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整天什麽事情也不用擔心。每天吃好喝好就很開心了,別人求都求不來。你說呢,爸。”


    林陌棠說話的聲音很弱,像是在和別人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


    一滴眼淚從林父眼角掉落,他抬起手擦了擦眼角,有些奇怪地看著手上的水漬,又在褲子上蹭了蹭繼續忙活著。


    顧南琛安排完工作的事情之後就去辦公室了,他隔壁的辦公室還是空著的。


    他沉吟了一會兒最後將助理叫了進來。顧南琛最初行蹤不穩定的時候王助理就在公司當了一把手,後來顧舟接手了公司後就把助理給辭退了。


    後來林陌棠偶然中遇見了他,就把他帶進了自己的公司,還是幹之前的工作,給的薪資也不低算是厚待了。


    當顧南琛重新將顧氏集團成立起來後,還不等王助理說話,林陌棠便讓他回到了顧氏集團,說是顧南琛現在需要他這種人才。


    況且他已經在顧南琛身邊工作了好幾年,對顧南琛的脾氣和工作習慣了解得一清二楚的。有這麽一個員工在身邊總比一個陌生的人在身邊要好一些。


    王助理也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顧南琛,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因為林陌棠提前告訴他,不要和顧南琛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你去找時間把隔壁辦公室改成茶水間吧。”


    “茶水間?不是已經有茶水間了嗎?”助理麵色猶疑地說了這麽一句。


    “兩個茶水間比較好一點,裝修簡單一點就好了。你要是有時間的話看一下這個合作案,找個時間和他們公司約見一次。”


    顧南琛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助理,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助理也隻能按照他吩咐的去做了,將所有的情緒盡數收斂回去了。@^^$


    他的手指不時地敲擊著桌麵,不時發出幾聲有節奏的輕響,輕輕歎了一口氣。


    自從上次開過股東大會以後林陌棠再也沒有去過顧氏集團,倒是不時能遇見沈美妮。可即便是遇見了兩人也隻是互相示意一下,誰都沒有提起複合的事情。


    沈美妮對林陌棠總是心有愧疚的,現在又不好強迫她做什麽,卻又控製不住自己想要來看看她的衝動。


    林陌棠也心知肚明,隻是不願意捅破中間那層窗戶紙。況且來的人是沈美妮,自己也不能多說什麽,反倒顯得自己小心眼了。


    對她和顧南琛而言,隻不過是添了一個前夫一個前妻罷了。!$*!


    他們的事情倒是慢慢擱置下來了,蘇穆卻在顧舟公司正式宣布破產以後開了一家設計公司,聘請連殤擔任設計總監。


    當初連殤拒絕了好幾次,最後蘇穆又在林陌棠麵前提了好多次,林陌棠像是看不透他的心思似的。


    開始的時候還會隨便答應幾聲,最後索性都不搭理他了。他一進公司就將他晾在一邊,要麽請他去茶水間喝咖啡。


    蘇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林陌棠灌醉以後讓她答應了這件事情,還用她的手機將連殤給約了出來。


    林陌棠也記不清當時自己說了些什麽話,隻知道第二天醒來後蘇穆就給她送了一份大禮,感謝她當了自己的說客。


    仔細追問蘇穆也一直保密。她索性也不問了,隻是將禮物退了回去,說什麽出賣了自己的良心心裏過意不去。


    榕城下第一場雪的那天晚上蘇穆開車到了連殤樓下,拿著喇叭大聲喊了好幾聲連殤的名字,卻沒人應答。


    他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連殤的窗戶大聲道:“連殤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我知道你就在裏麵,你隻要聽著就好。大學的時候我喜歡了你三年,從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我覺得我對不起你,因為在遇見你之前我還交過其他的女朋友。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我覺得我是肮髒的,是不負責任的。”


    蘇穆稍微停了停,來回搓動著凍得通紅的雙手,眼巴巴地迎著風雪看著樓上。


    有不少人已經從窗口探出了腦袋,但是唯有連殤的窗戶還是關著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蘇穆深吸了一口氣,拔起嗓子繼續喊道:“在這三年裏,我一直都沒有開口說愛你,是因為你當時有喜歡的人。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會更加幸福的話我怎樣都行。後來我出國留學,就這麽隔著太平洋繼續喜歡了你四年。對我來說,每過一天都是不容易的。但是請你相信我,不斷濃縮積累的愛才是最值得信任和可靠的。就算你不相信愛情,但是請你相信我愛你的每一個日日夜夜,相信這麽久才等來的遲來的幸福。連殤!我不會陪你站在黑暗裏,但是我會努力帶你看到光明。連殤!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蘇穆最後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這幾句話,喘著粗氣緊緊盯著上麵的窗戶,一張已經被凍僵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唯有一雙眼睛在路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其他看熱鬧的人雖然被這番告白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還是喊著在一起在一起,似乎已經成了表白專用詞。


    林陌棠坐在車裏將這一幕完完整整地看在了眼裏,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腦海中卻浮現出顧南琛的臉。


    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卻有變得有些落寞。


    樓上半天沒有動靜,她試著給連殤打了一個電話,過了好一會兒連殤才接了起來。


    “你讓他走吧。”還不等林陌棠說話,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林陌棠沉吟了幾秒,下車默不作聲地將電話給了蘇穆,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後試探著問道:“怎麽了?你聽見剛才他說的話了嗎?”


    說完以後她便將手機遞給了蘇穆。


    “陌棠,首先我現在還沒離婚,我現在跟他在一起算怎麽回事。還有,我當初瞎了眼喜歡上了顧舟,為他賣了房子還被他當小醜一樣耍。我現在一窮二白什麽也沒有,跟他在一起會有很大壓力的。雖然他現在說喜歡我,那以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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