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孫迎瑜的喋喋不休,徹底把孫氏弄煩了。


    “姑姑……”孫迎瑜也傻了,孫氏幾時對她用這種語氣說過話,“姑姑,你不疼迎瑜了!”她用帕子握住臉,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


    孫氏長歎一口氣,伸手將孫迎瑜拉到自己麵前,語氣也比剛剛舒緩了許多,“迎瑜!我且問你,何姨娘滑胎這事,到底與你什麽關係!”


    “姑姑,你怎麽這麽問,與我有沒有關係,你不清楚嘛,那何姨娘可是我一手抬起來的,我對她下手,這不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嘛!”孫迎瑜一時懵了,不明白,姑姑為什麽就把矛頭一下子對準了她。


    “倒不是我有心懷疑你,若說矛盾,那何姨娘跟翠姨娘不過是小打小鬧,你可是不止一次與方素問發生矛盾,且一次比一次鬧的大,若說因仇結怨,你可比任何人都有可能陷害方素問!”孫氏壓著心頭對侄女的不滿,耐著性子給孫迎瑜分析。


    “姑姑,你怎麽就與表哥一樣,就是認定了是有人陷害她呢!說不定就是她搞的鬼!”孫迎瑜暴跳如雷,氣得恨不得蹦起來。


    孫氏看著激動的孫迎瑜,越來越覺得自己不認識自己侄女了,她心裏也越來越明白,為什麽兒子會越來越厭惡她。


    “害人得利,害了人,最得到好處的那個,才越可能是凶手,你且說,那害了何蓉兒對那方素問有什麽好處!”孫氏耐著性子說道。


    “可,可對我也沒好處啊!姑姑你怎麽就懷疑我了!”孫迎瑜叫嚷,“那何蓉兒若是一舉得女,我要來喂養也非難事,到時表哥也會經常到我院子裏,我又怎麽會害她呢!”


    孫氏不語,的確,放眼整個王府後院,這何蓉兒滑胎還真沒有真正得利人,她不過一姨娘,就算得寵,最後也是個姨娘,看那周翠兒那麽精明,她又懷有身孕,若真是她所為,一旦查出來,可是百害無一利,周翠兒不會冒這個險。


    “何蓉兒滑胎的事先放一邊,我且問你,那麝香是怎麽回事?”孫氏想的腦袋都大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話題一轉,再次問起這麝香。


    “哎呀!姑姑!”孫迎瑜又是一驚一乍,“那何蓉兒就是因這麝香才滑的胎,你怎麽還這麽問!”


    “雖說世上事無巧不成書,但這麝香出現的也太巧合!”孫氏沒有接孫迎瑜的話,隻是委婉地表達了,她認為這事太巧合,況且,這麝香能不能讓人流產,孫氏心裏最清楚,當年她在黃姨娘屋裏放了半個月的麝香,那黃姨娘不還是生下了林景峰嘛,現如今,不過是在她床下發現了麝香,至於有沒有接觸或者說接觸了多少,這都是個未知數,真得下結論說何姨娘的流產跟麝香有關還真是牽強。


    聽到姑姑說到這麝香,孫迎瑜便想提議說從這麝香的來源上入手,她看向姑姑,卻見姑姑麵無表情,手裏攥著帕子,眼神垂落到遠方,嘴巴微張,看那嘴型依舊是停留在“巧合”二字上。


    她這次總算沒有衝動,沉下性子,可是揣摩孫氏的心思,百般思忖後,終於號對了姑姑的脈,知道姑姑是在對麝香的出現產生懷疑了,便把開始捋順黑布跟麝香的由來,“聽那夏嬤嬤說,她一進屋就看到何蓉兒躺在床上,血已經從身下淌了出來,剛走到床前,就看到那塊黑布,然後……”孫迎瑜一頓,“姑姑,你說,會不會是那夏嬤嬤……”


