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某位王爺成功的獨享書房,留下墨淺獨守空閨,隻是兩人的心境全然相反罷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赴約的那天,當天,墨淺比約定時間早了半個時辰,到了赴約地點。


    對這明知是陷阱的跳坑行為,對於墨淺來說,總歸還是得熟悉熟悉場地,畢竟,她也是很珍惜她的小命的,如果隻是為了單純的教訓人,而搭進了自己,怎麽想也不劃算。


    青葉峰的景色的確秀麗,秋天即將掉落的枯葉,以及常年是一個色彩的綠葉,兩者相得益彰,遠遠看去,也不失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不過就在墨淺四處瞎晃悠之時,遠遠的便看到了解意一行人,墨淺隻覺得好笑,這人在信中表明希望兩方都獨自赴約,自己還帶著這麽多黑衣蒙麵俠,果然,信她就有鬼了。


    既然都看到了,那就再看看她把人都是怎麽安排的吧,看情形,還有訓話這一環節,目測訓話應該快完了,那接下來,就看看他們的偽裝技術如何,能不能達標吧。


    幾個起落,墨淺便落在距離他們不遠不近的一棵常青樹上,繁密的綠葉剛好遮住了她的身形,這樣的距離,正好方便觀察他們的動向,亦降低了會暴露的風險。


    果然,不多久,站在解意前麵的十來個黑衣蒙麵俠就開始行動了,選擇隱匿的地方無一不靠近著懸崖邊,所處的地方,對發動攻擊也極為有利,若不是看著他們藏進去,還真不能發現,那裏還存在著殺手。


    若墨淺不是那條待宰的魚,一定忍不住拍手叫好,利用自然條件,還能將那一片顯眼的黑色盡數隱藏過去,不得不說,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古人與今人並無太大區別,同樣的腦容量,誰又比誰聰穎,這樣簡單的道理,解意怎麽就想不透,妄圖主宰他人呢?


    墨淺的感慨還未抒發完,身邊在不覺間已多了一個人,對於慕容煜的到來,墨淺並不感到意外,雖然不習慣這種受人保護的感覺,但既然答應了聽他安排,慢慢習慣就是,何況,對於不用動腦子,不用費力的事,墨淺覺得甚好,隻要不過多幹涉她,沒什麽不可。


    “這些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慕容煜的眼中帶著寒芒,這些黑衣人暗藏的印記,他並不是也不熟悉,這些人正是羅網組織的人。


    還真是小瞧了解意,對於羅網組織,太子一向不假他人之手,總是自己攥在手裏,如今願意將其給一名女子調配,不是有手段是什麽。


    羅網組織雖比不上天網,但終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組織,若真卯足了勁將墨淺推下去,誰勝誰負還真是難以預料。


    “都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了,還有什麽好怕的,你就放寬心吧,你還不相信我呀。”


    解意這計謀雖是糙了些,但耐不住實用啊,這崖下一看就是摔下去死無葬身之地之所在,生死一瞬間,既然這麽喜歡玩弄他人性命,何不反其道行之,讓她也嚐嚐這般滋味。


    約定時間將至,解意已經站在一邊,淡然自若的表情根本讓人聯想不到,那四周蠢蠢欲動的殺手。


    墨淺知道,自己該上場了,離開的腳步未動,便被人抓住了胳膊,墨淺不解的回過身看向慕容煜,眼中的疑問很明確。


    “萬事小心,我就在這裏,如果有什麽意外,也不用擔心,我必會護你周全。”


    慕容煜的話,讓墨淺的心中一暖,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就是知道疼人,嘴上也不忘答應著。


    “知道了,我什麽危險沒經曆過,比這凶險的都不知經曆過多少次,我也不是第一次出任務,你要相信我的實戰經驗。”


