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到了朝家的客廳,朝不為端坐在主位,喝著正宗大紅袍,他身上的氣質十分淡然,目光也銳利得很,朝吳幽很和善的笑著:“不知道唐門門主過來老夫這邊,有何貴幹?”


    吳幽沒有廢話,她從包包裏拿出個小箱子,上麵經過了重重鎖上,輸入了三道密碼,對上了指紋,眼紋,聲音波紋等六道程序後,箱子哢擦一聲打開,裏麵赫然是朝家失蹤多年的信物。


    “朝老,非常抱歉,這些年吳幽手裏拿著貴族的守家信物。吳幽也是有苦衷的,不過,現在苦衷也不存在了,吳幽趕緊把東西物歸原主,希望四大家族和平共處,互助互利,別再有紛爭。”吳幽一番話說的得體又明朗,十分誠懇,讓人完全不懷疑她的誠意。


    朝不為看見那信物時,眼睛都瞪大了,微微顫抖著,眼底泛起淚光,頗為驚訝:“這……你當真還給我們?”


    吳幽點頭,把東西拿出來,恭敬的交到朝不為手裏,真心的說:“吳幽的前半輩子,都被信物所束縛,若不是迫於無奈,吳幽早就還回來了。說白了,人生老病死,不過短短百年,百年後塵歸塵土歸土,吳幽真不希望自己臨死前,回顧一生,全是貪名逐利,追求那些死物。”


    “真是個玲瓏通透的好孩子……”朝不為大為感動,朝陽在旁邊咂舌,對吳幽的思想崇拜去到一個新高度。這些可鞭策四大家族為她效命的信物,這位姐姐說不要就不要了?


    “吳幽不是通透。”吳幽輕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輕聲說:“隻是胸無大誌而已。”


    “知可為而不為。”朝不為笑著把東西讓下人給收了起來,說了這麽一句,很歎息的說:“你比我這個老頭子更懂得人生啊……”


    吳幽輕笑,不語了。她生死來回幾多場,那些烽火連天的歲月裏,她早就清楚明白自己了。又或者,從一開始,到現在,她的念頭都簡單的過分。


    那就是,她跟敖軒,敖瀾,一家人,齊齊整整,平平安安,度過餘生。


    即使繞了非常遠的路,能達到這個目的,她心滿意足。不要說區區幾件會惹禍的信物,就是把她財產全數捐出,她也無所謂。


    “朝陽,你可要多跟吳幽小姐學習了!”朝不為對吳幽慈祥的笑,對朝陽就扳著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少跟薄星那小子混!他上回花了好幾個億買了個瓶子給他老爺子,差點把他老爺子給氣的兩腳一伸!”


    “為什麽?”吳幽不禁好奇的問了一句。那個瓶子,大概就是雙耳瓶吧,怎麽會氣到他老爺子呢?


    朝陽在旁邊憋笑都快憋瘋了,小聲說:“那是老爺子轉出去怕被人查的。誰知道薄星轉手買了回來,老爺子隻能再轉一次了……”


    一個專門給家長添堵的熊孩子形象瞬間浮現在吳幽腦海中。她忍不住笑了,又覺得有長輩在,不好太放肆,淺笑著說:“薄星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


    對此朝不為隻有四個字評價:“蠢蛋一個!”


    直到走出朝家的門,吳幽都是暗笑的,跟朝陽一起上了車之後,就更加放肆的笑了,朝陽也笑的很厲害,給吳幽說補充細節:“那是他給他爺爺的壽禮,送上去的時候,差點被把老爺子給氣死,最近京城也查的嚴,老爺子嘔心瀝血才把東西給掛了出去。”


    “賣不出唐門也能幫忙的。”吳幽眨眼睛,十分爽快的說:“也接受退貨,我可以另找買主。”


    “那薄家老爺子就更想把你嫁給薄星了哈哈哈!”朝陽擠眉弄眼的說:“據說你上次見了老爺子,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非要薄星追你,不然,他怎麽會跑通台?”


    他打著方向盤,十分可惜的搖頭說:“不過既然你都有家庭了,薄老爺子也就斷了這念頭了,最近天天逼薄星相親呢。”


    吳幽手肘撐著車門,歪著頭,看京城的車來人往,笑著說:“比我好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薄公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朝陽注意著路況,緩慢前進,漫不經心的接了句:“比你美比你身材好的的確一抓一大把。但是有你這度量氣質的,你別說,那些養在溫室裏的小花朵千金大小姐還真沒有。”


    吳幽的輕笑變成苦笑。這種刀裏血裏黑暗裏鍛煉出來的東西,她還真的希望別人都不要經曆。真的是應了那句,表麵有多光鮮亮麗,背後就有多痛苦煎熬。


    他們都喜歡她的從容不迫,而把她從地獄裏拉上來的,隻有敖軒一人。


    “要西瓜就別再想要芝麻。”吳幽輕笑著說:“千金大小姐有她的溫婉純真,都挺好1;150850295305065的。”


