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媽媽要親親爸爸


    卓淩晚顯然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猛轉過頭來,看到鬱靳弈,眼睫扇了數次,站了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給他吃雪糕,對不起。”原本隻是想道歉,在想到一路上七月的可憐樣時,眼淚再次叭叭地滾下,“我真蠢,怎麽可以給孩子吃那麽冰的東西。他還那麽小,才出院又要住院,都怪我!”


    “夠了。”鬱靳弈原本淡淡的語音裏突然間夾了柔軟,“這事不能完全怪你。七月生的時候才七個月,腸胃功能都發育不全,所以才會生病。你不知情,所以與你無關。”


    卓淩晚原以為他會大罵自己,沒想到竟為自己開脫,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隻紅著眼看他。


    鬱靳弈幾步走到床前,慢慢蹲了下去,伸手握上了七月的小手。他的眼裏充滿了柔軟,可見對這個孩子是相當上心的。


    卓淩晚抹掉了臉上的淚,走到他身後:“不管怎麽說,都對不起。七月的病因為我而起的,可不可以······讓我留下來照顧他。”犯了錯就走人,從來不是她的個性。


    鬱靳弈回頭來看她。盡管他要抬頭方能看到她,但他的動作卻高貴優雅,永遠給人不可侵犯之感。


    “你是因為內疚才想留下來的嗎?”他出聲,問。


    卓淩晚滯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目光裏沉了某種危險的東西,看著她時,她的心髒便不受控製地擂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我說過了,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可以走了。”他轉了頭,為孩子擦汗。


    卓淩晚停在原地沒動。她想留下來的一半理由是因為這個,另一半,則是她想陪在七月身邊,想和他一起麵對病痛。


    然而,自己該以什麽樣的身份留在他身邊?她不是七月的母親,也不是鬱靳弈身邊的女人。


    她悶悶地歎一口氣,慢慢朝門口挪。


    “媽媽”床上的七月發出低低的吚語。卓淩晚的心髒被用力一扯,她再也邁不出一步,生生停在了那裏。


    再顧不得別的,她走回去撲在鬱靳弈的身側:“求求你,不管什麽理由,都讓我留下來吧。我想照顧七月,我想和他在一起!”


    鬱靳弈移眸過來看她,鳳眼裏眸光炯炯,唇抿著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


    七月再呼一聲,卓淩晚再顧不得他的想法,移到另一側床沿,壓身將他的小腦袋壓在胸口:“媽媽在,媽媽在這裏,媽媽會一直在這裏陪著七月的。”


    “嗯。”七月乖乖地應了一聲,把頭更往她的胸口擠,對她的依賴可見一斑。鬱靳弈的眸光暗了下去,卻再沒有說什麽,默認了她的存在。


    七月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打完一瓶點滴,就沒再喊疼了。隻是天生體弱的緣故,此時懶懶地靠在卓淩晚的懷裏,臉色依然還很蒼白。


    玉嫂端來一碗紅薯粥,七月嫌惡地把小臉撇在了一邊:“七月想吃蛋糕,不想吃粥。”


    “醫生說了,七月隻能吃流食,不能吃別的。”卓淩晚小聲勸慰,再不敢由著他的性子吃東西。


    七月的小臉皺了一團,委屈不已的樣子。卓淩晚舀起粥償了一口,淡而無味,連她都不喜歡。但這是醫生指定的食品,不能不吃。


    “聽媽媽話好不好。”她軟軟地祈求,目光巴巴地落在七月的小臉上,希冀可以打動他。


    七月的大眼狡黠地劃過卓淩晚和正在不遠處埋首工作的鬱靳弈,小臉慢慢散開,“七月聽話,媽媽也要聽話。”


    “好。”聽到七月願意吃粥,卓淩晚自然是開心的,想也不想就點了頭。七月滿意地張開了小嘴,卓淩晚忙不迭地給他喂粥。


    最後一勺順利落肚,看著七月鼓起來的小肚皮,卓淩晚覺得相當有成就感。


    “七月真棒!”她興奮地在他的臉上重重親了一下。


    七月受用地眯起了眼睛,片刻伸出小手指指向鬱靳弈:“媽媽喂爸爸吃粥!”


    “······”卓淩晚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出這樣的主意,差點打掉碗。一旁的玉嫂捂嘴笑了笑,打了一碗粥在她麵前,退了出去。


    借一千個膽,她也不敢喂鬱靳弈吃東西。卓淩晚坐在原地不動,試圖讓七月改變想法,“那個七月,要不我們換一個。”


    七月小臉一繃:“媽媽聽話!”


    “······”早知道這樣,她打死也不會首肯他的要求。這下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卓淩晚尷尬地朝鬱靳弈看去,適逢鬱靳弈抬眼,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媽媽喂爸爸吃飯!媽媽說過要聽七月話的!”七月的小嘴扁了扁,裝出一副要哭的樣子。


    卓淩晚愈發為難了。


    她曾有過打算要領養孩子,因此看了不少育兒的書。書上說,大人不能騙孩子,言必行才能教育出好孩子來。


    可現在······


    看到七月要哭,她不得不舉手投降:“媽媽去,媽媽去!”


