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把車子停在留清台時,吳幽愣住。


    “抱歉吳幽,五爺在通台裏的物業能住人的就是這裏。你現在再住酒店肯定不合適了,先委屈一下住這裏吧。”清華小心翼翼的說著。


    吳幽下車,看著那跟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地方。


    仿佛看見了當年那個衣衫襤褸的她,跟著敖軒身後,走進去的身影。


    她好像是著魔了一樣,進去了。裝飾是一1;150850295305065樣的。五年的時間似乎在這裏停止了,處處都有吳幽印象中的物件。


    她在哪裏,被敖軒第一次吻了。


    在那裏,給敖軒做飯吃的。


    想來,他們在留清台,竟然有過很多記憶。


    不好的都不記得了。留下的,隻有讓吳幽頗為難受的美好。


    當然。


    她忘記不了自己是怎麽離開這裏的。


    吳幽淺笑著,慢慢走過這裏的每一個地方,目光越來越冷。


    很多年前。她跟敖軒那段婚姻,到底算什麽呢?她如水一樣包容敖軒的全部,惡劣,深情,他讓她走就走,停就停。萬般依戀。千般妥協。


    清華見吳幽若有所思的,沒有打擾,幫她把行李拿了下車,又說:“高盛等下就會帶著兩個傭人過來。”


    吳幽點頭,淡淡的說:“你去忙吧。”


    清華走了之後,很快高盛救過來了,帶著人進門時,吳幽正依著窗,看外麵的風景,手裏拿著紅酒杯。


    她越來越喜歡看風景,在英國的時候也是,時不時在窗邊看上許久。


    高盛來了,站在她後麵很長時間,吳幽都沒有回頭,她失神於過於美好的天氣。


    再過許久,她喝光手中的酒,轉身想要再倒一杯,才發現高盛,頓時失笑:“來了?”


    高盛點頭,麵無表情。


    吳幽輕笑著越過他,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上一杯,問他:“你要不要?”


    他搖頭,沉默勁兒跟玄武有點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玄武,隻歎息:“酒好啊。你要懂得欣賞。”


    說著,搖晃著杯中酒,坐在沙發上。


    轉過頭,又看風景,她勾起嘴角,說:“今天太陽很好,還有風。高盛,你記得我這次回來,第一次跟你見麵的天氣嗎?”


    高盛不答,他隻站著,像個沒有知覺的機器人。


    “回去吧。”吳幽喝酒,一口幹掉紅酒,笑容消失,不笑的她給人冷冰冰的感覺,淡淡的說:“我不會要一個用槍指著我的人在我身邊。”


    “你是敖軒的走狗。”她溫柔的笑著,好像很多年前在車裏哄高盛的表情,話語已經是駕輕就熟的銳利:“我也不會放條會咬我的狗在身邊的。”


    “滾吧。”


    她冷漠轉臉,看著天氣的眼神都比看人溫柔。


    高盛動了動,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走。出去了。


    哼。吳幽冷哼一聲,拿起手機給朱雀打電話:“趕緊讓青龍過來,多帶一些人,還有那個姑娘。”


    得到了今晚就會到的答複,吳幽勉強滿意。


    環視一下四周,心裏冷笑一聲,她住進來可以。但是別以為那就綁住她了。反客為主,現在是她最擅長的一件事。


    不著急教訓人,吳幽準備今晚赴宴的行頭——


    兩把迷你銀槍,一把匕首,綁在大腿,表盤裝滿三支麻醉針。


    一條長裙,蓋住身上的武器。


    一個透視機器人,小型的,拇指指甲大小,用來探測敖家內部結構圖。


    很多線索顯示,敖家極有可能已經掌握了自己的信物。所以敖軒才會把蘇家玉佩給她的。


    四件信物,設置了一個裝置,必須四個信物都聚集在一起,才能開啟各個信物所蘊藏的秘密信息。


    要是敖軒手裏真已經把敖家的拿到手了。那麽,蘇家玉佩把吳幽換回來,的確對他是筆好買賣。


    思及,吳幽低頭整理槍的目光一冷,敖軒從來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會真的為了愛情犧牲整個家族?


    她才不信。


    她整理好,站起來,長裙遮蓋住,她意興闌珊的化了化妝,衣服是她隨便拿出來的,並不是她最喜歡的,主要是她上千件衣服都是玄武打理的,她走的非常著急,想要的衣服根本找不到,隨便拿了幾件先湊合。


    心裏想著找個空閑時間讓宋紫給送一些秀場新款過來。


    什麽都可以輸,陣勢是絕對不能輸的。


    化好妝,噴上香水,戴上名貴珠寶,吳幽麵無表情看著鏡子裏的人,微微勾起,對方嘲弄的看著她。


    她笑,像個神經病一樣,笑著說:“好。很好。你會得到一切的。吳幽。”


    說著,她下樓。


    敖軒正在樓下等她,手裏拿著ipa在看。


    他穿了一件白襯衫,墨綠色的西褲,手袖挽起,扣子開了幾個,頭發過長,劉海一縷搭在額間。看上去就像個浪蕩的貴公子。


    低著頭的側臉,是足以讓無數女人瘋狂的俊美。


    吳幽站在樓梯口,看了一下,冷漠的,高傲的往門口走。


    敖軒看見,皺眉,開口:“等等。”


    她無所謂的停了下來,眼神冷淡:“你不是說要去?現在再不走,要遲到了吧?”


