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周淑君,把蘇蘭往周淑君那邊輕輕推去。


    蘇蘭渾身僵硬,路都不會走了,踉蹌幾步,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到了周淑君身邊。


    周淑君臉色也不好,畢竟讓蘇蘭這種女人坐在她身邊,她這個驕傲了一輩子的女人肯定會不舒服。


    但是也沒辦法。就算她是敖家最得寵的夫人,也是主事人。但是終究是女人,在敖家,從來都是男人議事,女人後退的。就算周淑君在背後操作什麽,那也是不敢搬上台麵的。因為她丈夫知道她在玩弄權勢。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再說,敖軒娶蘇蘭也是她默許的。蘇蘭既然成了她兒媳婦,在別人麵前難堪就是給她難堪。


    “過來吧。”周淑君語氣還算平和的說。


    蘇蘭看了眼已經跟幾位兄長談起天來的敖軒。穩住心神,讓自己淡定些,走到了周淑君旁邊坐下。


    周淑君喝了口茶,身邊都是坐著幾個女人,道:“聽說你前些日子,幫敖軒準備了一份大禮給老爺?眼力倒是不錯的。”


    周淑君有意抬高蘇蘭的能耐,讓其他人不敢小看她。


    蘇蘭僵硬的點點頭,柔聲說:“運氣好。”


    “可不是運氣好。那是老天看你可憐賞給你的吧!”蘇梅馬上陰陽怪氣的接了一句。


    “你倒是賞一個給我看看?”周淑君端起茶杯,眼都沒抬,徑自說著。


    蘇梅馬上閉嘴。


    倒是在不遠處喝茶的敖軍聽了,茶杯都沒端穩,也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在敖家,除了敖軒之外,就屬他敖軍最喜歡玩古玩了。但是交了無數學費,都沒有到手幾件珍品,反而是敖軒,一出手一個準。這都算了,沒想到就連他棄之不要的前兒媳都有這個能耐!


    比起今天光鮮亮麗的蘇蘭,敖軍越發看不上隻會耍潑動手動腳的蘇梅了。


    心頭不爽,敖軍便揚聲說:“周姨,老五這娶了我的前兒媳,都沒有知會一聲就帶來家宴,不合適吧?這種婚姻大事,會不會太兒戲了。”


    周淑君暗自冷笑一聲,她自然知道敖軍不會那麽輕易放過敖軒。當即笑意盈盈的回敬道:“這年輕人的事情,我一把老骨頭也是想管也管不上。倒是當初,你們若不嫌棄她坐過牢,沒有把她趕出門,那今天,她不還是你家媳婦?事已至此也不要怪敖軒。要怪,就怪你們當初下錯注吧。要我說,蘇蘭百無一用好歹能找些寶貝出來,蘇梅呢?”


    說著,斜眼看一眼臉色忽青忽白的蘇梅:“少打幾次孩子就不錯了。”


    敖軍被蘇梅一番搶白,講得也是麵上無光。越看蘇梅就越不順眼,幹脆不看,但也沒打算就此罷休:“就算是這樣,但她畢竟是罪犯呀。這種人進了我們敖家,就是有辱門楣,讓父親知道,會認同這個做法嗎?”


    敖軒自敖軍發難便一直悠閑品茶,一句話也不打算說的架勢。


    周淑君隻得見招拆招:“行了。不就是幾句話,說不說,難道你們還要拆散不成?蘇蘭,給幾位伯伯敬杯茶,也算是補上之前沒有盡到的禮數。我說老三,你真的別老根一個女子計較,不嫌氣量小?”


    得。再說下去一頂氣量小的帽子就扣上來了。


    敖軍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蘇蘭低眉順眼的走到茶幾旁,正要沏茶,卻被周淑君不著痕跡攔了回去。


    “還不快上茶?”周淑君低喝一聲,旁邊的一個仕女打扮的女子連忙上前沏茶。


    “你是我的兒媳婦,沏茶這種事情不用你做。”周淑君在蘇蘭耳邊快速說。


    茶很快沏好,蘇蘭走到敖家幾個男人麵前,身後跟著如花似玉的仕女,捧著托盤,上麵放著一杯杯茶。


    蘇蘭先端了一杯茶給敖榮,輕聲說:“大伯喝茶。”


    動作流暢,除了手有些微顫外,


    動作流暢,除了手有些微顫外,無可挑剔。


    敖榮自然不會跟弱女子計較,點頭,接過,沒說別的話。


    第二杯要敬前公公敖軍,蘇蘭更加緊張些,端了過去,“二伯喝茶。”


    敖軍冷哼一聲,可有可無的伸手要接。這時,坐在一邊的蘇梅實在按耐不住,趁所有人視線都在蘇蘭那邊,伸手把敖一鳴推了過去!


    蘇蘭正端著茶杯,突然一抹小身影撲倒自己身上,手一抖,滾燙的熱水傾瀉,下一秒便是小孩子燙到哀嚎的哭聲。


    場麵瞬間一片混亂。


    蘇梅尖叫一聲把敖一鳴扯了回去,蘇蘭頓時慌了神,茶杯哐當掉地上,“一鳴,沒事吧?”


