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還是不能說出口的,他忙的要死,不想再跟寧青青打架。


    “媽媽……”敖瀾自從被敖軒接過來之後,敖軒自己不會解釋那麽多,就讓老宅那個傭人掰碎了把事情原本給揉進敖瀾的想法裏。敖瀾是個聰明孩子,前後也理解得差不多,所以叫起媽媽來沒有障礙。


    就是對敖軒還有點害怕,那句爸爸也不怎麽能叫出口。


    敖軒也無所謂。他現在以蘇蘭為主。要是敖瀾叫他做爸爸而不叫蘇蘭,他恐怕會打這個認不到一個星期的兒子一頓。


    並不知道自己無意間避過一劫的敖瀾1;150850295305065睜著大大的眼睛,小聲的問:“痛嗎?”


    蘇蘭哭著搖頭,又笑了出聲,勉強伸手,輕輕摸了摸敖瀾的臉,說:“不疼。媽媽不疼。”


    敖瀾小小身子爬上蘇蘭床邊,輕輕的呼著氣,小心翼翼的:“痛痛飛走~”


    這是老傭人經常跟他說的。他之前的爸爸媽媽不會跟他說,所以他摔痛了總要回老宅去找那個阿姨。


    小小年紀的他覺得,隻有那個才能治愈他的疼痛。


    “謝謝一鳴,額,小瀾。”蘇蘭有些不自然的改口。


    敖軒會幫敖瀾改名不奇怪,他想來厭惡自己的人會沾染上別人的痕跡。這種占有欲,想來也是蠻可怕的。


    “媽媽,你什麽時候會好呢?”敖瀾又問。


    “媽媽一定快點好起來。然後好好陪小瀾玩。”蘇蘭笑得很開心,語氣也很溫柔,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滿足。


    敖瀾又玩了一會兒,蘇蘭體力不支,又沉沉睡去。


    敖軒一直在門外,開著一個又一個的會議。卻始終寸步不離。


    人逢喜事精神爽。蘇蘭長久的心願完成了,就連病都好了不少。


    即使每次她打針或是吃藥時,那一大堆大堆的藥吃了甚至都吐出來,敖軒心疼得直皺眉時,她依然覺得自己是快樂的。


    她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到了全身傷口要拆線的時候,醫生來給她拆,敖軒在旁邊看著,看見她皮膚上一條條傷疤時,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伸手將蘇蘭攬進懷裏,低聲說:“不要看。”


    蘇蘭疼,疼到渾身發抖,但是她沒喊,咬牙堅持著。


    所有線拆完,她的背已經徹底被冷汗浸透了。


    “太多疤痕了……不好看。”蘇蘭低聲說。


    敖軒摟著她,纏綿的親了一口,“沒有不好看。乖,你要覺得礙眼,等身體再好點,再祛疤。現在不行,你不能再動了。”


    男人是過於溫柔的語氣讓蘇蘭心裏跟沾了蜜似的。


    醫生已經走了,她便放開了一下,朝敖軒笑了,聲音有些飛揚的說:“可是辦婚禮,我穿婚紗的話,有疤不好看。”


    他親昵的點了點她鼻子,英俊的臉上全是寵溺:“那就讓化妝師幫你都蓋住。”


    說著,他悶笑一聲:“拿一桶油漆刷一刷。”


    “你好壞!”蘇蘭憤憤的打了一下他。隻打了一下,手就被敖軒抓住了。


    “當心打疼手。”他低頭,抓著她的手吻了吻。


    蘇蘭臉都紅起來了,嘟著嘴說:“你現在才來心疼我會不會遲了點?”


    敖軒沉下臉,聲音帶了威脅:“你敢再提那件事試試?”


    他在蘇蘭死裏逃生後,變得對那件事情很敏感。隻要蘇蘭稍微回憶一下當天的事情,敖軒都會生氣。


    他一秒,一秒都不願意蘇蘭再回想起那件事情。


    要是世界上有可以讓人刪除記憶的東西賣,哪怕傾家蕩產,恐怕敖軒也會買來的。


    “知道了……你別生氣。”蘇蘭抬起手指,輕輕的撫摸他眉間的皺紋,輕聲說:“你一生氣就不帥了。”


    敖軒冷哼一聲,特別冷傲的說:“帥不帥你都得這輩子在我身邊了。即使離婚也毫無用處。離不離你都已經打上了我標簽,那就是,我孩子的媽。”


    這句霸道的話聽了蘇蘭直笑。


    不過下一秒,她有些擔心的看著敖軒,之前一直壓抑著沒問,現在聽敖軒真的開始安排婚禮的事情,她有些害怕的說:“我們的婚禮,你媽媽那邊……”


    她沒說下去,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周淑君恨不得她死,她怎麽會願意再出席一次婚禮?讓蘇蘭這次是堂堂正正的嫁進他們家?


