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孟奇


    蘇語曼咬著牙關:“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那個人陰沉地笑了一聲:“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早已經爛在地下的顏荷和蘇棋笙。”


    “你這個混蛋!不許你汙蔑我的爸爸媽媽!”一聽這話,蘇語曼瞬間像被點燃了一般,怒氣泉湧般噴發,她不知道他是誰,但聽到他這樣說她逝去的父母,她恨不得現在就跳起來把他狠狠地打一頓,打到他再也站不起來!


    可她現在占了絕對的劣勢,不僅看不到那個人,還全身都被綁住了,隻能漫無目的地胡亂踢著,然而踢到的還是一片空無。


    “都說了讓你別費力氣了!你聽不懂嗎?!”那人好像突然暴怒起來了一樣,語氣變得凶狠無比,伸腳又是一腳,直接踹到了她的腰上。


    蘇語曼的眼淚刷的就流了出來,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流眼淚竟然是一種本能,她不想哭的,可是真的太疼太疼了。


    但蘇語曼竭力忍著,咬牙切齒:“你這個變態!”


    “嗬嗬。”那人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當年顏荷那個賤人,也是這麽說我的。”


    “不許汙蔑我媽媽!你這個畜生!你到底是誰!”蘇語曼聽到他陰晴不定的聲音,隻覺得頭皮發麻。


    “我?”那人嘿嘿地笑起來:“我是你媽的丈夫,是你媽的主人。”


    蘇語曼愣了,媽媽的丈夫,不是她已經去世的爸爸嗎?這個人是哪裏冒出來的,而且,這種話,真讓人一陣惡寒。


    “你亂說!你這個騙子!”


    “我沒有騙你,我是你媽名正言順的丈夫,蘇棋笙是她的姘頭,你這個小三生的賤種。”


    “呸”地一聲後,她感覺到自己身上被唾了一口,瞬間惡心得想吐。


    “你不要胡說八道!如果我現在能站起來,一定會撕爛你的嘴。”


    哪怕身處困境,蘇語曼也從來不是肯低頭服軟的人,她全身都在疼著,腰腹尤甚,卻仍然倔強地怒吼著。


    那人冷笑一聲:“嘴還挺硬,不愧是顏荷的女兒。”


    “你究竟是誰!”蘇語曼已經快崩潰了。


    “我叫,孟奇。”那個人的聲音恢複了平靜。


    蘇語曼一愣,停止了掙紮,她忽然想起她以前聽過這個聲音,是什麽時候呢……


    她腦海裏電光火石一般想起一個場景,那是在一條古董街,她出門的時候被人撞了一下,手機都掉了,那個人說了句“對不起啊”,跟這個聲音一樣!


    “是你?你為什麽要把我綁來這裏?是想要錢麽?”剛剛一番對話,她已經知道跟她的父母有關係,但還是這麽問了一句,想要讓他吐露出點什麽。


    “不不不,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東西,我隻想要你,要你的父母,要你的外公,為以前的事情付出點代價!”


    他的聲音更加陰冷,還帶了一絲狠厲和決絕。


    “為什麽?我們欠你什麽!”媽媽的事情,蘇語曼知道的並不多,連媽媽有過這麽一個丈夫她都不知道。


    因為顏忠覺得這些事情讓她知道不好,所以就沒有提過。


    孟奇冷哼了一聲:“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他的眼神放空,思緒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年他還是商界的新貴,短時間內就憑借自己的能力一躍成為龍城的富人階級,躋身上流社會,還認識了諸多政界名流、商界權貴。


    其中,就包括當時掌管著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強大到數一數二的顏氏集團總裁——顏忠。


    那時的孟奇,年輕有為,風度翩翩,長相英俊,誰見了都會為他的風度和身價所折服,顏忠也很欣賞他。


    於是,就決定把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他。


    顏荷他是見過的,長相漂亮,氣質出眾,性格溫柔嫻靜,正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想必可以逆來順受忍氣吞聲,於是一口就應下這門親事。


    隻是聽說顏荷曾經激烈地反抗過,然而反抗無效,她最終還是嫁了過來。


    然後,他就被顏荷發現了自己與平時展露出來的不同的一麵。


    他骨子裏有一種不同於普通人的愛好,然而他自己當然不這麽覺得,但是看到別人都這麽說,他就把這麵隱藏了起來。


    後來兩人領了證,而婚禮將辦未辦的時候,顏荷某天去他家,而他恰好不在,於是就被她無意中發現了他藏在臥室的那些金屬工具。他不知道她當時是怎樣的反應,隻從下人那裏聽說她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然後就說不肯嫁過來,態度堅決地要離婚,但顏忠訓斥了她一頓,怎麽都不聽她的,也不肯答應。她沒辦法,最後選擇了出逃。


    他給她發過短信,卻被她回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個變態,我死都不會回去的。”


