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明顯帶著敵意,莊必凡沒理由再跟他客氣下去了。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但從他的位置來看,應該不是安置營內的實權派,得罪也就得罪了。


    一旁的錢主任看見莊必凡眼裏泛起的寒光,就知道一場大戰開打在即。


    蘸了一點酒水,他在桌麵上寫下了‘常興’兩個字,隨後拽了拽莊必凡的袖口,示意後者不用擔心。


    看見錢主任傳來的信息,莊必凡心裏更有底了。


    他這才明白,這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為什麽一上來就火藥味十足了。


    自己崩了人家兩個手下,是個爺們兒都得想方設法的找回場子。


    “我有意見!怎麽,難道莊先生還要在這裏撒野不成?”


    李德順沒有絲毫恐懼,反而挺起了胸膛,他還真不相信,莊必凡敢在這種場合對他開槍,更何況,所有與會人員都被沒收了武器,對方也不可能幸免。


    “哢嚓!”


    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突然從莊必凡的手中傳來,緊跟著,飯桌周圍的眾人隻感覺到眼前黑影一閃,莊必凡就已經出現在了李德順麵前。


    手裏,還拿著一隻碎裂的酒瓶。


    “之前的那筆賬老子還沒跟你算呢!”


    尖銳的酒瓶抵在李德順的脖子上,莊必凡微笑著朝對方說道。


    而且,他的右手還在緩緩的加力,酒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刺入對方的皮膚。


    大廳裏的人都靜靜的看著,沒有人出手阻攔。


    他們兩方之間的仇怨,眾人早就清楚,而且對於李德順其人,以陳翰池為首的雲夢行政方麵同樣欲除之而後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德順的脖子上已經被莊必凡劃破,鮮血滴滴答答的順著領口流淌下來。


    “好了小莊,玩笑到此結束!對於你的提議,我沒有意見!”


    眼看抖如篩糠的李德順就要被莊必凡傷及要害,再過一會兒,說不定都有喪命的危險,王兆倫這才出聲阻止。


    他可不是因為看不下去莊必凡的胡作非為,才出手相助的。


    老家夥精得很,救下李德順,常興方麵就欠了他一個人情,還可以給陳翰池添堵,最重要的,莊必凡又多了一個生死大敵。


    簡直是一石三鳥,而且,始作俑者還必須要給他這個麵子。


    “哈哈哈!諸位,實在抱歉!酒喝得有點多,又犯渾了!”


    莊必凡等的就是王兆倫這句話,他其實也沒想真的幹掉麵前這個討厭的家夥。


    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殺人,影響確實不好,他隻不過是擺明一個態度,除了三大勢力的首領,其他人都沒有資格反對他的提議。


    “咱們的事還沒完,有時間,我會好好找你聊聊的!”


    莊必凡揮舞著破碎的酒瓶,將上麵的血跡抹在了李德順的臉上,隨後,趴在對方的耳邊輕聲說道。


    整個過程,李德順一下都沒敢動。


    方才,在莊必凡手中的酒瓶抵在他脖子上的一瞬間,他真的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殺機,仿佛下一刻,這個外表平淡無奇的年輕人就會割斷自己的喉嚨。


    隨手將破碎的酒瓶丟進垃圾桶裏,莊必凡掀起桌布的一角,擦了擦沾滿酒液的雙手,重新落座。


    “王老將軍已經同意了我的提議,大夥兒還有什麽想說的麽?”


    在座的諸人,除了幾個小型搜素隊的隊長,再沒有哪個是從喪屍堆裏滾出來的了。


    就個人戰鬥力而言,莊必凡可以算的上是鶴立雞群。


    因此,當他毫不猶豫的向挑釁之人出手以後,所有想要給他添堵的人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別管莊必凡是不是真的敢當眾殺人,但毒打一頓還是極有可能的。


    一般人,還真不是這位爺的對手。


    “同意!”


    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同意’這兩個字。


    而丟了這麽大人的李德順,也跟之前的劉姓隊長一樣,灰頭土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


    甭管他此時心裏是怎麽想的,起碼在表麵上,他是不敢再有絲毫不敬之意了。


    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雖然開頭火星四濺,看那架勢兩方最少也得吵上半個小時,但卻在莊必凡的雷霆手段之下,草草結尾。


    風波過後,周天又站出來提出了一個想法。


    有了前兩個人的前車之鑒,在座的眾人全都學乖了,就算心裏有萬般不滿,也沒人再站出來提出反對意見了。


    就這樣,三大勢力在暗中商量好的三項重大決議,就在莊必凡和陳翰池聯合導演的鬧劇之下,圓滿通過。


    “大家還有什麽想法要提出來麽?”


