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淺說的歡快,慕容煜隻覺得心中如鯁在喉,看墨淺的模樣,對他們的孩子也是極為看重,也更堅定了慕容煜隱瞞是真相的信念。


    哪怕心中再是難受,慕容煜也未曾表露出分毫,有一搭沒一搭回著墨淺的話,看不出有絲毫異樣。


    時間如流水一般劃過,轉眼間一個多月便過去了,或許墨淺腹中的孩子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墨淺出狀況的身子的確好了很多,在原來的基礎上,並未增進太多,相同的是,身體喪失的反應,一如既往的毫無規律可言,隻是一點,現在的她,會在失明的同時,有可能也會聽不到,或者聞不到,甚至有時全部喪失,真的如同一個廢人一般,倒讓慕容煜更加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至於朝堂上的事,他也向皇上請了假,原本,臨近年關,應該有許多的事要處理,但這些事對慕容煜來說,並沒有太大關係,有專人辦理著,他就算去了也是起個監督作用,皇上也並未強求於他,慕容煜也將墨淺的情況說了個大致,同樣的婉拒了皇上派遣太醫看望的好意,請他保密,皇上也一並應承了下來。


    至於他對墨淺中蠱這件事有什麽看法,產生怎樣的聯想,就不在慕容煜的控製範圍內了,即便身不在朝堂,他所能的消息,也絕不比在身處朝堂之上的風雲詭變來的少,至於皇上對太子前段時間的大加讚頌,突然轉變為大肆挑毛病,慕容煜也裝作一概不知,反正他的身心都寄托在墨淺的身上,外事聽聽,再小小的發號幾個施令,使個絆子也就罷了。


    “小心點兒,前麵,有個台階。”


    此時的他正牽著墨淺走在一條小道上,卻不在府內,而是在戶外,對墨淺體內的蠱,他們勢在必行,為防萬一,還是將墨淺帶離了煜王府,來到了藥老的住處,毒老也已經回來了,對於下蠱之人,隻確定是北狄人,其他的倒也一概不知,也知道墨淺要渡一個難關,便也先退了回來。


    同樣的,一切事宜都在秘密的進行著,不被墨淺所知曉,就連黑玉與妖玉也不曾知道。


    “慕容煜,你是真把我當廢人了,這條路都走了多少遍了,就算我閉著眼睛都能走回去,還每次都提醒我。”


    “你現在,可不就和閉著眼睛沒區別嗎?別鬧了,師傅要回來了,過不了幾天,就要真正意義上的去蠱,你也別太緊張,我們都在,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麽一說,也是啊,她現在可不就跟瞎子一樣,五天裏,有四天都看不到,可不就是半個廢人,想到那個陰她的人,墨淺就恨的牙癢癢,等她好了,整不死他。


    “等會再走吧,腳有點酸了。”


    剛上了那個台階,墨淺就坐那個亭子裏不動了,走了許久的路,她的腳真的有些酸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這兩個月,她的症狀很奇怪,先前也沒有這樣的情況,若不是知道自己中了蠱,她還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懷了孩子。


    但自己也是醫者,查探下來,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墨淺問過藥老,藥老也並沒有什麽異樣,隻說這是因為中蠱的緣故,等過去之後,一切便都好了。


    可是,身體上的突發症狀說的過去,但她的大姨媽也反常的不來了,他的體力也弱了許多,並且伴隨的腿還會抽筋,確認過無數遍之後,得到的都隻有一個答案,就是她沒懷孕。


    墨淺想,這樣也好,若是懷孕後,因為體內的蠱,萬一導致她的孩子也被感染,生下一個病兒,哪怕她不會嫌棄,但也不如不來的方便。


    反正以後有機會,她的孩子值得最好的,她願意寵他到人神共憤,誰都不敢惹的地步,但更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而不會像她現在這般,看著坦然無比,實則,內心也會有些忐忑不安,若是沒有慕容煜的陪伴,她真的是很缺乏安全感,她也很感謝慕容煜,長久以來的相伴,無以為報,隻能盡她所能,滿足他所需要的。


    “要不要我抱你回去?這也不遠了,我抱你回去?免得到時候腿又腫起來,又抽筋,你覺得如何?”


