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很感謝穆帥能出手相助,我知道如果今天沒有您幫忙的話,我連茶莊大門都邁進不去。”她嘴角勉強一扯,氤氳著霧水的眸眼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說完,她還嬌滴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活跟一個滿血複活的俏皮少女。


    穆少臣平生26年未曾被人下過逐客令,卻被蘇芷若搶了這第一次,心裏難免很不暢快。可她一口一個您叫著,十分恭敬的模樣,再者她看上去實在顯得很憂傷,便也沒了多加計較跟擠兌她的興致。


    蘇芷若原本也是個說話惡趣味中帶嗆勁兒的脾性,可惜至打結識他之後,被他那時時刻刻實力毒舌上線打壓著,沒什麽機會展示不說,損人的刺嘴也被磨平了角。


    她紅潤的眼圈底下浮上一抹狡黠,渾身上下打量他幾分,尋著惡趣的說:“莫非穆帥想著等我走了,再回頭給人揍一頓解氣?”


    聞言,穆少臣略帶沉厚的眼皮子一挑,眉梢一個帥酷的輕揚,那股傲嬌氣息瞬間又湧上了臉。


    他說:“你以為天下人都跟你一個德性?”


    她心底哀歎一聲,你看你看,又罵她粗暴蠻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了。


    可蘇芷若心力交瘁,沒多大的閑力去管他的噎懟。


    “是是是,我是粗暴莽夫,您是嬌生貴族。”當然不一樣,她也沒想過要一樣。


    有時候這人就是傳說中的犯賤,你越是想知道的事情當怎麽也不知道時,心裏就會產生各種各樣暴躁的情緒,即便對方拿話尋你開心,隻會適得其反的越說越堵你心。


    穆少臣黑色的瞳孔斂起精光,剩下的隻有乏意,拉聳著臉色,滿滿的傲嬌氣。


    “穆帥,那我就先回去了。”


    蘇芷若心情也不比他好,挪了挪步子,往一邊的大道上走。


    穆少臣盯著那抹嬌小的背影在早已夕陽西下的景色下晃蕩著走遠,她身後的長發在風中淩亂,有種別樣的美,說不出有多驚豔,但就是能令人恍神。


    他上車,關好車門,微仰著頭打量了錦源茶莊四字幾秒才發動車子離去。


    錦源茶莊位置比較偏遠,好長一段路攔出租車都比較費勁,蘇芷若從茶莊與穆少臣道別後邊走邊等車,足足步行了差不多半小時也沒見著出租車的身影。


    平時她極少會穿高跟鞋兜兜轉轉一整天,腳後跟、腳底都磨出了好幾個血泡,之前沒捅破那層皮還好,她一路步行到公交車站台,明顯的發覺腳底的血泡都破了皮,火辣辣的疼,腳底還黏糊糊的,鞋子的材質都碰到了她傷口的嫩肉上。


    等車的人不少,甚至還有好幾個是穿著茶莊工作服的員工,其中一個年輕女子見她一臉狼狽,腳還時不時的縮一縮,主動給她讓石墩子。


    蘇芷若估摸著人家認出了她,方才在茶莊那副潑樣,這會兒也不能認慫,事後慫比當場慫更讓人瞧不上眼。


    她連聲拒絕:“不用不用,你坐吧!”


    一般的人估計還得死纏著她去坐,對方也是個眼力見不錯的姑娘,尋思著蘇芷若是憋著架勢,不想跌了麵份兒。


    她也不拆人台,坐回去,抿著嘴角對蘇芷若說:“小姐,你真是給我們出了口惡氣,陳組長跟那女人一個比一個過分,平時在茶莊就對我們刁鑽刻薄的,真沒想到今天還能讓他在茶莊顏麵盡失。”


    先前蘇芷若隻顧著一腔怒火,很多問題還沒搞清楚就衝了出來,她打著幌子說:“我也沒想到他會是那樣的人。”


    聽蘇芷若這麽說,對方用那種詫異的神色盯著她,說:“您有件事知道嗎?”


    “什麽事?”


    眼力不錯的姑娘說話做事都謹慎,她先是環顧了周圍一圈人,才開口說:“他跟這個女人是老相好,之所以跟你交往是為了騙你們家什麽老房子的拆遷款,我是偶爾在茶水間聽到他跟人打電話偷聽到的。”


    這麽一點化,所以的謎團都煙消雲散,赤裸裸的欺騙擺在眼前。


    正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一對熱戀中的男女不管別人怎麽說,在對方心裏那都是最好的,她不敢確定蔡豆豆是知道陳茗的目的故意對她藏著掖著,還是陳茗還沒來得及說就先露了狐狸尾巴。


