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寒冷冷的睨著紅鳶,冷聲道,“塵兒,接著說。”


    紅鳶急忙拉住太子的衣角大喊道,“太子殿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您是不是看錯了,那個是沐瑾萱,不是奴婢。”


    楚蕭寒冷冷的一揮袖,紅鳶的身子便不受控製的倒向一側,她“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


    “塵兒,說!”楚蕭寒越發感覺事情不對勁,大手一揮,“去把嫣然公主抬出來,朕要親自審問。”


    楚千塵冷哼的瞪著紅鳶,“本太子雖然年幼,但並不傻,也不瞎,昨夜之人就是你,那人告訴你,讓你按照吩咐辦事,然後交給你一封信函。”


    楚蕭寒驀然蹲下身緊緊抓著楚千塵的胳膊,冷聲道,“塵兒,是什麽信函?”仔細聽隱隱可以聽出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楚千塵回憶著,“是一封白色的信函,當時天太黑,彩司殿的盞燈又太暗,兒臣隱隱隻看到那信函上有一個紅色的東西,是什麽兒臣卻不知道。”


    楚蕭寒從腰間掏出一封信函拿在手中詢問楚千塵,“是不是這個?”


    於此同時,柳婉華和楚子墨震驚的看著他手中的信函,隱隱察覺到事情的重態。


    沐瑾萱也緊緊凝著楚蕭寒手中的信函,上麵好人有一朵紅色的梅花印記,她詫異的看著楚千塵,心已經不知是何滋味。


    她沒想到最後救她的人竟然是塵兒。


    楚千塵一把抓著他手中的信函,大喊,“父皇,就是這個。可是,這個怎麽到了父皇手中?”


    柳婉華冷冷的看向紅鳶,“紅鳶,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明明隻是命令紅鳶扮演黑衣人而已,怎麽又和一個黑衣人聯係上了,而且她竟然不知還有信函這件事。


    柳婉華深知自己也被蒙在鼓裏,冷冷的瞪著紅鳶。


    楚蕭寒鬆開楚千塵,沉冷的目光冰冷的凝著紅鳶,“說,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將這封信函放到沐瑾萱的房內,為何要陷害她?”


    沐瑾萱一怔,她的房間?


    昨夜的事情,她昨夜還是留宿在偏殿,並沒有回彩司殿,隻是今天一早回去的,知道她留宿偏殿的就隻有柳婉華和紅鳶,這是一個計謀,一個早就想要陷害她的計謀。


    “皇上,嫣然公主已抬出來。”禁衛軍恭敬的站在一側,擔架上郝然躺著受傷的杭嫣然。


    “皇上。”杭嫣然楚楚可憐的望著楚蕭寒,臉色蒼白,身上的血跡也已經沒了,看來是包紮好了。


    楚蕭寒蹙眉冷冷的凝著她,“杭嫣然。告訴朕實話,是誰傷的你!”


    杭嫣然一怔,眼眸震驚的看向楚蕭寒,眼角的餘光也望到柳婉華狠辣的眸子,她咬了咬下唇,剛要開口,忽然一旁一陣騷動。


    紅鳶趁所有人不注意驀然起身,一把將楚千塵抓在懷裏,手掌抓住楚千塵瘦小的脖頸,防備的瞪著所有人,“不許靠近,不然我殺了他。”


    說罷,她緊了緊手,頓時楚千塵的小臉蒼白了幾分。


    沐瑾萱感覺身上所有的痛驟然消失,隻剩下那份你想要救回楚千塵的心,怒吼的瞪著紅鳶,“紅鳶,你要敢殺害太子,我即使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楚蕭寒眸含殺意的凝著瞪著紅鳶,修長的身軀緊緊繃著,周身散發著濃烈的寒意,讓人望而止步。


    “紅鳶,你放肆,放下太子。”柳婉華上前一步瞪著紅鳶,眸中泛著殺意,“你竟如此大膽,欺瞞本宮,難道還要一錯再錯?”


    紅鳶側眸望向柳婉華,唇畔微啟,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她控製著太子,轉眸狠厲的瞪向沐瑾萱,“你個賤人,既然今日不能除了你,那我不介意拉上太子與我陪葬。”


    沐瑾萱緊緊凝著紅鳶抓著楚千塵脖頸的手,心痛的揪到了一起,她抬眸,聲音有些空洞,卻更還有一絲決然,“紅鳶,你想要的是我的命,那我就死在你麵前,但你必須放了太子!”


    與此同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到她身上,有複雜的,沉思的,疑惑的,也有狠厲的。


    這一切她都不在乎,她隻想將塵兒從紅鳶手中換下來,看著他稚嫩的小臉漸漸蒼白,她的心就越痛,恨不能將紅鳶千刀萬剮,這一刻她心中隻有塵兒的安危,其它她都無所謂,哪怕是她的命。


    紅鳶冷笑的睨著沐瑾萱,抓著楚千塵的手愈發用力,唇角勾起一抹狠辣,“怎麽,你不怕死,如果你今日真的死在我麵前,那我就放了太子。”


    所有人都看向了沐瑾萱,紅鳶那句話說的很明了,她死可以換回太子的命,而更是有些人期待著望著這一幕。


    沐瑾萱心中明白,她對楚千塵的在乎程度讓所有的人懷疑,一度認為她隻是作假,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痛,有多在乎塵兒的安危。


    她望著紅鳶那置生死之外的狠厲,心中滿是疑惑,可眼前的一切不容她多想,緊咬著下唇,雙手掙開抓著她雙臂的禁衛軍,抬眸淡淡的掃過楚蕭寒沉寂幽暗的眸子,心中淒涼徹骨。


    他難道到了這一刻也不願相信她嗎?


