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身後有穆少臣給她撐著,她還是顧慮深深,其一是怕真輸登低,讓穆少臣給她買賬擦屁股。


    其二,是她心裏的猜測,都說兄弟同心,萬一要是許敬揚跟穆少臣串通一氣的來套路她,那豈不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許敬揚站在台球桌邊,手裏握著球杆彎腰瞄球,說:“玩秘密。”


    蘇芷若跟過去,問:“怎麽個規矩。”


    許敬揚挺直腰杆,望了眼坐在沙發上沒動身的穆少臣,喊人:“你真打算萬事不攬了還是怎麽著?別到時候小若輸得掉褲衩,你別說我欺朋友妻。”


    包間有幾人登時發笑,有個不麵熟的女人道:“臣哥,啥時候結婚了,我們咋信兒都沒個?”


    穆少臣麵不改色的說:“他那張嘴你信?”


    蘇芷若嫌羅裏吧嗦,說好打球論輸贏,不扯別的私事兒,她開口打斷:“許少,你到底還來不來了?”


    許敬揚打電話叫人,一邊往外走,一邊回她:“這玩球得找搭檔,你先去人堆裏找人合夥人,我這邊叫個過來。”


    這確實難住了蘇芷若,屋子裏人不少,可她認識的不多,司韓跟紀世軒她肯定不會選,別的不怕,就怕穆少臣心裏憋氣,回頭又說她。


    但要是找穆少臣的話,他都出錢讓她玩兒了,還得拉人親自上陣,她不太敢,就怕人說她得一寸,還要近一尺,不知道好歹。


    蘇芷若轉身過去,但見穆少臣打沙發上起身,他臉色陰沉,走近她身邊後,伸手勾了兩根球杆。


    遞給她一根,挑著眸子瞅她:“現成的不要,還真打算點兵點將了不成?”


    蘇芷若接過球杆,低聲抱怨句:“我這不是怕你不樂意嘛!”


    “你要是找別人,我更不樂意。”


    她從未懷疑過他的情商跟智商,甜言蜜語信口拈來也不假,唯獨蘇芷若最頂不住他這不經意間冒出來的撩招兒。


    其實人都是這樣,成天兒吃肉你會膩歪,若是隔三岔五的給你嚐點兒,不會膩反而會更想念肉的味道。


    蘇芷若說:“就你撩招兒多,顯擺。”


    穆少臣心裏樂翻天,偏偏又較勁兒的不想讓她逮著,麵上一本正經的嫌棄她:“誰撩你了?”


    他那表情,就差說一句臭不要臉。


    她雖不是萬年狐精,但也是小有修為的小狐狸,不會看不出他是在故意不給她好。


    蘇芷若繞過去,站在他身邊,拿著球杆瞄球,聲音兒低低的說:“問你個事兒。”


    穆少臣給球杆上巧粉,回她:“有話快說。”


    她是真心想跟他好好相處,即便不能預測未來,不一定白頭到老,她也認了,但是絕忍受不了欺騙,這是能給出的最後底線。


    “你這幾天隻跟許少在一起嗎?”


    穆少臣扭頭看她:“懷疑我偷腥了?”


    蘇芷若忙正色道:“我就問問,沒別的意思,你要不樂意回答當我沒問。”


    穆少臣率先用那種打量揣測的眸光盯著她看,大概三四秒,身子倒退,挪步到她身後,唇瓣抵著她耳垂道:“每個人都有過去,我希望你不要用過去來斷定現在的我跟以後的我。”


    後背突如其來的溫度令蘇芷若心頭咯噔一下,臉扭過去盯著身後的男人:“好好說話,怎麽又要動手動腳了?”


    穆少臣將臉埋進她脖頸間,嗓音低沉的說:“你這是想要耗死我。”


    耳邊是他調情意味的話,皮膚接觸的是他輕顫的眼睫毛,柔柔軟軟又帶著點兒涼意,像極了一個調皮的小孩想要吃糖果,求而不得時開始一個勁兒的在跟她打滾賣萌死耗,撩得她渾身不自在。


    這種慢刀子割肉的狀態最磨人,刀在你脖子上不殺不放的,但又猜不準什麽時候突然間手起刀落。


    蘇芷若淺眉輕蹙,道:“別膩歪我身上,大堆人看著呢!”


    穆少臣雙臂圈著她盈盈一握的腰,隔著她身上雪紡襯衫的薄布,那隻溫熱寬大的手掌整隻攤在她肚臍眼處。


    一頭烏黑柔發在她側臉上噌了兩下,他問:“我這成天兒吃素,啥時候能換點兒肉末星子?”


    蘇芷若撲哧笑道:“你不一直吃素吃得好端端的嘛!吃肉不怕中毒?”


    穆少臣伸手往她臉上掐,偏頭與她視線齊平,沒好氣的道:“我遲早給你耗死不可,到時候你記得留個全屍。”


    她掰開他圈在腰間的大手,翻了個身正麵對著他,伸手捧住他俊美的臉龐,嘟嘴道:“哎呀,說啥不吉利的話兒呢?”


