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的話不難懂,但落在墨淺的眼中,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皇帝中了慢性毒藥,這一點,早在她離開之時便有了察覺,卻並未放在心上,誰知慶元帝這麽衰,她不過就走了幾個月,就變成這樣,而太子的登記,對於他們來說顯然不利,為今之計,他們更應該早日趕回京中,穩住局勢,以免生出再多的變故。


    “趁著消息還沒傳開,我們趕緊回去,營中也不知有沒有太子的眼線,我們不能打草驚蛇,越早回去越好。”


    墨淺的麵色也凝重了起來,看到仍舊怒氣滿麵的慕容煜,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錯,是該早點回去,這個兔崽子,竟敢做出弑父篡位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不除了他,實在是天理難容。”


    慕容煜之所以生氣,是因為太子殺的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這個哥哥,雖然生性多疑,但對於他,是真的沒有話說,對於哥哥的全部信任,是慕容煜在慶元橫著走的最大倚仗,或許他這個哥哥不是個好皇帝,但他的確是個好兄長,若說對他沒有一點兒舊情,那當然不可能。


    因此,趁著事情還沒有到最後的餘地,這個逆子,為了皇位,做出如此之事,他絕不會放過,讓他受到該有的懲罰。


    時間不等人的道理,兩人都懂,恰好他們回來之時,正值夜幕時分,此時開溜,被發現的風險,更會遲些,慕容煜和墨淺自然看準了這個時機。


    有了大概的計劃,餘下的便是做到掩護的工作,慕容煜掀開簾子對著最近的衛兵說了幾句,不多久便見妖玉步履匆忙的趕過來。


    “主子,什麽事兒啊?這剛打了勝仗,我正在那邊喝酒呢,你就喊我過來。”


    對慕容煜少了那份心動後的妖玉,整個人也輕鬆自在了許多,見到墨淺與慕容煜時不時的狗糧,也不會再有心痛的感覺,反而還能與之開始幾句玩笑。


    這大晚上的,這夫妻倆不應該關上房門辦事,喊著她來做什麽?


    “你先進來啊,我又不吃人,站那麽遠做什麽?我有幾個秘密要和你分享一下,快來快來,女人家的事,他一個大男人懂什麽”


    墨淺原本一派若無其事的模樣,麵對著妖玉就變了,就像真的有什麽事兒要和她分享一般,此刻的墨淺已不同於先前在營中的男裝,已換回了一身女裝,再配合著他話中的語句,倒真像那麽回事兒。


    而慕容煜更是摸了摸鼻子,像是有些無奈,對墨淺口中的事束手無策,倒真是對應上了墨淺口中的話。


    “什麽事啊?這麽嚴重。”


    妖玉有些嘟嘟囔囔的,但兩人麵上的表情倒真的也像那麽回事兒,當下便也不馬虎的往帳內走去。


    等妖玉一進來,墨淺立馬又轉身回到帳內,而慕容煜輕歎了口氣,實則悄悄的四處觀望了一圈,這才放心的返回了帳內。


    再說墨淺一進帳內,便拉著妖玉走到帳內的桌前,將那張紙條拿給她看。


    不理會妖玉看過紙條之後的震驚之色,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現在我們,即刻便動身返回京中去,你留下。”


    打斷妖玉想出口的拒絕,接著自己原定的計劃,對她攤開。


    “你留下,自然有更重的任務,你去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能有多久就有多久,他們不要發現我們離開的消息,盡量將時間無限期延長,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拖上一段時間不成問題,若實在不行,將羅網的人召集起來,先穩住營中的兵,不要讓他們被有心之人利用,從而引起暴動。”


    待墨淺說完,慕容煜這才拿出一物。


    “這是軍符,可以號令三軍,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使用,妖玉,你一直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有你在,我放心,我們的時間不多,大概情況就是這樣,這裏的一切拜托你了。”


    話不多說,幾個言語下來,便將該說的話都說了清楚,妖玉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眼下也不是拖後腿的時候,隻有為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才是正道。


    “好,我答應你們,守住這裏,但你們也要答應我,一定會平安無事,少一根頭發絲,我都跟你算賬,你們放心去吧,再說了,不是還有李默在,那人滑頭著呢,知道這事,肯定不會坐視不管,這老頭子,別看是個夥夫,營中誰不給他幾分麵子,你們就放寬心吧。”


    提到李默,慕容煜也算多了一分把握,立時,廢話也不多說,與墨淺靜靜等待著機會,從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作為營中的領頭羊,慕容煜自是對營中之事了如指掌,想要偷偷溜出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直到遠離慶元軍營許久,兩人才換去了身上小士兵的衣服,穿上了簡單的平民裝。