    慕容煜自然知道,作為孕婦,易累是必然的事,但墨淺不知道啊,還總喜歡和自己杠上,就是不願讓他出手幫她,喜歡自己硬抗,反倒是一些極小的瑣事,卻願意交付給他。


    若不是藥老的勸說,適當的運動對孕婦有好處,慕容煜發誓,就算墨淺不願,他也肯定把她綁著,讓她整天就做個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蟲,而不是這個時時可能給他驚嚇的移動炸彈。


    “那好吧,你背我回去,老是抱著我,我又看不清東西,你還是背著我吧,感覺穩,我還可以睡一覺。”


    墨淺的要求,慕容煜自然不會拒絕,當下便應了下來,隻要她不折騰自己,怎麽樣都好。


    慕容煜的背,一如既往的寬厚,帶給人深深的安全感,就算她沒有一切,看不到,聽不到,嗅不到,隻要有他在,他就是她的眼,她的耳,是她可以放心依靠的保護傘。


    慕容煜一步一步走的很穩重,沒有絲毫顛簸之感,要知道,這裏的路不比現代的柏油馬路,也會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地方,而墨淺之所以注意到,隻是因為她在看不到時,被絆過,因此記憶深刻。


    這樣的慕容煜,讓墨淺想到一個段子,有個男孩,背著一個女孩,女孩幫她擦拭汗水,問他重不重,男孩說,廢話,全世界都在我身上,你說重不重?


    想到了,便也趴在慕容煜的背上說給他聽,末了問了一句,“慕容煜,我現在算不算是你的全世界?”


    本以為會聽到諸如:“那是自然,我的全世界早已被你霸占”,“你不是我的全世界,那誰才是?”……


    誰知卻得到了“我的全世界,你占據了四分之三。”


    墨淺本來也是說著玩,聽到意料外的答案,自然多問了一句。


    “那還有四分之三呢?還不是留給什麽小紅小綠吧。”


    墨淺的語氣帶著一點陰測測的口吻,大有不好好回答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的意味。


    “你想哪去了,還有四分之一,留給了同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們,咱們的家,慶元邊疆的戰士們。”


    雖知墨淺並是不認真的,但慕容煜也認真的對著墨淺解釋了一番,那什麽見鬼的小紅小綠,還是少來惡心他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同你計較了,不過我說的那個故事,還有一個後續,想聽不想聽?”


    雖然看似征求慕容煜的意見,實則也不等他,直接就說了下去。


    “全世界,那得多重,從她擦拭男孩額上的汗珠,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那個女孩是個可愛的大胖子,以至於她男朋友有些吃不消?”


    說完,其實也沒覺得有多好笑,隻是覺得她和慕容煜之間突然沒了話題,她有些不習慣罷了,再有對於黑暗中的世界,她總是多了一份不自然,周邊的一片寂靜,隻能聽到彼此的心跳生,墨淺覺得還是說點什麽好。


    “那隻能說明那名男子太弱,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讓自己的女人為自己擔憂,還讓其造成了自己的負擔,不是沒能力是什麽?”


    慕容煜的聲音四平八穩,絲毫沒有代入墨淺把自己比作胖子的事,隻是就事論事著。


    果然,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不過,現在的自己,可不就是慕容煜口中的負擔嗎?


    “你這樣說也對,我現在的模樣,可不就是你的負擔嗎?”


    聞言,慕容煜停了下來,卻是久久的沒有說話,倒讓墨淺有些忐忑了起來。


    “我說錯了嗎?”


