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看他成為廢物的樣子


    “是嗎?”她眯眼仔細去想,卻依然想不起什麽,但又總覺得有什麽事發生過。身體不好,精力總是有限,想了一會兒便覺得累了,也不願意再想下去。


    曲子桓熱心地為她捧來稀飯,舀起一勺往她嘴裏送:“醫生說長時間不吃東西會讓你更加虛弱,來,吃點吧。”


    卓淩晚想要自己捧碗,卻終究沒有力氣,最終隻能7;150838099433546由著曲子桓喂。曲子桓的動作很小心,每舀一勺都要吹了再吹,確定不燙了方才送到她嘴邊來。卓淩晚邊吃著稀飯,邊感覺著自己的虛弱,有些不相信,睡一覺竟會把全身的力氣都睡沒了。


    房外,門半敞著,有人從那裏走過,傳進來一個童聲:“玉嫂,我爸爸真的要切腿嗎?把腿切掉了,他以後怎麽辦?還能再長出來嗎?”


    那聲音本就熟悉,再加上這一次“玉嫂”的稱呼,直接去掉了卓淩晚的半條魂,她一傾身,是要滑下床的架式。


    曲子桓嚇了一跳,忙來扶她:“你怎麽了,要上洗手間嗎?”


    卓淩晚搖頭,臉色慢慢蒼白:“我好像聽到七月的聲音了!”即使嘴上說著不願意再見七月,要將他徹底拋棄,但終究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麽可能毫無感覺。


    “我要去看看!”


    曲子桓急急將她阻在床上:“你現在還很虛弱,不能下床。要找七月的話,我去。”說完,他站起來往外就走。


    卓淩晚一個人留在了室內,她低頭,反複地想著七月的話,身子猛然一僵,她剛剛分明聽到七月說,鬱靳弈要切掉一條腿,他為什麽要切掉一條腿?


    這事與她本沒有多少關係,但她總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她想要出去確定一下。她再一次滑下床,扶著牆走了出去。


    鬱靳弈的病房並不難找,她下一層樓後,便看到何雅一個人靠在病房外的椅子裏,頭低著,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她的頭發淩亂,衣服也皺皺巴巴,狼狽到了極點。卓淩晚的腦子裏閃出些什麽來,卻怎麽都想不真切。她摸著牆走過去,走了好久才走到病房門口,看到裏麵卻是空空的。


    “鬱靳弈呢?”她輕聲問。


    何雅抬起了頭,露出了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睛。她定定地看著卓淩晚,眼睛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最後,她的眼睛一閉,流出淚來:“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說完,捂著臉跑遠。


    卓淩晚根本沒有搞清楚她為什麽會那樣。她呆呆地站在走廊裏,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鬱靳弈和她之間隔著那麽深重的恩怨,為什麽還要管他?他要不要切腿,是死是活,又跟她有什麽關係?


    想到此,她轉了身慢慢走回去。在樓梯的轉角處,擺著一張護士台,兩名護士無事偷閑,正低著頭話家常:“真是可惜了,明明可以恢複的,現在搞到要截肢。那麽好看的一個男人截了肢,以後還怎麽過呀。”


    “是啊,聽說是為了救一個女人呢。你說,是什麽樣的女人,值得他腿都不要啊。”


    “見是見過,不過那樣,誰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在乎她呢。你不知道,我在給他送手機的時候,他的樣子好嚇人,跟要吃人似的,他那個手下追著他要把他拉回去,他竟然把人給甩了出去。”


    “聽說那個女人被情敵帶到海邊去了?”


    “應該是吧,他抱著那個女人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濕淋淋的。他那腿就算不泡水都要幾個月才能好,這麽一泡,就作廢了。對了,你不知道嗎?他救的那個女人就在上一層,vip病房裏的,據說才引了產,前幾天院長還因為她引產八個月嬰兒的事被······”


    卓淩晚僵在了那裏,她完全沒想到他們說的竟然是自己。她被鬱靳弈從海邊帶回來的?到底出了什麽,值得鬱靳弈為了她還跳到海水裏去,最終麵臨截肢的危險?


    她抱緊了頭,把自己倚在了牆上。頭泛起了疼,但某些畫麵突然清晰!


    她去找鬱靳責,責問他為什麽要買通醫生引掉自己的孩子,鬱靳責卻要她和他合作。她沒有答應,離開了,碰到了付明堂。付明堂把她帶回了醫院,交給了何雅,何雅拖著她,把她丟進了水裏。


    當時的她身體虛弱,再加上失去了孩子,本就沒有什麽求生欲望,就由著海水將自己淹沒······


    然而,她卻沒有死,好好地回到了醫院,躺在病床上!是鬱靳弈嗎?明明知道自己的腿骨折了,不能泡水卻還要去救她!