    到了這一刻也同他人一般認為她是演戲嗎?


    眼眸濕潤,淚無聲而落,收回視線不願再看任何人,微微閉起雙眸,再睜開眸中已是平靜無色,靜靜的望著紅鳶,“但願你說話算數。”


    沐瑾萱在所有人人注視的目光下毫不猶豫的拔出一旁禁衛軍身側的劍,在所有人未反應過來之際將劍擱置喉嚨,刺痛感而來,冰冷的劍紮進肌膚,她可以感覺到一絲溫熱的血留在了冰冷的劍刃上。


    楚蕭寒凝著沐瑾萱脖頸上滲出的血7;150838099433546液,瞳眸一緊,周身的寒意愈發的濃重,袖袍下的手緊緊攥起。


    他移開眸不再去看她,垂著眸子微微瞥了眼楚子墨,兩人的眼神中交流著旁人看不到的信息。


    “怎麽,這就怕死了?方才不還是信誓旦旦的嗎?”紅鳶譏諷的嘲笑她,神色見泛著狠厲。


    沐瑾萱望著紅鳶,唇角漸漸勾起一抹冷笑,“我隻是想在死之前剛清楚一件事,你為何要陷害我,嫣然公主的傷也不是我所傷,為何要汙蔑我?”


    紅鳶一怔,沒想到她在此刻問出這些,狠厲的瞪著她,“不為什麽,就是看你不順眼,想要你死,不錯,嫣然公主的傷是我做的嫁禍與你,為的就是殺了你。”


    “這就是你扮成黑衣人把我引到這裏的目的?”沐瑾萱冷冷的凝著她,她不認為紅鳶說的話是真,杭嫣然的傷明明是她自己所傷,她為何要推到自己身上?


    沐瑾萱心神一凜,紅鳶是奴才,她是柳婉華德人,事情敗露,自然是將自己撇的幹淨,找一個替死鬼,隻是她沒想到柳婉華竟然會讓自己貼身侍奉多年的紅鳶成為那個替死鬼。


    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紅鳶是凶手,她如果說一切都是皇後所為,有誰會信?


    “動手啊!做樣子給誰看呢?”紅鳶惡狠狠的瞪著沐瑾萱,連同她手上的力道也加狠了許多,楚千塵在她手裏,臉色愈發蒼白,稚嫩的童顏上隱忍著痛苦。


    沐瑾萱深深凝望著楚千塵,想要將他的麵容印刻在自己的心裏。


    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漸漸閉起眼眸,淚滑落而下,雪花飄零而落,滴在她顫動的睫毛上,漸漸融化與淚水。


    塵兒,保重!


    她手中的力道驀然加重,冰冷森然的劍劃破她的肌膚,刺痛感隨之而來,一絲刺鼻的腥味彌漫開來,滴滴血漬落在地上將雪白的雪融成一片。


    劍的力道驟然一鬆,她中的劍被一股力道擊開,她的意識已經模糊,耳邊傳來柳婉華質問紅鳶的聲音,“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向寒冷的雪地倒去,沒有刺骨的冷,也沒有觸感的冷,隻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感覺到一雙手臂緊緊的摟住了她。


    她用盡全力睜開眼眸,眼前一片昏暗,但她卻隱隱看到眼前是楚子墨俊逸陰冷的的麵容,那陰冷的眸中竟有一絲擔憂。


    是擔憂她嗎?


    不願再睜開眼眸,她好累,心裏的苦澀蔓延至唇角,勾起一抹苦澀淒涼的笑意。


    楚蕭寒終是不信她,她沒想到最終救下自己的是八王爺,。


    難道他真的就這麽恨她嗎,恨不得她立即死在她麵前。


    所有的意識被黑暗吞沒,她唇角苦澀的笑意蕭然頓失,最後一刻她想要看看塵兒怎麽樣了,可是她卻有心無力。


    楚子墨將暈倒的沐瑾萱打橫抱起,垂眸望著她脖頸處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抬眸睨著前方將楚千塵護在懷裏的楚蕭寒,眸中隱隱閃著複雜。


    剛才在沐瑾萱出手自刎時,他本想出手救下沐瑾萱,楚蕭寒卻比她快一步。


    沐瑾萱隻是彩司殿一個掌事,值得皇兄這般出手相救?


    “說,你是受何人指使?”楚蕭寒將楚千塵放置身後,神情冷然的睨著紅鳶,雙手負後,周身縈繞著強烈的王者氣息。


    紅鳶忍著劇痛倒在地上,她萬萬沒想到方才皇上竟然在那麽快的速度下救了太子,她竟然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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