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騙她愛她


    周美美在明君墨身邊工作十幾年了,除了他十九歲的那一年,因為楊倩宜的突然消失而頹喪了一段時間以外,她就再也沒見過他像今天這樣躁動不安。


    反正原先也計劃離開d市幾天,工作都是安排好了的,他今天的日程基本是空閑。


    但是周美美倒希望現在有點兒事給他做,因為他手裏拿著一張紙,已經入定了近一個小時了,讓她很是擔心。


    她借著送咖啡的機會,偷眼看那張紙,是丁瑢瑢簽給他的關於那隻古董瓷瓶的賠償協議。


    “你準備拿這個去要挾丁瑢瑢嗎?”周美美小心地問。


    明君墨將那張紙“刷”地撕成兩半,團了團,丟進了紙筒裏:“這個東西現在已經嚇不住她了,廢紙一張!”


    周美美暗暗地長出一口氣,她還以為他的老板急瘋了,打算用這個東西去訛詐丁瑢瑢呢。


    明君墨端起杯來喝了一口咖啡,眉頭始終是蹙在一起:“怎麽會這樣?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走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結婚?”


    周美美覺得她的老板一直沉浸在某種自戀的幻想裏,她有義務喚醒他,便說道:“她結婚有什麽不對?女人早晚都要結婚的,她和那個杜西平從大學開始談戀愛,分分合合,糾纏到現在,也該結婚了吧。”


    周美美這樣說,跟他從丁瑢瑢那裏聽來的話還真是異曲同工。他覺得很刺耳,就說:“她結婚不要緊,我兒子怎麽辦?以後管別的男人叫爸爸?我是對決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老板,其實我覺得……”周美美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明君墨的臉色,“丁瑢瑢家的兒子是與你有血緣上的聯係,這一點沒錯,但那個孩子畢竟不是在你的期盼和計劃中出生的,如果不是總部搬來d市,如果不是丁瑢瑢應聘進了我們公司,你也許永遠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對不對?既然如此,你就當做之前的事沒發生吧,反正她也辭職了,也要結婚了,各過各的不是挺好?等你和菲兒結婚了,想生多少個孩子都行呀!”


    明君墨瞪她一眼:“到底是誰付給你薪水,你到底是在為誰工作?怎麽立場站在別人那裏?”


    周美美一揚眉:“你這麽說,倒是提醒我了,我是為老總裁工作的呢,我的薪水都是他那邊每個月打進卡裏的,我是不是應該站在老總裁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明君墨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朋友就幫我想個主意!說那些廢話有什麽用?”


    前一刻擺老擺的譜兒唬她,這一刻又提朋友,周美美撇了撇嘴,說道:“要我說,你想要小丁當,就直接去跟丁瑢瑢談監護權變更的問題,讓她把小丁當的監護權讓給你,然後再結婚。”


    “你覺得她能同意嗎?”明君墨剛才也這麽想過。


    周美美聳了聳肩,說道:“十有八九是不會同意的,小丁當就像她的命根子,你拔了她的命根子,她還不跟你拚命?”


    “說了等於沒說!”明君墨將一杯咖啡一飲而盡,將咖啡杯丟在桌子上。


    周美美拿起空杯,想了想,又說:“即便她不同意,我們也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呀。如果我們能通過訴訟尋求獲得小丁當的監護權,十有八九會贏下來的。”


    她說完,等著明君墨的反應,發現明君墨看著手指不說話。她就歎氣:“就知道你會是這個態度,打官司可就撕破臉了,贏了一個兒子,把兒子的媽輸掉了,你也不願意,對不對?”


    “翻來覆去都是你在說!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你到底有沒有一個可行的主意!”明君墨本來心裏就亂糟糟的,聽她這樣顛來倒去地說,就更加不知怎麽辦了。


    亂的是他,周美美可不亂。所以她說:“老板,是你讓我出主意的,行與不行都取決於你的態度,是你覺得這個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不是我哎!”


