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華盛頓杜勒斯機場。


    沈銳意從機場出閘口走出來,一隻手拽著一隻黑色牛皮的行李箱,一隻手抄在兜裏,黑衣白褲,戴著一副超大遮麵的墨鏡,瀟灑悠閑。


    宋嘉琪挽著一隻白色的手袋,從後麵一溜小跑,追了上來:“沈銳意!你等等我呀!你怎麽這樣對待自己懷孕的老婆?”


    沈銳意站住,轉過身打量著她,笑道:“咦?你不在行李箱裏,跑出來幹什麽?你總是這樣亂跑,把你弄丟了可別怪我。”


    宋嘉琪追到他了,用力地抓住他的胳膊:“你氣消了沒有啊?你可是做老大的男人啊!不要這麽小氣好不好?我這一路上都坐在你旁邊,你還跟我說了不少的話呢,你不會跟一隻行李箱也能說那麽多的話吧?”


    沈銳意輕拍她的腦門兒:“我倒是希望你變成一隻行李箱,尤其是你這張嘴巴,如果能像行李箱一樣,隨時把拉鏈拉上,那就太完美了。”


    “你嫌我話多?你以前不是特別愛聽我說話嗎?你變心了!”宋嘉琪說著話,就在沈銳意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沈銳意痛得咧嘴,怕她在機場發作,便哄她:“我一直都愛聽你說話,可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呀,寶貝兒,你要注意胎教,你嗚哩哇啦地說個不停,我怕將來女兒生下來,也是一隻聒噪的小麻雀……”


    宋嘉琪嚴肅地看著他,認真地想了想他的話,點頭,說出來三個字:“有道理!”


    然後,她挺了挺腰,神態端莊地挽起沈銳意的手臂,往機場外走去。


    有人來接,她挺驚訝。她以為沈銳意這個“落魄”的老大已經不會有人搭理了呢,可是前來接機的依然是那輛豪華的防彈車,前後依舊有護衛的車輛,一排身材魁偉的黑衣男子守候在那裏,見了沈銳意,齊齊行禮:“銳意哥!”


    宋嘉琪嚇了一跳,湊近沈銳意想問什麽,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有人接過沈銳意手中的行李箱,有人跑過去拉開車門。


    沈銳意先把宋嘉琪扶上了車,然後他自己鑽進了車裏,坐在宋嘉琪的旁邊,摟住她的肩膀:“寶貝兒,我們要回家嘍!”


    “嗯……”宋嘉琪抿緊嘴唇,優雅而緩慢地點了點頭,隻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再沒說什麽。


    沈銳意知道她這是賭氣呢,也不理她,讓她慢慢氣,他探頭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手下兄弟說話,問了一些最近兄弟們的狀況。


    從機場到家裏,整整四十分鍾的路程,宋嘉琪始終端著身姿坐著,眼睛望著車窗外。沈銳意跟她說話,她也隻用單字回他:“嗯……啊……好……”


    一直到了家裏,下了車,進了家門,傭人位站在門邊迎接,見到了她,都吃了一驚,隨即心不甘情不願地打招呼:“琳小姐……”


    宋嘉琪看著幾位臉上訕訕的傭人,想來想去,沒有辦法用一個字來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隻好說出三個字來:“叫太太!”


    她自己說完了,挽著手袋,昂著脖子,上樓去了。


    傭人們一臉茫然,用詢問的目光看沈銳意。


    沈銳意覺得好笑,指著她的背影,吩咐傭人們:“她說叫什麽就叫什麽……”


    他追到樓上,她正在整理行李箱,拿出自己的衣服來。見他進來了,她看了他一眼,轉身就往浴室走去。


    沈銳意跑過來,抱著她:“你要洗澡嗎?我和你一起洗……”


    宋嘉琪伸出手來,推開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注意胎教……”


    沈銳意抱著她的肩膀,笑著說道:“寶貝兒,你還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你這個樣子太嚇人,看起來像是生病了一樣……”


    宋嘉琪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你說對了……”


    咦?這是真生氣了?不會吧?她以前不是這樣開不起玩笑的人啊,他一直覺得,她的臉皮可厚著呢,他生氣不理她,她都會自己往上貼,今天這是怎麽了?他隻是隨口開了幾句玩笑,她就惱了?


