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邊疆伯爵並不算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真正令耶路撒冷震動的,是洛薩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攝政王雷蒙德的對立麵。


    洛薩跟一眾貴族們寒暄過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


    身穿紅白罩袍的漢斯,這時才走上前來:“大人,我得恭喜您晉封邊伯,這讓我想起了我們那個世界裏的兩個顯赫王室,而且,您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你說的是勃蘭登堡邊伯和奧地利邊伯是吧。”


    前者,是霍亨索倫皇室的龍興之地;後者,則是哈布斯堡皇室的龍興之地。


    漢斯所處的條頓騎士團,也在昨日巨艦的設定中,歸於勃蘭登堡選侯兼任的普魯士國王的統治下。


    “那是因為隻有這兩個邊伯值得銘記於史書中,當初法蘭克帝國在尹比利亞設立的‘魯西永’‘巴塞羅那’‘貝薩魯’‘赫羅納’等十六個邊疆伯國,有幾個留到現在了?”


    漢斯笑著說道:“您說的對,您不因受封邊伯而顯赫,而是邊伯的頭銜該因您而榮耀。”


    洛薩有些無奈:“好了,自己人就不要吹捧我了,我今天聽到的類似的話已經太多了,再多,我恐怕就要控製不住自己,要飄飄然了。”


    “漢斯,陛下有意,想讓你代替我作為王家騎士團的大團長,名正才能言順。”


    “我覺得恰恰相反,有您在我背後,我這個司令官才做得更安穩。”


    洛薩拍了拍漢斯的肩膀:“沒人會覺得你取代我成為王家騎士團的大團長,就代表你背叛了我。


    漢斯,我一直看著你的成長,也衷心期待能看到你真正做到獨當一麵的那天。”


    漢斯頓時感覺肩頭沉甸甸的。


    旋即,又有些無奈:“大人,我覺得我的擔子已經很重了,您可別想著像使喚庫爾斯那樣使喚我。”


    洛薩忍俊不禁道:“你這個臭小子。”


    他翻身來到馬背上:“替我跟陛下道別,我接下來要帶著般若,芙琳還有切利尼娜返回希伯倫了。”


    “您這聽起來,可真像是去度蜜月了。”


    “在你眼中,我是那種貪圖享受的人?”


    漢斯回憶了下,搖頭道:“不是,所以才說是‘聽起來’像,大人,您放心去吧,這裏就交給我好了。”


    “嗯,有事可以跟烏爾丁商量著來,他是個很正派的人,雖然因為你的血脈而討厭你,但我感覺你們應該合得來。”


    洛薩囑咐了句,揚起馬鞭。


    兩名翼騎兵向漢斯微微頷首致意,隨即跟在洛薩背後,擎起雙頭鷹的旗幟,向康斯坦茨莊園的方向前去。


    …


    回到莊園時,芙琳和切利尼娜還沒回來。


    般若坐在庭院裏的躺椅上,噴泉的水花在陽光映照下,閃爍出七彩的虹光。


    “一切順利?”


    “嗯,一切順利。”


    兩個人的談話很默契,兩個跟隨洛薩的翼騎兵,很自覺地退下,將空蕩的庭院留給了兩人。


    “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下午吧,待會兒我們去瞧瞧切利尼娜這兩天的進展。”


    “嗯。”


    洛薩取出躺椅,坐到般若的對麵:“高盧戰記,翻譯給我聽聽吧。”


    “你每天晚上都聽我講故事,也是時候償還了。”


    般若微蹙起眉:“明明是芙琳纏著你講,不過,你想聽,我就念給你聽好了。”


    洛薩耳畔,響起了般若柔和的嗓音。


    他微眯起眼睛,任由透過樹葉縫隙的微光投射在他臉上。


    聽著般若的講述,他很快就代入到了那個率領軍團出征高盧的愷撒大帝的視角當中。


    裏麵雖有一些誇大不實之處,但洛薩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許久。


    般若停下來問道:“有什麽感想嗎?”


    “維托欽利是個厲害人物,可惜高盧人雖是同文同種,但卻隻是一個鬆散的聯盟,若真能團結在維托欽利的手下,貫徹他的遊擊戰與焦土戰略,愷撒恐怕就要慘敗而歸了。”


    洛薩語氣微頓,又道:“薩拉丁也是一樣,阿迪勒治下的埃及同樣如此,這就是我以小博大,以弱勝強的機會。”


    般若輕聲道:“你有感想就好。”


    洛薩點了點頭:“我有些累了,般若,還記得最開始,在宿營時的請求嗎?”


