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許博濤,你是不是巴不得主動躺在他的床上!!"


    他的言語,刺中了她的心傷。


    靈筠更加用力的掙紮,她的手緊張的四處摸索東西,隨手抓了什麽就往他腦袋揮過去。


    顧鴻煊悶哼了一聲,抬眸詫異萬分的看她,那雙黑眸裏寫滿了錯愕,緊隨著,一條鮮紅的血蟲從他的黑發裏流淌而下,滑過眉毛……


    靈筠這才驚訝自己的手裏的玻璃杯是缺了口的。


    那是前幾日她放在此處,卻一直忘了拿去丟掉,豈料今天卻會成為她傷害顧鴻煊的武器。


    他的眼神可怕極了,燃燒著熊熊的火焰,靈筠幾番想解釋,或是詢問他的情況,都說不出口。


    她有些自責,"我……"


    還來不及解釋自己的無意,他卻驟然鬆開了她,轉身抄起西裝外套,甩門離開。


    房間,瞬間恢複了安靜。


    靜得像即將暴風雨前沉靜的大海,平靜的可怕。


    前一秒,才激烈掙紮,她的衣服被他扯破,滑落香肩之下,她緊緊揪著胸口的衣服,怔怔的看著玻璃杯上的血液……


    她本無意要這麽傷他,是他在逼她。


    ******@^^$


    本是平靜的夜,卻被兩個男人翻攪的混亂如麻。


    顧鴻煊任由著頭上的傷口在流血,也不包紮,就這樣觸目驚心的回去,剛一進門,見張煒把女人帶到他的家裏,更是怒氣衝衝的將外套丟在沙發上,把躺在沙發上的張煒吼一頓,"都給tm給我滾!!"


    張煒一愣,首先是被他臉上的血嚇到,其次是被他此刻熊熊燃燒的怒火駭到。


    趕緊拉著身邊的小美女起身,"走走走,咱們換別地兒玩。"


    張煒想詢問個兩三句,對上顧鴻煊那要殺人的眼神,再也不敢過問,拉著那女人往門口走去,依稀還可聽見那女人抱怨道,"你不是說這是你家嗎?他誰啊,憑什麽對你大呼小叫的,還叫我們滾。"!$*!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就甭抱怨了,咱走,哥哥給你找個更舒服的地兒玩。"


    客廳裏,顧鴻煊往沙發上一靠,腳搭在茶幾上,從口袋裏摸出煙來叼在口裏,卻遲遲不點燃。


    悶悶的想自己為什麽就著了魔一樣想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她有什麽好的?


    性格還那麽倔,一點也不乖!


    凡事跟他對抗,更是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裏!


    他到底,為什麽那麽想見到她?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長得神似李彩潔?


    手玩轉著打火機,點燃,熄滅,點燃,再熄滅……


    他點著了火,眯著黑眸看著那藍色的火焰。


    起初,他是覺得她性子剛烈蠻有趣,再是好奇她是真的對他不敢興趣,還是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當他屢次在她這裏受盡冷眼,他確定了她是真真切切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對他沒半點上心……


    可偏偏就是這樣,挑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還記得,那晚看見她傷心的要找男人去酒店,他心裏悶悶,甚至無端端的生氣。


    顧鴻煊心想,或許是她長得幾分神似彩潔,從一開始的遇見就莫名吸引了他的視線,讓他每次見她有困難都情不自禁的想去幫忙,就連那次看見她要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不過是對彩潔的感情在作祟……


    那種感情裏,多了一份憐惜。


    那是對彩潔的憐惜……


    他點燃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頭往後一靠,扯得傷口有些疼,傷口一疼,才想起與她拉扯的畫麵……


    *****


    陸靈筠萬分沒想到,自己竟會在藥店裏遇見許博濤。


    昨夜無眠,她便熬夜工作,今天頭暈異常,本是來買些感冒藥,卻恍恍惚惚的撞了人,道歉時,一抬眸就看見許博濤,他站在那裏,那雙黑眸裏有她難以懂得的情愫……


    想起昨夜他在門外敲門,她速速移開目光,卻更悲哀的發現,他的手裏拿著驗孕的東西。


    那一瞬,心沉落穀底,無言的悲傷,難道那個女人已經有了?


    逼迫自己對他展以微笑,她想自己一定笑的很難看,否則他怎麽會皺眉,怎麽會緊盯著她呢?


