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隻有兩戶人家,除了那老齊家,就隻有另一邊門上掛著光禿禿柳條的那一戶。


    這位老人家應該是那家的住戶吧?


    我們微微愣怔的時候,老人家已經從電梯裏跨出來了。


    他看起來七十歲左右,頭發大半都白了,穿著一件老式的棉大衣,腳蹬一雙棉鞋,打扮得很平常。


    但他雙目炯炯有神,看起來精神奕奕頗有氣勢。


    “……老人家,您這麽大聲做什麽?我們來探望朋友的。”我哥回答了一句。


    老頭兩道白色的眉毛一皺,不悅的說道:“探望什麽朋友?不知道這家人出事了嗎?小年輕人別來添亂、等事情平息後再來吧!”


    邵一航不悅的回了一句:“又不是去你家,你管這麽多幹嘛?”


    老頭冷笑了一聲,轉身朝自己家門口走去。


    “等、等一下!”我忙叫住這位老人家。


    他回頭冷漠的看了看我。


    “老伯,請問一下,您家為什麽在大門上掛樹枝啊?”我特意說成樹枝,而不說柳條。


    老人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語氣生硬的說道:“小孩子不懂很正常,我家孩子也不懂……殊不知老人家留下來的智慧多有用……這隻是一種風俗,你們這幫小年輕快點離開吧。”


    幹嘛老趕我們走啊?


    我哥嘟囔了一句:“知道掛柳條辟邪很了不起啊?牛成這樣,不就是倚老賣老嗎?”


    老頭狠狠的瞪了我哥一眼。


    我們走進電梯,邵一航按下一樓,問道:“掛柳條怎麽了?不能掛?”


    我搖搖頭道:“能掛,柳條是辟邪的道具,我看到門上掛著柳條,還以為住了什麽高人在裏麵,所以就多問了兩句。”


    “這老頭肯定知道柳條是辟邪的,老人家比較在乎這些,他可能覺得出了這事兒打擾他清淨了,所以看到有陌生人就那麽凶。”我哥猜測了一番。


    邵一航將我們送回家,路上我們才知道,他與老齊其實不算好朋友,他跟死去的女主人比較熟。


    大概是出於某類特殊人群的“同情心”,所以他向老齊介紹了我們。


    我哥看著邵一航車子遠去的背影,悄聲跟我說道:“我看邵一航真正的心理是巴不得老齊和那個小三出事,但還算有理智,不希望真的發生慘案,所以介紹我們去看看。”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老索正在打掃院子,一聲清亮的少年音從西廂房傳來。


    “小師叔!師父!”貪狼兩眼亮晶晶的朝我們跑來。


    他放寒假了,我爸就帶著他一起來找我們,老索剛把兩人接回來不久。


    我哥笑道:“不肖弟子!居然不先向師父打招呼!先喊你師叔?你也知道你師叔才是當家啊!”


    他一邊調侃貪狼一邊伸手捏他臉。


    我覺得貪狼長得好快,他身上的新皮膚長好後,我也幾個月沒見他了,此時覺得他又長高了。


    因為他從小被拐賣,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之前測骨齡顯示大約是11歲,滿打滿算現在也就是12歲吧,居然已經快有我高了。


    這小家夥忒能吃,受了重傷大病一場也沒耽誤他長個兒。


    老爸在奶奶房間抱著兩個寶寶小心肝小寶貝的親昵,他說好幾個月沒看到於歸和幽南,簡直揪心揪肺的思念,還說再也不要和兩個小寶貝分開了。


    進入臘月要過年了,我們也不打算再折騰,等過兩天去老齊哪兒,把她老婆的亡魂超度了就安安心心的過個年。


    奶奶是太爺爺的長媳,年關將近,她要回去主持很多家務,我們也想她能休息一段時間,不要夜夜帶孩子那麽辛苦,於是派大寶送她回了老家。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晚上帶孩子怎麽辦?”我哥看著我道。


    “……能怎麽辦,我自己帶啊。”


    “兩個哦!不是一個!奶奶那是經驗豐富,你雖然是親媽,可是比起奶奶來差遠了,如果忙不過來,不如……晚上我幫你帶一個?”我哥猶豫了一下,一咬牙做出悲壯的模樣。


    晚上帶孩子很累,除了偶爾的夜啼,還要喂奶、換尿布,我想了想道:“沒事,讓江起雲帶……於歸和幽南很愛黏著他,也不哭鬧。”


    而且,帝君大人不用睡覺都可以,閉目養神就行了。


    這麽好用的奶爸不用太浪費了。


    晚上江起雲出現的時候,看到兩個小孩被厚厚的被子圍住堵在床裏、而我一趟趟的搬嬰兒用品進來,他問道:“這是做什麽?”


    “奶奶回老家了,孩子需要我們自己帶。”我指了指他和自己,強調道:“我、們、自己帶。”


    他挑了挑眉,拂開被子坐到床沿,於歸和幽南兩個小家夥立刻一咕嚕翻身、滾到他身邊,親昵得不得了。


    “……自己帶?那我們怎麽行房?你不怕吵醒他們啊?”他勾起一抹壞笑。


    我跪在床邊、趴在床上當人形護欄,聽到他這麽說漲紅了臉:“那、那就不做!”


    慪氣的話題還沒揭過去呢,做什7;150838099433546麽做?


    其實這個慪氣有一半是戲弄的心情,他希望我能主動些,然而我該怎麽主動啊?


    難不成要我壓在他身上這樣那樣?


    於歸和幽南已經半歲了,我的身體也恢複了正常的周期,這兩個小家夥開始吃輔食了,對奶的需求下降了一半,我也不用小心忌口的當糧倉。


    江起雲沒有多說,伸手戳了戳兩個小家夥的腦門兒,指著床裏說:“進去。”


    兩個寶寶估計沒聽懂他的指令,兩人晃悠悠的並肩坐著,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六個月大的孩子怎麽可能聽得懂?”我無語的看向他。


    江起雲搖搖頭道:“不,他們聽得懂,不過因為第一次聽到,有些陌生而已……幽南,進去。”


    他再次發出指令,並且把腰上懸掛的一個玉佩丟到床裏,幽南仿佛突然醒悟,小屁屁一撅就往玉佩爬去。


    於歸原本靠著幽南的,幽南爬走,她“吧唧”一下側臉摔到床上,就開始委屈的癟嘴。


    江起雲看到幽南的小胖手抓著玉佩,有些得意的對我說:“你看,都說了聽得懂……”


    “好好,算你厲害,你這麽厲害,哄哄你女兒好嗎?她又要哭了……”


    江起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看來他對於歸也很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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