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清秋被請至福壽院時,白遠濤也黑著臉坐在白老夫人身邊。


    這一幕好熟悉啊,那一日她從東方府宴會回來,麵對的,也是這種情景,不過白遠濤身邊的李姨娘換成了她的祖母。


    沒來由的,心兒一酸,喉頭發澀,不過她唇邊的笑容,越發的美了起來,別人想看到她哭,她卻偏偏要笑,而且要笑得燦爛輝煌。


    “祖母,您這般的急著找孫女兒可是有事?哎呀,祖母你這是怎麽了,怎的臉色蒼白了起來?杏花,你這是幹什麽吃的,祖母昨兒個還好好的,今日怎的就如此這般?若是不想呆在福壽院早說便罷,怎敢對祖母下這般狠手?”


    堂上之人還未開口,白清秋便一個冷喝,喝了過去,那氣憤的模樣是真實的關心著老夫人的身子。


    “大小姐饒命。”杏花嚇得花容失色,她可承擔不起謀害主子的罪名。


    白老夫人見此臉色稍稍放了下來,她縱然是惡女,可是對自己卻是十分關心的。


    “大小姐有心了,老夫人不過是偶感風寒,不礙事的,隻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小姐您……”賀氏一個暗道不好,白清秋這種先聲奪人之勢,她可是吃過大虧的,起身急道。


    成功將話題轉了過來,白老夫人雖說多年未主事,可是身為白府老夫人,她自然知道什麽是最重要的,若是一個女子閨譽不好,影響的不僅是她自己,還有白府眾子嗣。


    “清秋,你告訴祖母,外頭那些個傳言,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老夫人手指暗握,目光期然的望著堂下那個身姿挺拔,容貌絕色的孫女兒,不得不說她在幾個子孫當中,不論外形和氣質都是出類拔萃的,可惜……


    可惜她並不是白府正真的孫女兒。


    老夫人這話問得可就真是誅了心了,身邊的蘭香小新聽著極不舒服,小姐自從知道安福堂裏老夫人被困,便想盡方法將她救出。


    不惜在秦府獨挑李晴兒,更遭遇紈絝歐陽振興的調戲,還有進宮接受刑獄司的拷問,甚至是李姨娘殘廢之時二公子和三小姐的大鬧清秋院,還有相國寺上香的驚險,更有引來一隻蛇蠍女人的覬覦。


    這一切的一切,隻不過是為了能救老夫人於牢籠,可是隻不過是短短半個月不到,老夫人竟聽信外頭傳言,來此質問?


    不公,真是不公。


    蘭香小新臉色憤怒之極。


    白清秋在內心苦笑出聲,手指在袖中緊緊一握。她的神經極為敏銳,哪裏不知道老夫人那誅1;150850295305065心的的想法?臉上的笑容不變,喉頭卻吞下那口不屬於她的情緒,聲音卻變得微微清冷了起來。


    “祖母,您到底是聽見什麽了,居然讓您在這裏這般質問於我?”


    聲音雖輕,可是卻有種極強的氣勢,那種氣勢猶如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讓人壓力。


    白老夫人忍不住身體一震,果然是那個世家出來的血脈,高貴之氣就算是在南淵成長也依舊如此,這,難道就是天生的?


    “大姐姐,你這還不明白嗎?當然是外頭盛傳,禮部尚書府出了個惡毒嫡女之事了。”


    白清月毫不客氣的頂了過去,若說白府之誰最高興,直她莫屬了,更何況,這是她白清月一手造成,能看到她這般的被祖母質問,這世間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惡毒嫡女?”白清秋挑挑秀眉:“本小姐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哪裏會知道什麽盛傳?難不成三妹你經常出府?這可就不好了,身為閨閣女子,還是呆在府裏的好,拋頭露麵的,也不是我們身為小姐做的事。”


    白清月不客氣,她白清秋還會客氣嗎,一句拋“拋頭露麵”,便懟得人有口難言。


    “你?哼,白清秋別在這裏說那些個沒用的,還是想想如何與祖母交代吧,上回讓你逃過去了,死無對證,可是這一次,絕不能讓你輕意胡弄。”


    白清月是沒看到白清秋如何殺跛子峰的兩個匪徒的,聽說很慘,可她如何也不信,經過這般多的事情之後,她依舊不肯相信,因為白清秋太過於強大,這種強大讓她故意忽視某些東西。


    “胡弄?三妹說得真是有趣,本小姐我怎麽就胡弄了,若說當初之事,父親和李姨娘都在場,是不是胡弄他們最清楚不過了,我說得對不對,父親?”


    白清秋一句話再次將球踢了出去,白遠濤隻感覺胸口一窒,若非母親昭喚他根本就不想理這些破事兒,尤其是任何與白清秋有關的,這幾日他又不是沒聽見外頭傳言,隻不過不想理會罷了,西臨國下月就要來訪,哪裏還有多餘的時間在乎這個?


    “咳咳,好了,此事早已揭過,你們還是說些個有用的吧。”白遠濤以拳抵唇間,尷尬說道。


    揭過?


    “父親,此事怎麽可能揭過,這一切可不都是由那日而發嗎,那日白清秋失蹤了整整一天一夜,那個時候她去哪裏了?要不是發生了什麽,她又何須將此二人毒害?還有秦府大宴過後,那一夜,她白清秋又去了何處?


    哼,遠的不說,就說父親抬平妻那日,酒席之上未見白清秋人影,直到三日後她才現身?這一切,又如何解釋?”


    白清月才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白清秋心腸狠毒又能言善辯,死的都能讓她說成活的,若說這其中沒個貓膩,殺了她她也不信。


    賀氏目光微閃,先頭還未覺得,可是這事情一連串的下來,白清秋還竟真有可能另有隱情,再看看白老夫人,隻見她蒼白的臉色一僵,賀氏再度暗勾唇角,白老夫人也不笨。


    她是深宅婦人,哪裏會不知道其中不同?若不是清秋她心中有鬼,又何須三天兩頭的消失?


    白老夫人頓時疑惑,她這十四年來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哈哈,怎麽樣白清秋,你無話可說了吧。”白清月大聲說道。


    白清秋挑眉,這個白清月平時沒有腦子,這回倒靈光了一回,不是因為她變聰明了,而是因為她從來就沒相信過她,所以才讓她瞎貓碰到了回死耗子。


    啊呸,誰是死耗子?白清秋平白的將自己罵了進去。


    “清秋?清月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此時,白清秋頭頂再度響起白老夫人的聲音,聲音之中帶著絲冰冷,冷得讓人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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