    “想要膝枕?”


    “嗯。”


    “那就來吧。”


    般若的聲音裏並沒有什麽明顯的波動,使洛薩有些摸不準她是否真的願意。


    他猶豫了下,試探著把躺椅拉近了些,逐步躺下。


    觸感很軟。


    能夠嗅到一股澹澹的幽香。


    般若將手中的舊書展開,繼而道:“還要繼續聽嗎?”


    “不了,我想思考些東西。”


    他很快就放鬆了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因為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而感覺到有什麽異樣。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他很快就理清思緒,將注意力集中於自己新獲得的獎勵上。


    拜占庭跟這個世界的東帝國很像,不能說是一模一樣,但也大差不差。


    愷撒,屋大維,圖拉真,哈德良,貝利撒留…這個世界同樣有他們活動的軌跡。


    東帝國的具裝騎兵,是典型的重型衝擊騎兵。


    即執行正麵衝擊敵陣的重型坦克,跟十字軍騎士相比,欠缺機動性,因為他們的對手,是結成陣形的步兵方陣。


    而非十字軍騎兵這樣全能的,既衝步兵,又要騎兵對衝,甚至還要在關鍵時刻下馬作戰。


    重裝弓騎兵,聽起來很奇葩,像是遊戲或是中杜撰出來的兵種。


    畢竟,弓騎兵的優勢在於機動性,若是全副披掛,人馬具裝,豈不是揚短避長?


    但實際上,不僅是東帝國,薩珊波斯,以及薩拉森的馬穆魯克騎兵,都有相當一部分屬於重裝弓騎的序列。


    這種騎兵的優勢在於能抵近射擊,射擊過後,再使用戰錘,騎矛,進行肉搏,說白了就是會射箭的具裝騎兵。


    跟漢斯手中的那把具裝騎矛解鎖的軍營,效果沒多大區別。


    論性價比,這種騎兵的性價比可謂極低,實用性也不不高,因為太貴了。


    但不代表他們不強。


    他們比翼騎兵更適合從正麵,或是側麵衝擊敵人的步兵方陣。


    連富庶的東帝國,現在都隻存在很少的具裝騎兵了。


    其中,雖然有丟失了小亞細亞養馬地,以及巴爾幹地區多山,更適合步兵作戰的緣故。


    但具裝騎兵的華而不實,絕對也是原因之一。


    “有這樣一支軍隊,不一定比獲得一支翼騎兵實用,但肯定所有敵人都會認為我很有錢。”


    洛薩心中生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倒是林地精靈射手能夠提前進入作戰序列,令他很是驚喜。


    曆史上的阿金庫爾戰役,與其說是英國長弓手對法蘭西騎士的勝仗,不如說是絆馬索,拒馬,陷馬坑,以及如沼澤地這種地形優勢下的結果。


    實際上,弓箭是無法穿透身著全覆式板甲的法蘭西騎士的防禦的。


    但一支能跟英國長弓手比肩的輕步兵,對洛薩的價值依舊很大。


    這意味著他麾下軍隊最大的短板已經被補上了。


    要知道,一支軍隊如果隻能挨打而不還手,對於士氣的打擊,將是無比巨大的。


    同時,擁有一支步弓手,對敵人的弓騎兵也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羅馬三巨頭的克拉蘇,在遠征帕提亞時,就因沒有配備足夠的輕步兵,而被擅長騎射的弓騎兵打得大敗虧輸。


    而等到羅馬人卷土而來,並且配備了大量的輕步兵後,帕提亞在野戰當中,就絕非是羅馬人的對手了。


    這裏,同時也是重裝弓騎兵的優勢區間——幾乎無懼敵人步弓手的射擊。


    拿著手中的騎弓,也敢跟對麵的步弓對射。


    除此之外,生命之樹分裂子體的能力也是至關重要,畢竟,他手底下的地盤雖廣,但到處都是無用的沙漠。


    】


    一旦能夠把所有荒漠化作耕地,他的領地,起碼能夠養活一百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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