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屋及烏的也順帶著對那隻狗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穆少臣真是應對了那一句“人帥怪癖多”,拋開各種生活上的癖好外,他最容忍不來的就是在住所有除了他以外,任何一樣呼吸空氣的活物。


    人都說大多數閑情雅致的有錢人,尤其愛養貓貓狗狗,唯獨他一直都是個異類,別說是讓他親手養,就是進他家門都嫌棄。


    蘇芷若這麽一番話,潛台詞無不為讓他領狗,穆少臣臉上驟然間寡淡,先前挑撥起的一切情緒跟氣氛,猶如人間蒸發般全無。


    但他也不想傲著性子不回她的話,敷衍了事的問:“那條狗現在在哪兒?”


    心裏別提多躁翁嘉麗,當時他隻當是小丫頭喝醉酒胡言亂語的,誰曉真刀實槍的來。


    蘇芷若說:“在我住的酒店房間呢!”


    穆少臣挪開身子,顯然麵部上的表情已經煩到了一個新高度,輕聲嗯了下。


    這人性格陰晴不定的,時兒好時兒壞,瞧他那表情仿佛對狗這事說不出的煩躁。


    她掂量了下,方才開口說:“狗是你的,要是你不要就退還給原主人,反正我是養不起。”


    阿拉斯加是典型的嬌氣寵物犬,不說平時吃的,一天不牽出去遛彎兒就得上房揭瓦,這些還不算,主要是身子出奇的不禁事兒,尤其是腸胃跟皮膚,稍有不慎就會各種疾病。


    人感冒不是特別嚴重喝點兒水還能用排尿的方法緩和,丫這種狗你若不是發大錢去醫院好好醫治,估計也就一命嗚呼了。


    她有心要,也沒條件養,先不講她養不養得起,就是狗跟了她也不是享福,指定是去受罪的。


    “你先看著,這兩天我找人送出去。”穆少臣沒說答應,也沒拒絕,總之態度很是勉強猶豫。


    也不知他說話含糊,還是她心裏多慮,莫名有種牛皮糖粘身上的錯覺,


    要是她今天不一刀切,以後想要斷掉就得連皮撕下了。


    蘇芷若也不去管那些泛濫的同情心,下最後通牒:“反正我不管,今天你必須給我弄走。”


    穆少臣是了解她怕狗,想起之前來南城時,她害怕得寧願赤腳也不敢跟狗搶鞋子。


    聞言,他扭頭睨著她,與之打起商量口氣來:“要不你把它送給親戚朋友養?”


    一直這麽推三阻四的,蘇芷若疑惑的問道:“你也怕狗?”


    倒不是怕,他是接受不了,“受不了一個屋子裏有與我同時呼吸空氣的活物。”


    蘇芷若登時一臉無語,見過毛類過敏不能養狗的,見過怕狗不敢養的,還有很多養不起的,唯獨第一次聽不願跟狗分享同一片空氣而嫌棄的。


    定睛五秒,她隻說了一個字:“裝。”


    穆少臣在她臉上琢磨了幾分,也不知道在尋找些什麽,然後道:“裝不了。”


    蘇芷若還以為自個兒撿著了話空子的便宜,一臉機會不可錯過的懟他:“你臉上明晃晃寫著裝字,別不承認。”


    豈料,他反口一句“沒逼怎麽裝?”,說得她目瞪口呆,麵色羞紅,如鯁在喉。


    此時此刻,蘇芷若真特麽想找根柱子撞上去,錘子砸暈也好,總之能給她一個能自我了斷的工具就行。


    她不知道是該誇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好,還是罵他臭嘴裏吐不出好話更好。


    於是,因狗而起的談話因為穆少臣的一句汙言就此結束。


    估計是禮拜天的緣故,好多地兒都成雙成對的男女約會吃飯,兩人兜兜轉轉進了三四家飯館都滿員。


    穆少臣又是個不愛候著的主,剛開始還隨著她一起找地兒,找到第四家後他那淺薄的耐心就原形畢露了,說什麽也不肯再動腳,嘴裏還嘀嘀咕咕叨嘮她。


    她就奇怪了,平時他這人惜字如金的,怎麽跟她呆一塊跟個更年期婦女似的,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蘇芷若掀大眼皮,瞪著眼珠說:“別嚷嚷了,繞得我頭暈。”


    她心裏煩,肚子餓,精神缺乏,再那麽走下去都得懷疑會不會直接虛脫暈倒,胃也翻江倒海似的難受,好似有什麽東西往喉嚨口湧,卻又吐不出來。


    穆少臣說:“隨便找個路攤吧!”


