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若那是他的心頭肉,別人說都說不得,碰都碰不得。


    穆少臣臉色驟變,盯著許敬揚警告:“別給我烏鴉嘴,真要是應了你那話,我給你連窩端了。”


    “嘿!”許敬揚氣中帶笑的打趣道:“沒聽過圈內一句話?商不碰官。”


    穆少臣道:“沒聽過一句話?兔急咬人。”


    別說是咬人,急了殺人扒皮剮肉的事兒都幹得出。


    許敬揚嘖嘖兩聲,嫌棄他:“你這種人擱古時候就一色欲熏心的昏君,有異性沒人性。”


    穆少臣氣兒不帶喘的懟回去:“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滿臉兒寫著羨慕嫉妒恨。”


    許敬揚給他說得好笑,想他打高中起就女人堆裏摸爬滾打走過來的,跟他說吃不到葡萄。


    “你要說世軒羨慕你還差不多,我又不喜歡好女人,打哪兒來的羨慕嫉妒一說。”


    穆少臣抽著煙沒出聲,心裏挺樂意別人那麽誇蘇芷若,其實他也是那麽覺得。


    說是不在乎什麽處不處,但要真遇上自己喜歡的女人,偏偏對方還是第一次,那個男人又會心裏不偷著樂,那根本就是喜上加喜的事情。


    許敬揚問:“昨晚上,你跑哪兒去了?”


    想到昨晚上那事兒,莫名戳他心窩,挺鬱悶的。


    當時她跟蘇芷若待一塊兒,兩人正倔著勁兒的糾結去他家的事,沈曼玉給他打電話說家裏來客,說是客,其實也就是起先穆老爺子給他撮合的對象歐小若。


    當時那端語氣說得挺嚴肅,搞得跟什麽國家領導來家裏巡查了似的,他之所以答應過去的原因無非就是想把事兒說個清楚。


    穆少臣夾著金色煙嘴的手指抖了抖,吸完一口煙,動動嘴又不說話。


    許敬揚看他都張嘴了,最後又收了回去,一臉憋得半死模樣:“有什麽話連我都不能知道的?”


    穆少臣不說話,徑直起身,許敬揚趁著他走前損他:“你這過河拆橋的速度都趕得上火箭了,虧得我還費心費力的幫你套路人,你倒好,連點兒屁事都往死裏藏著掖著。”


    他一臉‘我就不樂意說怎麽著’,邁腳說走就走。


    三天假,蘇芷若跟蔡豆豆兩人領著老爺子逛了大半個滬城,送完人那天下午,兩人好心情的進飯店搓一頓。


    剛進門,瞧見抹熟悉的身影,走近才發現是前些日子跟穆少臣一起的安迪,身前身後迎著好些男男女女。


    有時候女人的感覺就是那麽靈驗,蘇芷若總覺著在這遇上她不是什麽好事,果不其然她剛頓下腳步,人家瞟了一眼就看到了她。


    安迪大大方方走上來,臉上帶笑的跟她打招呼:“這麽巧,你也來這吃飯?”


    蘇芷若頭皮發麻,心裏有種怪怪的,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偷了東西,見著了東西的主人。


    按理說穆少臣跟安迪已分手,她也算是光明正大,那種感覺確實很讓人覺得莫名。


    她還沒開嗓門接話,身邊的蔡豆豆認出人來,笑著湊過去問:“我認得你,你就是我們公司形象代言人安迪小姐,上次還在一起玩過。”


    這層身份,蘇芷若是分毫不知不曉,得知這個消息時,心裏不禁對她多了幾分冷淡。


    因為她想得簡單,安迪跟穆少臣好也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一個老板,一個員工,避不開潛規則的嫌疑。


    安迪眸子自打見著蘇芷若後就緊緊貼在她身上,悄悄回應了蔡豆豆一個眼色問:“你們也在穆氏工作?”


    蔡豆豆這會兒有點自來熟,點頭說:“我們都在,她比我晚些日子,現在任職副總裁助理。”


    本身見著蘇芷若人,安迪就險些暴動,聽到這話時,整張臉唰一下就沒了色,活跟要降大暴雨似的。


    主要是她求而不得的東西給別人輕易得到,心裏那根杆不平衡得都能當蹺蹺板使用。


    畢竟是高傲之人,不會輕易的將自己難堪的一麵表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別人看好戲。


    安迪忍著內心的憤怒強顏歡笑道:“正好我們也過來吃飯,聽說這邊換了新廚子,既然都碰頭了就一起吧?”


    “沒問題,我們就兩個人也怪冷清的。”蘇芷若想拒絕,卻總是被蔡豆豆先插一腳,搞得她今天好似專門來弄破壞的。


    兩人跟進門,吃到一半,蘇芷若跟蔡豆豆邀夥上洗手間。


    洗了把手,她問:“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追星?到底想幹嘛?”


