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必凡睡著了,他實在是太累了!


    這一天的時間,幾乎比一年都要漫長,既要操心整個隊伍的安危,還要在高強度的戰鬥中,保證自己的安全,別說是莊必凡了,就算是神仙,也會感覺到疲乏。


    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大到整個隊伍的行進路線,小到每個人應該如何在戰鬥中站位,他都要詳詳細細的在大腦中過一遍篩子。


    終於得到了難得的喘息機會,莊必凡立刻沉沉的睡下了。


    倒不是說他作為隊伍的首領有什麽特殊權利,而讓其他人前去完成任務,他自己則留在這裏休息。


    說到底,接下來返回沙洲的路途中,整個隊伍還要指望他呢!


    他必須保證自己精神飽滿的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更何況,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六點左右,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要不是擔心在城呆的時間太長,被長臂怪首領偷襲的話,莊必凡肯定要在這裏休整一晚再走。


    很快,牛俞斌和另一個隊員就在樓上的審訊室裏搬出來一具相對比較完整的長臂怪屍體,也不知他們從哪裏找來了一條麻袋,將那個東西裝在了裏麵。


    三個人像是扛著一袋糧食一般,將那條裝有長臂怪的麻袋,丟進了停在正廳的越野車的後備箱裏。


    隨後,被派出去搜索可用之物的何宇蕭三人也回來了,果然如同莊必凡所預料的一樣,除了幾件幹淨的警服,他們沒有找到其他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六個人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完成了各自的任務,但看到莊必凡靠在牆上正睡的香甜,誰也沒有出聲打擾,隻等著他自己規定的時間一到,再把莊必凡叫醒。


    “牛哥,要不咱進屋看看吧!如果屋裏有人,最好還是把他們帶上!要是沒人,就算了!”


    何宇蕭看了看滿是破洞的房門,指著那處幸存者藏身的物資說道,他還是不死心,再怎麽說,那群幸存者也是一群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把對方丟在這裏,何宇蕭實在於心不忍。


    “你願意去你去,我可不管!剛才莊哥不是說了,他們要是願意出來,早就出來了!何苦幹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牛俞斌沒同意何宇蕭的話,雙手抱著肩膀,冷哼了一句說道。


    他早就看躲在裏麵的幸存者不順眼了,要是那幫人逃跑了自然沒什麽好說的,可要是他們還在屋裏,這麽長時間了也不出來打個招呼,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既然莊必凡等人沒有破門而入,強迫他們幹這幹那,一點害人的意思也沒有,那幫人的擔心的確顯得有點多餘了。


    最主要的是,牛俞斌害怕那樣做,違背了莊必凡的意思,等對方醒來,肯定會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何宇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開門看看。


    如果裏麵真的存在幸存者,而對方又不願意跟他們一起走,那麽以後這些人再遇到什麽危險,可就跟自己這些人沒有關係了。


    不是說他們放任對方不管,而是對方壓根就不願意接受自己等人的幫助。


    這樣,何宇蕭也能說服自己那可憐的良心了。


    輕輕推了推那扇看起來不怎麽結實的木門,紋絲不動,何宇蕭隻好加大了力度,可是,直到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還是沒有推開木門。


    “行了!別白費力氣了,人家在裏麵,用木頭杠子把門頂上了,你就是頭牛,也不一定能把門推開!”


    就在何宇蕭與那扇木門較勁的時候,靠在牆上的莊必凡睜開了眼睛,戲謔的看著何宇蕭說道。


    他也是剛剛才醒,至於牛俞斌等人返回,處於深度睡眠中的莊必凡的確沒有察覺。


    隻不過剛一醒來,就看到何宇蕭對著木門較勁,莊必凡立刻就明白那小子在幹些什麽了。


    “怎麽,到現在為止,還克服不了你自己那點可憐的良心啊!”


    莊必凡走到何宇蕭身邊,嘴角上揚,微笑著看著麵前這個比他小了將近十歲的兄弟,這小子那裏都好,就是正義感爆棚,單純的可愛。


    這在末世前,無疑是難得的品質,可放到現在這個世界,那就是作死的節奏。


    很多時候,有可能你救出來的人,正是最後要了你命的人!


    這句話,莊必凡本想直接告訴何宇蕭,可是他明白,隻要一天這小子不遇到這種事情,他就不會相信這個世界究竟有多殘酷。


    隻有吃了虧,人才能長記性。


    因此,話到嘴邊,莊必凡又咽了回去。


    “你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用不著那麽害怕!我又不是皇上,幹什麽還得向我匯報!既然你那麽想進去看個究竟,那就辦唄!”


