


    她埋頭一張臉,鼻涕眼淚統統往他衣服上蹭,逮哪兒蹭哪兒,這痞勁一上來她還揪著穆少臣領口的衣服狠狠抹了把眼淚。


    其實一張臉上哪有多少淚,蘇芷若隻是心裏來氣,楞是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的蹭。


    穆少臣好笑又好氣的說:“差不多得了啊!搞得跟隻發情的貓似的,再蹭我陪你床上蹭去。”


    本來就氣大,一聽這話更是炸了她胸口那團火,她罵道:“誰發情了?誰發情了?你臭不要臉。”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嚇她了,前好幾次要麽嚇得她掉床底下去,還有一次直接嚇得她鞋子都不要,撒丫子就跑。


    蘇芷若委屈,說話的聲音是欲哭的腔兒,那叫一個甚是可憐得。


    穆少臣挺直腰杆,一把給她摟懷裏,黑漆漆的捧著她臉,兩人麵孔相隔不到半個巴掌寬。


    她感覺到一頭毛茸茸的頭顱往自己胸口到處蹭,越蹭越往下,兩片溫熱的唇在撩她皮膚的火,弄得她身子竟然有了些羞恥的反應。


    蘇芷若驚嚇未消,氣也未散,她伸手給人拎起來,穆少臣唇移至她唇角,近似蠱惑般的問她:“想不想我?”


    “不想。”她硬生生的回答。


    他又輕輕的問:“我看你是真的想我了吧?”


    蘇芷若渾身火燒,況且穆少臣這人十分狡猾,嘴裏說著話,手也沒消停的到處點火。


    她扭了下身子,背對著他沒說話,手丫子死死按住他往她身上亂摸的爪子。


    被他嚇得跳腳的情況,她要是還能跟他做點兒啥,那老天打雷劈死她都活該。


    停頓了三秒,穆少臣按捺不住的手動觸幾下,蘇芷若登時給他加大力道的摁住,但她沒辦法控製他的嘴巴。


    他是誰?就是一張嘴都能撩得你神魂顛倒,損得你七竅流血的境界。


    脖子,耳朵,臉跟唇都給他吻了個遍,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他還要死的在她耳邊放毒:“可是我很想你。”


    如果理智能征服欲,那她寧願拿十個腎買一回理智,可惜,她沒有十個腎,理智也不是你想買就能買。


    就在她逐漸深陷沉淪的時候,寂靜無聲的房間裏傳來一道推門的吱嘎聲,岑嘉澤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打開燈的那瞬間,徹底被眼前的場景嚇呆。


    他咻的轉身過去,說了句我不是故意的,轉身往浴室小跑。


    穆少臣此時伏在蘇芷若身上,兩人皆是衣衫褪到了羞澀不堪的位置,他搶著岑嘉澤閃進浴室的最後一秒抬眼看去,繼而低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唇瓣開啟:“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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