    就在他愣怔的功夫,宋嘉琪已經推開浴室的門,走了進去。他邁步不及,被她直接關了浴室的外麵。


    摸了摸鼻尖,自言自語道:“是不是真的應該帶她去看看神經科的大夫呀?怎麽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


    等宋嘉琪洗完澡出來,直接奔到床上,拉開被子,鑽進去躺著休息。


    沈銳意湊過來試著跟她溝通,她伸出一根食指來,在他的眼前搖了搖,又說出一個字:“no!”


    “寶貝兒……”沈銳意還想繼續說,她卻已經鑽進了被子裏,不理他了。


    他隻好悻悻地去浴室洗澡,等他洗好了出來,宋嘉琪已經睡著了。


    這一覺,她一直睡到晚餐時間。


    沈銳意趁著她睡覺,打電話叫來律師和手下,商議了一些事。等到那些人都走了,他從書房出來,下到二樓,去臥室一看,床上是空的。


    他去到一樓,看到宋嘉琪一個人坐在餐廳裏,正在慢慢地喝湯。


    “開飯了?怎麽不叫我?”沈銳意笑嘻嘻地坐到她的對麵,隔桌伸出手臂,去摸她的臉頰。


    她一偏臉,躲過了他的觸碰,眼睛隻盯著湯碗,也不看他。


    沈銳意愕然,她都睡了幾個小時了,怎麽還沒有消氣?他回想自己在機場說的話,應該隻有“聒噪”這個詞用得重了點兒,再沒說什麽太過分的呀!


    晚餐的氣氛怪怪的,宋嘉琪悶頭吃飯,也不搭理沈銳意。她自己吃過之後,也不與沈銳意打招呼,起身就回樓上了。


    沈銳意本打算吃完晚飯後,上樓去跟她談一談。可是飯沒吃完,家裏7;150838099433546就來人了,是以前與曹文勇身份平齊的幾位兄弟,dk聯盟出事後,他們奉沈銳意的指令,各自隱藏了起來,今天聽說沈銳意回來了,便找過來,重新投奔他們的老大。


    沈銳意跟他們談了好久,安撫他們,讓他們不要著急,安心地休息一段時間,等他的電話。


    等他把這些人送走了,回到樓上臥室,見屋裏隻開著一盞床頭燈,宋嘉琪正倚著床頭翻雜誌。見他走進來了,她一伸手就關了床頭燈,躺進了被子裏。


    沈銳意愣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突然降臨的黑暗。他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進去,從後麵抱住了宋嘉琪:“寶貝兒,你到底在氣什麽?你說出來,我改……”


    宋嘉琪沉默不言語。


    沈銳意便撩開她的睡衣,將手掌放在她的腿上,輕輕地撫摸著,慢慢地往她的大腿內側遊移。然後他湊近她,嘴唇落在她的後頸上,一下一下親吻著。


    他覺得,如果語言解決不了問題的話,這一招肯定管用的,她對他的愛撫基本是沒有抵抗力的,通常隻要他的嘴唇觸碰到她的肌膚,她就會像八爪魚一樣,整個人都攀附到他身上來。


    可是今天,這一招也失效了。


    宋嘉琪抓住他的手,丟到身後,然後她又往床邊挪了挪,離他遠了些,讓他親吻不著。


    沈銳意一下子就火了,“騰”地坐起來,點亮了床頭燈,衝著宋嘉琪的背影大聲說:“你到底發的是哪門子邪火兒?有話就說!”


    宋嘉琪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將一根食手壓在嘴唇上:“噓!不要這麽大聲,注意胎教……”


    “……”沈銳意完全不知道說什麽了,如果她沒有在肚子裏揣著一個寶寶,他早把她抓起來,朝她的屁股上打幾巴掌了。


    現在可好了,豆腐掉進了灰堆裏,吹也吹不得,拍也拍不得。


    沈銳意別提多鬱悶了,瞪著她的後腦勺看了半天,哼了一聲,掀開被子躺進去,翻身麵朝著臥室的門。


    他自己在這邊生悶氣,沒過幾分鍾,他就聽到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更加生氣了,用後背使勁地拱了拱她。可是她卻睡得很沉,被他拱到了,隻是伸展了一下肢體,變換了一個姿勢,又繼續睡了……