    說完,周美美就端著空咖啡杯出去了:“你慢慢糾結吧,反正你今天沒工作,總能想通的。”


    明君墨站起來,走到窗前,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往外望,城市的高樓鱗次櫛比,高低錯落,從他的眼前展開。他的心裏空空落落的,就像懸浮在這些建築上方的那一片天空。


    他從丁瑢瑢家回到明信後,覺得他這一片位於19層的豪華辦公區域是那麽的空曠。原來有她在這裏,他隻要一出辦公室,就會看到她臭臭的一張臉,她會跟他鬥嘴吵架,日子是那麽充實。她走了,他的生活一下子空虛了起來。


    完蛋了!明君墨!原來在乎的不光是兒子,還有兒子他媽!


    可是她要帶著他的兒子嫁人了!難道高高在上的明君墨真的一遇真情就注定失敗嗎?


    他越想越是沮喪,越呆越覺得辦公室裏太安靜。


    於是他拿起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開車遊蕩到了大街上。


    在城市的街道上兜兜轉轉,開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一個好的去處。最後他發現,他和這個城市好像產生了距離,以前經常光顧的地方,沒有一處是他當下想去的。


    最後,鬼使神差,他竟然又把車開到了丁瑢瑢家的樓下。


    他把車停在一處樹蔭的下麵,將車窗落下一點點,舉頭望向丁瑢瑢家的窗口。陽光反射在那扇窗戶上,閃著刺眼的光芒,他什麽也看不見。


    中午剛過,他看到丁媽媽從樓裏走了出來,往菜館的方向去了。


    他下了車,上了樓,站在她家的門口,幾度抬起手來,卻不知道見了她,他能說什麽。


    要她別嫁人?他有什麽資格提這樣的要求?要她把兒子讓給他?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徒惹她又生一回氣。


    周美美說的沒錯,問題就出在他這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是他!他空有耀眼的光環和巨額的財富,卻沒有辦法買來一個普通女子的心。


    他在她家門口站了整整半個小時,最後還是下了樓。


    他開車去了暗夜遊靈酒吧,小良哥看他第一眼,就說:“少爺,你又遇到什麽麻煩事了?”


    “威士忌加冰!”他往吧台上一趴,有氣無力。


    小良哥調好了酒,推到他麵前。明君墨抓過酒杯來,一飲而盡。


    “少爺,你悠著點兒,你這樣喝法,是不是還想我打電話給你的三老婆呀?”小良哥看他一臉的晦氣,不由地歎息。


    明君墨敲敲杯子:“再來!哪有什麽三老婆?三老婆都要嫁人了!”


    小良哥給他倒酒,然後問:“就憑咱明少爺無遠弗屆的魅力,還會讓女人跑了嗎?哪有你追不到的女人,肯定是你不努力!”


    明君墨舉起酒杯來,想了想小良哥的話,頓住了。


    是呀,他縱橫情場的自信到哪裏去了?哪裏會有他追不到的女人?他從來也沒有追求過丁瑢瑢,她又不曉得他喜歡她!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怯懦?喜歡一個人竟然不敢去說,偷偷地自己跟自己較勁,真是丟臉!


    小良哥見他盯著杯子若有所思,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被我說中了吧?少爺!拿出一點兒情場王子的氣慨來!隻要你稍一施展魅力,別說三老婆,四老婆五老婆都不在話下!”


    明君墨把酒杯入下,轉身就要走。可是走到酒吧門口,他又回來了,拿起小良哥還沒來得及撤下去的那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不行!她不是隨便就能拿下的女人,我跟她相處也有一陣子了,要是我的魅力管用,她早就該是我的人了,那個女人又臭又硬,不能拿正常的辦法對他。”他把酒杯推給小良哥,示意再來一杯。


    小良哥很不給麵子地笑了:“我認識的明少爺可不是這樣的,隻要看上的女人,就沒有逃出手掌心兒的。今天這是怎麽了?你也有被女人打擊到的時候嗎?”


