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穆少臣睡到日上三竿,還蔫蔫乎乎的在床上磨蹭了大半會兒,十一點起來吃得飯飽茶足之後被紀世軒約去金寶利打球。


    剛走進金寶利大門,映入眼簾的是許敬揚站在一個女人身後,兩人相隔著男女之間的安全距離,他嘴皮子一張一合,還時不時示範打保齡球的動作給身前女人看,模樣看上去有那麽幾分專業。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的所有人都知道許敬揚向來隻有泡妞時才會動用心思,可真少見他不求回報,還能這麽認真的一麵,至少他此時與女人之間的距離令穆少臣敢斷言那絕不是他的新目標。


    紀世軒剛從吧台拎了幾瓶調酒,紅紅綠綠各種顏色,見他雙眼盯著眼前的兩抹身影,經過他身邊時,胳膊肘輕撞了他一下,“那是蘇小姐。”


    蘇芷若?


    她怎麽會在這兒?


    什麽時候她跟許敬揚關係搞得這麽歡快了?


    穆少臣腦子閃過這三個問題,掀了掀仍略略發沉的眼皮,走過去隨手扣住一個球籃裏的保齡球,眼睛都沒正眼瞧一下前麵的球道,鬆手將球推送了出去。


    “哐當哐當”幾聲,第一排一個,第二排兩個,第三排三個,第四排四個,擺放得整齊有致的十個球瓶逐一倒下,那畫麵頗有幾分大暢人心。


    許敬揚正想著到底是哪來的野小子敢跟爺爺搶風頭,扭頭一看是穆少臣,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連忙又扭過頭來,問與他相隔了差不多半米遠的蘇芷若:“他怎麽來了,你約的?”


    紀世軒約穆少臣的事,他並不知道。


    蘇芷若哪能約他出來,打了個電話還給人罵腦子進水,除非她是給雷鳴閃電劈傻了才去請他,忙搖頭。


    穆少臣打完一局球,一邊走一邊將身上黑色的夾克脫下,露出裏邊淨白色的t袖,那身材走哪電到哪,從他身前走過的幾個高挑美女見狀眼睛都直了,一路視線沒從他身上挪走,一腳踩在路人腳背上,才大徹大悟的趕緊道歉離開。


    蘇芷若搖頭歎息,很輕的嘀咕了一句:“真是個禍害蒼生的妖孽。”


    許敬揚聽得發笑,他不少聽見女人說穆少臣帥得掉渣之類的話,還真沒聽過人長得好還得被罵妖孽的,道:“別怕,禍害蒼生久了,早晚有那個孫猴子來收拾他。”


    “以前就從來沒出現過降得住他的?”


    她是真心好奇,像穆少臣那種男人,往大打男人堆裏一站,那也必定是帥得格外出眾的,況且他還有權有勢,設想這樣的男人身邊總會圍著一群名媛千金,嫩模影星的。


    現實社會中,男人早已被訂釘在“下半身”群體中,各路美豔嬌兒成群結隊,蜜蜂采粉似的倒貼他,總得有那麽一兩個入得了他的眼的吧!


    許敬揚神秘兮兮的伸著食指朝她勾了勾,她將腦袋稍微偏過去,可依然保持著極度安全的距離,要不是紀世軒約她出來,她哪能被許敬揚半強迫半邀請的學打什麽保齡球。


    “我跟你說,他也是個情海苦命人。”


    這話愣誰都聽得出端倪,更何況還是蘇芷若那麽敏感的人,當即眸子一瞪,脫口而出一句:“他被人甩過?”


    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估計哪怕是有人告訴他穆少臣喜歡男人都不足以這個新聞在她心裏的爆炸性來得大,至少在她腦海裏絕對是意想不到的。


    一個高高在上,永遠保持著頭頂皇冠別掉下來的人,你突然說他的皇冠是假的,這能不讓人驚訝嗎?


    許敬揚為她這張快嘴捏了把汗,道:“嗨!你這話可別隨便說出去,不然他非得把咱兩手撕成人肉幹不可。”


    蘇芷若忙迎合他,一副閉嘴堅決不說的模樣,心底卻在發笑,這人也是作死,明明知道這事會戳中穆少臣的火苗,還偏要自揚自得的給她透露點料兒。


    她當然不會亂說出去,可保不準哪天穆少臣逮著她什麽感情的短噎懟她時,至少有這個護甲,也好跟他鬥得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想想,她心情就美麗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許敬揚放下心,又道:“你那朋友把事兒辦得怎麽樣了?”


