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樣,淩玉心裏除了痛快還又苦澀。


    “沐瑾萱,你真的很可悲,可悲到連誰愛你誰害你都看不出來,你好傻,真的太傻了。”


    看著沐瑾萱迷茫卻又有一絲震驚的深情,她不再隱瞞,“那銀赤蛇是楚蕭寒的,是我父親當年送給他的,隻是因為他是離歌的師兄。


    而哥哥的心口血雖然能救離歌,但卻隻是壓製,而心口血一取,哥哥也會沒命,雖然我不知道哥哥的毒為何會反噬,但肯定於你有關。


    銀赤蛇身體本就含著劇毒,正好與離歌體內的冰毒成反比,若是直接讓銀赤蛇咬了離歌,那火熱的劇毒雖然可以解了她體內的冰毒,但也會要了她的命。


    但你不同,你的血很稀奇,隻要銀赤蛇咬了你,吸了你的血,在在銀赤蛇身體過度幾天,就會變得溫熱,在讓它咬離歌,這樣離歌才不會有危險,而且身體也不會有異樣。


    所以都現在你都不知你手背上的傷口是楚蕭寒放出的銀赤蛇咬的,他給你解了毒,但卻讓你留下了後遺症,那就是噩夢,藏在你心底深處的噩夢!”


    淩玉依舊凝著她,眸色嘲諷,“你以為楚蕭寒愛你嗎?他愛的一直是離歌,他做這一切也是為了離歌,他也真是煞費苦心,治好了你的臉,難道是要你心甘情願的愛上他然後為他所用嗎?”


    這一切都太突然,所有的一切也太震撼。


    沐瑾萱一直怔愣在其中,心裏始終無法接受她說的。


    離歌,又是這個名字。


    她是楚蕭寒的師妹,是淩尋的未婚妻。


    她手背的傷口一直都是楚蕭寒所為,為的就是利用她的血來救離歌。


    而他卻不顧她有後遺症依然選擇傷害她,隻是為了救他的師妹。


    而淩尋卻每次就她,為了她幾次危在旦夕,他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她,都是在愛她。


    而楚蕭寒做的這一切都是在傷害她利用她。


    怪不得她那段時間在山洞,做了噩夢,他沒有反應,看她被蛇咬了,他卻隻是淡淡說蛇沒毒。


    她那時怎麽沒有想到,他怎知蛇沒毒?


    而昨晚他采摘回來的草藥,其中有一株就是治療冰寒血液的草藥,她一直以為他是為自己服用的,卻原來他是為離歌找的。


    她一直在想,她也看過醫術,他身上的刀傷隻要是草藥便可,為何非要新鮮的草藥,原來是為了找那珠草藥。


    他一直在找她,估計也是為了能夠讓銀赤蛇吸取她的血,這才來找她。


    原來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一切都是她在幻想。


    他一直在利用她,一直……


    痛席卷全身,恨充斥著全身,她仰天望著寂寥的天際,唇角噙著諷刺悲憫的笑意,她輸了,再一次的輸了。


    以前她輸了,可是再來一世,她有了自己的資本,可是這一世她連最後唯一的驕傲也被他奪去。


    他真的好狠,真的好狠……


    “噗”胸口陣痛,她猛然吐了一口血,看著淩玉微微僵住的麵容,她失望嗯閉上眼眸,為什麽要告訴她這些?


    為什麽要讓她知道……


    在她失去最後一絲意識時,耳邊聽到了溪風的聲音,“淩尋時間不多了。”


    看著沐瑾萱昏迷,溪風眉宇緊蹙,看向麵色慘白的淩玉,心裏驟然知道了什麽,他抿了抿唇,半晌才道,“你都告訴她了?”


    淩玉微微斂眸,上前蹲下身子,看著陷入昏迷的她,聲音沉痛,“你為何這麽傻,我當初就告訴過你,楚蕭寒不能愛,那次在府邸,我也暗中告訴過你,楚蕭寒一直在利用你,可是你還是原諒了他。


    你到底有多愛他?愛到自己沒了自尊,愛到可以接受他一次次利用你。”


    “玉兒,別說了,她已經昏倒了。”溪風緊緊握著淩玉的手,他知道,此時最難受的是她。


    將沐瑾萱安置好,淩玉才知道沐瑾萱身受重傷,內傷嚴重,眸光閃了幾許,她轉身離去走到淩尋的屋子,看著淩尋蒼白無血的俊容,她眸色沉痛,身子再也承受不住坐在地上。


    抬手抓住他冰冷的手,她埋首痛苦,“哥哥,你丟下我一人,我該怎麽辦?”


    哭累了,她靠在竹床上,雙手仍是緊緊抓著他的手,“哥哥,你若是走了,我不會放過楚蕭寒,也不會讓沐瑾萱好過,是他們害了你,我也會查出到底是誰殺了我們淩氏一族。”


    手掌一緊,她抬眸便看到淩尋已經睜開了眼眸,心中一喜,她驟然起身,“哥哥,你感覺怎麽樣?”


    她喜極而泣,看著他的麵容,他終於醒來了,一天了,她擔驚受怕了一天。


    “不要傷害她,她是最無辜的。”淩尋微微蹙眉,許是因為說話而牽動了傷口。


    淩玉麵色一僵,她反手緊緊握住淩尋的手,“為什麽你到現在還在袒護她,若不是她,你會變成這樣?”