    明君墨想了想,垮著臉說:“那天孟醫生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我大概到了該還的時候了。那個女人……你知道嗎?她是絕緣體!不通電的!我能拿她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她是不通電的?你電過她嗎?”小良哥又給倒了一杯,“你慢慢喝著,慢慢想著,想通了就結了酒錢走人!”


    明君墨看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心裏想:她到底是不是絕緣體呢?那天從party上回來,她那種表現算不算對他動心呢?他要不要試一試?也許她在等他先口呢,不是每個女人都會主動往上貼,丁瑢瑢就是一個死要麵子活受罪那種類型的女人。


    可是他真的拿不定主意哎!他活了三十年,除了敗給楊倩宜那一回,就沒有在女人麵前掉過麵子。要是他主動去示好,被她給拒了,那他豈不是比現在還難過?


    正如小良哥所說,一向在女人麵前無往不勝的明君墨,在要不要向丁瑢瑢表白的問題上,猶豫再三,思考再三,一直喝到日落西天,滿天星辰,他已經醉眼迷離了,依舊沒有下定決心。


    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他依舊賴在小良哥的酒吧裏不肯走。


    小良哥看著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他的麵前,伸出兩根手指頭:“這是幾?”


    明君墨努力地睜開醉眼,辨認了一下,笑道:“這是二!你別跟我玩這個!我隻是頭暈,沒有醉那麽厲害啦!”


    “我看你今天就夠二的!我問你,你有幾個老婆?”


    “我哪有老婆?就一個訂好的,還沒結婚呢!我是鑽石級王老五!全天下的女人都知道!”他揮著手說道。


    小良哥點頭:“就這個程度,正好!你把手機借我用一下。”


    明君墨毫無提防,直接把手機遞給了他:“不是白打的,給話費!”


    小良哥也不理他的醉話,在他的手機裏翻出丁瑢瑢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了,但是響了幾聲之後,被對方摁斷了。


    “喲!”小良哥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吃驚地看著明君墨,“果然是出問題了,連你的電話都不接!”


    “誰?怎麽回事?”明君墨拿回自己的電話,看了一眼剛撥出去的電話,笑了,“小良哥,你還真關心我呢!不過你別白費心思了,她不可能接我的電話。”


    “是嗎?我還就不信了!”這回小良哥掏出自己的電話,再一次撥了丁瑢瑢的號碼。


    響了幾聲之後,接通了,傳來丁瑢瑢客氣的聲音:“喂?”


    “丁瑢瑢,我是小良哥。”小良哥自報家門,“明少爺在我這裏喝得快死過去了,你來接他一下吧。”


    “小良哥,我已經辭職了,你找周室長吧。”丁瑢瑢毫不客氣地回拒了。


    辭職了?小良哥看了一眼明君墨,心想,你怎麽搞的?連個女人都留不住?


    “周室長關機呀!”上次的理由應該管用吧?


    但丁瑢瑢還是拒絕:“你隨便打給誰都行,他的未婚妻,他的情婦,他的司機,他的下屬,都可以呀,我沒有義務再過去照顧他了。”


    這話說得真絕呀,但是小良哥也有絕招呀!他笑了兩聲,說道:“瑢瑢,我可不能把這個人隨便交出去,你也知道他出事了,我擔不起,你就當是幫小良哥一次,小良哥可是幫過你的喲!”


    丁瑢瑢一愣,這個男人竟然抬出上次擺平媒體的事來,在她麵前賣人情。可是他說的確有其事,似乎那算得上是一個人情吧。


    她猶豫一會兒:“他真有那麽醉嗎?”