    女子的聲音裏,明顯帶著一絲落寞,慕容煜的額頭突突跳了幾下,她一直都知道,墨淺麵上的雲淡風輕都是假的,實則她變得很敏感,很脆弱,因此,才會那麽拚命的鍛煉自己,不讓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累贅,或許是因為有孕的緣故,變得更加多愁善感,他也沒想到,隻是隨意的一句話,她便也聯想到自己身上去了。


    “墨淺,不論發生什麽,你都不會是我的累贅,隻因我一整顆心都在你身上,你難受,我比你更難受,你受傷,我恨不能剁了我自己,你是我的救贖,我足夠強大,有狂妄的資本,誰敢那麽輕易的惹我,就算你沒有花滿樓,風月閣,我也定能護你周全,這都因為你是墨淺,可我知道,你不願坐那被囚的金絲雀,所以我尊重你,哪怕可能會處於危險之中,我也並未反對你出去做什麽事,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是在傷你的心,還是在刺我的心?”


    漸漸的,頸上傳來了一抹濕潤,慕容煜知道,墨淺心中的這個結,總算是解開了些許,對於那抹濕潤,也並未說什麽,再次抬起了步子,穩穩的走了起來。


    又走了不長的時間,他們便回到了藥老竹林深處的小屋內,叫兩位都在廳堂內坐著,又直直的看著他們倆,慕容煜知道,這是專程在等他們了。


    走過去恭敬的喊了兩聲“師傅”,便站在一旁,也沒有放下墨淺,靜靜等待著他們的下言。


    “淺丫頭這是睡著了?”


    毒老看了墨淺一眼,見她已經閉上眼睛,看著睡得香甜無比的模樣,毒老便問了一句。


    睡著了嗎?看來今天的路走的是有點兒多了,怕是早就累了吧,卻仍兀自強忍著,若不是自己多問了幾句,想來還要咬牙硬撐。


    “應該是吧,今天她精神比較好,便走的遠了點,應該是累極了,倒是師傅坐在這裏等著我們回來,是為了什麽?”


    相對於墨淺,慕容煜更好奇藥老與毒老專程等他們的目的,他隻希望會是好消息,而不是壞消息。


    “瞧你緊張的,老頭子我還能害了她不成,隻是跟你說一聲,要是沒有什麽問題,咱們後天,便開始給這丫頭去除蠱吧,拖的時間越久,對她的身體越不好,現在時機已經成熟,就放在後天吧。”


    藥老悠悠的說著,將自己與毒老商量後的決定說了出來,知道又在慕容煜的心間紮了一刀,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當事人瞞著,現在連下決定的人也瞞著吧。


    “不能再拖些時日?”


    慕容煜沉默良久,隻問了這一句話。


    藥老與毒老心裏明鏡似的,自然知道慕容煜在說什麽,卻也不得不打斷了他那層幻想。


    “自然不能再拖,再拖下去,所付出的代價會更大,到時候,你可能承受那般後果?”


    毒老也加入了勸解慕容煜的戰場,心疼歸心疼,該做的決定,她是一點也不會軟弱下來。


    沉默,又是長久的沉默,直到墨淺的轉醒,才打破了這層局麵。


    “怎麽了,都站在這裏?”


    對於墨淺這突然失明,突然恢複,慕容煜也已經漸漸習慣了下來,何況現在心裏裝著事,雖然也沒啥心情說話,更怕自己此時一開口,會泄露某種情緒。


    “淺丫頭,你醒的正好,我跟死老頭決定後天正式開始去蠱,可你男人說,對身體傷害過大,想遲緩幾天,看看有沒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你怎麽說?”


    都不說話,毒老便一馬當先的開了口,對於真實原因,自然不會說,改變了幾個字,內容立馬就變了。


    “這有什麽好猶豫的?做,自然要做,後天我等著你們來,元氣大傷算什麽,補補也就回來了,你也別太緊張了,我都不在乎,你介意什麽?”


    在慕容煜背上小憩了一會兒,現在,墨淺隻覺得精神了許多,也從慕容煜的背上滑了下來,對這三人說道,不過,在說完之後,單手摸上了慕容煜眉間的褶皺。


    “老這樣皺眉,當心變成小老頭,別擔心我了,會沒事的。”


    見他還是沒有絲毫輕鬆感,便雙手搭上他的肩,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做著一份細細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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