    她是故意,有惡意。想想,讓敖家一家老小都幹等著她,這種畫麵,應該千年難得一遇。


    敖軒走過來,拉住吳幽的手,被吳幽迅速甩開,瞪著他:“敖軒,別碰我。”


    他沒有理會,而是跟身後的傭人說:“上去拿件外套給太太。”


    轉過頭,他跟吳幽解釋:“山上夜晚寒氣重,你傷沒有痊愈。要注意。”


    吳幽一愣,而後生氣的沒有看敖軒,等傭人拿了衣服下樓,她看也不看,走了出去。


    敖軒幫她拿著外套,走到她旁邊,雖然身體沒有接觸,但是姿態很靠近。


    “離我遠點。”吳幽咬牙切齒的,終於忍不住說了。


    他輕笑,不顧吳幽掙紮,幫她開車門,送她進去,自己進去,在她耳邊說:“怕動搖?”


    敖五爺的魅力始終是無敵的,吳幽很多年沒有跟他靠這麽近了,她冷下臉,冷冷的說:“別給自己加戲。我隻是在利用你。敖軒,你沒發現嗎?”


    清華一上車就聽到這麽勁爆的話,有些流冷汗,吳幽這是要玩哪一出?把五爺給氣到發火就高興了?


    敖軒定定看著吳幽。眼神深沉,表情高深莫測。


    她說實話,眼中閃動著而惡意:“請別自作多情以為我還想跟你怎樣。我隻是想利用你才跟你結婚的。”


    她笑,笑得很溫和禮貌,語氣卻冷冰冰的說:“正如你當初跟我結婚一樣。我受過的,都還你。別說我卑鄙,敖軒,我的卑鄙都是你教的。”


    清華在前麵開車,開的很戰戰兢兢。


    敖軒定定的看著她,而後笑了,笑的很英俊瀟灑,那是一種很純粹的快樂,低聲而深情的說:“我很榮幸。”


    她一愣。什麽?


    “還有對你有用的地方,我很榮幸。”敖軒認真的說。


    吳幽卻生氣了,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每次敖軒隻要露出這個眼神,吳幽就想抽出槍把他兩個眼睛給崩了。


    該死的。


    該死的深情。


    由於吳幽沒有接茬敖軒的話,車子一路去到敖家,都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敖瀾沒有來,既然吳幽說了,加上敖軒現在也不想讓吳幽再傷心。


    到了,吳幽跟敖軒下車,現在已經是遲到了的,屋子裏客廳早就坐滿了人。其中,最開心的應該是敖傑了。


    “蘇蘭!”敖傑率先跑了過來,笑著想伸手抱她:“歡迎回來!”


    吳幽淺笑,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動作,輕笑著說:“抱歉,叫我吳幽。”


    敖軒皺眉,有些不滿,他分明讓人去把敖傑支開到了西伯利亞做任務去了,為什麽現在人還在這裏?


    他瞪清華,清華無辜外加可憐。


    “我沒想到你還能回來。”敖傑看著吳幽,輕聲說:“我一直想著你。”


    “敖傑。”敖軒出聲,冷冷的,說:“我是她合法丈夫。你收斂一點。”


    “跟他離婚!蘇蘭!”敖傑在部隊裏早就習慣了命令與服從,說話不自覺帶了命令。


    吳幽淺笑,沒有說話,越過這兩兄弟,進去了。


    客廳裏所有人都跟瞪著鬼一樣瞪著吳幽,敖帆更是,目光陰冷。


    吳幽含笑一一對望,看見這些人眼中還有防備就想笑,當初不是對她不屑一顧麽。現在才來怕。恐怕遲了吧。再怎麽怕,她依然會把他們全部人,一個個收拾幹淨。


    “蘇蘭,見人了不用喊?”敖榮拿起姿態,皺眉頭看著吳幽,看見自己的兒子淨是圍著她轉就很是不爽。人死了就別回來,現在的形勢對他來說已經夠糟糕了。


    周淑君去後麵接敖老爺出來。還沒有過來,客廳裏是敖榮兩父子,敖軍兩父子,還有一個壓根沒來。


    吳幽輕笑了,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阻止了傭人給她倒茶的動作,輕笑著說:“請給我來杯酒,我不喝茶很久了。”


    敖家自認為是文化人,房子裝修的很古色古香,行為舉止都跟著文人學。進老宅喝的都是名貴茶葉。


    敖軒跟著走進來,敖傑也跟著進來了,吳幽坐在長沙發裏,敖傑眼明手快坐到她旁邊,敖軒臉色陰沉,坐到了另一邊。


    吳幽接過傭人遞上來的酒,喝了一口,品味了一下,說:“90年紅幹。不錯。”


    說完,她看見敖榮的臉色不善,笑了,問他:“你想喊你什麽?敖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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