    見何宇蕭一臉見鬼的表情,莊必凡就知道,自己突然醒來,著實把對方嚇了一跳。


    但就像莊必凡自己所說的,隻要不是戰鬥情況下,他一般不幹涉手下人的行動自由,隻要不是太出格的舉動,他都不會在意。


    “那我敲敲門?”


    何宇蕭還是不敢確信,莊必凡真的沒有因為他擅自決定而生氣,他有些看不明白了,現在這個滿臉微笑的莊必凡和那個在戰前凶神惡煞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


    他甚至懷疑,莊必凡患有嚴重的雙重人格。


    可這些話,他哪敢當著莊必凡的麵問,隻能默默的在心裏自己嘀咕。


    “費那個事幹什麽,一腳踹開不就完了!”


    莊必凡對何宇蕭的話嗤之以鼻,在他看來,裏麵現在就算是還有幸存者,也是一幫窩囊廢,而對付這種人,你的臉色越友好,他越給臉不要臉。


    隻有強硬的手段,才能把這樣的人嚇住。


    說著,他也沒跟其他人打招呼,抬腿就是叫,正踹在木門破洞最多的地方,一下便把本就千瘡百孔的木門踹出了一個大窟窿。


    隨後,莊必凡拿起長矛,順著窟窿探進了門內。


    果然,在木門的兩邊,他感覺到了兩條頂門杠的存在,用力一掃,便將兩條木棍掃倒了。


    頂門杠一倒,木門再也支撐不住,‘吱吱呀呀’的自己便打開了。


    木門一開,裏邊的情況立刻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莊必凡連一眼都懶得看,反正不管裏麵有沒有人,是否帶著他們一起離開,他都不準備插手。


    一股腦的全部丟給始作俑者何宇蕭自己處理,至於今後發生什麽事情,也都要由何宇蕭一人承擔。


    莊必凡這麽做,就是要告訴何宇蕭一個道理,末世中,任何一個人,不管他多大年紀,都要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沒人會替他自己的善心買單。


    木門打開以後,包括何宇蕭在內,誰也沒有貿然衝出去,而是等在外麵,伸頭探腦向裏邊張望。


    屋子不是很大,除了一張辦公桌以外,牆壁上還有一排鐵皮櫃子,一看就知道是派出所收繳嫌疑犯隨身物品的地方。


    除此之外,屋子裏就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因此,整間屋子的情況可說的上一目了然。


    五個年紀不大,衣衫襤褸的女人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看見木門被打開,更是嚇得低聲尖叫起來,她們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隻剩下了幾片布料,而且重要的部位無一例外,差不多都被人用利器剪開了。


    五個人無一例外,身上遍布傷痕,而且滿是汙垢,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麵目。


    一股刺鼻的臭氣很快從房間內散發出來,熏得一直在外邊看熱鬧的牛俞斌都忍不住背過了身子。


    轉身之前,他看的很清楚,屋裏的牆角處,已經堆積起小山那麽大一堆排泄物,眼下隻是初春時節,卻已經滿是蒼蠅和蛆蟲。


    “臥槽!這屋子是養豬用的麽?”


    背過身子的牛俞斌趕緊捂住了口鼻,一臉嫌惡的向莊必凡問道。


    這間屋子裏的味道,簡直比樓上的審訊室還要難聞,要不是他們剛剛從那裏出來,已經對惡心的味道有了一定抵抗能力,說不定現在,很多人都要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壓根沒有興趣觀察的莊必凡聽到眾人的反應,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因此,在牛俞斌話音剛落,他便轉過頭,看了一眼。


    隻一眼,他就明白了這間屋子裏的幾個女人究竟遭遇了什麽。


    “算了!何宇蕭,這幾個女人就算救回去,也不一定恢複正常!”


    強忍著嘔吐的衝動,莊必凡把目瞪口呆的何宇蕭拉到了一旁,義正言辭的說道。


    “啥意思?”


    懵懂大少年到現在為止,還不明白眼前的一切說明什麽,莊必凡的話就更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算了,還是你自己體驗吧!”


    這種場景莊必凡見的多了,也算見怪不怪,可讓他對一個如此單純的少年講述如此齷蹉的事情,他還是不太情願開口。


    此刻他才知道,為什麽裏邊的人遲遲沒有反應,不是說這些女人害怕他們圖謀不軌,而是這五個人早就被折磨的不正常了。


    已經喪失了求生的意誌。


    何宇蕭見莊必凡不肯回答他的問題,隻好微皺著眉頭,邁步走進了房間。


    到了房間內他才發現,原來這間屋子裏還有一道門,連接著另外一間辦公室,他沒有立刻推開那道門,而是徑直來到了五個目光呆滯的女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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