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爺爺……不…不要…!!”


    深夜,穆瑾歡從噩夢中驚醒,額頭上冷汗層層。她氣喘籲籲的從床,上做起,無助的抱緊自己的雙膝。


    她都不記得自己已經有多少日子,沒有做過噩夢了。


    猶記得,最初發現自己重生那幾日,她幾乎是夜夜做著噩夢。每每都是夢見前世爺爺慘死,身邊一個個親人好友都離她遠去,以及玄洺與葉蓉奸夫淫,婦的醜惡嘴臉。


    隻是,自從來到上京以後,她就極少再做噩夢了。今夜,不知是為何,她竟然又做了一次噩夢。


    緊緊抱著自己的身軀,她不由得想起白天,見到厲姬時想起了前世的記憶。夢由心生,或許是白天想起了前世厲姬的悲慘遭遇,故而夜裏才會做噩夢。


    她疲倦的閉上眼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沒有想太多,卻也莫名的沒了睡意,隻是呆呆的抱著自己,忽然覺得有些孤單。


    窗外皎潔的月光一瀉千裏,透過窗簾,微微投入一些光芒進了屋子。看著那月光,穆瑾歡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杯子,隻覺得寒意逼人。


    迷迷糊糊之後,她似乎是又睡著了,卻覺得呼吸莫名的越來越沉重,腦袋也越來越重。


    次日,日上三竿,陽光明媚。


    十五一邊嘟囔著,一邊端著涼水推開了自家小姐的閨房。


    “小姐啊,這都快晌午了,你怎麽還不起床呢?再不起床,老爺子回來,是會責怪你的……小姐?”


    沒有得到任何反應的十五,懷著不解的心情,走進內室,看到穆瑾歡緊緊裹著被子,正蜷縮在一起,雙眼緊閉,麵色蒼白如紙。


    十五連忙走近,伸手一摸她的額頭,才放上去就立即收了回來。


    “呀!好燙……這可怎麽辦呢…”情急之下,她連忙擰幹毛巾,放到穆瑾歡的額上,隨即萬分擔心的看著她。


    喃喃道,“小姐,您要撐住啊,我這就去找大夫!”


    說著,她急急忙忙的衝出房間,快步就要往相府外跑去。


    與此同時,玄瀧正巧在相府門前停下,剛一下馬車,就看見十五這個丫頭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見到他,十五顯然也嚇得不輕,匆匆朝他福了福身子,就道,“奴婢見過大皇子。”


    匆忙行完禮之後,她急急忙忙就要離開。


    玄瀧看出她神色慌張,皺眉問道,“何事你如此慌張?”


    十五聽罷,忙低頭焦急的如實稟報道,“回大皇子,我家小姐發高燒,正昏迷不醒呢!奴婢現在要趕緊去找大夫,晚了我怕小姐她撐不住……”


    一聽穆瑾歡病倒了,玄瀧心中一揪,直接對著身後的無情吩咐道,“無情,你會輕功,找大夫速度快,你快去找個大夫過來!”


    無情點頭,一言不發直接一個輕功閃的沒影了。十五呆呆的看著,不知所措。


    玄瀧看著她,直接往前走,“走,帶我去見你們家小姐。”


    十五反應過來後,絲毫不敢耽擱,當即就在前頭帶路。


    屋子裏,玄瀧接過十五擰幹後的毛巾,悉心的敷在穆瑾歡的額頭上,又拿了幹淨的毛巾仔仔細細的擦拭著她的臉頰。


    昏迷中的穆瑾歡,雙眼緊閉,眉頭也微微皺著,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一般。她蒲扇一般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如羽翼。


    片刻後,他將毛巾拿走,遞給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的十五。隨即,他纖長如修竹一般的手指輕輕撫上穆瑾歡的臉頰上。


    灼熱的溫度明顯的傳到他的手上,他皺眉,不滿的凝起眼眸。


    “大夫還沒有來嗎?”他低沉略帶不滿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裏詭異的安靜。


    十五正擰著毛巾的手一頓,哆嗦了一下,搖搖頭回道,“回大皇子,大夫還沒有到……”


    話音未落,無情領著一個大夫就急忙走了進來。


    “大皇子,大夫來了。”


    玄洺當即冷眼瞥向大夫,皺眉道,“大夫,快,給穆姑娘把把脈!”


    那大夫一聽是大皇子,當下不敢怠慢,忙上前細細的診斷一番。


    然而,許久之後,大夫卻是緊緊皺緊了眉頭,麵露難色的道,“大皇子,穆姑娘這病……有些蹊蹺啊…”


    玄瀧聽罷,麵色微沉,猛地一把抓住那大夫的衣領,就冷聲質問道,“你這是何意?!”


    那大夫被嚇得一哆嗦,連忙說出自己的想法。


    “穆姑娘這病不像是普通的身體毛病,倒是像……像……”


    大夫忽然有些猶豫的不說了,玄洺黑著臉,收緊手中的力道,沉聲道,“有話直說!”


    迫於他的壓力,那大夫連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穆姑娘這病,倒是像是被人下了巫術!”


    “巫術”二字一出,十五臉色不由得變了變。她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流螢。


    玄洺深深皺緊眉頭,心中思慮一陣。


    “大夫可有解決之法?”


    那大夫一聽,當即誠惶誠恐的搖了搖頭,道,“大皇子,這種事情,您就不要為難草民了。這種巫術,必須得找專業的巫師來解決才行。”


    聽罷,玄瀧瞥了一眼無情,示意他將大夫帶下去。無情會意,遂領著大夫出去了。


    看著穆瑾歡一直不醒的麵龐,玄瀧心中抽疼,攥緊了拳頭,沉聲對一旁的十五道,“十五,流螢呢?”