    “當然,要不我能找你嗎?醉得跟死人一樣,趴在這裏妨礙我做生意,我又不好把他丟到大馬路上去。”小良哥的語氣滿是無奈,好像真是拿明君墨沒有辦法了。


    丁瑢瑢想:醉死過去了嗎?那她把他載回家,丟到床上,是不是就沒事了?


    於是她說:“小良哥你不用為難,我一會兒就過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九點了,丁媽媽已經回來了。丁瑢瑢把兒子抱到丁媽媽的屋裏,說道:“媽,我出去一趟,個把小時就回來。”


    “去哪兒?”非常時期,丁媽媽非常謹慎。


    “想起來我辦公室有一些重要的東西沒拿,趁現在大家都下班了,辦公室沒有人,我去拿回來了。”丁瑢瑢隨口扯了一個謊。


    “我警告你,不許你去見那個明君墨!”丁媽媽還是瞪她一眼。


    丁瑢瑢心虛地低了頭,拎了包穿上鞋子,下樓去了。


    她打了一個車,直接奔暗夜遊靈酒吧。


    小良哥一直在透過酒吧的玻璃窗,留意著外麵的動靜。當丁瑢瑢從出租車上走下來時,他趕緊去推明君墨:“快!裝死!”


    明君墨正是有五六分醉意的時候,迷朦著眼睛看小良哥:“什麽?你玩什麽遊戲?”


    “追女人的遊戲!丁瑢瑢來了,你趕緊裝死!等她送你回家了,你就趕緊施展你的手段,搞定她!聽懂了沒有?”小良哥快速地交待幾句。


    明君墨一聽丁瑢瑢來了,不但沒有裝死,酒意也醒了兩分,眼神都明亮了起來。


    這個時候,丁瑢瑢已經推開了酒吧的門,正在往裏走。


    小良哥一急,啪得一巴掌拍在明君墨的後腦勺上。明君墨的腦門“叩”地磕在了實木的吧台上,前後腦一起疼,一時頭暈目眩,爬不起來,竟不用裝死了。


    丁瑢瑢進門,往吧台的方向看,正見明君墨將臉扣在吧台上,四肢無力,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小良哥裝作才看到她,先是驚喜地朝她招手,然後指了指明君墨,無奈地攤了攤手。


    丁瑢瑢朝他們走過去,小良哥裝作去推明君墨,在他的耳邊又叮囑了幾句:“裝死裝死!切記!今晚搞不定她,以後別來見我!”


    明君墨的醉意已經褪去幾分了,他趴在那裏,哭笑不得。什麽時候他明大少爺需要用這種賴皮的手段追女人了?小良哥簡直就在侮辱他的人格!


    但是既然她來了,他也許可以試試,說不定……


    沒容他想完,丁瑢瑢已經走近了,推他的肩膀:“明君墨!明君墨!今天又是什麽日子?快醒醒!”


    明君墨眼睛一閉,渾身的力氣一鬆,軟趴趴地任她推,就是不肯睜眼睛。


    小良哥說:“你看吧?就這樣!我是沒有辦法,這就是明君墨,換一個人,我早把他丟到大街上去了。”


    丁瑢瑢皺眉,罵了他一句:“動不動就喝成這樣,爛酒鬼!”


    她抓住他的肩膀扳了一把,他紋絲兒不動。小良哥在一旁看著,咬牙切齒地暗罵:這麽笨的明少爺呀!你又不是真醉死了,你得配合一下呀!她挪不動你,怎麽送你回家


    他從吧台裏走出來,架著明君墨的肩膀,將他拖起來:“我把他送進車裏,麻煩你把他載回家,謝謝你了,每次都麻煩你。”


    他對丁瑢瑢說得很客氣,一轉身就咬著明君墨的耳朵說道:“少爺!該死的時候死,該活的時候要活呀!你這會兒挺僵屍,一會回去怎麽辦?詐屍呀?”


    明君墨聽了他的話,一揮胳膊:“再來一杯!我還能喝!”


