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更尷尬的是,他竟毫無反應,甚至低垂著眸子看著她如何吻他,她吻技笨拙,隻懂淺淺摩挲著他的唇。


    在她快要吻不下去,他才按住她的後腦勺,深吻下去,抵開她的齒關,舌尖強勢的勾住她的,狂放肆意的撩拔著她的,逼迫她回應……


    顧鴻煊收緊手臂,將靈筠壓下自己,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裏。


    愛死了這種味道,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變得沸騰起來,他就像初嚐禁果的毛頭小子,一個吻便能讓他如此激動,恨不得將她吃幹抹盡。


    彼此的氣息交錯,纏綿……


    他眷戀不舍的允著她的下唇瓣,緩緩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直挺的鼻子也抵著她的,啞著聲音道,"六六,我喜歡你……"


    "有時候想著無論你的心思在哪,至少人在我身邊,所以跟著我,咱們好好的過,別再躲我,別再想離開好不好?"


    他第一次提到''喜歡''的字眼。


    靈筠卻沒有任何反應,心中悲涼不已,對寵物也可以說喜歡,喜歡不是愛。


    就因為他的喜歡,他緊緊掐著她的七寸,每當她想要離開想要了斷,他便會輕而易舉的讓她回來,乖乖的回到他的身邊。


    他是那麽霸道強勢的一個人,不容許別人有任何的忤逆,也不允許她逆了他的意思。


    喜歡就可以心存陰謀的接近,下套,讓她像獵物一樣被緊緊圈住?


    喜歡就可以無視她的感受,隻要他做了決定,她就必須毫無異議的服從。


    此時,門外忽而想起關心的聲音,"李叔,你看見博濤了嗎?"


    "這會兒應該在老爺的書房吧。"


    "沒有啊。"


    "那指不定在鴻煊少爺的房裏,剛才我聽見老爺讓他上來喊鴻煊少爺下去商討事情。"


    關心臉色驟然一沉,"你說什麽?"


    "他們的房間。"


    關心看向那緊閉的門,心中冒出各種許博濤和靈筠單獨相處的幻想,氣憤不已的上前用力拍著門,"博濤?"


    身後的門,砰砰作響。


    靈筠看向他,眼中充斥著滿滿的嘲諷。


    原來,適才在門外敲門的人是許博濤。


    怪不得他那麽反常,偏要拉著她親熱……


    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淡然絕望,"我對於你來說,是什麽?"


    不等他回答,她漠然的推開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邁步走入裏屋。


    門一直在響。


    顧鴻煊拉開門,關心剛要發作脾氣,一見是顧鴻煊,頓時變了臉,"博濤在裏麵嗎?"


    "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裏是我和靈筠的房間,他怎麽會在。"


    關心見他臉色暗沉,口氣毫無溫度,便知他和陸靈筠之間準是鬧了矛盾,聳聳肩,"那我去別處找找。"


    語畢,悻悻的離開。


    門,重重的闔上。


    關心回眸,看向那緊閉的門,敢情這是吃了火藥?


    不過轉念想想,想到陸靈筠並沒有表麵裝的那麽幸福,她倒是有幾分愉悅的感覺。


    ******


    靈筠打開電腦,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專注的投入在工作中。


    他走上前,伸手要拉住她的手,"六六……"


    她像避開瘟疫般,急速挪開手臂,淡然的看向他,"什麽都別說了好嗎?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解釋,我也沒有生氣。"


    "你在撒謊。"


    她哽咽,深吸一口氣,緩下心裏的悲楚,"是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我明白我自己的身份,所以你愛把我當成什麽都無所謂。"


    他久久盯著她,下頜繃得緊緊的,隱含著幾分怒氣。


    她移開目光,轉過身不再看他。


    手機的鈴聲打破了這樣尷尬緊繃的氣氛,他的手機不停在響,他不得不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便拿著手機走到外麵才接聽。


    隨著門被關上,陸靈筠竟鬆了一口氣。


    他走了也好,她不用想著怎麽應對他。


    ******


    夜,蒼涼。


    今夜他沒有回來,愣是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靈筠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想著他或許是去了別人那。


    半夜覺得口渴,起床到樓下去喝水,家裏沒有熱水,她隻能喝冰的,開了冰箱,剛準備蹲下身去拿一瓶原裝進口的礦泉水,卻突現聲音,"這麽晚了還沒睡?"