    十五紅著眼眶,忙丟下一句,“奴婢這就去喊她過來”,遂撒開步伐衝了出去。


    黑黑的屋子裏,十五一把推開流螢的屋子,又急又氣的大喊道,“你這個巫女,快出來!是不是你給我們家小姐下了巫術?!”


    流螢從畫滿六芒星的地上站起來,眼神迷茫不解。


    “你說什麽?誰被下了巫術?”


    十五難過的看著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氣的漲紅了小臉。她衝上去,一把就抓住流螢瘦小的胳膊,氣呼呼的就指責道,“就是你!肯定就是你對我家小姐下了巫術!除了你不會有別人的!”


    一聽穆瑾歡被下了巫術,流螢眉頭死死皺起,一把掙開十五的鉗製,連忙就往穆瑾歡的房間跑去。


    房間裏,玄瀧正在替穆瑾歡擦拭著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冷汗。


    她雖然是在昏迷中,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痛苦。


    流螢跑來時,玄瀧隻是皺眉看了她一眼,冷聲問道,“這巫術,你可會解?”


    她咬唇,抬起穆瑾歡的手,替她把脈。隨後,她走到穆瑾歡的身旁,用手托住她的頭部,手指插到她的頭發中,一點一點的探過去。


    玄瀧皺眉,不明白的看著她的動作。


    忽然,穆瑾歡吃痛一般的低呼一聲,但是雙目仍然緊閉著,額頭上冷汗直冒。


    流螢死死的皺起眉頭,總是麵部蒙著麵紗,卻也能感受她神情的肅然。


    隻見她的手停在穆瑾歡頭部的一個點,隨後像是在尋找什麽一般,仔仔細細的將她盤著的頭發解開,如炬的目光,忽然像發現什麽一般。


    緊接著,玄瀧清晰的看到,流螢的兩指,從穆瑾歡的頭發中,硬生生的取出了一根銀針。


    那銀針,細若頭發絲,但其實堅韌無比。


    銀針拔出之後,穆瑾歡臉上的痛苦之色忽然就消失了,但仍然是昏迷之中。


    玄瀧看向流螢手掌之中的銀針,困惑不解,“難道說,穆姑娘昏迷,是因為這根銀針?”


    流螢沉重的凝神,點點頭,稚嫩的聲音裏,透著清冷的意味。


    “有人趁穆姐姐不注意,悄無聲息的將這銀針插入了穆姐姐的頭皮表層。隨即,運用巫術,讓穆姐姐受到驚嚇,從而讓寒氣進入體內,造成受涼發燒,昏迷不醒等病症。”


    聽她這樣說著,玄瀧眼中冷光乍現,看著穆瑾歡的麵龐,捏緊了手指。


    “究竟是誰?要置她於死地?”


    流螢眸光閃閃,“既然能想到用巫術,說明幕後黑手要麽是巫師,要麽就是有巫師相助。”


    “巫師?你不也是巫師嗎?”玄瀧目光冷冷的看著她,似要將她看穿一般。


    他的意思,流螢自然明白,隻是,穆瑾歡中蠱一事,她確實不知情。


    捏了捏手中的銀針,流螢眼中掠過一道狠意。不管是誰,哪怕真的是自己家族的一員,她都要將要傷害穆瑾歡的人,全部抓出來!


    兜兜轉轉,穆瑾歡緩緩的睜開雙眼,她隻覺得眼皮子非常沉重。


    這一覺,她覺得自己睡的十分漫長,卻又感覺渾身上下十分勞累。


    映入眼簾的,是自己熟悉的房間。然而目光一轉,看到了床頭有些欣喜之情的玄瀧。


    她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又閉上了眼睛。心中微微一跳,以為自己做夢,居然會能到玄瀧,還如此真實。


    一旁的玄瀧見狀,不禁啞然失笑。


    低低的笑聲傳來,清晰而真實。穆瑾歡這才連忙睜開雙眼,仔細確認之後,才接受了玄瀧此時此刻在自己眼前的事實。


    隻是,情緒有些混亂,她怎麽不記得玄瀧是怎麽進來的?


    “你終於醒了。”玄瀧微微鬆了一口氣,對她道。


    穆瑾歡想要開口說話,才覺得喉嚨口幹舌燥,忙沙啞著嗓音道,“水…水…水……”


    玄瀧會意,忙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穆瑾歡一仰而盡。待緩和下來之後,穆瑾歡這才有力氣質問他一些事情。


    “你……”


    “你……”


    卻不曾想,兩人竟異口同聲,一起開口。


    穆瑾歡微微郝然,有些不自然的撓了撓頭,這一撓不要緊,她正好感受到了頭皮出隱隱傳來的疼痛感。


    她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對勁。


    “你先說吧。”玄瀧體貼的衝她溫和一笑。


    穆瑾歡也不客氣,直接就皺著眉頭問道,“大皇子,您怎麽一聲不吭的出現我的閨房裏?”


    “本來今日,我是有些奏折要呈給丞相大人。但是剛進門,就從十五那裏得知了你昏迷不醒的事情。擔心你沒人照顧,故而,我便留了下來。所幸,你平安無事的醒來了。”


    穆瑾歡深深的皺起眉頭,敏銳的捕捉到自己昏迷這個關鍵點。


    她身子一向沒有任何毛病,無端端的,怎會就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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