    沈銳意也弄不懂她是怎麽了,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床了,出門跑步,回來洗澡,一直到了吃早飯的時間,宋嘉琪仍然睡在床上,還不肯醒來。


    他走到床邊,搖晃她的肩膀:“我現在下樓吃早餐,吃完早餐後,我要去聯邦監獄看望父母。你如果想要跟著一起去看望你的師傅,那就趕緊起床……”


    他話音未落,宋嘉琪像是安了彈簧的娃娃,“噌”地從坐起來,掀開被子跳下床,直奔衛生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沈銳意見她光著腳在地板上跑,生怕她摔了:“你慢一點兒!我又沒有催你……”


    等宋嘉琪洗漱完畢,跑到一樓的餐廳裏時,沈銳意已經快吃完早餐了。她就站在餐桌旁,端起牛奶來,一飲而盡,隨即抓起兩片烤吐司麵包,一邊往嘴巴裏塞,一邊對沈銳意說:“不是要去看師傅?快走啊!”


    沈銳意的臉一沉,敲了敲桌沿:“坐下好好吃早餐!”


    宋嘉琪見他像是真生氣了,就偏身坐在高背椅上,將滿嘴的麵包噎下去,說道:“我已經吃好了呀!牛奶也喝光了……”


    沈銳意一抬手,吩咐身邊的女傭:“再給她端一杯熱牛奶來……”


    “我喝不下!一杯就夠了!”


    “喝不下也要喝!不好好吃早餐,今天就不帶你去了!”沈銳意說著,拿起一片麵包,塗好了黃油,蓋上一片三明治,遞給她。


    正好這個時候,女傭把熱牛奶端來了。


    剛才那一杯牛奶喝得太急了,一下子就充滿了宋嘉琪的胃。她實在吃不下更多了,苦著臉接過牛奶,吃一小口麵包,喝一小口牛奶,勉強完成了任務,舉著空牛奶杯對沈銳意說:“可以走了吧?”


    沈銳意瞪了她一眼,站起身來往外走。她起身,抓起自己的包包,跟在沈銳意的身後,邊走邊打飽嗝。


    因為要去看望師傅,宋嘉琪還是挺興奮的。她是那種一激動話就多的人,一路上,她數度轉頭。要跟沈銳意說話,最後又生生地把話咽回去,轉臉看車窗外。


    到了聯邦監獄,沈銳意站在前麵,抬手敲門。


    沒一會兒的功夫,門開了,丁昕蘭站在門裏,滿麵笑容地看著他們兩個:“你們可算來了,昨晚接到電話後,你爸爸興奮地一晚上沒睡好覺。”


    不等沈銳意答話,宋嘉琪一把將他推到邊兒上,直接衝進裏,抱住了丁昕蘭:“師傅……”


    隻叫了一聲“師傅”,她就開始哭了起來。


    丁昕蘭以為她隻是想念自己,撒個嬌而已,便拍著她的背笑道:“不要哭了,以後可以常來,而且老沈也在辦保釋,如果辦妥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到時候天天見呢……”


    誰知她說越多,宋嘉琪就哭得越厲害,沒完沒了,越哭聲音越大。


    丁昕蘭便用懷疑的目光看沈銳意:“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沈銳意聳肩:“我可沒有欺負她,她欺負我還差不多……”


    他還沒說完,宋嘉琪突然從丁昕蘭的肩膀上抬起頭來,伸手一指沈銳意:“就是他欺負我了!他說我像隻聒噪的小麻雀!還說我將來生下寶寶,也會是一隻聒噪的小麻雀!他還不理我,下了飛機,自己就往外走,把我扔下後麵!他甚至都不想帶我來美國!連求婚都是我逼他的!他就是不想娶我……”


    沈銳意被她一頓數落,從下飛機開始,一直追溯到他出獄後去中國,怎麽樣對她忽冷忽熱。


    沈銳意張口結舌,他怎麽也想不到,她心裏對他積壓了這麽多的怨氣。好不容易等她數落完了,他辯解一句:“哎?那都是跟你玩笑好不好?你以前不是最愛開這種玩笑嗎?”


    丁昕蘭已經聽明白了,她瞪了沈銳意一眼:“小琪現在懷孕了,你不知道呀?懷孕的女人是很敏感的!你要多關心她才行!”


    “可是……這也太敏感了吧?我這不是莫名中槍嘛!”沈銳意覺得自己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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