    墨淺並不是個話多的人,不過委實受不了慕容煜那如同護犢子的老母雞,生怕自己的崽受丁點傷害一般的小眼神,還是多解釋了幾句。


    隻是即便墨淺說了這麽多,慕容煜還是沒有鬆手的跡象,墨淺無語扶額,伸出另一隻手將慕容煜的爪子掰開,把自己的胳膊拯救出來,也不多言,給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便從樹上跳了下去,頭也不回的向著解意的方向走去。


    而站在樹上的慕容煜,眼神從未離開過墨淺漸行漸遠的身影,不過多久,對著身後做了某個手勢,一時間,林中恰似起了一陣微風,隱約間似有幾道黑影掠過,細看之下,卻並未看出什麽來,就像那幾道黑影隻是憑空想象出來的一般。


    與此同時,慕容煜的身旁也多了兩個人影,正是黑玉與妖玉無疑。


    妖玉自從上次與墨淺醉過一場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許多,曾經的妖魅張揚,到現在的沉著冷靜,對待慕容煜的心思,就像突然之間消失殆盡,從未發生過一般的平靜如水,看著很正常,隻是少了些歡笑,一身張揚的紅衣未變,隻是少了些淩人的氣勢。


    “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


    黑玉沙啞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響起,說出的內容也是慕容煜一直滿意的,作為得力的左膀右臂,黑玉辦事他從不用過多操心,隻等結果便是。


    若是尋常之事,慕容煜也不會這樣親力親為,這次時關墨淺,因此他才會出現在這裏,實在是,他不親自看著,心裏就是有些不放心,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


    而另一邊,墨淺也走到了解意的身邊,亦是麵色如常,仿若不知道那些潛藏在暗處的危機。


    解意見真是墨淺一人前來,心中喜不自勝,在她的原意裏,也沒打算除掉墨淺,隻是錯就錯在,慕容煜太看重她,作為太子登基的阻力,慕容煜不得不除,奈何此人武藝太高,遣出去的殺手都是有去無回,煜王府管理製度森嚴,安排細作進去更無可能。


    解意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慕容煜那邊無法下手,那便從他身邊的人下手,而這個身邊人,除過墨淺,不做他人之選。


    於是,墨淺就這樣平白遭人惦念,被拉了些仇恨值。


    “墨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我知道先前是我錯了,若是表明是我邀約,怕你不肯來,這才沒有表明身份,還望墨姐姐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的所作所為才是。”


    說到動情處,還忍不住的抹起了眼淚,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這一番聲淚俱下的演繹,說的還真挺像那麽回事,隻不過墨淺就像沒看到一般。


    “我的故人沒幾個,能邀請我來這樣的地方相見的,更是甚之又甚,看到那份信,我就知道是你,我沒興趣猜你的那些花腸子,我能來,隻是想看看你又想出了什麽妙計留給我,如今看來,也沒什麽特別的。”


    墨淺說著還意有所指的掃了周圍環境一眼,裏麵含有的深意不言而喻。


    被墨淺毫不留情的拆穿,解意也不惱,而是接著為自己開脫著,左一個墨姐姐,右一個墨姐姐,聽的墨淺直泛雞皮疙瘩,有些不耐煩的伸手叫停。


    “行了,別再叫了,我是你哪門子的姐姐?我可不記得我多了一個你這樣的妹妹,收起你的假惺惺,說吧,這次又想幹什麽?”


    墨淺的話成功的讓解意變了臉色,語氣也不好起來,若不是為了降低墨淺的警惕性,她何至於如此低聲下氣,她就不信自己帶了這麽多人,還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墨淺。


    “墨淺,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誰,拋開煜王妃的身份,你什麽也不是,你有什麽囂張的資本。”


    “哦,我讓你給我臉了,你要給,我還不願意要呢,同樣的話送給你,一個女人若是將所有的依托都交給一個男人,那這個女人無疑是可悲的,依附他人而活的滋味,很好嗎?”