    她的身子狠狠地晃了一下,這並不是猜測,而是已經得到證實的話!鬱靳弈,真的會失掉一條腿!她捂緊了臉,身體又是一撞,撞在了牆上。她的身上根本沒有力氣,一下子滑了下去,重重地坐在了樓梯上。


    聊天的護士聽到動靜,抬頭來看,看到卓淩晚急過來扶她。卓淩晚倔強地推開了兩名護士,再一次將自己撞在了牆上。


    “小姐,我送您上樓吧。”那護士認出了她,開口道。卓淩晚虛弱地搖了搖頭,自己扶著牆往上走。那護士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是不忍還是怎樣,再次出聲:“昨天救您的鬱先生還在重症監護室,您不去看看他嗎?”


    卓淩晚的步子頓了一下,卻最終沒有回頭。她來隻是想弄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弄清楚了就夠了。她吃力地往上爬,那護士卻並不停聲:“他都已經高燒三天了,再醒不過來,就隻能截肢。如果這個時候,有個他最在乎的人去陪陪他,給他點鼓勵,或許能出現奇跡。”


    三天?


    她也昏迷了三天?卓淩晚沒想到這一閉眼竟是這樣長的時間。鬱靳弈的確是因為她而變成那樣的,可她要以怎樣的心態去見他?以感恩的心嗎?麵對一個將她父親送上絕路的男人,她拿什麽去感恩?


    “我沒空!”她蒼白著容顏答了這麽一句,似逃難般朝樓上走去,一路跌撞著,到最後幹脆跪在樓梯上往上爬。


    “淩晚!”曲子桓找過來,看到她這樣,急急過來扶。卓淩晚一下頭撞入曲子桓的懷抱,抱著他唔唔地就哭了起來。


    曲子桓並不問她哭泣的原因,隻是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給予無言的安慰。


    好久,她才勉強收住情緒,去扯曲子桓的衣角:“帶我回去吧,我要回家。”


    卓淩晚最終被曲子桓帶回了半山別墅,並為她請了最好的月嫂,專門為她調養身體。半山別墅收拾得很幹淨,一切和離去差不多,又似乎差了好多。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回家隻會讓卓成商和餘文致擔心,並不說什麽,就這樣住了下來。引產對她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加上泡了水,又經曆了那麽多的打擊,她的身體極為虛弱,回到家後隻吃了一點東西,便上床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夢到鬱靳弈拖著一條血淋淋的腿朝她走來,那條腿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印子!她嚇得失聲尖叫,鬱靳弈手裏突然變出一把鋸子來,他微笑著當著她的麵用鋸子鋸自己的腿······


    “啊!”她一翻身坐起來,方才感覺到心髒跳得極為劇烈,幾乎要蹦出體外。而冷汗,早就順著背脊流了下來。


    她用力喘息著,努力想要把這恐怖的夢忘記,但那條帶血的腿卻越發清晰。她用力捂緊了臉。


    日有所思,夜才有所夢。卓淩晚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連她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麽還要去關心鬱靳弈。那樣的設計,那樣的陷害,那樣的恥辱,她應該恨極他才對的。


    手機鈴音在室內突兀地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她白著臉去看那手機,手機上的藍光映得她的臉越發蒼白無色!好久,她才意識到那是來了電話,慢慢伸指,將手機取過來,置於耳邊:“喂?”


    “卓小姐,可以來看看弈嗎?”那頭,傳來的是一道男音,“他一直高燒,卻不停地叫您的名字······”


    卓淩晚狠狠地壓下了自己的心,冷下了聲音:“不好意思,我是不會去的,他是死是活跟我沒有關係!”


    “卓小姐······”


    她沒有給那頭再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那頭,尚少華看著被掛掉的電話,臉色沉到了極致,眼裏卻已經寫滿了無奈。何雅上前一步,盯死了電話:“她說什麽?她願意過來了嗎?”


    尚少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何雅狠狠地捂了一把自己的臉,此時,她後悔到恨不能自殺,如果不是她執意要把卓淩晚投到水裏去,鬱靳弈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給她打電話!”她一把搶過了尚少華的手機,急急去撥卓淩晚的號碼。隻是那頭,怎麽都不肯再接電話。


    何雅氣得用力將手機甩了出去,撲到玻璃窗外去看裏麵的鬱靳弈:“弈,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求你醒過來,求求你了!”再不醒來,就一定要做截肢手術,她不要做一輩子的罪人,不要他從此變成殘廢!


    “弈,我真的錯了!”她無力地跪了下去,頭貼緊了牆壁。隻是,裏麵的人始終安睡著,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鬱靳責被向來推著走進來,看到地上跪著的何雅,唇角詭異地扯了扯,抬腕看表:“再有八個小時,他若不醒來,就會徹底失去那條腿了。你記得讓醫生好好照看著他,尤其是做手術的時候,一定要保證生命安全。”


    他就是要鬱靳弈好好活著,好好看看自己成為廢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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