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誰的地盤


    想到孔菡還在醫院裏住著,徐夢依感到一陣自責:“對不起啊傾天,我忘了伯母還在醫院,你不用陪著我了,回去陪伯母吧。”


    “她有幾個朋友還有我爸在,沒事。”沐傾天揮了揮手,已經打開了第二瓶酒,“我難得出來一次,我們誰也別勸誰。”


    結果那天晚上,徐夢依和沐傾天倆人都喝多了,夏朗半夜接到沐傾天的電話,無奈從被窩裏爬起來穿著睡衣就開車出來接人,酒吧門口的馬路邊上看到喝醉的兩個人在打鬧。


    離得近了,夏朗聽到徐夢依笑得停不下來,指著沐傾天的鼻尖說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


    沐傾天像還在夜店裏耳邊充斥的都是重金屬音樂,聽不到徐夢依在說什麽一樣,大聲地問道:“什麽?”


    徐夢依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眼角有溫熱的液體緩緩劃過,車裏的夏朗遠遠地看到這一幕,放緩了車速,悄然無聲地歎了口氣。


    司立軒說讓蘇語曼把周末空出來,不管多忙,他還是把周末的全部事情都推掉了,一大早開車到蘇家。


    蘇語曼才剛起床,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一邊吃早點一邊看電視,看到司立軒旁若無人地走進來連門都不敲,佯裝驚訝地喊道:“你來幹什麽?”


    司立軒無視她的眼神,把她掛在牆上的外套扔給了她,正好落到她的頭發上:“給你十分鍾時間,收拾好跟我出門。”


    然後就轉身出門了,蘇語曼隔著窗戶往外看到他正靠著車門抽煙,藍盈盈的天空碧油油的綠草地,豪車美男,好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麵,然而蘇語曼卻無心欣賞,前八分鍾她都在不緊不慢地吃著碗裏的麥片,心裏想道:哼,憑什麽要我快點,我就不快,你說十分鍾就十分鍾啊,我偏不。


    等到隻剩下兩分鍾了,蘇語曼才看了眼牆上的時鍾,登時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啊啊啊怎麽就剩兩分鍾了!我明明感覺才過去一分鍾啊!


    她扔掉碗裏沒吃完的麥片,手忙腳亂地衝進臥室裏洗漱找衣服準備化妝,屁股剛落到化妝台前的椅子上,肩膀上忽然多出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冷硬的聲音從頭頂上飄下來:“十分鍾到了。”


    “可我還沒有……”蘇語曼想耍賴,然而不等她說完,司立軒就輕輕鬆鬆地向上那麽一提,蘇語曼的屁股就離開了板凳,被他從樓上拎到了樓下。


    蘇青天見了不僅不幫她還樂嗬嗬地故意刺激她:“喲語曼,今天不是周末嘛氣得夠早的啊,不過還是沒有人家立軒早,我可是一大早就看到立軒的車子了。”


    司立軒簡單地對他說了一句:“那我們先出去了。”


    蘇青天立馬就笑得找不到眼睛:“去吧去吧,難得休息一天,好好玩!”


    蘇語曼被扔進車裏,氣呼呼地抱著胳膊,司立軒提醒她係好安全帶她也當做沒聽見,眼睛瞪著前方。


    司立軒無奈地搖了搖頭,伸長了胳膊將安全帶從她身側拉過來,並仔細地給她扣好,他俯身過來時帶來身上清爽的剃須水的味道,蘇語曼的心跳差點又不爭氣的狂奔。


    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後,她懶懶地掀開眼皮子瞥了他一眼:“去哪兒?”


    “不知道。”


    蘇語曼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三尺遠,提前一個星期就開始提醒她周末哪兒也不許去等著他,今天又一大早來家裏堵人,虧他還能理直氣壯的說不知道?!


    蘇語曼氣得都沒話好講了,幹脆閉著眼睛不搭理他,隨便他把車開哪兒去。


    司立軒很享受這種兩人單獨相處的感覺:“能跟你一塊,去哪兒都行。”


    蘇語曼雖然懶得搭理他,但總不能一整天都在車裏待著,她想到昨天遲邵陽說左譽的花店就這兩天裝修好,於是說:“去新街口。”


    司立軒也不問她去那裏幹嘛,按照她的指示把車開了過去,到了目的地蘇語曼下車,直奔著路口的一家還沒開門的花店而去。


    “你想買花?”司立軒屁顛顛地跟在她後麵,“送我嗎?”


    蘇語曼站住腳跟回頭白了他一眼:“想得美。”


    然後又馬不停蹄地朝花店走去,司立軒看了眼這家花店外麵裝修的不錯,風格很小清新,牆壁上都是綠油油的藤蔓植物,門口還擺了一張紅色油漆的7;150838099433546長椅,一個墨綠色做舊的老郵筒。


    花店還沒有掛招牌,門口也貼了一張近期開張敬請期待的海報,蘇語曼快走到店門口時,花店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蘇總?”裏麵出來的人看到她又驚又喜,“你怎麽來了。”


    左譽?司立軒的臉光速沉了下去,他怎麽會在這兒?


