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


    “嘭嘭……開門,臭娘們再不開門我讓你不得好死。”


    門外砸門,喊罵聲不絕於耳,蘇芷若嚇得死死拽著手機貼在耳朵上,心口突突跳,眼淚珠子也猶如下雨。


    沈懿軒人未在,也鬧不清楚情況,隻得著急上火的問:“你那邊怎麽回事?剛才誰說話罵人了?”


    “我不知道,不認識的,一上來敲門……就喊砍喊打的……。”


    她一邊說還一邊哽咽,沈懿軒那頭傳來幾聲窸窸窣窣的響,緊接著是他略微帶喘的安撫聲:“你別急,我現在趕過去,你千萬別開門,最好是拿東西把門堵上。”


    “你要多久,對方手裏有東西,看不清楚是什麽,我怕他們衝進來。”


    蘇芷若嚇得四肢發顫,連聲音都是顫顫巍巍,話像是從喉嚨裏邊悶出來的。


    “你別慌張,電話通著別掛,我現在馬上過來。”


    沈懿軒也不是沒跟人打過架,年少輕狂那會兒打起架來都得要人命,說害怕還真沒害怕過,此時也不知是眼不見越緊張,還是心裏摸不著底害怕的。


    在那邊調車頭的時候急火攻心,手上力道過猛,車頭撞到了對麵樹幹子上。


    蘇芷若這頭隻聽嘭的一聲,沈懿軒在那頭罵了聲娘,她趕緊問:“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我馬上來,你別害怕。”怕她擔心,他沒說實話,下去馬上換了台車,這回稍微留著心,成功打出去後加速前進,還不忘跟她說道:“我跟你說,現在的人十個有九個是怕死的,別聽他們說得嚇死人的樣子,敢真刀真槍幹的沒幾個,你別怕,隻要堵住門口守著。”


    他這邊剛說完,門外又是嘭的一聲炸雷般的響,險些沒給蘇芷若蹲著的身子一個激靈嚇跳起來。


    一嚇她眼淚控製不住的流,邊哭邊喊:“沈懿軒,你別跟我打這種安撫人的牌了,那衝動還是魔鬼呢!誰知道他們一衝動會不會幹出一刀砍死我的事情來?”


    沈懿軒雲淡風輕的說:“唉唉唉,別說得那麽嚇人,你跟人家什麽仇什麽怨的,是殺了人妻兒還是毀了人前途,人家幹嘛要砍死你好去蹲大牢班子?”


    蘇芷若又怕又氣,求饒憤怒各一半半的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能說這種話,到底有沒有心……”話到一半被截斷。


    門外的人大概是聽到裏邊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砸門吼道:“打電話是吧?等我進來打不死你。”


    蘇芷若好比驚弓之鳥,這一聲吼得她直接話都說不出,隻聽外邊的男人罵罵咧咧:“看什麽看,不想死的都給我回屋待著去,小心眼珠子給你們掏出來。”


    電話還連線著,她低聲懇求:“沈懿軒,你能不能快點,我真怕他們會想著法子衝進來砍人……”


    他嗓音毫無波瀾的回聲:“哎呀,我都跟你說了別慌張,一定要冷靜,聽他說話就跟三歲小孩似的,還給人眼珠子掏出來,指定不是豁得出命去的主兒。再說了,你這麽催我,我也不可能開個火箭飛過去啊!”


    蘇芷若打開口說話就一直在哭,像她那種性格的女人,若不是害怕到了極致不會如此,沈懿軒也急,一路飆車,沒少闖紅燈橫道越線之類的,他話裏聽似漫不經心,實則好幾次險些跟人車尾一頭撞上,要不是他車技好,估計這會兒不是趕著去救人,而是給警察叔叔逮著暢談生命誠可貴,珍惜生命,人人有責了。


    她都快要給他氣死,但此時沈懿軒是天王老子,救命稻草,蘇芷若抹了把眼淚,揪著心兒道:“我要是真被砍死,等你來了就給我收屍吧!”


    沈懿軒實際是車速狂飆,分秒必爭,偏偏要耍點兒酷的道:“我的千金大小姐,你可別嚇唬我,我這顆小心髒禁不起你這麽折騰的。”


    門外突然安靜下來,沈懿軒白瞪著兩大眼珠子看不到實際情況,喚她:“怎麽突然沒聲了?”


    蘇芷若不敢抬頭去看,窩在門口的沙發角落,悶悶出聲:“他們是不是去找幫手了?”


    這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嚇自己,能嚇死自己,沈懿軒當即打斷:“別一驚一乍的嚇唬自己,你在貓眼處盯著,看他們是不是還在,千萬別讓他們去想其它辦法砸門,你先耗著。”


    不管現在對方說什麽,她都得一字不漏的聽著並且照做,挺直腰杆爬到沙發上去,她盯著貓眼往外瞧,如實稟報:“他兩都在,一個在抽煙,一個握著手機在打電話。”


    沈懿軒問:“聽清楚說什麽沒?”