    她伸手去夠一鳴,蘇梅一把推開,尖聲叫罵:“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不是故意要燙傷一鳴報複我!你走開,不許你再碰一鳴!”


    一鳴在蘇梅懷裏哭的渾身顫抖,那可憐模樣讓蘇蘭紅了眼眶:“你先別抱他,看他有沒有哪裏傷到!”


    “蘇蘭,連茶杯你都端不穩?要是我家孫子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賠得起嗎?”敖軍火上澆油,總算逮著發火的點了。


    終於是周淑君看不下去了,一個眼神,身後的傭人立馬上前拉開了兩人,一鳴被另一個傭人細細檢查:“沒事,幸好水不是很燙,搽點藥就好。”


    “帶下去搽藥吧。”周淑君手一擺,傭人帶了一鳴出去。冷淡的掃一眼蘇蘭蘇梅兩人。蘇梅裝腔作勢的哀嚎幾聲,但眼中沒有眼淚。


    蘇蘭不作言語,眼眶卻紅得厲害,望著敖一鳴離開的方向。那孩子,真的沒事麽?俗語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一鳴哭的那麽厲害,肯定很痛吧……


    想到這裏,蘇蘭忍不住流下淚水,抽泣起來。


    客廳氛圍馬上變得不一樣了,這怎麽傷人的比親媽還傷心呢?


    敖軒站起來,走到蘇蘭傍邊,將哭泣的女人納入懷中,淡淡道:“這場大龍鳳演完沒?”


    蘇梅臉色微變,難道剛才敖軒看見了?


    敖軒冷冷瞟了蘇梅一眼,後者畏縮一下,道:“就算是三哥的孫子,那也是蘇梅親生兒子。一個當媽的,會拿熱水潑自己的孩子?”


    全場寂靜。


    而後眾人回過神,紛紛爆發。周淑君重重放下茶杯,滿臉不悅:“敖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此話一出,代表的是敖軒為了蘇蘭都管到敖軍家去了。本就不和睦的敖家,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更加混亂了。


    敖軍臉上更無光彩,今天算是被敖軒從裏到外狠狠擠兌了個遍!手心握成拳頭。恨不得把敖軒置於1;150850295305065死地。他沒想到敖軒連麵子都不要了,他的老婆生了別的男人孩子,還是自己侄子的孩子,這種齷蹉的事情,他以為敖軒絕不會說出來的,起碼不會搬上台麵說。


    沒想到。敖軒比他預想的還要更毒辣。


    敖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怪不得蘇蘭會哭的這麽傷心。敖三家不停的放出她坐牢的消息,在外麵拚命詆毀她人品跟水性楊花。


    倒真的沒說過敖一鳴是她生的。


    這敖三,實在不地道。


    人心肉做,這一來二去的,敖榮已經認為蘇蘭是被欺負的那個了。


    不過,他堂堂一個男人,去理這些亂七八糟的家事未免像個長舌婦。於是他站了起來,朝蘇蘭點頭:“這杯茶不錯,弟妹。我出去透透氣”


    然後帶著衛兵,離開了客廳。


    這一句弟妹讓蘇梅變了臉色,這意味著敖榮已經接受了蘇蘭。前後不到十分鍾,蘇蘭憑什麽!


    這種事情,自然是周淑君這個管事的出來收拾殘局了:“行了。都別吵吵。吵著老爺一個個都吃不完兜著走。”


    敖軍怒火中燒,禮儀顧不上,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敖帆跟蘇梅兩個人慌張對視一眼,不敢留在有敖軒的地方,也跟著開溜了。


    “都散了。亂七八糟吵得我腦仁兒疼。”周淑君擰起眉頭,開始趕人。雖然蘇蘭是她默認的兒媳婦,但是她一出現必定搞得敖家一片狼藉。還有她的傻兒子,上趕著為蘇蘭出去,都忘記了蘇蘭本身就是有過一段婚姻又不光彩的坐過牢。現在再來一個便宜兒子。


    還是他侄子的便宜兒子。


    哎。周淑君暗歎,若不是為了那東西。蘇蘭這種女人是一輩子都別想近她兒子一步。


    現在也隻能忍了……


    晚餐還沒開始便不歡而散。周淑君連裝樣子的宴會都不擺了。反正敖家老爺也不會出現,近幾年,隻有周淑君能看到老爺子,連敖榮都見不到了。上一年起碼還能維持到晚餐過後才開始鬧,今年還沒開始就已經鬧成這樣了。


    周淑君幹脆直接取消晚宴,各人自己安排了。


    按照慣例,每次家宴都是眾人吃晚飯然後再過一晚的。房間倒是都準備好了。


    敖軒跟蘇蘭的房間就在是敖家老宅三樓的自然房。敖軒自幼喜靜,周淑君寵溺他,特地在三樓南方大概一百五十平的占地麵積中,為他建造了自帶生態係統的小型森林,各類樹木花草,小溪流水都有,中間放著一個尖頂玻璃房,全透明,上麵是星空,像是在大自然中沉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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