    丁瑢瑢不知道前方在演戲,看他這個德性,氣得不行。


    小良哥把明君墨拖出酒吧,塞進了他的車裏,將車鑰匙交給了丁瑢瑢,笑著說:“好好開啊!改天到我這裏喝酒,我給你免單。”


    丁瑢瑢衝著他無奈地笑了一下,坐進駕駛座裏,發動了車子。


    她轉頭看看明君墨,發現他歪在車窗上,臉色潮紅,呼吸都散發著威士忌的,的確是沒少喝。她叫他:“喂!喂!你醒醒,你這副德性,我可沒辦法把你弄到樓上去!”


    明君墨本著把敬業演戲的精神,動了動嘴巴,說出一個字來:“喝!”就又倒過去了。


    丁瑢瑢心裏這個恨哪!咬著牙說道:“喝死你!我一會兒就把車開到火葬場去!讓他們直接把你丟進爐子裏煉了!看你還喝不喝!”


    明君墨聽得清清楚楚,心裏暗暗回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哪裏對你不好?你這樣恨我不死?


    就聽丁瑢瑢繼續嘀咕:“上一次是楊倩宜,這一次又是哪一個?你拿不起放不下,就不要招惹那麽多女人!沒有那個能力,還非要學人家當種馬!早晚被女人榨幹了!”


    明君墨繼續用腹語回應她:我有沒有能力,你要不要試一試?等你試過了,再下結論好不好?


    “什麽名門之後,什麽企業領袖,要我看就是個爛酒鬼加繡花枕頭!我怎麽會這麽倒黴,遇上你這種人,辭職還給我找麻煩……從明天開始,任何關於你的消息我一律屏蔽!誰也別跟提起你,我跟你絕交!”丁瑢瑢一邊開著車,不時地看他一眼,見他始終是醉得不省人事,自己越說越氣,越說越大聲。


    “你裝死是吧?你再裝死,我一會兒直接把你摔到停車場的障欄上,就朝你的命根子上摔!毀了你這匹種馬,看你以後還拿什麽來禍害女人!”


    最毒莫過女人心啊!明君墨在暗暗感歎一聲,本能地將兩條腿夾了夾。


    丁瑢瑢一下子就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了,立即叫道:“哎呀!原來你聽得見我說話呀!你聽得見還裝死?趕緊醒過來自己回去。”


    明君墨不能再裝死了,於是從車窗上抬起頭來,將眼睛啟開一條細細的縫隙,朝著丁瑢瑢的方向看了一眼,嘟噥了一句:“我喜歡你……”


    “嘭”!就歪倒在她身上了。


    丁瑢瑢“呀”地一聲大叫,差點兒把方向盤給丟開了。車子在路上一歪,立即有後麵的車追上來,打開車窗罵她:“打死呀!會不會開車?”


    丁瑢瑢看著歪倒在自己大腿上的明君墨,恨不能現在就停車,把他丟出車外麵去。


    他還嫌自己歪倒的姿勢不舒服,調整了一下身體,以一個很舒適的角度趴在了丁瑢瑢的腿上,又不動了。


    行駛在車流之中,丁瑢瑢再也不敢亂動了。明君墨躺得舒服,她卻渾身不自在了。


    他剛才說什麽?喜歡她?他有沒有看清她是誰呀?該不會是把她當做別人了吧?雖然她罵他是爛酒鬼,但是她知道,他沒有難過的事情,是不會喝到醉死的,那他今晚是在為什麽事傷心?


    難道是因為她說要結婚?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立即就罵了自己一句:丁瑢瑢!別自作多情了!他什麽美女才女沒見過?你也就是一塊小家碧玉,哪裏入得了他的眼?


