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虛弱的聲音不斷的咳嗽著,楚蕭寒本想說話,可是卻止不住的嗑著,嚇壞了沐瑾萱,她抬起頭,雙眸通紅,擔憂的望著他,“我扶你進屋。”


    “好。”又是虛弱的一聲伴有咳嗽聲,沐瑾萱眼眸一瞪,又是一股清淚滑落,“你別說話了。”


    “好。”楚蕭寒抿唇含笑,心裏柔情蜜意,任由她扶起他,方才他沒有死,隻是屏蔽了自己的呼吸而已,他不知道該怎麽挽留她,隻能用這個最笨的法子。


    看來這個法子真的管用,不用他再解釋,至少她不會離開他。


    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緊緊抓著她的手,楚蕭寒緊抿薄唇,唇角時不時的勾著一抹弧度。


    “你將力量都放在我身上。”感覺不到重量,沐瑾萱擔憂的捏了捏他的手背,生怕他再次到底。


    “無事,你男人還沒弱到那一步。”楚蕭寒依舊攬著她,言語暖昧卻又霸道。


    沐瑾萱麵色一紅,側眸不悅的瞪了眼他,“別胡說。”


    誰是他女人!


    那些賬她還沒算呢。


    “啊!”沐瑾萱隻感覺腳下有什麽東西一絆,整個人朝前撲去,在這裏她身上沒有內力,完全控製不了平衡。


    迅速鬆開他的手,他受傷已經很重了,不能讓他再重,她閉著眼眸等著那疼痛襲來。


    忽然腰間一緊,


    她感覺身子一轉,整個人撲倒在一處堅硬的胸膛,她愕然抬眸,便看到楚蕭寒戲謔的眸光含笑的凝著她。


    微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麵頰上,她心底一顫,眨了眨眼眸,難道方才是他所為?


    “沐兒,你男人沒那麽弱。”楚蕭寒摟著她接著往前走,唇角依舊含笑,明眸泛著幽光。


    一直被他摟在懷裏,一直走到屋子前沐瑾萱才反應過來,她雙眸一瞪,“你一直在騙我?”


    說不氣是假的,難道她真的很好騙嗎?


    楚蕭寒微微蹙眉,鬆開她,靠在門板上方才閑適慵懶的氣息蕩然無存,他虛弱一笑,張了張唇畔想要說什麽卻終是沒有說出來。


    沐瑾萱一氣,看著他蒼白的容顏和虛弱的樣子,隻認為他是在騙她。


    抬手推開他,讓他靠在了牆上,她一把推開房門,為了發泄自己的怒意大力將門關起來,靠在冰冷的竹門上,她沉默的望著地麵。


    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久久未聽到外麵的動靜,她心中一跳,想要開門,卻又頓住。


    “楚蕭寒,楚蕭寒。”


    叫了兩聲沒有應答,她站在原地糾結著眉宇,還是沒有聲音,她快速開門,陡然看見楚蕭寒倒在地上,與先前一樣毫無生息。


    一定是在騙她。


    一定是!


    她靠在門板上,冷眼看著他,久久未見他動,心裏也隱隱有些不安,她踢了踢楚蕭寒,“起來,別裝了,起來了。”


    他的身子隨著她的腳晃著,卻依舊沒有反應,想起之前他虛弱的樣子,心裏一顫。


    在她的視線裏陡然出現一雙銀絲軟靴,她抬眸便看到淩尋站在她對麵,眸光一閃,她抿了抿唇畔,“是他自己找來的。”


    “再不救他,他就真的死了。”溫潤的聲音含著一絲涼意,淩尋彎身將昏迷的楚蕭寒扶起來,“他內傷嚴重,失血過多,方才他是怕你累著才強撐著和你走到這來。”


    什麽!


    他一直在強撐著!


    沐瑾萱快速扶住他,與淩尋一起將他放到床榻上,淩尋側眸蹙眉掃了眼沐瑾萱,薄唇緊抿。


    “去我屋子那醫藥箱過來。”淩尋淡淡一語,看著沐瑾萱點了點頭,慌忙的跑了出去,跑到門外時差點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看著這一幕,淩尋眉宇蹙的更緊,搭在膝蓋的雙手也驟然緊握,其實在沐瑾萱痛苦的叫時他就已經醒了,他一直看著他們。


    看著楚蕭寒明明受了重傷卻還不忍沐瑾萱受累,憑著一股心火強撐著,他隻怕傷了她,隻怕累著她。


    那一刻他不想出現。


    那一刻他是個多餘的人。


    藥箱很快拿過來,沐瑾萱一直守在旁邊,整個心提著,擔憂的眸子緊緊凝著昏迷的楚蕭寒,心裏更是壓抑的難受。


    淩尋解開楚蕭寒的衣衫,忽然手背一重,他眸光一閃,抿了抿薄唇出聲道,“萱兒,你出去等著。”


    看著淩尋的背影,沐瑾萱搖了搖頭,“不行,我要在這裏看著。”


    她不放心,淩尋身體不好,楚蕭寒傷又重,她放不下。


    唇畔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他回身看向她,“怎麽,不相信我?”


