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你不信我?”沐瑾萱抬眸凝著他,強忍著眸中的淚水。


    楚蕭寒冷笑出聲,“你的每次借口,每次推脫,原來都是為了他。”


    沐瑾萱搖了搖頭,想要上前卻又被他不動神色的避開,看著他漠然冷厲的神情,她的心隻覺得像是被刀絞一般,痛難以忍受的痛。


    “蕭寒,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我與淩尋隻是朋友,真的隻是朋友。”沐瑾萱想要解釋,可是不知該怎麽解釋。


    她沒有發現,她方才說出的讓淩尋的身軀幾不可微的晃了晃。


    楚蕭寒勾唇淺笑,笑容涼薄,“沐瑾萱,朕真是看錯你了,也將你當成了聖女,卻原來你也是個水性楊花之人。”


    她的眼睫一顫,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楚蕭寒,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人嗎?”


    薄唇噙著一絲諷笑,他上前,冰涼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顎,指腹重重按上她的唇畔,眸底的厭惡嘲諷顯露無疑,深深刺痛著她的心。


    他的語氣冰冷漠然,指腹無情的擦著她的唇,“沐瑾萱,你這裏有多少人碰過,你現在還是清白之身嗎?朕可不信你跟了莫風鳴那麽久,他沒有碰你?”


    “混蛋!”淩尋轉身朝楚蕭寒發招,被楚蕭寒回身擋住,他也被迫鬆開了沐瑾萱的禁錮,某色清7;150838099433546冷嘲諷的望著他們,“怎麽,讓朕說中了,還是說你的身子給了淩尋了?”


    “誰都可以說她,唯獨你不行!”淩尋怒吼出聲,冷冷的瞪著他,他說著就要拔出腰間的利劍,卻被沐瑾萱抬手阻止。


    “萱兒……”淩尋心疼的看著她,緊緊握著劍柄,恨不能上前殺了楚蕭寒。


    “楚蕭寒,既然你早就懷疑,那這些天來對我的情誼又是真是假?”她忍著心痛,一字一句的問著他,心早已在滴血,可是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她希望這是做夢希望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玩笑。


    “真假又如何,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從今以後,朕不會再糾纏你,也不允許你待在軍營,朕的眼裏容不下任何沙子,趁朕沒有改變殺你的心意,趕緊滾!”楚蕭寒冷冷的凝著她,說出的每一句話像是利劍一樣紮在她的心上。


    血淋淋的口子,蝕骨的痛。


    沐瑾萱再也支撐不住,身子虛晃了幾下,腳下一軟,在她快要跌坐在地上時,邊上的淩尋急忙上前將她扶住,擔憂的看著她,“萱兒,你……”


    楚蕭寒微微斂眸,負在身後的手驟然緊握,他冷笑的望著他們兩人。


    淩尋冷厲的瞪著他,“楚蕭寒,妄萱兒那般愛你,你竟然這麽狠心的傷她,既然如此,我們之間的交易也就此結束。”


    眼眸微垂,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緒,再抬眸已是清冷一片,楚蕭寒漠然出聲,“你與朕之間的交易本就因她而起,如今也因她而破,你是去是留,自便。”


    話落,他兒眸光未在他們兩人停留片刻,一揮雲袖便轉身離去,清冷孤寂的月光灑在他修長的背影上,是那麽的冷傲決然。


    沐瑾宣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絞痛的難受,卻涼如薄冰,刺骨的寒意將她包裹,前世的種種再一次徘徊在她腦海。


    都說最是帝王無情家,果真如此,自己前世領略的還不夠,今世還要在嚐受一次,換來的還是蝕骨一般的痛。


    幸好,她沒有答應他,沒有答應做他的女人,不然即使她走了,死了,身上,名義上也永遠刻著是他楚蕭寒的標記。


    哈哈哈……


    她何其悲涼,活了兩世栽在同一個男人手上,她為他做了這麽多,也隱忍了這麽多,換來卻是他懷疑她是破敗之身。


    所有的痛也不過如此,可是恨呢?


    她隻覺著恨能否讓她清醒,讓她看透一切。


    “萱兒……”淩尋擔憂的望著她,眉宇間泛著狠厲,冷冷的瞪著遠去的人。


    “淩尋,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在沒有比我傻的人了?”她淒然慘笑,抬眸緊緊凝著淩尋,雙手也是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將自己所有的力量依附到他身上,“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他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萱兒,不要這樣,一切都過去。”淩尋緊緊抱著她,任由她不停的晃動著他的衣襟,心中卻是忍不住替她痛,替她擔憂。


    沐瑾萱仰天長笑,笑聲淒厲慘然,眸底滾滾而落的淚朦朧了她的眼眸,卻讓她的心更加清明。


    頭一陣刺痛,眼前的淩尋也是漸漸模糊,她依舊抓著他的衣襟,逼問著他,“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