    因為他的一句話,她一下子陷入了不安的境地,沉默了。


    車裏沒了她的責罵聲,安靜了下來,而他畢竟是喝了許多酒的,躺在她的腿上,聞著她身上清爽的沐浴乳的味道,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丁瑢瑢把車開到了明信大廈的門前停車場上,伸手一推他。明君墨正睡得香,突然身子一栽,就從她的腿上跌到了她的腳上。


    他的腿和腳還在副駕駛的位子上,身子倒栽在駕駛位的下麵,爬了半天,也沒爬起來。


    丁瑢瑢也不管他,直接下了車,去叫大廈晚上的值班安保。


    安保的小夥子跟著她來到車邊上,一開車門,嚇了一跳:“這……”


    “喝多了……”丁瑢瑢解釋了一句,見安保的小夥子用懷疑的眼神看她,她又加了一句:“我剛才下車的時候,他還好好地坐在那裏,估計是想下車,又找錯了車門兒。”


    小夥子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幫著她把明君墨從車裏拖了出來,架起明君墨的肩膀,往明信大廈裏走去。


    丁瑢瑢想了想,把車鑰匙往小夥子的手裏一塞,說道:“你把總裁送上19樓,我回家了。”


    “不行呀!”小夥子急忙要喚住她,但是丁瑢瑢決定不上樓了,轉身就要走。


    明君墨也急了,她在這裏就走?那他不是白演了一路?


    於是他抬起一條胳膊,“啪”地搭在了丁瑢瑢的肩上,將她使勁地往自己這邊一攬:“走!找個地方喝酒!我請你們。”


    然後,安保的小夥子扶著他,他死拖著丁瑢瑢,一起進了明信大廈,乘電梯上了19樓。


    把他扶進臥室之後,安保的小夥子看了丁瑢瑢一眼,迅速撤離。


    丁瑢瑢還沒有從他的手臂下麵解放出來呢,安保的小夥子一鬆手,明君墨順勢往床上一栽,就把她一起帶倒在床上了。


    安保的小夥子一瞧這情形,閃得更快了,飛也似地衝出了臥室,下樓回他的值班室去了。


    丁瑢瑢抬手去扳他的胳膊:“死人!放開我!”


    明君墨一個翻身,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裏,噴著酒氣說道:“我喜歡你……”


    丁瑢瑢被他壓得深深陷進了床裏,都快喘不上氣了,推不動他,就在他的後背上一陣捶打:“你醒過來吧!你看清楚我是誰!趕緊放開我!”


    明君墨怕她爬出去跑了,更加用力地壓住她,抬手就摟在了她的脖子上:“丁瑢瑢,我喜歡你!”


    這一次聲音太清晰了,嚇了丁瑢瑢一跳!她有點兒糊塗了,他到底醉沒醉呀!明明一身的酒氣,還是她死拖回來的,怎麽這一句這話清楚?


    她還在思考的時候,明君墨已經從她的肩窩裏抬起頭來,朝著她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一瞬間,丁瑢瑢被灌了滿嘴巴威士忌的酒味,衝得她頭一暈。下一秒,她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開始掙紮!


    明君墨這個混蛋!居然裝醉騙她!她還一直當他是紳士呢!沒想到他真的是流~氓!


    丁瑢瑢想罵他,但是嘴巴被他堵得嚴實,她想打他,就隻有一雙手是可以動的,捶在他後背上,不痛不癢的感覺。


    永遠都不要相信男人啊!看起來再優雅的男人,都會藏著狼性的一麵,更何況是明君墨這樣的種~馬!


    可是這個時候,丁瑢瑢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腦子裏飛快地轉著,想著脫身的辦法。明君墨的動作比她的思想要快,沒等她想出好辦法來,他已經摁住她的肩膀,將進攻的目標從她的唇上轉移到了她的胸前。


    丁瑢瑢差一點兒被他吸光了肺裏的空氣,他一放開她的唇,她立即大口地吸氣,然後開罵:“明君墨!你放開我!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我跳樓給你看!”


    明君墨從她的胸前抬起頭來,逼近她的臉,目光深沉如水:“丁瑢瑢,做我的女人吧!你想怎麽樣,我都答應你!”


