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流言蜚語


    “你現在是病人,病人就得聽醫生的話,別說是吃流食了,就是讓你吃屎你也得給我捏著鼻子吃下去。”蘇語曼沒好氣地道。


    屋裏的小護士和醫生都沒忍住捂著嘴偷笑。


    蘇語曼話雖然說的狠了點,對付遲邵陽卻很管用,他像隻氣鼓鼓的青蛙鼓著嘴憋了半天,卻愣是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護士們趁他安靜趕緊把吃的放到他麵前,蘇語曼把包包和大衣掛好走到病床前,接過小護士手裏的碗勺:“我來吧。”


    遲邵陽不敢在蘇語曼跟前犯渾,乖乖地張嘴讓她喂著。


    病房裏被遲邵陽大鬧天宮攪合一通,地上牆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藥瓶子和淌出來的液體,小護士們低頭不說話收拾了一陣,摸著牆根悄麽聲地溜走了。


    “現在脾氣可大了啊。”蘇語曼冷嘲道,不客氣地將勺子塞進遲邵陽嘴裏,“下次再這樣就不讓你吃東西,餓死你。”


    遲邵陽乖乖的一聲不吭,他清楚自己這個師妹就跟師傅一模一樣,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罵罵他出出氣得了,要真讓她不管他是不可能的。


    這種時候安靜不說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時間不早了。”景爍從蘇語曼進門開始就一直不停在看手表,“我就跟公司請了一上午的假,現在得回去了。”


    蘇語曼喂遲邵陽吃完飯,又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他的腦袋塞進被子裏強迫他睡覺,然後走進病房自帶的洗手間裏洗了洗手,探著半個身子問屋外的人:“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景爍低頭收拾公文包,“你在這兒看著,師傅接到電話應該正在來的路上。”


    蘇語曼洗完手在幹淨的毛巾上蹭了蹭,拎起掛在門後的大衣,徑直朝門外走去:“走吧,我送你。”


    景爍歎了口氣,這丫頭剛壓根沒拿自己說的話當回事。


    “真不用了語曼,你休息會兒吧,昨晚上不是也沒睡好嗎。”景爍披著外套小跑追出去。


    說起昨天晚上,蘇語曼藏在發絲裏的耳朵紅了紅,臉上神情依舊淡漠:“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


    “那好吧。”景爍再找不出什麽理由來拒絕她,跟在她後麵一路進了地下車庫。


    “買輛車吧。”


    景爍係安全帶的時候旁邊的人兒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麽一句。


    “現在還沒那個條件。”景爍樂嗬嗬的一笑,神情卻略有些尷尬和不自然。


    “怎麽會呢,不是說幹的不錯嘛,寧盛的工資很低嗎?”蘇語曼皺著眉問。


    景爍眼神有些閃躲,一直低著頭鑽研皮質的安全帶扣子,心裏感慨道豪車就是豪車,連小細節都這麽精致。


    “我、我想多攢點錢。還有師傅年紀也大了,年輕時候掙點錢都養活我們了,我也得備著點,不能讓他一輩子到老還這麽辛苦。”


    “這不是還有我嗎。”蘇語曼有些不滿地嘟囔道,“師傅不用說我當然也會養他,倒是你,窮日子過慣了,有錢了還舍不得花?你身上這件衣服還是好多年前年聖誕節我送你那個吧?”


    景爍窘迫地扯了扯皺巴巴的衣角,好多年前的這個時候蘇語曼剛回顏家,手頭的錢並不怎麽寬裕,拿了在亞遠的第一個月高工資,興奮的她回到蘇家給家裏三個男人每人都買了件大衣。


    好日子來之不易,這一點景爍比誰都清楚。


    “還好好的,能穿就行,再說這是你送我的,我怎麽舍得換。”


    “這周末有空跟我去趟郊區,我認識一朋友在那兒開了家4s店,給你買輛車。”蘇語曼語氣平淡地道,好像隻是在說這周末給你買件衣服一樣輕鬆容易。


    “真不用。”景爍愈加窘迫,他一直把自己當這個家裏的頂梁柱,希望能成為家人的庇護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買車還需要蘇語曼買給他。


    “就當你借我的,錢以後還。”蘇語曼頭都不回地說,話裏不容反抗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景爍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妥協了:“我先把卡上一半的錢劃給你,剩下的以後再補上。”


    蘇語曼張了張嘴很想說一句不必了,和從小到大他對自己的照顧比起來,一百輛車子都比不上。


    但蘇語曼隻是想了想,並沒有說出來,她知道自己師兄的脾氣,要真讓他一分錢不出,他恐怕會覺得自己像被施舍來的,開再好的車也高興不起來。


    “行吧。”蘇語曼輕聲說。


    景爍似乎鬆了口氣,緊繃的身子稍稍鬆懈了些,靠在椅背上開始打量車裏的布置:“顏家剛來要人的時候,我還猶豫過要不要讓你回去,現在看來回去還是挺好的,有些東西師兄得奮鬥上半輩子才能給你。”


    “可有些東西,是他們一輩子都給不了的。”蘇語曼聲音輕的虛無縹緲。


    “你說什麽?”景爍欠了欠身子問。


    蘇語曼有那麽一瞬間差點憋不住了把顏沉厚的事告訴景爍,但是她忍住了,現在她還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能扳倒他,就算景爍知道了也幫不了他。