    兩人相視一眼,不用多說,便向不遠的城鎮走去,此刻他們正需要兩匹上好的馬。


    兩人速度不慢,但現在是夜色,賣馬的人早已入了夢,慕容煜隻能做了一回梁上君子,翻身進入人家的院內,牽出兩匹上好的馬,將銀子放好,這才關好賣馬人的門窗,與墨淺相偕離去。


    不過走了百步十遠,便察覺到身後有人跟了上來,兩人眼中的警惕更是達到了頂點,就在準備放倒那個跟蹤之人之事,卻不料那人竟先開了口。


    “不問便拿視為偷,兄台的做法是否有欠妥當?”


    這熟悉的聲音,墨淺在一瞬間便知道來人是誰,帶著些驚喜轉回頭去。


    “雲隱,真的是你,你怎麽在這兒?”


    雲隱看到墨淺的正臉,也是吃了一驚,哪怕她依然身穿男裝,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人,更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眼瞅著盜馬賊竟是熟人。


    “墨淺?煜王爺!你們這是做什麽?”


    這明顯的親疏關係,任誰也聽的出來,更何況,雲隱曾經對他媳婦那麽上心,因為他與墨淺成婚而南下經商,此刻再次相見,慕容煜的腦海中警鈴大作。


    “雲世子,你在此處又是做什麽?不是說南下經商去了,這裏可是北方,來這裏又為何事?”


    慕容煜眼中火辣辣的眼神,帶著濃濃的火藥味,雲隱自然也聽得清楚,不過他對墨淺早在那名女子的無聲陪伴中漸漸消散,至於他為何來這裏,更是頗為無奈。


    雲隱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才說了下去。


    “實不相瞞,我來此處,是為求醫。”


    求醫?雲隱看著氣色紅潤,一點也不像有病的樣子,那隻能說明為別人而來,雖知時間緊迫,但故人之間的寒暄也必不可少。


    “你為誰求醫,我怎麽看你都不像有病的樣子,但是對被你求醫的那個人,好奇極了。”


    “說來慚愧,此人你也應該認識,正是楊若晴楊姑娘,她久病不治,聽說此處有藥老停留過,便想著來碰碰運氣,然而……”


    雲隱不用說墨淺也知道,怎麽可能呢,現在藥老正和毒老打得火熱呢,哪有時間來這邊吹西北風?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楊若晴啥時候與雲隱勾搭上了?而看著雲隱這模樣,若說這兩人沒點奸情,打死她也不相信。


    “楊若晴,人家那麽好一個妹子,對你死心塌地的,該不是聽說你經商離開了,偷偷跑出來找你了吧?”


    見雲隱有些尷尬的模樣,墨淺便知她猜對了。


    “墨淺,你還是這麽聰明,不錯,雖說有點難以置信,但事實還真就如此,隻不過,經商途中,難免也有凶險的時刻,若非她在,或許雲某早已命喪黃泉,而她的身子骨,想必你也清楚,經過翻來覆去的折騰,實在是……”


    說到後麵,雲隱已經不忍再說下去,而墨淺知道他話後麵的意思,楊若晴本就病入膏肓,又跟著雲隱這麽風餐露宿的,病情若是不加重,那才是毫無道理可言。


    既然碰上了,那個妹子還是挺得她的心,便跟著去看看吧,或許還有的救呢,便看了慕容煜一眼,眼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慕容煜自然知道墨淺的意思,而他也算聽出來了,雲隱對這個楊若晴情根深種,對於墨淺的那份心思,早不知道跑哪去了,既然如此,去看看就看看吧,看自己小妻子的模樣,對那個楊小姐,還有幾分淵源,既然危機警報解除,便也默認的點了點頭。


    “雲兄,在下不才,若是你願意,可以帶我們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麽忙。”


    聽到這話,墨淺對著慕容煜擠了擠眼,那意思就像是說“幹得好”,便也回過頭去看向雲隱的意思。


    “這,若是你們不嫌棄,自然再好不過,隻怕耽誤了你們的行程。”


    慕容煜的話也的確讓雲隱眼前一亮,慕容煜像個神一般的存在,說不定還真有辦法,但看他們夜半取馬便知,肯定是有急事,若是留下,會不會耽誤他們的事?


    “沒事沒事,趕緊帶路吧。”


    慕容煜還沒說什麽,墨淺先一步搶了過去,回京刻不容緩,但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對於雲隱,她總是懷著一份愧疚,如今,他總算找到自己的幸福,她也希望能讓其長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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