    “誰要做你的女人!”丁瑢瑢想抬手打他一巴掌,胳膊在他的箍製之下,隻能動一動手指,想咬他一口,抬起頭來也夠不著他,簡直要把她氣瘋了。


    “明君墨!你最好放開我!別讓我小瞧了你!你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苦對我用強?”丁瑢瑢又氣又急,整張臉都脹紅了。


    可是明君墨看著她,心裏卻想:如果我這一刻放了這個女人,我還有什麽樣的機會能得到她?我怕她什麽?隻要她是我的人了,她再發飆,我大不了多哄一哄!


    他到底是有幾分醉意的,思維就比平時衝動得多。他也不跟她爭辯了,一手摁在她的肩上,另一隻手開始撕扯她的衣衫。


    丁瑢瑢今天穿了一條波西米亞風的及膝裙子,上身是一件白色的棉襯衫。明君墨手下一用力,嘶啦一聲,所有的襯衫扣子都崩開了,四下分散,落在了明君墨這張大床的各個角落。


    然後他把她的裙子往腰間一推,就伸手探向了她的雙腿之間。


    此情此景,讓丁瑢瑢一下子想起了她畢業那天,在錦華新世界那一晚發生的事,她恐懼地大叫出聲,抬手就去打明君墨。


    明君墨一躲,她的長指甲堪堪從他的脖子上劃過,留下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但是明君墨的酒意上頭,已經進入了半魔的狀態,一手掐住她兩隻手腕,另一隻手分開她的雙腿,把她架在了他的腰間。


    丁瑢瑢踢也踢不著他,抓也抓不著他,罵他又不管用,掙紮得很可憐。


    但是在這樣的時刻,女人楚楚可憐的樣子,隻能更加激發男人的征服欲~望而已。


    他的手在她的腰下用力一扯,隻聽“嘶啦”一聲!丁瑢瑢那條棉質的小短~褲就從她的屁股後麵被撕開,將女人身體上最神秘的區域暴露在了明君墨的眼前。


    丁瑢瑢身下一涼,心底更是冰涼絕望!這是她最後的底限了!這個男人控製女人的手法熟練得可怕,她根本掙不脫他的掌握。


    難道她就這樣栽在他手裏,被他再侮辱一次嗎?


    丁瑢瑢絕望無助,又痛心疾首,是她自找的,誰讓她對他總是心軟?他就是一頭狼!而她分明就是一頭綿羊,還偏偏自以為是母老虎!


    又恨又悔,又氣又痛,丁瑢瑢終於放棄了掙紮,哭了起來。


    她一哭,明君墨就如同被一盆涼水兜頭潑下,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他再看一看自己幹的好事,丁瑢瑢的襯衫開在祼著半個胸,兩條腿光溜溜的架在他的腰間,女人最私秘的地方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愣了有兩秒,在這兩秒之中,所有的理智都衝回了他的腦子裏。


    接下來,他急忙從丁瑢瑢的身上爬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將她7;150838099433546的裙子放下去,蓋住了她的下半身,然後又將她的襯衫扯到胸前上,因為沒有扣子,他就那麽抓著她的衣襟,惶恐地看著她:“對不起……”


    丁瑢瑢淚眼朦朧,抬手就打他,一下子打偏了,正中他的耳朵。


    明君墨被打得耳朵裏“嗡”的一聲,但是他依舊扯著她的衣襟,口中喃喃地道歉:“對不起,我真的是喝多了,我……我去找一件衣服給你穿。”


    他一鬆手,丁瑢瑢跳起來就往門外衝去。


    因為剛才嚇得不輕,她的腿腳都是軟的。在地板上跑了沒兩步,撲通就跌了下去。


    明君墨趕緊來扶,她就推他。他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去抱她,她就抬手去抓他的臉。


    明君墨那張俊臉啊!頭一次留下了女人的指甲抓痕,雖然不深,卻也見了紅,火辣辣地疼。


    但是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毀容了,任她又打又踢,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你冷靜一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傷害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他剛才在車上就這樣說,倒在床上的時候也是這樣說,這一會兒他算是清醒了吧,還在說這句話,這麽看來,他是真的要告訴她,他喜歡她嘍?