    她是這麽說的,也的確做到了。這一逃,直到她死,他都再也沒有見過他。


    剛開始顏忠還懷著歉意上門致歉,他擺出一副大方的姿態說不介意,他願意等她回來,顏忠還感慨這個女婿大度溫和。


    但他後來帶別的女人到家裏,或者去參加那種俱樂部的次數多了後,他的癖好就被人發現,然後散播了出來。


    當那些鐵證辯無可辯地出現在網絡上甚至報紙上時,他有點慌,然而接下來的事情還不止如此。


    顏忠這個時候才知道當年女兒為什麽要義無反顧地非要跟他離婚,甚至為此還寧願逃出去。然而已經晚了,他的女兒已經去世,再也回不來了。


    顏忠怒不可遏,那時他已經將顏氏經營得很好,於是一怒之下停止了跟他的合作,他的公司元氣大傷,而別的公司也都知道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紛紛選擇了停止合作,而且對他避之不及。


    在這種情況,破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孟奇失去了一切,什麽都沒有了。


    但他一直堅信這不是他的錯!他到頭到尾都沒有覺得他不對,不對的是顏荷,如果她不那麽倔強,不逃走,而是選擇逆來順受,他就不會出去找人而被發現,顏忠就不會知道這件事,他就不會破產乃至於失去一切。


    對,就是這樣,一切都是顏荷和顏忠的錯!


    後來的他落魄至極,他的老母親就拜托他的大哥孟驥照顧她,孟驥和蔣冰蓉夫妻倆畢竟是他的哥哥嫂子,雖然覺得他為人陰沉又與常人不一樣,但還是選擇了接濟他一把。


    所以他們住得不遠,常常來往,孟奇也會給自己找點活做,比如幹苦力活,比如幫忙找或者送古董之類,隻是因為曾被萬夫所指的原因,他一直盡量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


    那天他去找哥哥嫂子的時候,正好聽到蔣冰蓉說她認識了一個人,還是顏荷的女兒,他那時心髒猛地一跳,就此長了個心眼,再後來去那家古董店拿東西時,巧遇到那個女人,他一看到她的臉,她就知道她一定就是顏荷的女兒,那張臉跟他恨之入骨的顏荷一模一樣!


    而顏氏總裁認外孫女的新聞是上過報紙網絡的,他搜索了一切關於蘇語曼的新聞,又定位了顏家和她工作的地點,開始了長期和隱蔽的跟蹤。


    的確很隱蔽,何晚晴派的那個私家偵探都被察覺到過,他居然一直沒被發現。


    在跟蹤的過程中,他積攢了二十幾年的恨意都湧上了腦袋,複仇的念頭不斷衝擊著他的神經,所以跟著她來到這個地方,又在樓下蹲點正好看到她從窗戶上翻下來時,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於是孟奇就把她打暈帶了過來。


    蘇語曼聽到這一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等找回自己的語言係統後,她啐了一聲:“你的確是個變態!媽媽沒有錯,外公沒有錯,有錯的是你!”


    “放屁!”孟奇聽到她這樣說,瞬間暴怒了,抬腳又是一腳,但蘇語曼已經預料到了他的動作,關鍵時刻正好蜷縮了起來,孟奇踢到了她護著自己的手臂,雖然說幸好不是腹部,但還是好疼。


    “有錯的是你們!我要你們為你們的錯買單!”


    他說到這裏才一把扯下一直蒙著蘇語曼雙眼的黑布條,她的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光亮晃得眯了眯,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場景。


    然後她就目瞪口呆了。


    她正在一個倉庫一樣的地方,而且就在正中間,四周什麽都沒有,隻有不遠處放著一些閃著寒光的金屬工具,蘇語曼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終於感受到了母親當年看到它們時候的恐懼和震驚。


    真的是,一瞬間讓人後背發涼的恐懼。


    而其中一個角落還堆著一堆柴,旁邊放著一個油桶,她可以想象它們的用途是什麽。


    是要把她折磨完之後再燒死麽?


    蘇語曼是第一次感受到真切的恐懼,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而眼前的男人的確是那天在古董店撞到的男人,蒼白的不正常的皮膚,陰鷙的眼神。


    孟奇看著她的神色,笑起來:“你害怕了?”


    蘇語曼的臉色蒼白極了,但她硬著頭皮搖著頭,隻是動作有些機械。


    說不怕是假的,她真的被嚇到了。


    孟奇已經獰笑著拿起了一把小刀,一步一步向她走過來。


    蘇語曼拚命地7;150838099433546驅使著自己的身體,想要退後一點,再退後一點,離這個變態遠一點。


    然而孟奇的刀尖已經近在遲尺。


    蘇語曼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裏瞬間冒出一個名字和他的臉。


    司立軒……司立軒……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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