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若在滬城也沒有安身立命的住所,隻能去蔡豆豆家繼續借住,去之前她打了個電話過去旁敲側擊的探口風,要是人男朋友在她就調頭去住酒店。


    仗義豪氣當屬豆芽菜,她生怕蔡豆豆忽悠她,等她一去,結果看到人跟男朋友膩歪著,那就特麽尷尬了。


    蘇芷若最見不得這事,大學有段假期,她跟蔡豆豆倆給滬城一暴發戶孩子補習英語。索性湊合著在附近租了個兩室一廳,隔壁住的一對熱戀情侶,隔三差五的就來一場纏纏綿綿闖床崖,聲音又大,鬧得她是想撞牆的心都有。


    蔡豆豆比她要開放大咧一些,加上人家爸媽長年在外地做小買賣,對她純屬於放養狀態,自然某些事情要放得開很多。不然,她也不會在未婚前就搬到南苑去跟男朋友同居。


    說起這件事,蘇芷若跟她前前後後提過很多次,讓她暫時先別急著跟人同居。主要是她總覺得像蔡豆豆男朋友那樣的男人,打心底覺得不太靠譜,成天在外麵忙得腳不著家不說,家裏雖不是特別有錢,但起碼蔡豆豆跟他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就怕到時候人家突然有一天外麵整一個回來,攆她出門。


    畢竟人各有人的思考角度,蔡豆豆有自己的想法,她也隻能是誠心祝福,畢竟這世道知音難逢,能一直掏心窩子相處幾十年的閨蜜更難得,她是真心不希望蔡豆豆受到一星半點兒的傷害。


    下車付完車錢,前麵有段不到十幾米的路燈光不太足,蘇芷若一邊開了手機的照明燈,一邊往小區裏麵走。


    剛走到小區門口,一道壓抑著沉沉怒火的嗓音隨風飄來:“蘇芷若,你好狠的心,顧瑾言他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麽折磨他,是不是覺得自己過得不好,就要讓別人加倍的痛苦,這樣你才甘心?”


    是岑之琳,她剛聽出這聲音的主人,還沒來得及轉頭去詢看,人家一個疾步已經走到她身前來了。


    岑之琳一雙血紅的眸子,一看就是剛哭過,死死的瞪著她,“從三小時前他一直在酒吧喝酒,喝到吐,吐完又繼續喝,你什麽時候見他喝過酒……”


    顧瑾言是滴酒不沾的,這點她比誰都清楚,隻是她現在無暇去顧及別的,岑之琳既然自己送上門來,她能不算算賬麽?


    她一把拽住對方纖細冰涼的手腕,狠狠捏著,逼問:“岑之琳,我哪點對不起你了,你要那麽設計我?”


    岑之琳一聽這話,心底頓時咯噔一下,臉色也湧上幾絲慌亂,很快壓退下去,說:“我現在跟你說顧瑾言……”


    “難怪瑾言他不喜歡你,像你這麽惡心狠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男人愛。”蘇芷若一口貝齒咬得綁緊,說這話時眼皮和嘴唇跳動得分外厲害:“小時候你總是欺負人也就算了,你嬌生慣養的經不起打,我皮糙肉厚權當讓著你,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麽可怕,讓人惡心。”


    岑之琳帶著一張虛偽的麵具來麵對蘇芷若,心底心虛難免,但被這麽一激,渾身的刺都給豎了起來。


    她開始扭動被蘇芷若拽著的手腕,還不惜伸出另一隻手去抓她,可兩人生活的環境注定造就的力量懸殊,好如是一個仙人掌,一個是嬌豔花,論耐性和抗壓打能力,她遠不足蘇芷若。


    岑之琳腳上踏著足足八公分的細跟高跟鞋,蘇芷若推搡她的力道根本還沒使出十分之一,她整個人就猶如一顆搖搖欲墜的小樹苗倒在地上。


    “看在姨父的麵子上,這件事情我不會揭發你,滾吧!”


    岑之琳站起身,一臉猙獰,伸手將蘇芷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一推,與此同時,尖叫著吼:“你以為你揭發我你會好過到哪兒去,揭發我就等於同歸於盡,我真怕到時候姥姥姥爺把你掃地出門,或者是被你給活活氣……”


    那個“死”字還沒說出去,一個響亮的巴掌聲,蘇芷若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在南城,說人死是很忌諱的,小孩子說這樣的話都會被大人打嘴巴做為教訓和懲戒。


    岑之琳忍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生疼,扭頭來看她,美麗的眸子裏全是磨滅不去的恨意。


    蘇芷若也強忍著手掌心鑽心的疼,打下去的那一刻她有些意誌尚失,基本上是沒輕沒重就下了手。


    她伸著右手的食指比著岑之琳,語氣裏除了威脅,還有隻有她自己清楚的膽戰心驚,“岑之琳,你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會讓顧瑾言比現在痛苦難受一百倍,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試試。”


    從岑之琳會來找她大撕一場,她就斷定岑之琳之前所有說的不在乎顧瑾言,不稀罕顧瑾言的話都是假的,隻是為了保持自己傲嬌女王的形象。她是從心底深愛著顧瑾言,或許她的愛不少於自己對顧瑾言的愛。


    想到這,她有些矛盾,這樣女人為難女人到底好嗎?