    但是!就算他喜歡她,也不可以對她用強!她又不是酒吧女!又不是那些著急爬到他床上的女人!憑什麽用那麽野蠻的手段對待她!


    她依舊在哭,但是踢騰的力氣已經小了許多。明君墨感覺到她沒有剛才那麽緊張恐懼了,稍稍鬆了一口氣,將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誰知丁瑢瑢的屁股剛挨到床上,立即又跳了起來:“你滾開!我要回家!”


    她跳下床,剛衝出去一步,明君墨眼疾手快地跟上去,從背後摟住了她,緊緊地攬著她不放:“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對你了,你給我一個機會,聽我說……”


    丁瑢瑢被他固定在懷裏,又開始哭:“求你了,你放開我吧,我不是你經曆過那些女人,你放過我好嗎?”


    “不行!我喜歡你!我聽到你結婚的消息,心裏好難過!這一天我都恍恍惚惚,我跑去小良哥的酒吧喝酒,我沒有裝醉,我是真的醉了,我以為醉了就可以不用想你的事,便是喝得越多想得越多!你不要結婚,你回來,做我的女人!”明君墨用盡力氣抱著她,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丁瑢瑢的腰被他緊緊地勒住,再加上氣血翻湧,簡直就快要喘不上氣來了。她虛弱地垂著頭:“我不喜歡你呀!你不要勉強我……”


    “你喜歡我!”明君墨霸道又自信,“我感覺得到!那天從派對上回來,你靠在我懷裏哭,叫我離你遠一點兒!你分明就是喜歡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既然我們都愛對方,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說得多麽輕鬆,給自己一個機會?她有機會嗎?


    她抬起手來,抹掉臉上的淚水,回頭對明君墨說:“機會嗎?好呀!你放開我,我跟你談一談我們的機會!”


    明君墨怕她再逃,不確定地看著她,見她似乎真的談一談的意思,就鬆開懷抱,但是緊接著又拉住她的手,將她牽到了床邊,一起坐下。


    他又要抬手來摟她,她往旁邊閃了閃,離他遠了一點兒,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看著他,問道:“聽你剛才的意思,好像你已經考慮過我們的機會問題,那麽你說一說,我們兩個有什麽樣的機會,能夠在一起?”


    明君墨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給你辦移民,我在英國有一棟別墅,你和小丁當就去英國生活……當然,不能剩你媽自己在國內,你可以帶上她,反正我那處別墅很大的……你到了那裏,隻負責照顧小丁當,將來我送他進伊頓公學,進劍橋大學,讓他受最好的教育,你的工作就是陪讀……或許我們還可以再生幾個孩子,兒子女兒生一打,我們看著孩子們在別墅的草地上打滾嬉戲,一切都會是美好的,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一番話很順口地說了出來,他還長出了口氣,要是剛才他稍稍猶豫一下,丁瑢瑢會不會懷疑他沒有誠意。


    他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丁瑢瑢,想聽到她的允諾。


    卻沒想到丁瑢瑢身子一僵,目光一冷,重重地哼了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機會?把我發配到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養在一隻大大的金籠子裏,好吃好穿的,當我是一隻金絲雀,對嗎?”


    “當然不是!”明君墨想要爭辯。


    但是丁瑢瑢已經聽明白他的意思了,她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甩掉他的手:“你聽好!別拿你們明家那一套來對待我!不管你將來有幾個老婆,我肯定不會是其中的一個!你別枉費心思了!我們沒有機會的!”


    說完,她站起身來,毅然衝出臥室,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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