    不怪她一副想要自吹的模樣擺出來,實在是周俊研辦事太有效率,她一腔爽氣的說了句:“我朋友辦事那絕對沒問題的,帖子分分鍾給刪了。”


    “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在一邊交談球技閑聊,另一邊卻是氣氛沉悶。


    穆少臣不喝酒,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手指間夾著煙一口一口的抽,頭頂上不斷升騰起煙霧,眼珠子時不時往蘇芷若跟許敬揚的方向望一眼,眼裏透著狐狸一般的精光。


    他絕對沒有任何別的心思,隻是實在想不明白,什麽時候她跟自己身邊的人這麽熟了,聊得這麽歡,而跟自己卻是動不動甩臉子,三兩句不對頭就說話陰陽怪氣的。


    “怎麽了,心情不好?”紀世軒起開酒瓶蓋子,遞給他。


    他一臉‘你哪看出我心情不好’的表情,手指在太陽穴邊來回揉了揉,“頭有點沉,喝不下去。”


    紀世軒嘴角浮著淺笑,輕歎聲道:“你現在可是在老爺子眼皮底下,這成天玩世不恭的脾氣得改改,好好去穆氏管著點,你說你這一天二十四小時,早上十點起床哪還有功夫去管公司,我要是你下屬絕對給你鑽空子把你家公司撬了。”


    “家裏不是還有個長孫盯著呢嗎!”


    “你堂哥這人畢竟太容易心慈手軟,穆氏這麽大,老爺子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肯定少不了那些想要趁機撈權,狼子野心的高層。”紀世軒說到此處,頓了幾秒,抬眼看他,“再說穆氏一直都是你爸跟老爺子打理過來的,老爺子怎麽可能交給你堂哥,這次讓你回來估計就是安排你接手公司的。”


    穆少臣最不願提及的人被說到,本能的剛想回話,“嗡!”的一聲震動,他下意識去查看手裏的手機,頁麵一翻就看到了幾張被人偷拍的照片,接著下麵還有一段文字,那些照片就足以讓他煩躁,文字更是輕掃了一眼便作罷。


    “怎麽了?”紀世軒見他看完手機後臉色就變了,心裏沒底,問話的同時也掏手機查看。


    “沒事。”穆少臣語氣平淡,捏著煙的手夾緊,半截煙生生給他扭成了一個90度,眼皮底下的那雙深黑色瞳孔中盡是抑製,擱這時候誰敢碰他,估計得活活給人吃了。


    話說許敬揚每次倒黴也真是遇上了點兒,不偏不倚的他就這時候走過來,伸手在穆少臣肩頭上戳了一下。


    當即手就給穆少臣甩開老遠,“煩著呢!別碰我。”


    許敬揚感覺自己躺著也中槍,心疼的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對身後的蘇芷若說:“誰招他惹他了,發這麽大火,小若你看見我惹他了嗎?”


    蘇芷若也是氣得不輕,剛才穆少臣那一甩手不光是甩到了許敬揚,連帶著他手碰到一邊開了酒蓋的酒瓶,酒瓶倒在酒盤子裏沒摔碎,可那酒水卻是生生給他甩到了蘇芷若臉上。


    好一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前麵隔著一個身軀高大的許敬揚,自己還得倒黴。


    沒聽到回應,許敬揚去看她,隻見她右臉上幾滴圓滾滾的酒水珠子往下掉,她穿的是白色的棉質襯衫,酒水又是紅色,滴在上麵觸目得很。


    紀世軒看完手機熱搜詞條後,心裏已經對穆少臣的怒火揣了底,但也不好現場說,忙抽紙遞過來。


    許敬揚接著又遞給蘇芷若,對麵色不改,毫無愧疚之意的穆少臣說:“少臣,你說你對我下狠手也就算了,我一個大男人給你蹂躪幾下也沒什麽,這怎麽還連累人家小若,人家今天好不容易過來跟世軒談家教的事,你看你給人弄的這狼狽樣。”


    蘇芷若心底何嚐不這麽想,可又能奈他何,隻能不停的捏著紙巾擦幹淨身上跟臉上的酒水。


    先擱開網上熱搜那事不說,穆少臣也是有些別的氣,以為她在私下結交自己身邊的朋友,給她甩那一臉酒也是出了氣,給了個教訓。


    一聽是紀世軒約她來談家教的事,穆少臣眉頭不易察覺的輕挑了一下,微抬頭去看蘇芷若,心情也沒之前那麽陰鬱了;先前他還當真以為自己沒看清她的真麵目,以為她借著自己的便利,想在他身邊朋友那兒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等他跟她結束交易,就回頭跟許敬揚走。


    穆少臣不做聲,許敬揚神神叨叨著開始一個勁的給蘇芷若遞紙巾,唯恐她手裏的不夠用。


    然而最尷尬的當屬紀世軒,他一邊是想著讓穆少臣出來,省得他一個人在家無聊,一邊確實是因為餘承上次跟蘇芷若相處得不錯,姐姐姐夫覺得難得幾人能勝任這份工作,派遣他來約蘇芷若說說長期家教的事。


    可眼前卻弄成朋友鬧事,直接鬧到合作夥伴臉上去了。


    當然他不知道蘇芷若即便再生氣,她也不敢當著穆少臣的大麵兒甩手走人,人家可是有別種特殊交易的。


    紀世軒道:“蘇小姐,要不我先帶你去商場買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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