    沐瑾萱心裏一窒,“怎麽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在外麵等著。”淩尋麵色微微泛著冷意,她抿了抿唇,雙手絞在一起,看了眼仍舊昏迷的楚蕭寒,這才不舍的走出去。


    在她的剛邁入門外時,驟然聽到淩尋的聲音,“萱兒,若失我與楚蕭寒隻能活一人,你希望那個活的那個人是誰?”


    她猛然轉過身看向淩尋,眉宇緊蹙“淩尋,你……”


    “告訴我。”淩尋緊緊凝著她,似是她不說他不罷休一般。


    她的目光在淩尋和楚蕭寒之間徘徊,最終她的目光落在淩尋身上,雙手也緊緊攥起,周圍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我隻希望你們兩人都活著,死的那個人是我。”


    “萱兒!”淩尋麵色一冷,雙手也驟然緊握,“好好活著,不要再說這個話。”


    沐瑾萱總感覺淩尋今晚有些怪異,卻說不出哪裏怪,她點了點頭,“淩尋,累了告訴我。”


    帶上房門,她站在外麵,阻隔了房中的視線。


    淩尋微微閉眸,掩去眸底的落寞和沉痛,轉身看向楚蕭寒,此時昏迷的他已然睜開了雙眸。


    “你不該如此,我的毒已無藥可醫。”淩尋緊蹙眉宇,彎身替他包紮療傷,蒼白的俊容更是泛著一抹隱忍的痛。


    楚蕭寒微微斂眸,“對不起。”


    他現在唯一能說的隻有這三個字。


    是他害了他,當初若不是他讓他服下了毒藥,也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麵。


    他這五天一直在尋找解掉淩尋身上的毒藥的解藥,可是一無所獲。


    手臂一僵,拿著紗布的手繼續包紮著他的傷口,淩尋舒展眉宇,眸底漸漸散出一抹釋然,“無事,命中注定而已。”


    “你不恨我?”楚蕭寒挑眉望著他,許是藥物的作用,讓他的身子有些緊繃,就連俊容也緊繃著。


    微微斂眸,淩尋替他包紮好,起身走向竹窗,修長的身姿有種飄渺的感覺,他的聲音卻異常堅定,“隻要你不再傷害萱兒,我自然不會恨你。”


    雙手微微一緊,他望了眼緊閉的房門,“放心,沐兒是我用生命去愛的女人。”


    “最好如此。”淩尋轉身走向他,垂眸看著虛弱的楚蕭寒,半晌他從袖袋拿出一枚玉佩,那個形狀和玉質讓楚蕭寒身軀一震,“你要做什麽?”


    淩尋斂眸,目光始終望著玉佩,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上麵的紋路,像是在懷念什麽,又像是在決定什麽。


    大概是猜到了他的意圖,楚蕭寒麵色極冷,“淩尋,關於你的事你最好自己向離歌解釋,還有她的身世你最好自己去說,她的身世別妄想我能告訴她。”


    麵色一頓,淩尋緊了緊手裏的玉佩,沉默了半晌才道,“身世離歌已經知道了,所以我想讓你將這枚玉佩交給她,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


    “什麽?”楚蕭寒猛然坐起身,卻牽起了傷口,一絲血液驟然流出,他卻仿若沒看見,他揪著淩尋的衣領冷冷的瞪著他,“淩尋,你這樣會害了離歌,並且還會連累沐兒。”


    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讓原本沉默的淩尋驟然一怔,他看著手中的玉佩,眸色迷茫,“關萱兒何事?”


    “關她何事?”楚蕭寒一把揮開他,麵色冷厲寒涼,“淩7;150838099433546尋,你不是傻子,從沐兒的血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淩尋一震,錯愕的看著楚蕭寒,握著玉佩的手也驟然一緊,他佇立在那久久未動,心裏的震撼已經無法形容。


    抿了抿薄唇,久久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猛然上前,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肩膀,目光緊緊凝著他,像是要確認什麽,“你是說萱兒她可能……


    ”


    “你心裏清楚就好!”楚蕭寒掃了眼門外,示意淩尋沐瑾萱還在外麵,淩尋身軀猛然一顫,他鬆開雙手,後退幾步,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垂眸看著手裏的玉佩,心裏複雜悔恨!


    當初他曾經照過離歌,將所有的事告訴了她,隻是沒想到竟然會吧萱兒牽扯進來。


    是他錯了,他本想讓萱兒一生無憂,想讓她不要再遇到任何危險,可是他卻親手將他推到了懸崖邊緣。


    “淩尋,這件事決不能讓沐兒知道,不然我定然會踏平你們閩崇族。”楚蕭寒躺會榻上,蒼白的容顏泛著寒涼的冰霜。


    “我不會。”淩尋收起玉佩,轉身離去,“楚蕭寒,希望你也能護萱兒一生無憂。”


    一生無憂?


    楚蕭寒垂眸,眸底暗沉幽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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