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背你吧?"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傷口?"


    葉亦軒半倚靠在樹上,盯著她喋喋不休的嘴唇,和那緊張的神情,隻覺得心裏一暖,也不去注意身體上的疼痛了。


    心柔這才發現他一直都盯著自己看,"你看我幹什麽?你倒是說一句話啊。"


    "我想吻你……"他說了,卻是讓她震驚而難以置信的話。


    這個時候,他竟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心柔終於明白他剛才為什麽一直盯著自己的嘴,幸好是夜晚,要不然她此刻滿臉的紅暈就被他看見了。


    "你腦子裏就想著這些嗎?"他哪裏像個病人?


    "我說真的,心柔,我想吻你……"


    尤其是看見她那泛紅的雙頰,他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上衝去,沸騰到了極點,他想吻她,好好的吻她……*


    這樣的渴望就如同下了隱藏在心底的魔咒,一旦悄悄的爬了出來,便肆虐的增長,一發而不可收拾,心髒有力的跳動著,猶如情竇初開的少男,是那樣渴望去觸碰自己喜歡的女孩……


    心柔一愣,瞪他一眼,"你還是先顧著你的傷吧!"滿腦子都想著些不正緊的事兒。


    葉亦軒低聲笑了出來,見她低著頭認真的給自己看腿上的傷,他突然俯下頭,溫熱的唇瓣落在她的耳蝸上。


    刹那間……


    一陣酥麻的感覺從耳蝸處傳向四肢百骸,恍如極小的螞蟻爬過,有點兒癢,也有點兒異樣的感覺,心柔的耳朵瞬間就紅了,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緊接著,他再度將那溫熱的唇瓣印在她的耳蝸上,輕輕的吐息著,"寶貝兒,你的臉紅了……"


    他離她那麽近,看清了她臉上的紅暈,看清了她也和自己一樣的悸動。


    在如斯黑夜裏,他的聲音如香醇的美酒,醉人心扉。


    心柔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他卻早一步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緊接著,他的唇瓣移動到她的額頭,眼睫毛,帶著憐惜、狂熱、輕柔,多種複雜的感覺,他認真的吻著她。


    直到他的唇覆上那兩片他朝思暮想的柔軟唇瓣上,這個吻即刻變得狂熱起來,他深深的吻著她,輾轉吸允,卷著她的舌尖,不放過她唇內的任何一處甜蜜,狂熱的吸允,再吸允……


    直到這個吻一發而不可收拾,他輕咬著她的下巴,吻著她白皙而纖長的脖頸,直到她的毛衣處,他才停下了這個動作,但大手已經覆上了她的柔軟,火熱的揉/捏著。


    她真是個寶,他對她的熱情,一刻也滅不下來。


    葉亦軒的氣息很粗重,他好似在隱忍,也好似很痛苦。


    血液往下腹湧去,他好像將自己早已灼熱腫脹的某處深深的印入她的體內,享受她的緊致和柔軟的包裹……


    好想好像,越想,他的兄弟就越疼……


    葉亦軒突然抱緊她,將頭埋在她的肩上,"我好想要你,現在,馬上。"


    聞言,心柔隻覺得自己像一灘水,渾身軟的不像話。


    她推著他,"這裏是外麵。"四周還是黑壓壓的森林。


    葉亦軒收緊手臂,輕笑出聲,"你沒聽過野戰?"


    倘若不是他現在著實不方便,他真的想將她就地正法。


    "在這種地方,興許會更刺激,要不咱們試試。"他痞笑著逗她,心柔的臉頓時火燒火燒的,她不滿的捶打他。


    兩人緊緊抱著,直到他平複下了心中的那份欲念,她才抬起頭來,"還要走嗎?"


    "等天亮了再走吧。"


    "萬一他們追來怎麽辦?"


    "你怕?"


    "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要下車?"葉亦軒低下頭看她,眸底閃爍著期盼。


    心柔低下頭,"我不知道。"


    其實,她知道,她一直都好明白……


    一直以來,她都好怕自己愛上他,好怕自己會臣服在他的溫柔下,明明知道,他所有的好,所有的溫柔都是對齊書瑤的,她隻不過是一個替身。


    可是,她的心不是銅牆鐵壁,她還是一點點丟失了自己的心。


    可偏偏就是如此,她更害怕,害怕自己再這樣下去,會一發而不可收的留在他的身邊,他,從頭到尾都不屬於她,她是注定抓不牢的。


    既然知道遲早有一天要分開,何不早點離開,趁自己還能守得住那顆屬於自己的心。


    葉亦軒吻著她的額頭,"心柔,我以為,很多事情,我不說,你也明白。"


    為什麽偏要留住這個孩子?