    “我來看看,裝修的還不錯嘛。”蘇語曼誇讚道,左譽嘿嘿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過兩天開業,我本來想到時候再叫你過來的。”


    門打開,裏麵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卉盆景,還有一個低頭忙著清洗花盆的背影,聽到蘇語曼的聲音忙起身迎接:“蘇總來了!”


    “伯母?”看到左譽的母親也在店裏,蘇語曼很意外。


    “店裏人手不夠,我媽不放心非得過來幫忙。”左譽解釋道。


    老夫人拉著蘇語曼的手,一激動眼眶又開始泛紅想哭:“蘇總,這回可要多謝謝您了啊,您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們家左譽何德何能受您抬愛,我……”


    一番溢美之詞,誇得蘇語曼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老夫人激動的說個不停,蘇語曼勸也勸不住。


    然而一旁司立軒的眉頭卻越擰越緊,許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友善,左譽恭恭敬敬地和他說了聲司總好之後就躲到角落裏不再說話。


    “為什麽要幫他?”司立軒俯下身去湊到耳邊低低地問,外人看來這個姿勢不免有些過於親熱。


    左譽避開視線,低頭忙著給花花草草澆水擦洗。


    “因為,我覺得我應該幫他。”蘇語曼的解釋簡單粗暴。


    司立軒的聲音往下沉了沉:“你忘了他是怎麽回報你的?你以前也幫過他一次大忙,如果沒有你他媽早就不在了。”


    “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我也有我自己要幫他的理由。”蘇語曼鐵定了心不會把自己想借助左譽的力量和他一起報複顏沉厚的計劃。


    她需要一個幫手,可是她又不想再一次把遲邵陽牽連進去,如果非要選擇一個人的話,左譽是她最好的選擇,她承認自己借助仇恨的力量操縱一個人的心誌聽上去有些不道德,但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蘇語曼被一束花瓣上沾有露珠的百合花吸引,指尖輕輕地揩去白色花瓣上的露珠,輕聲道:“左譽是我的朋友,你也應該把他當朋友看。”


    本是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話,司立軒卻像做閱讀理解一樣把她的意思曲折為:“你說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算不算是你確認我們的關係了?”


    蘇語曼兀自翻了翻白眼,無力解釋,就讓他自己一個人自嗨得了。


    “是不是啊?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司立軒追在她身後不停地問,比偶爾從眼前飛過去的蜜蜂還吵鬧。


    “你怎麽不說話了?”


    “不好意思了?”


    “轉過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臉紅了。”


    蘇語曼被司立軒一個人的單口相聲煩的不行,轉過身張嘴就要爆粗口,眼睛卻被一道光擋住了,張開的嘴巴機械地上下閉合了兩下,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司立軒不知道從哪個花瓶裏抽出來的一隻玫瑰花,拿在手裏,他的姿勢隨意慵懶,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在他手中就像一隻可愛的毛絨泰迪熊一樣,他像個耍賴的小孩追在蘇語曼身後討要答案,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蘇語曼被她轉過身去看到的畫麵呆住了,愣愣地打量著拿玫瑰花當玩具把玩兒的司立軒。


    司立軒見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手裏的玫瑰花上,往前一伸胳膊:“給你。”


    蘇語曼那一刻差點神經病的脫口而出:“yes,ido”


    瘋了瘋了,她暗自心想,明明他遞給自己的就是一朵玫瑰花而已,她竟然能腦洞大開把它想成是一枚鑽戒,更可怕的是她潛意識裏的答案竟然是我願意!


    “你趕快給人家放好。”蘇語曼轉過頭去,腮邊飛過一抹紅暈。


    蘇語曼那天一整天都和司立軒待在左譽的花店裏,左譽的母親很久沒有這麽多人一起過,非得留他們一塊吃飯,親手下廚做了四菜一湯,雖然賣相和口味和店裏賣的比起來還差很遠,但司立軒吃得津津有味,別有一番風味。


    經過一天的相處,也讓左譽對司立軒的看法有了全新的改觀,司立軒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好接觸,其實私底下並沒有大老板的架子,隻是話少,不愛說話而已,左譽試著和他搭話,他也不會裝作沒聽見,兩人也會進行一番簡單的交談。


    三天後,左譽的花店開業,店名取蘇語曼的名字叫做浪漫心語,開業當天,因為有蘇語曼這個活招牌的作用,訂單如雪花般紛遝而至,第一天店裏的所有花卉就差不多全部銷空。


    晚上關店前,左譽坐在店裏認認真真地用筆和本子記賬,順便列好明天去花卉市場進貨需要買的單子。


    門口的風鈴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左譽頭也沒抬對進門的客人說:“對不起,我們今天打烊了。”


    “好久不見啊,左譽。”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的聲音赫然響起,左譽猛地抬起頭,昏暗的燈光下,左臉上一道凶狠刀疤的男子笑臉猙獰。


    顏沉厚一整晚都沒睡,坐也不是躺著更不是,到了後半夜他輾轉反側,手機鈴聲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奇怪了,顧城已經去了五個多小時了,是死是活總得有個回信兒吧?


    深夜,他推開臥室門,悄聲來到廚房準備給自己煮一杯咖啡,然後回去繼續等消息,不行的話就派大斌他們再過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按理說顧城帶了另外兩個幫手,對付左譽那小子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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