    敖軒神情徹底冷了下來,笑了,說:“我爸很喜歡你的瑪瑙雕。他會出來坐鎮,不用擔心我媽。”


    這句話讓蘇蘭徹底放鬆下來,還好還好,幸好她找到了南紅瑪瑙討公公歡心。不然的話,這個敖家真的沒一個人幫她了。


    “想到能嫁給我就這麽高興?”敖軒勾起嘴角,淡淡的笑著說。


    蘇蘭紅著臉,說話都不利索了:“誰、誰高興呀!我就一般……隻是因為兒子入你戶口,我沒辦法才這樣的……”


    她亂七八糟的找借口,眼神也不敢看敖軒,手指七扭八牛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害羞,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啊?又不是第一次結婚了。


    不過,這好像的確是她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跟喜歡的男人結婚,原來這種感覺,真的跟敖帆或是跟敖軒隨便去領個證是不一樣的。


    唔……有點飄飄然,又有點不安。


    敖軒含笑看著她可愛的樣子,輕輕摟著她,兩個人相依偎著,說:“你不用擔心敖家。寧青青說的對。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敖家的。樁樁件件,都是敖家對不起你。我會跟我爸說的,整個家族他一天沒死一天都是他說了算。我媽也好,敖榮也好,沒一個人敢二話。”


    “你呀……”他說著,親了親蘇蘭的唇,又伸出舌尖舔了舔,眼中好像又火:“好好養好身體,乖乖等著為我穿起婚紗就好。其他事情,你不用想也不用管,一切有我。”


    蘇蘭被他親得飄飄然,甜言蜜語又讓她手腳有點發軟,“那你公司……”


    敖軒動作頓住,而後冷笑一聲:“就憑他們這些三腳貓伎倆還想扳倒我?”


    一句話,霸氣側漏的讓蘇蘭徹底安心了。對啊,敖軒很強。所以,他一定會突破重圍的。想是這麽想,但她抬頭就說:“你要是錢不夠,我這裏你之前轉移過來的,可以全部馬上給你。”


    “絕不伸手問老婆要錢。”敖軒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微勾的嘴角英俊的讓人目眩:“隻會給老婆打錢。”


    “我還沒重新跟你領證呢!誰是你老婆!我分明是下堂妻,黃臉婆……”蘇蘭故作輕鬆的說,想要隱藏住自己的想哭的衝動。


    “那現在去領證?”敖軒眉一挑,淡淡的說:“我不介意日子。”


    “你……別這麽風風火火好不好。也不急於這一時嘛……”蘇蘭肯定不想就這麽隨便就又跟他領證了。如無意外,這次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領證。她希望能挑個特別一點的日子。以後結婚紀念日也能有特別的意義。


    嗯,結婚紀念日,以後。


    這兩個詞想的蘇蘭都有些幸福得發暈。


    拆完線又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待到醫生連連保證說絕對沒事之後,敖軒才施施然帶蘇蘭回山莊。


    車上敖軒依然在不停的工作,清華說的嘴巴都快破了。兩個人在車裏,一個開著視頻會議,一個在跟歐洲那邊的渠道商打交道。


    高盛則沉默的開車。


    蘇蘭見那兩個人都在忙,自己又有點無聊,於是主動跟高盛打招呼——


    天曉得,高盛自從她醒了之後,一直保護著她,但是不跟她說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蘇蘭。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蘇蘭湊前去,跟他說。


    “嗯。”高盛應了一聲,繼續沉默的開車。


    蘇蘭看一眼專心致誌開會的敖軒,又說:“聽說敖軒打了你……真的不好意思,我當時應該先跟你確認一下再上車的。”


    “嗯。”高盛繼續裝死。


    “那個……你就不能跟我說說話嗎?”


    “不能。”高盛毫不猶豫的說。


    旁邊已經談完事情的清華聽見,狂笑出聲,跟蘇蘭說:“蘭姐你別管這木頭了,腦子轉不過來,總覺得你出事是他害的。等他自己想通吧。”


    對於高盛來說,保護人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榮譽,可沒想到會保護的這麽糟糕。


    就算蘇蘭活下來了,也是他的失職,他並不能輕易的過這個坎。


    “死心眼兒……”清華看不下去,罵了一聲。


    高盛默不作聲。


    車子一路飛馳,回到了幽穀山莊。


    門口,寧青青跟蘇將,帶著敖瀾在等著。


    一看見蘇蘭的車,就高興的圍了上來,開心的笑著。


    蘇蘭一下車,寧青青第一個衝了上來,輕輕的抱住她,聲音裏帶了哭腔說:“歡迎回家,蘭蘭。”


    蘇蘭淺笑,拍了拍她肩膀,笑著說:“別那麽感動。”


    敖瀾從旁邊竄了出來,一把抱住大腿,大聲說:“媽媽!我等你好久拉!”


    她笑容加深,蹲下身,抱住敖瀾,“是嗎?那謝謝兒子~”


    敖瀾高興極了,抱著蘇蘭的脖子,大大的親了兩口——


    還沒來得及表達對母親的熱愛,人已經被敖軒拎了起來,他臉色陰沉,冷冷的說:“我老婆你不許親。”


    敖瀾轉頭一看,隻見敖軒那可怕的表情,當下哇的一聲,嚇得哭了出來。


    敖軒挑眉,“敢哭?不做男子漢了?”


    小小人兒馬上憋著眼淚,嘴巴都彎成一道橋了,抽泣著說:“我不哭,我要做真正的男子漢!”


    在旁邊的寧青青已經笑到快直不起腰來了,蘇將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喜歡?我們也生一個。”


    寧青青麵不改色的給他一肘子,嬌聲說:“想生自己生去!我才不給你生!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想生就可以做我老婆。”


    “你想死是不是!”寧青青瞬間抄起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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