    他想過要打掉他的,因為他給不了她太多。


    可是,他又害怕,如果孩子沒了,他們之間就真的從此陌路了。


    於是,他自私的想要她生下這個孩子……


    這一切,他一直以為,她能懂,她會懂。


    心柔沒有說話,靠在他的胸膛,佯裝很困的打了哈欠,"我好困……"


    "睡吧。"


    她不敢再說下去,原諒她這個膽小鬼,她怕自己會因為他隨意的一句話,就丟了整顆心,再也不完整。


    那樣,她就不會再有勇氣離開了……


    夜色淡去,遠處的天邊綻開一抹魚肚白,葉亦軒低首看著她沉睡的樣子,暗色的雙瞳閃過疼惜。


    他疲憊的闔上眸子,耳邊傳來一陣陣警車聲,由遠而近……


    米白色的窗簾輕輕的隨風舞動,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灑落進來,落在他英氣逼人的俊顏上。


    葉亦軒的頭部包裹著紗布,腿上也纏繞著紗布,他滿身的傷,卻一點兒也不影響他的帥氣。


    醫生說,他的頭部受到猛烈的撞擊,支撐到現在很不容易。


    從昨天到今天,他一直昏睡著。


    他睡得很安靜祥和,好似很累的人,終於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包袱,可以徹底睡一覺,讓人不忍心叫醒他。


    心柔挽起他的長袖,用熱毛巾幫他擦拭著身子。


    能擦的地方都擦了,唯獨……


    心柔不自覺的往他下腹看去,頓覺得臉上一熱。


    就算有過很多次親密接觸,她也無法直愣愣的盯著他那兒看。


    還是等他醒了再說吧。


    她默默的坐在一旁等待,此時,江一諾走到了門口,見她正在發呆,敲了敲門,便邁步進來。


    "怎麽樣?有反應嗎?"


    "他睡得很沉。"


    江一諾點點頭,"別擔心,亦軒可能是太累了,除了腿上的傷有點難恢複,他沒別的問題。"


    "嗯。"


    江一諾看了看她,想說點什麽,卻欲言又止。


    "怎麽了?你有話對我說?"她感覺到他異樣的眼光。


    "心柔。"


    "你、你五年前認識亦軒嗎?"


    五年前?


    心柔皺眉,"我怎麽可能認識他,怎麽了?"


    "沒事,我隨便問問。"


    "對了,我從來沒聽你提過海蓮的爸爸。"


    心柔一愣,臉色瞬間慘白,緊咬著唇瓣,一直不說話。


    他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於是微揚嘴角,"不好意思,我隨便問問,你不想講就算了。"看來,這件事情還得問葉亦軒。


    "抱歉。"心柔低下頭,她真的不想說。


    她從未對任何人提過這件事情,也不想讓海蓮知道,她的父親是一名強奸犯。


    海蓮一直對爸爸這個人物的形象有太多美好的想象和憧憬,可一旦她知道她的爸爸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完美,她會傷心,甚至對海蓮以後的身心發展都有影響。


    也許,她的爸爸隻是市井小民裏最普通的一人,也許,她的爸爸,是個惡棍……


    江一諾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我還有事,先回去工作,有什麽情況聯係我。"


    "好。"


    江一諾前腳一走,安秀麗和蘇曼君就急急忙忙的趕來。


    安秀麗一見心柔在,不管不顧就上前,一巴掌毫不猶豫的朝她的臉上甩去。


    啪的一聲……


    那力度,耗盡了她全身力氣,打的心柔嘴角沁出了血絲。


    甚至差點沒站穩,跌倒下去。


    "賤人!"


    "我的兒子遲早要給你害死!"


    安秀麗臉色鐵青的指著心柔的鼻子,罵道,"就是因為你,你沒出現前,亦軒的生活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亂七八糟,你簡直就是我葉家的禍星!自從你出現後,就成天換著法子折騰我的兒子,你是不是不見到他死,你就不安心了!"


    "我……"心柔捂著火辣辣的左臉,想要說些什麽,隻見葉亦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一醒,便看見這一幕,頓時皺起眉頭,"媽……!"


    安秀麗聽聞他的聲音趕緊跑來床邊,"亦軒啊,你沒事吧,你快嚇死我了。"


    "媽,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我了?你有想過你媽我嗎?你要是出個什麽事,你讓我怎麽辦啊?"


    安秀麗緊張的握著他的手,"有沒有好點?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他搖頭,眼光掃向角落處的心柔,他正想說些什麽,隻見她轉身,就走出了病房。


    "心柔!"


    葉亦軒無力的叫了一聲,就被安秀麗阻止了,"你叫她幹什麽?她最好是給我有多遠走多遠。"


    安秀麗拉過蘇曼君的手放在葉亦軒的手上,"曼君才是你老婆,你清醒一點!"


    葉亦軒皺眉,隻要他清醒,他的世界就一刻也沒有安寧過。


    "我累了,你們回去吧。"他說得很冷漠,隱隱有些慍怒。


    安秀麗當然了解他的脾氣,沒再嘮叨什麽,轉身對蘇曼君說著,"曼君,你去醫生那邊問問亦軒的情況,看看要住多久,有沒有後遺症什麽的。"


    "好的,我這就去。"蘇曼君大方溫婉的笑著,轉身就走


    心柔一走出醫院,就被一個胖胖的女人攔截住。


    "你就是何心柔?"


    心柔怔愣,抬眸一看,她已被三個女人攔截住去路。


    這三個中年的大媽都一副彪悍樣子,看上去不好惹,她莫名其妙的回答著,"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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