    她嚇得一驚,臉色都白了,愣是看著許博濤半天沒回過神來。


    好半響,才緩過神,捂著胸口,當真是被他嚇到了,尤其是她根本沒聽到他的腳步聲,就這麽突然說一句話,在這半夜三更的,格外的嚇人。


    靈筠垂下眼簾,漠然的''嗯''了一聲,拿著礦泉水要走,又聽見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天冷,別喝冰的。"


    握緊手中的瓶子,她的心為之觸動,想起了她剛失去那個意外的孩子時,顧鴻煊千萬囑咐,"不準吃冷的,冰的,尤其是冷天裏,你的體質經受不起。"


    她就愛在大冷天喝冰涼的水,感覺冰冰涼的順著喉嚨滑下去,能熄滅那股燒心的感覺。


    但自從那時,她貌似很少再碰觸冰的東西。


    那是他寵著的,無論吃什麽都必須是熱的,醫生說她體質較寒,寒性體質本就很難懷上孩子,也容易在來月事的時候痛經。


    許博濤見她停在那裏遲遲沒走,這才走上前,要拿過她手裏的瓶子,她卻閃開,往後倒退一步。


    那番戒備的樣子,就好似他是病毒……


    如同瘟疫一般,讓她見了便遠遠退開。


    許博濤頓覺一股苦澀衝上心頭,悻悻的收回手,"你對我真的就這麽厭惡嗎?"


    厭惡到從不正眼看他,他一靠近,她就往後退三步。


    靈筠看向他,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繞過他,徑直走上樓,不願有半分的拉扯,不想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許博濤望向她的背影,黑眸裏的光漸漸黯淡下去,她愈是對他冷漠,他就越發想要加快速度,將廣夏一手掌握,讓顧鴻煊失去所有,到時候真的會像伊森所言,她會乖乖的回到自己身邊嗎?


    下午上樓,聽見她和顧鴻煊在門口親熱的聲音,他更是確定了自己想要將她奪回來。


    當時,他差一點就衝進去……


    想想大局,想想目前局勢,想想自己此時的身份,他才無奈的壓下那股衝動。


    也許在夏名威的眼裏,他沉穩,誰又知道,每一次看顧鴻煊故意在他麵前和她表現親密,他的苦澀都快在心裏憋出內傷。


    ******


    廣夏的副總辦公室內。


    顧鴻煊將雙腿交疊著搭在茶幾上,慵懶的倚靠在沙發裏,腿上放置著電腦,左耳帶著藍牙耳機,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一次次的輸入密碼破譯程序,都宣告失敗。


    他皺眉,點了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嘴裏叼著煙,繼續輸入。


    電腦屏幕不斷顯示著綠色的英文字符,最後得出的結論竟然還是失敗。


    歎口氣,將電腦擱置一旁,疲倦的捏著眉心,"還是進不去。"


    "那再想想辦法吧。"


    "這件事,我能不能不做?"他悶悶的將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你覺得呢?"


    聞言,顧鴻煊皺眉,怒聲質問,"為什麽偏偏是我!你們是不是早就了解內幕!"


    "鴻煊,是我向組織推薦你的,我認為沒有人會比你更適合做這項調查!你要以大局為重,切不可感情用事,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一點,好了,這件事情你再繼續調查,我等你消息。"


    語畢,便已掛斷通話。


    顧鴻煊煩悶的摘了藍牙耳機,啪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太陽穴處青筋浮現,雙手撐在桌麵上,胸口起伏著,壓抑著由心底而散發的煩躁。


    發完脾氣,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要繼續進行。


    顧鴻煊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根本沒有她的任何簡訊或者電話。


    是不是他永遠不回去,她也會不聞不問?


    忽而覺得挫敗,也許在她心裏,他不回去便如了她的意。


    如此想來,他的確沒有回去的必要。


    時針已經指向淩晨三點,望著手機屏幕,手還是犯賤的按下她的號碼。


    想了想,又覺沒必要。


    直接將手機丟在一旁,打開電腦,繼續工作。


    那一夜,他是在辦公室度過,背後的落地玻璃漸漸透出光亮,一點點將整個辦公室都點亮。


    他眯了眼,回眸看向窗外,竟已天亮了。


    揉著太陽穴,闔上了電腦,還是不死心的看了遍手機。


    心,再一次落入深淵,失望的潮水近乎淹沒整個心髒。


    若她對他,有對許博濤的半分之一。


    他或許會覺得很滿足。


    想起以前她喝醉了還記得許博濤病著,要去給他買藥送過去,甚至嗚咽著哭訴許博濤病了沒人照顧。


    他也突然好想病一場……


    看她是否也對他如此用心?


    可是,又怕這種比較,因為隨之帶來的失望,就如萬斤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口上,總有一天會受不了。


    他拎起那銀灰色的西裝外套,穿上,將東西全數收好,拿起車鑰匙走出辦公室。


    從電梯下來,電梯門一開,便看見一張讓他皺眉訝異的臉蛋。


    夏子悠也沒想到會這樣巧合的遇見他。


    她忙低下頭,希望他不要看見自己。


    可是……


    他還是在彼此擦身而過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臂,夏子悠的心口一緊,不敢看他凜然的眼神。


    *****


    公司外的大樹下。


    夏子悠一直低著頭,心裏忐忑不已。


    "說吧,你怎麽還沒走。"


    "我……"


    夏子悠深吸一口氣,看向他,"副總,我需要這份工作,在工作上我沒有任何的紕漏,你不能就因為那件事解雇我。"


    "我真是失敗,竟沒有親自過問人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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