    若不是實在餓,估計他得往死裏忍著。


    蘇芷若算是看透了,敢情這世間除了生命誠可貴以外,溫飽也是很重要的,連高高在上的穆少臣都有為填飽肚子而低頭的時候。


    路攤倒是位多,光顧的大多都屬學生,喜歡熱鬧大家夥一團兒圍著擼烤串,留了不少小桌的空位下來。


    同等饑餓的兩人對麵坐下,蘇芷若怕他受不得煙味,特意選了個離烤串師傅最遠的位置。


    都快餓得吃自己肉了,誰還顧得上去什麽地兒環境好不好,夠不夠高大上。


    蘇芷若點單時,穆少臣一聲不吭的坐著等,倒是顛覆了他一貫強勢霸道的行事作風。


    怕他吃不了大葷大辣,她盡量在烤菜上點,下好單,走到位置上坐好。


    穆少臣這次倒讓人刮目相看,不但沒有像以往那般捏著紙巾得勁兒的擦桌麵,甚至還一雙手肘直接摁在桌上玩手機。


    “沒點毒藥害我吧?”


    他張口就來,蘇芷若起先還微愣了下,恍然大悟丫又在戳她人品,反正他戳她成習慣,她也沒必要成天兒的矯情做作較勁。


    破罐子破摔的說:“酒裏兌了鶴頂紅,烤菜裏撒了砒霜,都是劇毒,待會兒你千萬別吃,憋著。”


    穆少臣說:“寧可得罪小人,也別得罪女人,大道理兒。”


    拐著彎兒罵她蛇蠍心腸,蘇芷若被毒多了,現在已經是完全抗毒體質,輕鬆自如的應對:“得嘞,我是最毒婦人心,那你可千萬別做那個武大郎。”


    武大郎是水滸傳108好漢中武鬆的哥哥,家有嬌妻貌美如花,卻最終被紅杏出牆的妻子潘金蓮下毒害死,也算是圖美色終害己。


    穆少臣連聲取笑她:“想要效仿潘金蓮,首先你得嫁給我,不過我一聽這話,估計一百個男的九十九個都不敢娶你。”


    蘇芷若挑眉,問:“那我就嫁給最後一個。”


    唇瓣開啟,穆少臣低聲說:“最後一個是人妖。”


    “噗!”


    她再次領悟到什麽叫高端懟,那就是說得你無話可說,憋氣得要死還氣不了,想笑卻又連臉皮都拉扯不動。


    不多一會兒,烤攤老板將他們下單的烤菜端上來,一一擺放好,蘇芷若點的東西不多,剛好夠吃,僅僅隻占去桌麵的三分之二。


    用的碗筷都是一次性的,這倒讓穆少臣放心不少,他拉開一雙筷子就開始夾菜,看樣子是真餓得不行。


    蘇芷若以前見他的麵貌大多都是吃得極挑,還極少,鼻子聞聞味道作罷的那種,第一次遇這般情況。


    她心裏好奇,語氣卻極度平靜的問:“這是三天三夜沒吃飯還是剛從牢裏逃出來?”


    穆少臣自顧自的照著素菜攬了好幾種,土豆、香芋、玉米、豆腐各種串兒,嘴裏吃著東西,他沒很快回話。


    待嘴裏的食物徹底吞咽幹淨後,他才酸溜溜的說:“怪誰?自個兒找人撕還得搭上別人,你也就是隻成天兒不安份的野猴,一天不鬧點兒事情出來皮子癢,打得贏還沒人講你,自己幾斤幾兩又不是沒底,非得往上湊。”


    蘇芷若手裏拎著肉串,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太燙她不敢吃得過猛,聽他那話的言外之意大抵就是怪她惹事,他來給收拾爛攤子。


    問題是她也沒指名點姓的要讓他穆少臣幫這忙吧!沒請自來,那得叫多管閑事兒。


    自個兒閑事管得寬,反過來怪她不安份,蘇芷若沉了口氣,說:“我說過讓你來幫忙?說過讓你餓肚子?現在一肚子怨氣往我身上撒,我還沒說你給我惹事兒呢!”


    穆少臣臉微伏在碗麵上,因為嘴裏咀嚼著食物,所以咬肌很明顯,卻在聽到她的話時,先是頓了下,隨即出聲問:“我給你惹什麽事兒了?”


    他的聲音裏是顯而易聽的質問與慍怒,蘇芷若摸不著底,但後知後覺到自己那句話說得有些偏,鍾戀岑算計她,冤有頭債有主,她怎麽說也不能把這事扯到穆少臣頭上去,那跟亂坑無辜有什麽區別?


    及時繞過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不想再提。”


    穆少臣趕來南城不過就是為了此事,即便她不提,他也得拉出來說清楚,“你找許敬揚要人了?”


    蘇芷若死裝不承認,明知故問:“要什麽人?”


    “別在我麵前裝。”他抬眸定睛看她,她低低壓著腦袋,看不到麵部表情。


    既然裝不下去,那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沒錯,這也不是什麽光宗耀祖的事,誰也不想讓家裏人知道。這一次僥幸沒鬧成,但難說不會有下一次,我不想冒那個險,也冒不起那個險。”


    話畢,她還低聲附上一句﹕“還請多諒解點。”


    穆少臣繼續低頭吃了幾筷子烤菜,問她:“打算怎麽做?”


    蘇芷若毫不避諱的說:“我沒你想得那麽缺腦子缺心眼,逮著人就往上撕。”


    所以這事也就不打算讓他知道咯!


    穆少臣眼尖腦睿,他知道她什麽意思,道:“你不撕鍾戀岑我信,但你別跟我說你不會撕江茉莉,打死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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