    穆少臣趁機在她嘴上親了口,眼底嘴角都是壞笑,身子壓過去。


    在他身子壓迫過來的下一刻,她咻的手揚起勾住他脖子,兩人距離瞬間拉近。


    後麵是台球桌,桌高沒到她後背,整個後背全空,若不找個穩固點,她腰得廢。


    她氣他總是搞突襲,伸手往他胸口捶了幾下,穆少臣一把握住她作亂的小手,湊在唇邊親了下。


    “今天去我那吧?”


    他深幽的眸眼中是對她深切的渴望與期盼,那樣子好似但凡她開口答應,下一秒他就給她就地正法。


    蘇芷若鼓著腮幫子,轉了轉眼珠,支吾道:“我們不是說好……”


    穆少臣就不待見她這樣子,耳不聽為淨,道:“我今天非給你灌醉,把你騙回家去。”


    蘇芷若憋笑道:“那我得回去裏三層外三層裹成熊。”


    許敬揚領著一大長腿美女走進門,瞧著他兩那姿勢,嘖嘖兩聲,摟著美女腰肢的手故意狠狠捏了把。


    他走上來,調笑道:“這滿屋子人,你倆也玩得開啊!”


    蘇芷若臉麵兒薄,聞言趕緊給身前的人推開,羞紅著臉走到一邊兒去。


    穆少臣拿好球杆,問:“今天又想整什麽幺蛾子?”


    許敬揚拿了兩根球杆,遞了一根給領進門的美女,說:“我跟麥蒂一隊,你跟小若一對,輸了的一方就由輸的那個人說自己小夥伴的一個秘密。”


    聞言,蘇芷若隨即反駁:“我反對。”


    她當然得反對,不然還不得給人整掉褲衩的。


    許敬揚那沒臉沒皮的啥話能說出來,她又是一愣頭青,輸肯定是輸定了,要是她知道穆少臣點兒秘密還好,主要是她一問三不知的,到時候還得人家來拯救她。


    站在許敬揚身邊的美女笑道:“別怕啊!這不還有穆帥在呢嘛!”說話間,對方給蘇芷若拋了個神會眼神兒:“他肯定會幫你一路走到底的。”


    蘇芷若球打得不好,但她眼力見不錯,明顯許敬揚領來的這美女對桌球那是熟得不行,老練得同如吃飯喝水那麽簡單的事。


    許敬揚見她磨磨唧唧,笑道:“慫什麽,少臣能以一敵十。”


    登時,蘇芷若扭頭看穆少臣,他一臉鎮定,她才舒下心來。


    她了解他,若不是有十足把握的事,他不會輕易說出手就出手。


    第一局,麥蒂跟穆少臣打,輸在許敬揚那邊,所以按照遊戲規則就是她說出一件許敬揚的秘密。


    穆少臣收杆,說:“願賭服輸,麻溜兒點。”


    許敬揚本也不是什麽拖拖拉拉的人,給了麥蒂一個應準的眼神,麥蒂出聲:“他腹部上有翅膀紋身,還是灰青色的。”


    光是聽都給蘇芷若整出了張大紅臉兒,她咽口水時不小心梗了下喉嚨,穆少臣揶揄她:“幹嘛?腦子想入非非了?”


    蘇芷若抬眸一白眼兒瞪著,緋紅的臉色道:“誰想入非非了?我看是你,說不定你還有斷袖之好。”


    穆少臣但笑不語,別說是知道那紋身長哪兒,長什麽樣,就是許敬揚什麽時候刺的他連日期都曉得,根本算不得什麽秘密。


    但想到人家一女孩子,羞著臉兒能說出這話也算不容易,暫且放一馬。


    誰知道他放人一馬,人家不但沒感恩戴德,反而往死裏整他。


    第二局是許敬揚跟蘇芷若,這是一場開頭就知道結局的搏鬥,完全沒有懸疑性的蘇芷若輸。


    球杆尾部蹬地,許敬揚懶散的靠著球桌說:“一寸光陰一寸金,趕緊。”


    人家都遵守規定,她不能破了。


    蘇芷若大腦快速運轉起,左右回憶,說:“穆少臣不吃肉。”


    許敬揚沒忍住哈哈大笑,嘴角都快咧得跟耳根子連一塊兒去,麥蒂則是眼底尷尬,嘴角僵硬的憋著笑。


    前者是笑她這話弱智,後者不知情,以為她說穆少臣是個gay。


    許敬揚笑完嚷嚷:“少臣是素食主義者這事兒我打他戒葷開始就知道了,換一個。”


    蘇芷若一臉尷尬,這麽明顯的事情她估計沒想到,他兩關係好到比如她跟蔡豆豆,這事兒要都不知道還怎麽稱之為兄弟。


    再次出聲,她道:“他……他……”


    許敬揚大耳朵聽熱鬧不嫌大的催促:“別他了,你這麽他下去等會兒都天亮了。”


    蘇芷若剛想要坦白,口袋手機嗡的響了聲,她掏出來看,是穆少臣發給她的。


    抬頭,道:“他五年前被人包養過。”


    明明他發的信息是五年前有人想要包養他,但沒有成功,可她說出來的話就是他真真正正的給人包養了。


    還未待許敬揚說話,穆少臣一個冷眼掃在蘇芷若臉上,開口就損她:“兩張皮挺能顛倒黑白的。”


    “包養就包養了嘛!還不讓人知道,給人包說明你有那個資本,別人想被包還沒人包呢!”許敬揚幫蘇芷若圓話,也借機打壓穆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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