    蔡豆豆家的老房子是四合院,算不上很大,但拆遷款也絕對的不少,不說南苑雅居那樣的別墅,在滬城買一套普通群居小區的三室一廳綽綽有餘。


    坐上公交車回南苑的一路上,她心情沉重得快喘不過氣,手裏的手機被她開開合合不下幾十次,卻始終沒能邁出去那一步。


    如果隻是背叛,頂多蔡豆豆回頭再找陳茗撕一場,可麵臨欺騙,還是預謀已久的,她猜不準蔡豆豆那性格會做出什麽不計後果的事兒來。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情緒極限是無法估量的。


    站在南苑雅居前,已經臨近九點多,她有些六神無主的往裏走,視線壓根沒留意到泊在一旁的灰色奔馳敞篷跑車。


    顧瑾言一對炬炬目光隨著她晃蕩著走遠的身影加深眸底的憂傷,在蘇芷若即將踏進大門的那一刻,他嗓音低沉沙啞的喚:“芷若。”


    那一道曾經無比熟悉,如今分外陌生的聲線令她緩慢的步子徹底停駐而下,顧瑾言在整段平淡的戀愛中至始至終保持著高雅的姿態,不糾纏不計較,他如今再次來找她,蘇芷若猜不透。


    聽著身後漸漸清晰的腳步聲,她心就像被人用韁繩勒住,一點點的收緊,倘若你不自己先動手解開,就會被勒死。


    她果斷轉身,臉上除了冷漠,再無多餘的表情,“找我有什麽事嗎?”


    顧瑾言清俊的臉上滿分傷感,他的眼皮一直在不安的跳,低頭輕微苦笑了一聲,他說:“我以為你會覺得我是來糾纏你的。”


    如果她那麽覺得,或許他真會那麽做,最怕的是她現在的模樣,關上心門,拒人於千裏之外。


    “因為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樣的人。”


    了解他,所以可以找準他的弱點,給他沉重的一擊,讓他徹底斷了最後的念想。


    蘇芷若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一個表現很成功,顧瑾言的眼裏再無生機,流轉的隻有掙紮過後的無可奈何。


    “我要去美國了。”


    “mg是個不錯的選擇,在那裏你能發揮出屬於你最耀眼的光芒。”


    “你怎麽知道mg?”顧瑾言皺著眉,情緒很急切,腳往前挪了幾分。


    蘇芷若臉上還有去茶莊撕戰時留下的巴掌印,怕被他發現,一直微微側著臉,他的靠近令她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忙不迭的也隨著往後退了幾步。


    顧瑾言見狀,眼裏連最後的無奈都盡數消散,有的隻是苦澀,“原來我們隔著那麽遠的距離,我從來不知道。”


    她剛才的表現確確實實隻是為了不讓他發現她被打的臉,絕無半點要刻意躲避他的意思,既然現在在他心裏已經有了事實的定型,她也沒必要矯情的多做解釋,那樣隻會讓對方心裏繼續幻想。


    打碎傷心往肚子裏咽,蘇芷若嘴角一勾,眼睛微揚,盯著顧瑾言俊朗卻毫無生氣的臉說:“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嗎?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從此再無交集。


    “好,我們好聚好散。”


    沒有多餘的糾纏,沒有多餘的愛恨情仇,一句簡單的好聚好散,他消失在夜色裏,駐紮在他心裏的卻是永遠無法痊愈結痂的傷。


    理性如顧瑾言,這是她老早就定義過的,設想一個與你相戀三年卻未曾向你索取任何,還時刻顧慮著你情緒的男人,若不是他太理性,就是他根本不喜歡異性。


    可是,蘇芷若沒想到曾經讓她引以為傲的他的理性,如今是她那麽那麽討厭的東西,倘若曾經的某一天,他強烈的要求點什麽,結局還會這樣嗎?


    她的心正懸掛在懸崖邊的大樹上,身體跟精神都麵臨奔潰的境地,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卻隱隱令她覺得有些不安,她接起,嗓音是沙啞的:“喂!”


    對麵沉默了大概兩秒,響起陳茗的聲音:“蘇芷若,沒想到你心可真夠毒的。”


    她心底冷嗬,“姓陳的,到底是誰心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騙蔡豆豆家的拆遷款,計謀沒得逞也難怪你這麽惱羞成怒。”


    蘇芷若其實心裏最擔心的並不是什麽拆遷款,蔡豆豆是獨生女,家裏雖說萬事以她為重,但爸媽也不是什麽沒腦子的人,怎麽可能隨隨便便的把那麽大一筆拆遷款給人。她後怕的是蔡豆豆這一招走得真是有驚無險,萬一要是跟陳茗結婚,然後男的得到錢提出離婚,到時候蔡豆豆就是貼上了二婚的標簽,名聲敗光才是可怕的事。


    “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此刻她的心情爛得比爛瓜還甚,恨不能在大街上拉個人過來揍一頓解解邪火,咬著牙對陳茗說:“好,我等你,既然你這麽想演,切記戲一定要演得高大上一點,別整那些上不來台麵,還跌份兒的玩意礙了本小姐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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