    她的話未說完,身子一軟便倒在他的懷裏,徹底失去了意識。


    淩尋擔憂的望著她,無奈輕歎,眸底止不住的心疼擔憂,將她打橫抱起,抬眸掃了眼帳營的方向,眸色深深,薄唇緊抿。


    趁著這黑夜他抱著她飛速離開了密林,向火蓮峰的外飛去。


    整個密林陷入一片昏暗的寂靜,仿佛方才的爭吵沒有發生。


    遠處茂密的樹幹後方,緩緩走出來一個人影,望著淩尋抱著沐瑾萱離去的方向,輕歎一聲,嗓音中無不透著悲涼的滄桑。


    若陵遠遠而來,看到那裏站著的楚蕭寒時,急忙飛身上前,擔憂的看著他,“皇上,她……走了。”


    “嗯。”淡淡的嗓音偷著悲涼無奈,更有中深深的自責,他懶散的靠在樹幹上,仰首望著清冷的月光,唇畔勾著自嘲的弧度。


    若陵不知該怎麽安慰他,隻能站在他身後,默默的陪著他,他知道他的苦,也知道他身為一個帝王的無奈。


    涼風的夜寂靜無聲,黑暗的夜空中響起一刀蒼然的聲音,透著無盡的淒楚,“他們來了嗎?”


    聞言,若陵麵容謹慎戒備,“皇上,兩國皇帝領著軍馬已經快到我們這裏,差不多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來了。”


    “嗯。”楚蕭寒微微蹙眉,輕歎一聲,起身望著淩尋他們離去的方向,唇角含著一抹苦澀,“我們走。”


    整個帳營謹慎凝重,原本打算明天反朝,卻因為兩國皇帝來訪,不得已改變計劃,兩國皇帝來到火蓮峰,這裏是大安朝的地盤,卻是三國之中最大的山峰,裏麵獵物繁多,越是最佳的狩獵場地。


    天色漸亮,外麵便想起了整齊沉悶響重的步伐,預示著外麵的人馬不在少數。


    楚蕭寒一襲龍袍修長玉立,俊美無儔,瞳眸瀲灩波光,眸色清冷的望著對麵而來的兩名皇帝。


    四周布滿重兵,這種三個皇帝首次聚在一起,尤為罕見,也極其慎重。


    元齊陽亦是一身龍袍加深,儒雅俊秀,不怒自威。


    古朔亦是一身龍袍加身,麵色含笑,卻隱隱有著算計戒備。


    此次而來的,還有大皇朝的國相莫風鳴和大元朝的國師程殞。


    楚蕭寒的目光對上莫風鳴和程殞同時看過來的目光,一個邪冷陰寒,一個邪魅痞氣,卻不失威嚴。


    他微微點頭,算是招待,命人晚上設宴,迎接兩國皇帝的到來。


    此時的火蓮峰從未有過的熱鬧,眾位將士也分享著獵來的美食。


    夜晚的圍場隆重莊嚴,籌光交錯,楚蕭寒坐在上位,元齊陽和古朔分別坐在下麵兩側,在坐的每一個人都各懷心思。


    莫風鳴端起酒杯淺酌,眸光微眯,四下掃了一眼,眉峰微蹙,緩緩放下酒杯,垂眸凝思。


    程殞單手支額,慵懶邪魅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薄唇淺夠,不知在想什麽。


    胡將軍凝眉望著元齊陽,唇畔微勾,勾著一抹冷厲的笑意。


    他看向楚蕭寒,起身端著酒杯,“大安朝皇上,本將軍敬你一杯。”


    楚蕭寒考坐在龍椅上,手肘擱在椅背上,單手支額,一隻手懶散的放在膝蓋上,聞言,他隻是淡淡挑眉,薄唇噙著一抹似笑非笑,對於胡將軍的話置若罔聞。


    若陵猛然蹙眉,對於胡將軍的話和口氣感到一場不滿。


    在場的氣氛有些尷尬,所有人都看著楚蕭寒,但他仍舊慵懶優雅的坐在那,薄唇淺淡的勾著。


    胡將軍麵色一僵,手中頓然使力,眸色冰冷的看著楚蕭寒。


    莫風鳴微微挑眉,眸含趣味的看著這一幕。


    程殞隻是淡淡抬眸,掃了眼楚蕭寒依舊把玩著酒杯,隻是唇畔勾起的弧度愈發深邃。


    周將軍見此,也是心中含著布滿,他亦是端起酒杯,對著胡將軍微微一舉,聲音響亮而堅定,“胡將軍,本將軍聞言胡將軍乃是大元朝第一大將,正好本將軍也是個大將,我們這樣的粗野性子豪邁些,來這本酒本將軍乘了。”


    他這一番話說的,讓胡將軍所有的氣一並湧到了心口,不上不下的堵著,他豈會聽不出周將軍話裏的貶義。


    他是一等粗野性子的匹夫,再做的兩個皇帝都未敬酒,他一個將軍有什麽資格讓他們皇帝端起酒杯,可是這話他還不得已反駁,隻能忍著氣,冷著臉將手中的酒水咽下去。


    薄唇的弧度愈發的深邃,楚蕭寒不鹹不淡的望著眼前的酒杯,指尖有意無意的敲著膝蓋,輕垂的眼睫掩住了眸中的冷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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