    淩尋不悅的蹙眉,“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怪不得任何人。”


    “哥哥,她是始終不愛你,即使你為了做了這麽多,甚至丟了命,她的眼裏還是隻有楚蕭寒,楚蕭寒一直在利用她!”


    “玉兒,這話不可在她麵前說!”淩尋淩厲一語,卻牽扯了傷口,微微斂眸,掩去眸底泛起的痛意。


    淩玉眸光微閃,好半晌她才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全說了。”


    淩尋眸色一凜,“你全告訴她了?”


    “嗯。”淩玉抿了抿唇,眉宇緊蹙。


    淩尋緊蹙眉宇,鬆開淩玉的手,作勢就要起身,淩玉見此,麵色一急,將他按回床榻上,“哥哥,你幹什麽。”


    “我要去看看她。”他喘著粗氣,虛弱的閉了閉眼眸。


    淩玉氣的紅了眼眶,“我怎麽有你這麽一個死心眼的哥哥。”


    她抹了眼淚,“她昏迷了,受了內傷,現在在休息,你還是不要去了。”


    自打在山穀外見了她,他就知道她受了傷,隻是沒想到這麽嚴重,“玉兒,將我攙扶過去,我要和她在一間房屋。”


    他所剩時間不多了,在他能看到的情況下,他真的希望每日能夠見到她。


    “你為何這麽固執,她不值得!”淩玉再一次的哭了,止不住的哭著,為他的不值,為他的執著而哭。


    薄唇緊抿,麵容依舊蒼白,他輕歎一聲,“玉兒,當你愛上一個人時,你就會覺得做什麽都值得。”


    淩玉一怔,苦笑,“我不會愛任何人,這種愛我寧願一輩子也不要!”


    最終坳不過淩尋,淩玉叫了溪風與她一起將淩尋攙扶過去。


    淩尋讓他們出去,房中隻剩他與沐瑾萱,他躺在床榻上,看著緊關的竹門,忍著胸口的劇痛起身,扶著桌子走到沐瑾萱床榻邊。


    喘著氣,他虛弱輕歎,坐在軟椅上,看著她昏迷的模樣,麵容蒼白,即使如此,她的眉宇始終緊蹙著,縈繞在眉宇間的那抹哀傷揮之不去。


    現在他抬手的動作都會牽扯到傷口,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想要觸摸她。


    冰涼的手緊緊抓著她的手,他輕笑,“萱兒,我好怕,怕今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怕我這一去,你該怎麽辦?”


    他隻想要將她保護起來,可是每次都適得其反,讓她再一次的受傷。


    昨天早上,他看到楚蕭寒拿著銀赤蛇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拿著劍想要刺破自己的心房,取出心口血,卻被他阻攔,不慎割破了手腕。


    他與楚蕭寒發生了爭執,他處心積慮的就是不想讓她受傷,可是他卻直接傷了她。


    用銀赤蛇咬了她,他也知道楚蕭寒這麽做的原因。


    一旦去了心口血他必死無疑,楚蕭寒已經虧欠了他,不想他再因此丟掉性命,現在對他來說,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一直坐著,胸口的痛讓他終於承受不住暈倒在她的床榻邊。


    溪風進來時便看到淩尋虛弱的倒在哪裏,奄奄一息,心裏一急,他抱起淩尋,為他檢查傷口,看著他的傷口崩裂鮮血溢出,眉宇緊蹙。


    他知道淩尋愛沐瑾萱,卻沒想到即使受了重傷,即使住在同一間屋子,他還是不想離她遠。


    他知道愛一個的滋味,也知道那種痛。


    再次醒來已是三天後,沐瑾萱睜開眼眸,望著熟悉的一切,眼眸酸澀卻已然流不出眼淚。


    雙眸空洞的望著一切,渾然不感覺到餓也不感覺到痛。


    淩玉進來邊看到沐瑾萱就那樣直挺挺的躺著,睜著眼睛,不哭也不說話,也不知她是何時醒來的。


    “醒了就喝點粥。”淩玉放下食盤,走向7;150838099433546她,麵色冰冷,儼然在看一個陌生人。


    眸色有一瞬的凝神,她看向淩玉,隻是淡淡一眼便移開視線,落在那邊的淩尋身上。


    淩玉微微蹙眉,看著她冷淡的模樣,心裏有些氣憤,她蹙眉瞪著她,卻什麽也沒說,走向淩尋,替他擦拭著雙手。


    沐瑾萱起身,許是內傷嚴重,剛剛起來便又倒在床榻上,麵色也蒼白無血,額上更是冒出了些許的汗滴。


    看著她的模樣,淩玉始終沒有言語,依舊做著手中的事情,她不會同情沐瑾萱,更不會幫她,若是哥哥真的……死了,她也絕不會放過沐瑾萱。


    生時,哥哥愛著她,卻不能跟她在一起,但是死後她會讓沐瑾萱下去陪著他,讓他們在地府成為一對愛人。


    痛席卷著全身,肺腑裏也是抽的痛,可是這一切都比不上心底的涼和絕望。


    她微微閉眸,雙手緊了緊,再次起身,即使體內很痛,即使她快要忍不住,她還是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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