    她捧著粥碗在鬱靳弈的注視下艱難地行進,臉尷尬地扯了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那個······你可不可以吃掉?”她小聲地祈求般開口,可憐兮兮地去看鬱靳弈。


    鬱靳弈依然抿著唇,沒有回答。她輕輕地將碗放在他麵前,轉身就要跑。


    “剛剛不是說喂嗎?”他終於出聲,磁性動聽的嗓音,要求的卻是讓卓淩晚難為情的事。


    “那個······”她氣息不暢,已然不敢看任何一個人,目光虛浮在半空中。


    她以為他會不理不睬,或者直接叫七7;150838099433546月停止這個遊戲,沒想到結果卻是······


    “可不可以······”她試著說情。


    鬱靳弈垂下了眼皮,生生造就一番高傲:“我沒有要求你做任何事,但你應該知道,孩子麵前不能撒謊。”


    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該死的石頭!卓淩晚在心底胡亂地罵,回頭看七月都在抹眼淚了。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舀起一勺粥遞向鬱靳弈。


    鬱靳弈慢慢張唇,含下了那口粥,目光卻一直鎖在她身上,似乎吃的是她而不是粥。卓淩晚被他看得一陣發慌,拿勺子的手都打起顫來。


    七月歡喜地翻身倒在床上,滿意於剛剛自己演的戲。他真是太厲害了,竟然讓媽咪相信自己是在抹眼淚!


    這是有史以來最難喂的一餐粥,每一次鬱靳弈把勺子含在嘴裏,她都覺得他含的是自己。尤其那兩束危險的目光,包裹得她無處藏身。


    等到吃完最後一口,卓淩晚的全身上下已經布滿了汗液。看著光潔的碗底,她終於偷偷地籲了一口氣。


    “媽媽親親了七月,還要親親爸爸。”七月點著自己的小嫩臉再次發布了命令。他不懂得男女之間親吻的意義,隻覺得剛剛卓淩晚對自己做了什麽,就要對老爸做一樣的。


    卓淩晚差點給口水嗆死,這回打死也不肯往鬱靳弈臉上親。鬱靳弈卻突然伸臂攏住她的腰,將她壓向自己。她的唇撞過去,精準地落在鬱靳弈的臉龐。


    “哦,太好了。”七月高興地拍掌起哄。卓淩晚狠狠地瞪鬱靳弈。鬱靳弈卻好心情地扯起了唇角:“我說過,對孩子要言而有信。”


    好吧,言而有信。卓淩晚被徹底打敗,隻能悶悶地收了碗拿去清洗。鬱靳弈的目光落在她的背部,唇抿得格外深沉。


    卓淩晚回來時,鬱靳弈已再次沉入工作當中,似乎剛剛的插曲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他的臉上有著工作時特有的嚴謹,唇抿著,麵無表情,這樣一來,那份強大的氣場就加清晰地顯露出來,遍及每個角落。


    就連喜歡搗亂的七月都乖了起來,一個勁地在床上打嗬欠。


    “想睡覺了嗎?”她走過去,問。


    七月蔫蔫地點頭,不舒服地捂了捂鼻子:“我想回家睡覺。”


    卓淩晚的胸口滯了一下,又為自己的無知感到內疚。她爬上床把七月摟在了懷裏:“乖,今天我們就在這裏睡,明天醒來就可以回家了。”


    七月乖乖地點了點頭,把小腦袋窩在她的胸口。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動作。感覺著胸口蹭來蹭去不安份的小腦袋,卓淩晚的母性再次被激起,她拍起了他的背,輕輕地哼起歌來。


    鬱勒弈忙完手頭的工作,抬頭時,已近午夜。他站了起來想給自己倒杯水喝,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相擁的一大一小。


    兩人都沒有蓋被子,七月被卓淩晚圈在懷裏,摟得緊緊的。七月恬靜地睡著,小嘴巴不時巴巴兩下,流下一串清亮的口水,睡得很是舒服。


    倒是卓淩晚,不時縮縮身子,因為沒有蓋被子,空調開得又夠低,大概是覺得冷了。但不管怎樣,她都呈保護之姿將七月護好,不讓他受冷。


    像是被什麽牽引著,他來到床邊,目光全部凝聚在了卓淩晚的身上。睡著後的她恬靜美麗,眉毛彎彎,眼皮微微透明的感覺,臉頰光滑白皙,隻是有隱隱的青紫泛起,說明她曾經遭受過什麽。


    彎腰,指輕輕觸到了她的臉寵,她的臉一扭,迅速避過,眉頭卻皺了起來,顯然還很疼。


    “是誰?傷害了你?”鬱靳弈彎身下去,輕問。卓淩晚已經睡著,哪裏聽得到,隻將身子更縮了縮。她裸露的臂上已經顯出了小顆粒,看來凍得不輕。


    不知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順勢躺在了她的身側,伸臂過去,連著七月和她一起擁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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