    朝陽有些意外的看了吳幽一眼,思考了片刻,也笑開了,點頭說:“也是。”


    傍晚的京城交通堵到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慢慢挪。吳幽又打電話給正在京城這邊跟京官們補拜年的敖軒,讓他酒席結束過後去找她。敖軒年前因為她的事情,原本每年都會拜訪的也沒有去。回到通台處理好事情後,就趕著上來把人都過一遍。好歹別落下眼高於頂的名聲。


    等他們挪到了薄星說的地方時,已經晚上八點了。還是那個郊區院子,遠遠就看見白煙嫋嫋的,上次那群年輕人也差不多都在,薄星是怕幾個人吃飯悶,特地把人都叫出來作陪。


    他們這些太子黨,早已經習慣了呼朋引伴的吃飯,重要客人過來,湊人頭也得把場麵給弄熱鬧了。


    那些上次見吳幽從薄星車上下來很驚訝的年輕人,這次看見吳幽從朝陽的車下來,並且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就更加驚訝了。難道她是朝陽的女朋友?


    薄星看見吳幽眼睛就死盯著,一院子的人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前,抓住了吳幽的手,很用力,說:“對不起。”


    吳幽輕笑,搖頭,十分柔和的說:“沒事。那是我的問題。你別自責。”


    薄星深深地望著吳幽的眼睛,想說什麽,但是沒有說。


    朝陽在旁邊看的心知肚明,但是不願意兩個人把關係搞僵,於是插進來緩和氣氛,撞開了薄星的手,輕笑著說:“薄公子呀,知道你愧疚拉!差不多可以烤肉了吧?我們都快餓死拉!”


    吳幽點頭,摸著肚子,眨眼睛,帶一點調皮的說:“對啊,我可等著吃鬆茸的。”


    “哎呀,貴客開口,來,師傅,把爐子開起來了喂!“一個特別會搞氣氛的小弟趕緊吆喝起來,其他人也拿起啤酒,各種聊天,場麵很是熱鬧。


    薄星很快就被人拉了過去,但是他的眼睛一直頻頻看向吳幽。吳幽則拿著一瓶啤酒,坐在那個大樹底下,玩手機,叮囑敖軒快點過來。


    上次那個女生湊了過來,笑眯眯的說:“聽說你來頭不小?”


    吳幽挑眉,淺笑著說:“嗯?”


    那個女生顯然一知半解,很是八卦,湊了湊吳幽身邊,看一眼跟朝陽幾個男生在那邊聊天喝啤酒的薄星,問她:“我聽人家說,你從倫敦回來的。可是京城沒有權貴是姓吳的,富商裏麵,是有家做快消的姓吳,但是那家隻有兒子沒有女兒,說說唄,你家啥背景啊?怎麽京城兩個鑽石太子黨都讓你給勾到了呢?”


    她還是很年輕,又帶了點洋洋得意的高傲,能進這個圈子的,都非富即貴。所以很自動的認為吳幽也是家裏很有背景的人了。


    吳幽輕笑,淡淡的說:“我跟他們都是生意來往。至於背景,上不了台麵的小戶人家出來的。”


    女孩一再追問,吳幽隻好把原來那個姓蘇的小老板給說了出來,那女孩一片茫然,說不認識。又問吳幽是做什麽生意,吳幽說是倒騰些古玩。那女孩離遠了一些,顯然有些失去了興致。


    對他們來說,權力才是最值得靠近的。小商家並沒有興趣。可能朝陽喜歡她才把她帶著吧。


    突然,門口一陣騷動。


    聽見不少年輕人竊竊私語說:“嗯?門口那個是不是敖家五爺?”


    “好像是,但沒可能吧,他來幹嘛?我爸那種級別的人才能看見他吧?”


    “我靠,還真是誒,薄公子過去了!”


    吳幽抬眼望去,隻見敖軒一身挺括暗黑色呢子大衣,圍著非常有質感的薄絨圍巾,一雙利目在夜空中閃耀如星辰,他隻站在那裏,氣勢就如同帝王一般強大,把在場的所有年輕小夥子都比了下去。


    薄星帶著朝陽上前,在跟敖軒說些歡迎的話。還有好多個小年輕團團圍著。能看見傳說中的五爺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啊!有機會必須抓緊!


    吳幽旁邊的女孩子一把抓住吳幽的手臂,眼睛都發亮了,激動的說:“是五爺!”


    “為什麽你們都認識他?”吳幽有些疑惑,敖軒在京城這麽有名嗎?


    “誰不認識啊!拜托!他真的超級無敵帥的!顏值簡直逆天爆炸的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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