    蘇芷若張著左耳貼到門板上,聚精會神去偷聽,楞是啥也沒聽清:“他位置站得遠,沒聽清。”


    剛消停下來,她突然跟想到什麽似的,又是一陣驚乍的說:“該不會是在找幫手吧?”


    沈懿軒沒多想,按照平時的性格吼了一嗓子:“他倒是最好給我叫個十七八個的,叫幾個我還嫌少,打不過癮。”


    蘇芷若嗚的一下沒忍住哭嗓兒又上來道:“沈懿軒,你能不能別這麽嚇唬人,我可是處在生死攸關的人,經不住你這麽嚇唬的。”


    什麽叫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如此。


    “別怕,要真是出個事兒什麽的,我非得卸他腦袋給你報仇。”


    蘇芷若哭笑不得,想罵他這人夠損,出聲的卻是一句:“謝謝你能來救我。”


    “別想太多,我就是怕到時候穆少臣找不到人,以為是我藏著掖著,怕被這口莫須有的鍋砸死才這麽做的。他那小心眼子的,萬一回頭一刀給我剮了,我還想多活幾年享受一下牡丹花下死呢?”沈懿軒從來沒正形兒過,這都啥時候了還能逗樂子。


    她這邊剛提了口氣說話,那頭傳來一道摔車門聲,緊接著便是人大跨步的聲響,外加沈懿軒的話:“你可多提醒提醒他平時少結點仇家,別人不敢拿他開刀,可有得是辦法,比如追殺你就是其中一種。”


    許是這話說得神神乎乎的,蘇芷若竟然還真往這塊兒去想,說:“我跟他交往的事沒什麽人知道,不可能是他仇家。”


    沈懿軒進電梯後,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倆交往還得整個國家打一波廣告宣傳人家才知道?我就不信你兩出出進進,大街上走動的沒給人撞上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蘇芷若提心吊膽,也沒氣兒跟他懟嘴的:“別說這些了,你現在到哪兒了?”


    沈懿軒沒有很快回話,而是過了大約三秒左右,才壓低著嗓子眼捂嘴道:“我現在就在你這棟樓的電梯口,那兩家夥一個在抽煙,一個在說電話,應該是叫開鎖的人上來。”


    聽到他說到了電梯口,瞬間心裏安全感爆棚,她身子往前傾,麵貼著門板去瞄貓眼,沈懿軒大老遠對著貓眼處露了半顆頭給她,怕她看不著還特意伸出兩根手指頭比著剪刀手。


    蘇芷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身邊就是兩歹徒,還嘚瑟勁兒的跟她打招呼,有點兒欲哭無淚的她唬道:“沈懿軒,你收斂點兒,別讓他兩看著你了。


    考慮到安全隱患,她接著問:“他們手裏拿的什麽?”


    沈懿軒不以為意的瞄了眼,躲到電梯門邊去說:“刀槍不長眼啊!”


    嚇得蘇芷若頭皮都豎起來:“那你趕緊躲進去,別讓他們看見你了,我們還是打電話報警吧!”


    話畢,隻聽對方賊賊的輕笑兩聲,他無不調侃的語氣大聲說:“你這人真是怕死怕得上天了,他們還真沒那個膽子,拎了兩條木棍子嚇唬誰呢!”


    蘇芷若剛想罵他不想活命了,那麽大聲,門外與手機裏同時響起男人粗礦嗓音:“小子,你他媽說誰呢?不想活了?”


    沈懿軒想也沒想,當即應聲回道:“小爺我他媽說你呢!”他左手食指勾了勾,滿臉兒痞相:“別瞪大眼珠子,有本事過來。”


    他這性子衝動起來那得是頭大水牛,蘇芷若怕他真跟人不要命的打架,再是木棍子打人,稍有不慎那也是能致命的。


    她這被人恐嚇,別到頭來鬧出個人命,那可就是事態嚴峻擴大化了。


    她話到嘴邊還說了半句,沈懿軒那頭突然掐斷連線,門外也在同時嘭嘭乓乓響起不到四五聲,隨後傳出一句髒話:“我呸,這點兒本事還想嚇唬人,給老子滾。”


    沈懿軒打嘴裏吐口唾沫,罵完將手裏木棍嘭的甩在地上,剛身過來敲門:“人我都給你攆跑了,趕緊開門給我請進去喝杯茶。”


    “等會兒,我先把沙發搬走。”


    蘇芷若先前費了老大勁兒把沙發拖拽到門口,這會兒嚇也被嚇完了,反而像是泄了氣的氣球,連挪個沙發都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推磨似的。


    她先前又是哭又是說的,那叫一個神乎神乎,他還當真以為是什麽大頭頭,敢情就兩街頭小混混。


    要真那會兒他一個電話打到警察局去,當真是臉都丟到姥姥家了,不過不叫警察不代表這麽輕易放人,上樓時他還甩手一千塊跟樓下保安亭的保安小哥通了個氣兒,要是十分鍾內沒見著兩男人下樓,就直接報警上來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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