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夜色溫柔


    眼前的這個人簡直要比怪獸還要可怕,這張絕世容顏隻是欺名盜世的皮囊,而隱藏在皮囊之下的卻是一顆陰毒冷漠的心。


    麵對這條毒蛇此時的她無計可施,她幹脆兩眼一翻佯裝昏死,她本以為寧折顏會強行這樣做,等了良久卻聽到頭頂上一聲戲謔聲。


    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從水中撈起,有人走進來將她的身體擦幹,又有人將錦被裹住她的身軀然後橫抱著走了出去。


    她眯著眼睛向那人望去,隻見寧折顏精致的麵容跌入她的眼簾,璀璨星輝間便是那張如玉的麵頰,濃稠的墨發上還滴著水珠,一滴一滴的滾落在她的脖頸,讓她微微發冷。


    “你最好找到說服我的理由,否則下一次你就沒有這麽走運了,更何況你那個小丫頭恐怕也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踏著碎玉的光影,望著眼前在風中晃動的燈籠,寧折顏不知為何心中蕩起一片漣漪,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放過這個女人,或許覺得她有點意思了吧,放在身邊做個寵物偶爾逗一逗也是不錯的選擇。


    衛鳶尾緊閉雙眸,她隻為自己的劫後餘生慶幸,心裏更是默默的祈禱有人能夠將自己從這龍潭虎穴救出,她是一刻鍾也不想待下去了,再跟這種冷血又冷情的人待下去,早晚有一天會瘋掉,她忽然對寧淡寧籽那對姐妹生出幾分同情來。


    夜涼如水,月色朦朧,幾聲孤寂的鳥鳴響起,一陣清風浮動,伊人裙擺浮動,眼眸中的水光泛動甚是動人。


    “王爺,夫人受到了驚嚇,在床上痛哭不止,也不許屬下靠近!”一位身穿著鎧甲的士兵走進主賬內稟報。


    雲邪將手中的折子放下,漆黑的眸光似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讓軍醫去看看,別讓夫人走出帳外就好!”


    然不到一會兒,一個士兵便急急忙忙的前來稟報:“王爺,軍醫說夫人受到的驚嚇極大,趁一個士兵不注意拔出了刀劍將自己的手臂給割傷了,而夫人又不配合,軍醫無法給夫人致傷,,而軍營裏又都是男子不便近身……”


    雲邪放下手中的折子,走出了帳外。


    夜深人靜,一處帳內卻不斷的發出尖叫,痛哭之聲,任憑手上的鮮血將身上的衣物染紅,卻是不讓任何人靠近一步。


    雲邪走至帳內便看到衛官姝渾身瑟瑟的躲在桌下,一雙美眸沾滿了淚水,眸孔中滿是驚恐,但凡有一人靠近,衛官姝便會發出尖利的聲響,顯然是怕極了。


    “夫人,已經沒事了,現在你在東楚國的地界,沒人會傷你!”雲邪慢慢蹲下身,看著驚恐之極的衛官姝安慰道。


    衛官姝看到雲邪時,那尖叫聲忽而越發的刺耳:“你是誰,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衛官姝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不停的揮舞著手上的左臂,那雙眸子中寫滿了驚恐!


    “夫人,我是邪王”雲邪沉聲回道,眉頭微不可查的皺起。


    “邪王……”衛官姝喃喃的將這個名字念在口中,眼神有片刻的失神,忽而驚恐的雙眸對上雲邪的眼,唇角劃過一抹柔和的弧度:“雲邪……你是雲邪?”


    雲邪微微一愣,隨即輕點了點頭,下一秒還躲在桌下的衛官姝,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草般撲到了雲邪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雲邪,雲邪,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眾人皆是愣住,雲邪可是邪王的名諱,除了皇上誰敢直呼!


    雲邪的腰被衛官姝的兩隻手緊緊的抱住,而懷中的人更是不停的抽泣,肩頭聳動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夫人,你現在已經沒事了!你的手有著傷,讓軍醫給你看看可好?”


    說著雲邪便想將衛官姝從自己的懷中鬆開,可是衛官姝卻像是被丟棄的嬰孩一般,抬起水汪汪的雙眸看著雲邪:“你不要我了……我就知道,你不要我了,當初爺爺和母親逼我嫁入文昌侯府,我就知道你不會要我了,你肯定會恨我的……”


    “夫人,你受刺激了!”雲邪眸光微動。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當時我就應該寧死不嫁,如果我死了,我母親就不會以死相逼,這樣我衛官姝就隻永永遠遠屬於你一個人!”衛官姝一雙淚眸可憐楚楚的看著雲邪,神情十分的痛苦,可是那雙眼眸卻是那麽的不清醒,像是在夢中一般。


    眾人皆是一愣,誰不知道衛官姝與雲邪兩人是青梅竹馬的戀人,當初雲邪被火燒傷,而衛官姝又被嫁入文昌侯,這樣一對鴛鴦便硬生生的被拆了,此時眾人皆都低著頭,不知道是出去還是該留在這裏。


    雲邪漆黑的眸光深諳的如同一團濃墨:“夫人,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夫人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就會好的!”


    雲邪見不能離開衛官姝的懷抱,便索性直接將衛官姝給抱回到了床上,讓軍醫給衛官姝包紮傷口。


    可是衛官姝卻怎麽也不配合:“雲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世人都以為是我拋棄了你,可是又有誰知道當初我的苦……我自被嫁入文昌侯府,心心念念的隻有雲邪你,這些年,我活的好苦,我好想不顧一切回到京都,回到你的身邊,可是我的身份,我的家世卻不許我這麽做,我從未如此恨過我丞相孫女的身份,我多希望是你身邊的丫鬟,可以日夜伺候著你,照顧你,待在你身邊……”


    衛官姝越說越痛,一張臉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任誰看了都心疼不已。


    可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衛官姝受了刺激,在不清醒下說過的話,她是丞相孫女,又是文昌侯夫人,以她端莊的身份,自然不允許她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就是因為她不清醒,所以才會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


    雲邪輕眨了下眼眸,隻靜靜的看著衛官姝,聽著衛官姝說,並未說一言,直到衛官姝說累了,抱著他的手沉沉的睡去,雲邪這才讓軍醫給衛官姝包紮傷口。


    雲邪將自己的手用巧力從衛官姝手中抽出,倏爾拿出雲袖中的絲絹,雲邪眸上染上複雜之色,那是玄離給他的飛鴿傳書,沒想到他離開不過數日,竟然有人向衛鳶尾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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