    而且很有可能把他也拖下水,看看遲邵陽的下場吧,蘇語曼雖然還沒來得及詳細地問遲邵陽怎麽回事,直覺告訴她百分百就是顏沉厚的人幹的。


    車子駛上大路,離市中心cbd越來越近,路兩旁高樓林立,儼然一座水泥鋼筋砌成的城市,冰冷的冬日陽光被高聳的樓頂分割成巨大的碎塊砸落在地麵上,一點溫度都沒有。


    “就停在這吧。”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景爍對蘇語曼說。


    “快到了吧,在這兒下你還得走那麽遠。”


    “我,我怕你會不自在……”景爍猶猶豫豫地說。


    蘇語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過頭笑顏盈盈地看著他師兄:“不至於,再說了我隻是把你送到他公司樓下而已,有什麽好不自在的,昨兒晚上在醫院裏碰到不也就那樣嗎。”


    可你昨天晚上一點都不好啊,大半夜睡不著還惦記著他,騙誰呢……景爍心裏小聲嘀咕著。


    “前麵左轉就到了。”景爍擔心她記不得路指了指拐彎處。


    蘇語曼在景爍的指揮下緩緩將車子停到公司正門,亮紅色的賓利小跑一登場就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


    看到景爍從車上跳下來更多人倒吸了口涼氣,看來他們都把車裏的人當成是程萱了。


    “看到嗎就是那個人……”有路過的碎嘴的人小聲嘀咕起來。


    “小夥子運氣不錯啊,傍上了程家的千金,嘖,聽說明年就要訂婚了。”


    “不是吧?程家人不是不喜歡他嗎?”


    “可是誰讓程家的千金喜歡呢,跟著了魔似的非他不嫁,也不知道看上他什麽了,程老板給她介紹了多少比他好的男人都不肯。程家就程萱那麽一個女兒,以後的家產是誰的這不明擺著嗎……”


    “哎喲,有的人就是運氣好啊,當上門女婿也好啊至少少奮鬥三十年,我看他估計很快也會從寧盛辭職吧……”


    景爍麵對閑言碎語已經很淡定了,這些話他從和程萱在一起開始就沒少聽過,說他是吃軟飯的,說他是看中了程家的家族企業的說什麽都有,一開始他還反抗過,可後來慢慢就習慣了。


    大師兄脾氣好,一向待人溫和,可蘇語曼不行,跟火藥桶似的一點就炸,聽到車外這通毫不掩飾的閑言碎語她登時就火冒三丈。


    景爍攔都沒攔住,她便拉開車門子彈一樣嗖地衝了出來,指著前麵兩個還在嚼舌根的女人喊道:“你們倆給我站住。”


    前麵的女人聞聲轉過頭來,狐疑地看了眼身後的人。


    蘇語曼那天穿了一身巴寶莉經典格紋的駝色大衣,鬆軟的卷發嫵媚的眼妝,身材高挑氣質脫俗。


    對麵兩個女人怎麽都想不到看上去如此溫文優雅的女人,動起來竟然如此的狂野。


    眨眼的功夫蘇語曼就氣勢洶洶地衝到了對方麵前,一把揪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衣領,她本來是想揪她頭發來著,但覺得太有損自己的形象結果改抓衣領。


    “啊——”女人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起來,“你幹什麽!”


    蘇語曼惡狠狠地揪住對方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麽德行,好意思背後說別人壞話。”


    女人側過頭看到她身後站著的景爍,臉色愈發蒼白,嘴上卻依舊強硬蠻橫地尖叫道:“怎麽啦!我說的都是實話,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


    “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最好少說,不然隻會讓人覺得你的腦子長在脖子上隻是為了增加你的身高而已。”蘇語曼冷笑道。


    對方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蘇語曼是在罵她沒腦子,惱羞成怒地大叫起來:“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說我!”


    “憑什麽?”蘇語曼氣得笑了,另一隻手高高地抬起,“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憑什麽7;150838099433546!”


    一旁幹站著的另一個女的都傻眼了,沒想到蘇語曼會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愣是連上去幫自己朋友一把都忘了,又或者是被蘇語曼臉上惡狠狠地表情嚇到不敢輕舉妄動。


    蘇語曼的手遲遲沒有落下,揚到半空中的時候被景爍抓住了。


    “你們先走吧。”景爍冷冷地對那兩個女人說。


    蘇語曼手指頭剛一鬆開,女人就像過街老鼠一樣拉著自己的同伴匆匆溜了。


    “幹嘛攔著我。”蘇語曼氣衝衝地說,“讓我打下去多好,別以為四海之內皆他媽,都得忍著她讓著她。”


    “她是秦老爺的孫女,前陣子剛從美國留學回來,被秦家塞到我們公司來實習。”


    “管她是秦家還是親家的,這種素質的人都收,你們寧盛什麽時候變收容所了?”蘇語曼還在氣頭上,嚷嚷的聲音隔著半條馬路都能聽到。


    景爍哄了半天才把她哄上車,隔著車窗玻璃開玩笑地調侃道:“你的暴脾氣什麽時候改改。”


    “改不了了。”蘇語曼翻了個白眼,“在這種公司待著有什麽意思,回頭我跟外公說一下你來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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