    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岑之琳這樣的威脅,她沒有絲毫可以忍讓容忍的空間,事情不能朝著她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


    所以,她不得不用顧瑾言來壓岑之琳,因為這是她手上唯一的籌碼。


    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恨的,一向高高姿態,喜歡擺架子的岑之琳居然在蘇芷若麵前哭了,紅彤彤的眼圈下不停掛著淚珠,掉下又掛起。


    蘇芷若雖潑,發狠起來也猛得跟頭飛龍,但看到岑之琳的眼淚時,心一下子就無緣由的軟了。


    “我累了,想休息,你自己趕緊打車回去,別讓姨父姨母擔心。”她轉身,輕輕的說,把心頭的苦狠狠自己吞咽下去。


    她一邊往前走,眼淚一邊啪嗒啪嗒的掉,心裏也有些事後的害怕,看岑之琳先前那模樣,若要是擱那時候誰給她把刀子,估計真的就毫不猶豫的給她來一刀了。


    再想想,岑之琳做了這樣的事,不就是希望她和顧瑾言分開,然後她好跟著顧瑾言出國,眼下也倒真成了自己釀的惡果,還得自己吃。


    隻是她這一釀,傷害了這麽多人,到底還是後悔了。


    可世間的事情,後悔二字哪能說得清。


    此時,她最心疼的當屬顧瑾言,一個滴酒不沾的人喝到吐那該是心裏有多痛,才會這麽折磨自己。


    有那麽一刻,蘇芷若真的想不顧一切的轉身衝出去找顧瑾言,告訴她一切,求她原諒。


    很多時候,她都特別羨慕蔡豆豆,隻要是自己所愛,哪怕是自己變得多麽不堪都有那股子倔勁去搶,去奪。


    可她做不到,她的敢愛敢恨頂多是在關係破裂之後快刀斬亂麻,卻忘記了權衡事情對別人造成的傷害有多深。


    以前,她總說顧瑾言遇上她是他一輩子最倒黴的是,脾氣不好,不夠溫柔,也不懂撒嬌。


    現在看來,她之於顧瑾言就是完完全全的一個災難。


    進了房門,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間用冷水洗臉,給自己打一記清醒針。


    蔡豆豆一身黑色絲緞睡衣,頭發還用毛巾裹著盤成一個圈,手指一點點的戳臉上的麵膜。


    見她好端端的自個找回了家,半帶譏諷,半帶玩笑的說:“這強盜真夠仁慈的啊!到手的人一分錢不收還給放了,一猜就是新手上陣,功夫沒到家啊。”


    蘇芷若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迷茫和疲倦中,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壓根沒理會她夾槍帶棒的揶揄,洗完臉,用毛巾擦幹,往外走。


    “別擱我麵前裝了,我都看到你跟岑之琳撕逼的場景了,真是夠刺激狗血的。”蔡豆豆跟在她身後,語氣陰陽怪氣的:“你說你們這都是走的什麽劇情,表姐喜歡表妹的男朋友,為了拆散表妹和她男朋友,設計表妹跟別的男人上床,然後又勸表妹回去安慰表妹的男朋友,真是有夠亂的。”


    蔡豆豆一口一個表妹,表姐,表妹男朋友,跟念繞口令似的,連舌頭都沒帶卷一下。


    蘇芷若沒回應,身子蜷在沙發裏,臉用毯子捂著,也不知是在忍著眼淚哭還是睡著了,沒有半點聲息。


    “要我說,你幹脆直接找個男人帶到顧瑾言跟前去,不然隻要你一天身邊沒人,他就一天放不下那顆躁亂疼痛的心。”


    頭從毯子裏探出半顆,蘇芷若沙啞著嗓子問:“你怎麽知道?”


    蔡豆豆長歎一聲,帶著憤世的口吻說:“這世道都看臉了,你不知道嗎?顧瑾言長得高高帥帥的,陸非喜歡顧瑾言,岑之琳喜歡他,人家陸非在酒吧陪著他喝了幾個小時的酒,喝吐了,吐完又喝,打你電話沒打通就直接找上我了。”


    先前那一鬧,蘇芷若被蔡豆豆那表現著實嚇到,生怕她趁著自己沒在場真的對陸非下狠手,連忙問:“你沒對陸非……”


    “我把她雙手雙腳打折了,你信嗎?”


    蘇芷若皺眉盯著她,不說話。


    蔡豆豆覺得無趣,懶散著嗓子眼解釋:“之前我承認我聽到那事沒忍住脾氣,激動了些,現在我清醒得很,可不想做出蹲大牢的事情,你蘇芷若再跟我穿一條褲襠,我也不能拿自己命開玩笑。”


    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蔡豆豆也怕死,想著這個茬,蘇芷若就莫名被戳中了笑點,笑得眼淚一個勁的往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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