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還是第一次見到鄧琴的父親,也就是她的外公。


    因為是去接人,老人家從來沒有見過晚輩,商量後,這才決定,把兩個小家夥也一起抱去,見見長輩。


    等待的時候,曉月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阿霖,外公……人會不會很嚴肅,我這個樣子,真的可以嗎?”畢竟是第一次見長輩,雖然有其他煩心的事情,可是,外表還是很重要的,第一印象尤為重要。


    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雲天霖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帶她回雲家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樣子,這麽久了,她還是這麽緊張。


    “外公是個恨和藹的人,不用擔心。他最喜歡孩子,看到念柔和小毅,肯定會很高興的。”


    一大群人在機場等著,看著從出口出來的一群人,她也不認識。


    vip通道裏,隻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老人緩緩走了出來,步伐矯健,雖然白了頭發,人還是顯得很精神。


    鄧琴率先迎了上去,看到父親的那一刻,鄧琴的眼眸中忍不住酸澀起來,一別這麽多年,都是她不好,再見父親的時候,竟然是這個樣子了。


    她還記得,記憶中的父親,那麽風度翩翩,一身的書香氣,如今,卻多了太多滄桑感。


    “爸!”


    “你是阿琴?”這麽多年不見,老人已經有些認不出自己的女兒了,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不知不覺中就奪走了人的青春。記憶中的女兒,還是個妙齡少女,如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了。


    “爸,女兒不孝。”


    “傻孩子,說什麽傻話,我這不回來了嗎?以後,都會好起來的。這些年,你都瘦了,成熟了。你看我,都成了糟老頭子了。”老人苦澀的笑了起來,似乎對自己的樣子很不滿意。


    “爸,在我心裏,您永遠都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父親。對了,這是天霖,這是天霖的妻子,您的外孫媳婦曉月,這是天霖的一雙兒女,雙胞胎,念柔和小毅。”


    鄧琴一一介紹,打了招呼,老人有些看不過來,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天霖?這都長這麽高了,我都認不出來了。好,真好,沒想到,我還能看到自己的增外孫,可惜,你媽媽她,沒有這個福氣。”說起這個,老人的眼7;150838099433546眶一紅。


    “外公,一路上辛苦了,我們還是先上車,回去再慢慢聊。”


    “天霖好樣的,這個孫媳婦,我很喜歡。我真是命好,如今,兒孫滿堂了。哈哈!走,我們先回去,回家再說。”


    老人高興極了,大笑了起來,一群晚輩們簇擁著老人走出機場,小家夥不認識人,倒也不人生,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鄧建國,似乎發現了什麽新鮮的事物。


    鄧老爺子被這兩個小家夥可愛的樣子逗得開懷大笑,一掃妻子離世留下的陰霾,那些壞心情也驟然消失了。


    鄧琴有些後悔,她應該早些主動聯係父母,把人給接回來的。


    她一直在害怕,害怕父母不願意原諒她,若是見了,反而會惹他們生氣,年紀大的人,不能動怒,她就是怕了,才隻是默默的關注著。


    誰知道,自己一不留神,最後收到的,就是母親離世的消息。


    “這裏,你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這裏是您和媽最喜歡的地方,也有著我最珍貴的記憶,我怎麽舍得動它半分。”


    鄧老爺子歎了口氣,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一時間又有些難過了起來。小家夥咿咿呀呀的,打斷了老人的思緒,看著他們可愛的模樣,又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這兩個孩子真可愛,若是老太婆見了,還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麽樣。她……可是最喜歡小孩子的。生前一直都在盼著,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增外孫。如今,隻能我替她看看,抱抱了。”


    曉月見老人如此,便抱著女兒上前,交到了老爺子手裏。


    鄧建國抱著小家夥,開心地哭了起來,人這一生,活到現在,圖的不就是這點溫情嗎?


    “外公,外麵風大,小心著涼,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好,進去,進屋再說。”


    坐在曾經的屋子裏,看著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陳設,看著已經留有歲月痕跡的女兒和過去一樣,專心給自己泡茶,老爺子欣慰地歎了口氣。


    當初,若是他們沒有離開,或許,現在又完全不一樣了。老太婆性格倔強,女兒這般,她氣不過,這才離開了y市,其實,是心疼女兒在雲家這樣受罪。


    可他們一直都知道女兒在y市這邊的情況,看著她一點點成長,看著孫子長大成人,幫女兒承擔責任,他們也覺得很是欣慰。


    隻是,當初他們就這麽離開了,老太婆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麵對自己的女兒,所以,一直沒有回來。


    “爸,你嚐嚐,這是你最喜歡的碧螺春,就是不知道,我的手藝還能不能入得您的口。”


    鄧建國對茶是十分挑剔的,隻喜歡喝妻子泡的茶,鄧琴當初就是跟著母親學的,也有七八分滋味,可總是差了些。


    鄧建國抿了一口,那些沉積在內心的酸楚一下子湧上心頭,頃刻間便濕了眼眶。


    “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我現在回來了,以後,都不走了。”


    “爸,以後,我每天都泡茶給您喝,陪您下棋,好不好?”


    老人連連應聲,活到這個歲數,他已經沒有別的需求了。隻要看著孩子們好好的,他就心滿意足了。


    “爸,雖然,我知道您剛回來,有些事,不該和您現在就說的,可是,我想了想,還是現在告訴你比較好。在這之前,我希望,您一會不管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都不要激動,好嗎?”


    鄧琴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這讓鄧建國意識到,恐怕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麽很嚴肅的事情。


    “我這一生,什麽沒見過,我答應了老太婆,要好好的活著,保重身體,我自然不會食言。有什麽,你就直說吧!”


    曉月在一邊看著,雖說,鄧老爺子和雲家老爺子身上的氣質不同,可看得出來,兩個人都是明事理的人,她突然不是那麽擔心了。


    聽到答案,鄧琴這才將那份親子鑒定結果拿了出來,交到了鄧建國的手上。


    “爸,您先看看這個,我再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和你細說一遍。”客廳裏的氣氛,因為那份結果的出現,變得凝重了起來。


    大家都提著心,看著鄧建國一點點將那份檢查結果看完,屏住了呼吸,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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