    王兆倫見此次會談的目的基本上都已經達成,心裏十分高興,最主要的是,莊必凡除了擴大了一下停火區的範圍以外,並沒有對任何一條提出反對意見。


    他象征性的向眾人詢問,實則是在征求莊必凡的意見,看後者還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等了能有五分鍾,都沒有人示意要發言,莊必凡這才站起身來。


    “既然大夥兒都沒什麽想說的了,那我就提一條。”


    說著,他讓錢主任展開背包裏的地圖,開始了他的演講。


    “大家都知道,我的交易中心雖說不屬於安置營管轄,但卻處於一個前哨站的位置。不管城內還是城外,想要出入安置營,就必須要經過我的地盤。所以,說我們是安置營內的一份子,也不為過。”


    說道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在得到眾人肯定的目光以後,又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加強雙方之間的聯係,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因此,我希望派遣一支人馬,重新進駐安置營!沒別的意思,就是保證雙方之間,信息可以快速傳遞。”


    莊必凡沒有說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遊說眾人,而是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至於同意不同意,在座的諸人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這個,當然可以,安置營歡迎所有末世中的幸存者前來,就算你要把整個交易中心搬進來,我也沒有意見。”


    陳翰池率先開口,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陳老爺子,您先別忙著這麽快答應!你我都清楚,我說派出一支人馬進駐安置營是什麽意思,所以,還請您慎重考慮。”


    莊必凡說要進駐安置營,可不是指普通意義上的,搬進城裏居住那麽簡單。


    而是要在安置營內錯綜複雜的管理係統裏,謀得一席之地,掌控城內的部分權利。


    這跟陳翰池說的完全是兩碼事,老家夥想要渾水摸魚,就這麽蒙混過去,肯定是不行的。


    不管他同意還是不同意,都必須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否則,得不到三大勢力的認可,莊必凡就是把魏傑派過來,也沒有什麽實際意義。


    “你的意思是說,要參與安置營的管理工作?”


    王兆倫明知故問。


    “沒錯!我的要求並不高,隻要一百個警備部隊名額就可以了!”


    莊必凡伸出一根手指,向王兆倫比劃到。


    什麽電廠,漁獵公司,酒店,夜總會,這些地方都不是莊必凡想要得到的,那個警備部隊的名額,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這一點,就連身為盟友的周天都不得而知。


    莊必凡說完,王兆倫和陳翰池沒有看他,而是同時扭頭,看向了右邊的周天,看那意思,是在詢問,這事後者知道不知道。


    周天現在心裏都快罵死莊必凡了,他也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種條件,兩個老家夥肯定以為他早就跟莊必凡串通好了。


    周天感覺自己現在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對於此事,就算他矢口否認,王兆倫和陳翰池也不會相信,而且還會得罪莊必凡。


    如果他點頭,那就更糟了,說明他破壞了遊戲規則,軍政兩界在今後的日子裏,一定會聯合起來,先對付他。


    騎虎難下,左右為難,周天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可現在如果不答應莊必凡的要求,他所求的事情也就辦不成了。


    到時候忙前忙後,卻鬧個竹籃打水,就更虧了。


    商人畢竟是商人,重利輕別離。


    麵對這種情況,周天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利益,而忽視了得到莊必凡友誼的價值。


    這也是為什麽,他逐漸被軍政兩界壓製的原因。


    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他就瞻前顧後,進退失據。


    莊必凡已經看出了周天此時心中的想法,因此,立刻把對方從可以並肩戰鬥的夥伴,降級為隻能相互利用的盟友。


    “二老就不用向周老板求證了,這件事,他事先可不知道。”


    出聲替周天解圍以後,莊必凡繼續說道。


    “可能我這個要求有點出乎意料,但我相信,隻要我說出接下來這個理由,你們一定會答應的。說明白點,我之所以要求著一百個名額,並不是想把自己的勢力安插到城內,而是為了組建一支隊伍,保護兩地之間的道路暢通無阻。因此,這一百個人並不會駐紮在城內,而是沿途的哨塔裏。”


    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容不得王兆倫和陳翰池不答應。


    隻要這隻隊伍建立起來,以後交易中心和安置營之間的道路將比任何時候都要安全,而且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兩方都可以迅速從城外得到強有力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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