    蔡豆豆對著洗手台的鏡子拈眼睛稍微花掉的妝,語氣有點兒壞事得逞的意味:“我就是故意讓她這頓飯吃不開心,讓她膈應死。”


    敢情這是有仇,難怪平時挺不樂意攀生的性格,居然跟一個僅僅見過一次麵的人聊得那般熟絡,當時蘇芷若都懷疑她是不是中了哪門子邪風。


    “她跟你什麽仇,什麽怨,你一個勁兒的拿我和穆少臣說事氣她?”


    想起在飯桌上那些話,蘇芷若都打嘔,什麽肉麻她專挑什麽來說,搞得好像她是穆少臣家裏圈養的小白鼠,穆少臣恨不能給她寵上天去。


    好幾次本來話題都給打斷了,蔡豆豆又死活不心甘的打死往上接好,估摸著那些話說得安迪比吃毒酒還難受。


    當時安迪那個臉色難看得,但凡現場有刀,估計她得拿刀捅人。


    給人這麽一氣的,其實蘇芷若心裏也暢快,先前安迪就沒怎麽好生待見過她,還出言侮辱人,要不是那時候她也挺能忍的,指不定那次兩人直接掐起來。


    但是蔡豆豆後來的話就明顯著越說越偏了,說著說著就提到安迪跟穆少臣去了,說她功夫不到家,要是想駕馭男人還得多練練。話說出去她又收回,轉而說要是那樣,就是隻破鞋,穆少臣指定不願意穿。


    蔡豆豆也機靈,一邊兒喝酒,一邊兒說話,話說完開始裝模作樣的說自己喝得太多,口不擇言,又一個勁兒的賠禮道歉。


    這種打完臉又給你甜棗吃的事,幾個人心裏快活?


    在場的人都跟安迪一個圈子的,誰沒經曆過幾個男人女人,聽著話難受別扭,個個臉色難看的難看,尷尬的尷尬,唯獨沒人張口幫安迪說好。


    要說隻能說蔡豆豆聰明,要惹人還得抓個墊背的,穆少臣一脫口,誰都知道惹不起,沒人願意享受眨眼快活,然後等著長久罪受。


    蔡豆豆嘚瑟樣兒的道:“那種人就該當著所有人麵兒戳她,不然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蘇芷若記憶中,她們之間要新仇沒新仇,要舊怨沒舊怨的,怎麽就看不順眼了?


    “她怎麽你了?”


    “前幾天她助理忙不過來,然後正好有套拍攝服裝沒人拿過去,我好心好意給她拿過去,人家拿我當丫鬟兒使,用完了還給個評價說做事一點兒沒眼力見。”蔡豆豆語氣好不痛快:“她真當自個兒是什麽千金大小姐呢!就算是家財萬貫,花天價請我去我也不樂意,術業有專攻,我一個財務部的給她做打雜助理,本來就是跨了幾百道彎兒,有什麽不滿意可以直接說,在人背後說三道四的算什麽,卑鄙小人。今天這是給她點兒教訓,讓她狗眼看人低,我丫的不氣死她都不叫豆芽菜。”


    蘇芷若道:“你真是一顆有毒的豆芽菜。”


    蔡豆豆回應:“毒性堪比砒霜鶴頂紅。”


    別的不說,她就心疼穆少臣,這好端端的躺著也中槍。


    安迪跟身邊兩個好姐妹正好過來洗手間,這些話兒幾乎是一字不漏的進到了耳裏,登時她一股怒火燒頭頂,邁腳就要衝進去掐架。


    身邊濃妝豔抹的女人拽住她,勸道:“安迪,你冷靜點兒,那種人不值得你動怒,別氣壞自己。”


    因為先前在飯桌上給人說得要死,身邊的人平時個個對她唯命是從,可關鍵時刻硬是沒一個出來替她說幾句。


    想到這兒,她甩開朋友的手,麵紅耳赤,情緒激動的說:“你們要是怕惹事兒,我不怕。”


    蔡豆豆先前那一鬧,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不是好對付的角色,況且其間還牽涉到穆少臣,安迪身邊兩三個姐妹都聲聲勸她別激動。


    勸說的話聽多了,想法也會隨之改變,冷靜下來想想,自己衝進去頂多給人掐一架,先不說輸贏,解不解得了氣,事後要是給穆少臣知道,她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其中一個女的臉兒得意,開口道:“我覺得這個姓蘇頂多熬不過一個禮拜。


    安迪眼珠一亮,問:“怎麽說?”


    女人道:“我昨天看到穆帥跟一女的走一起,那女的看上去很有範兒,身材樣貌那都是上品,兩人打酒店出來後直接上車離開。”


    要說聽到這話能有多大舒服得瑟,安迪肯定是沒有,但起碼一想到自己得不到的,蘇芷若也一樣得不到,心裏好受不少。


    她確認:“你確定看到的真的是他?”


    女人滿臉肯定,點了點頭:“要說大老遠的看人還真不怎麽敢確認,但是那輛車我不會看錯。”


    蘇芷若跟蔡豆豆返回包間,看到安迪正跟朋友滿臉笑容的聊天,儼然就是得知了什麽好消息的樣子,全然不是先前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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