    這就是解意最鬱悶的地方,同為女人,墨淺不需要巴結奉承誰,便有一個待她那麽好的慕容煜,而她呢,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得到少的可憐的丁點信任,她嫉妒墨淺,而墨淺一直在故意激怒她,她也不想再這樣憋屈下去,隻要她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隻要墨淺一死,慕容煜必然傷心難過,屆時,攻下他必然容易許多,太子對她肯定會更加看中,如此一來,距離她想要的那種生活又近了一步,她仿佛能看到勝利的曙光在向她招手。


    墨淺看到解意充滿瘋狂的眼神便知道,這是要亮底牌了呀,真沒勁,她準備好的話還沒用完呢,這就按耐不住了,果然是個頭腦發達,四肢簡單之人。


    “墨淺,是你逼我的,可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人啊,總是喜歡給自己所犯的錯尋一個借口,將過錯推給他人,卻不進行自我反思,對於解意的話,墨淺表示都沒放在眼裏,隻是暗自提高警惕,她知道,解意要動手了。


    果然,話落後,解意一聲清脆的“上”,隱在暗處的人一擁而上,直對著墨淺而來。


    解意的眼中充滿了得意,她等著見證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死去的過程,等著看墨淺的錯愕,可惜,什麽都沒有。


    就在她的人發動攻擊之時,不知從何出又竄出來一批人,動作迅猛,出手利落,不過片刻時間便將她帶的人盡數製服。


    反觀墨淺,丁點傷害都沒有,依舊雲淡風輕的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她。


    讓解意受刺激的不止這一點,還有慕容煜的親臨,隻見那個俊美無籌的男人,目不斜視,仿若周遭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裏,他的眼中,隻有墨淺。


    慕容煜走到墨淺身前站定,這才不急不緩的問道,“怎麽樣,有沒有事。”


    這不是擺明了明知故問嗎?但因為他是慕容煜,墨淺便也回了他。


    “你不是都看到了,他們連近我身的可能都沒有,你安排的太好了,獎勵你一個。”


    說著便踮起腳,對著慕容煜的臉頰親了一下,完了就快速的推開了,看著仿佛被雷劈了一樣的慕容煜,墨淺隻覺好笑。


    而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吻,更是大大的刺激到解意,慕容煜帶來的人隻控製了那群黑衣人,對於解意,或許是看著威脅力不大,便也沒有束縛她的行動。


    慕容煜的身邊已不見了黑玉和妖玉,想來去執行什麽別的任務了。


    “一個吻就把我打發了,是不是有點太廉價了?”


    反應過來的慕容煜立刻得寸進尺起來,墨淺隻當沒看到,眼下,還是正事要緊,一步一步的走向解意,說出的話足夠讓他膽戰心驚。


    “解意,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安於現狀,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來招惹我,第一次我忍了,不代表我怕了你,既然你都對我動殺心了,你說,你這條命是不是還能留下?”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心知求情無用,解意也破罐子破摔起來,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說我依附男人,自己還不是一樣,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不過同人不同命罷了。”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不刺激刺激她,還真對不起自己。


    “被你這樣一說,還真是這樣,可是怎麽辦呢,他就是願意護著我,就算我什麽都不付出,他還是這樣待我,可你就不一樣了,機關算盡,才能得到那少的可憐的恩寵,可不是同人不同命嗎?”


    墨淺一臉“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的表情,將解意心中的怨懟又提升了幾分,從那不斷起伏的胸口來看,看來,是被氣的不輕。


    墨淺正準備再加一把火,就收拾了解意,可誰知不等她開口,解意便瘋了一般,不要命的衝著墨淺而來,就這麽一愣神,竟被解意撞的退了幾步,不等她穩住身影,又拿手推了墨淺一把,這次,墨淺是真的一步過去就是萬丈深淵了。


    眼見勝利在望,解意怎麽會放棄這個機會,正待再加一把勁時,卻被人大力的扔了出去,不錯,就是扔了出去。


    解決掉解意之後,慕容煜正往墨淺身邊走時,卻見墨淺一個趔趄,便掉了下去。


    慕容煜的心都要飛了出去,隻來得及大喊一聲“墨淺!”,便也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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