    她眼睛為之一亮,不由地把上次她去隨竹院被林景榮逮住的事,跟這次自己下令抓方素問來的事聯係到了一起,自己這輩子去隨竹院的時候屈指可數,為什麽每次都被人撞破,而且還總跟這夏嬤嬤有關係。


    “來啊,把那夏嬤嬤給帶來!”孫氏宛然也想到了什麽,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衝著門口喊道,稍息片刻,門口就有了回應,卻是湘蓮匆匆趕來。


    “回,回夫人,奴婢剛剛聽說,那夏嬤嬤,那夏嬤嬤不堪杖刑……死了!”湘蓮麵如臘色,嘴唇泛白,她按照孫氏的命令挑選好人,陪著翠姨娘回了柳玉閣,安排好事情後,就要回來,這才剛走到甬道,就看從前院方向匆匆趕來一小廝,見到湘蓮就上氣不接下氣地把夏嬤嬤被打死的事說了出來。


    “死了?”孫氏頓感後背發冷,她呆愣原地,“看來,這事有點意思了!”


    ……


    碎玉院這邊,因為接二連三發生的意外眾人人心惶惶的,可本也是事發地之一的隨竹院卻再次恢複了她以往的平靜。


    在老祖宗跟林景榮離開後,方素問帶著珮妞跟雜果還有瑞哥第一時間把煎餅晾了晾,然後主仆四人,一人拿了一個小凳子,坐在照碑牆下看著平躺在地上的木門發呆。


    “奶奶,別怪奴婢多嘴,你說咱們院子連門都沒了,不為別的,就為了瑞哥能安安靜靜讀書,小侯爺都把話說的那麽明顯了,你咋給拒絕了呢!”雜果靠著牆壁,看著那沒了門遮擋的垂花雕梁,不由地歎口氣,林景榮來的時候,提出了兩個方案。


    一個跟孫氏說的一樣,是讓大家暫時住到老夫人隔壁的院子。


    這個提議被方素問以不想打擾到老祖宗的清靜,給拒絕了。


    另一個呢,是讓林逸安排最好的工匠,今晚把門給修好。


    可這個提議呢,也被方素問給拒絕了。


    方素問的說辭是,“門壞了可以修,牆倒了可以壘,可這人心要是被糟蹋了,再想拾起來就沒那麽容易,全侯府勢必在傳說我是那讓何姨娘滑胎的惡人,真相不出,隨竹院一天不修門!”


    “奶奶,我明白您的委屈,可你也想想,府裏的人本就對咱虎視眈眈的,現如今連門都沒了,在招賊可怎麽辦啊!”一想起再過不幾個時辰天就黑了,這四門大敞的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事,珮妞這心裏就像塞了隻兔子,因為害怕,她又眼淚汪汪起來。


    “就是啊,娘,咱們連門都不關,若是有壞人來了,怎麽辦啊!”瑞哥嘟著嘴,越想越害怕。


    方素問不答應林景榮的提議,倒不是因為自己生氣,她本就不在乎被人往身上潑髒水,她說出那些話,可是經過深層考慮的。雖說是在何姨娘屋裏發現的黑布跟麝香,但經過上午孫氏跟孫迎瑜的當麵對質,7;150838099433546已經排除了自己的嫌疑,可她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害何姨娘流產,然後陷害自己。


    若說是孫氏跟孫迎瑜,這對她們顯然是多餘的,他們真正忌憚的是瑞哥,已經在“族學”上占了上風的她們,完全沒有必要搭上何姨娘腹中的胎兒。


    但若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


    方素問故意讓自己處於眾人視線之下,要的就是讓那真正的凶手快點暴露出來,她若真得想除掉自己,一次不成功,肯定會來第二次的。


    與其小心躲閃,倒不如坦然迎接。


    “奶奶,奶奶,你看,那是向氏兄弟嗎?”方素問想的正入神,忽聽身旁珮妞疾呼。


    珮妞聲音剛剛落下,就見雜果“謔”得一下站了起來,她用力甩了一下手裏的帕子,“還真是他們倆兒,這倆該死的兄弟,還有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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