    靈筠移開視線,徑直走向收銀台。


    此時此刻,她恨不得能馬上消失,匆匆結賬,邁步急匆匆的走出藥店,許博濤追出來時,她已經走的好遠好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背影在人群中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突然間,心裏煩亂不已。


    想到她適才看見他手裏的東西那表情,他的心裏更是無由地亂成一團,隨手就將東西扔進了垃圾桶裏。


    上了車,正要啟動引擎,一抬眸就看見那個紅色的平安符懸著隨風輕輕搖晃幾下。


    "出入平安,你每天下班那麽晚,我擔心,係上這個我就可以稍稍安心了。"當時的她,還是大四的學生,言笑晏晏的把這個給他係上。


    "幼稚……"他雖如是說,卻一直沒有拆下來。


    伸手去觸摸那平安符,那張純真的笑臉已經不再屬於他。


    忽而,急救車從車邊呼嘯而過,有不少行人都在前方圍觀,許博濤忽而覺得心頭不安,當下開車到前麵。


    前方,好像是出了車禍。


    降下車窗,他探頭望去,隻看見黑壓壓的人群,和警方的警戒線。


    "媽媽,那個阿姨為什麽流那麽多血?"


    婦人拉著小男孩的手從許博濤的車邊走過,小男孩歪著腦袋看自己的母親,好奇的問,"媽媽,那個阿姨為什麽會流那麽多血?"


    "因為她走路不看路啊,就會被車撞到,就會流很多血的,所以說,寶貝你以後過馬路一定要牽著媽媽的手,知道了嗎?"那位母親順勢教導自己的孩子。


    許博濤聞言,心下更加的慌亂。


    他無法控製自己不去亂想。


    適才,她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一般,倉惶的邁步離開,該不會真的是她出事了吧?


    意識到這,許博濤再也坐不住了,當下就推開車門,邁步上前。


    心口砰砰砰的跳著,他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看著那觸目驚心的血液,他眯了眼,有瞬間的慌神,不敢去看。


    記憶深處的那一幕,再次灌入腦海裏,他的父親,亦是如此躺在街道上,滿地鮮血……


    他的臉色蒼白,一瞬不瞬的盯著地上的女人,直到警察起身,許博濤看見她的臉蛋,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再抬眸,就在自己的對麵,他所擔心的那個女人,不正好好的站在那裏嗎?


    許博濤覺得,那一瞬,看見她,有種心髒活過來的感覺。


    陸靈筠察覺到灼熱的視線,順勢望去,對上他的幽眸,先是一愣,緊接著轉身邁步離開。


    ******


    晚上。


    "老公,老公?"


    關心在浴室裏,叫著許博濤,半響都無人應答。


    她便嘀咕著,"人又跑哪裏去了?"


    須臾後,她出來,看見許博濤站在落地窗前,她走上前從他身後抱住他,"人家在裏麵叫你,你怎麽不應呢?"


    她抱怨著,許博濤微側首,不言不語的垂下眸子,拉下她的手,問,"怎麽了?"


    關心察覺他的不對勁,來到他麵前,"你今天晚上怎麽了?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又好像悶悶不樂。"


    "是不是我懷疑我懷孕了,你不高興我有了孩子?"


    關心委屈的說著,雙眸含淚,楚楚可憐。


    許博濤見她如此,隻好耐下性子安慰,"怎麽會?別亂想。"


    "那你怎麽不理人家嘛。"


    "我隻是……"他不由得想起了下午的一幕,歎口氣,將關心拉入懷裏,"我隻是在想工作的事情,你不要多心。"


    "工作上的事情我會叫咱爸多關照你的,政府若有什麽好政策,也一定會首先想到你的。"


    "嗯。"


    他應著,黑眸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的遠方。


    關心這才露出笑臉,又瞬間想起什麽,抬頭望他,"對了,我叫你幫我買的驗孕的,你買了嗎?"


    他這才想起這事,隻好說謊,"那玩意不太準確,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你不是要上班嗎?"


    她嘟唇說道,心裏早在他說陪她上醫院時,笑開了花。


    他淺笑,伸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蛋,"你當然比工作重要,先陪你上醫院。"


    關心當下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靠在他的懷裏,甜滋滋的說,"老公,你真好。"


    翌日,冷空氣降臨。


    公司裏雖開著暖氣,陸靈筠還是覺得冷,並且頭疼越發的嚴重。


    "阿嚏……"


    她連連打了兩個噴嚏,身邊的同事小麗抬頭看她,忍不住問,"靈筠,你沒事吧?"


    陸靈筠回以微笑,"沒事。"


    小麗笑著調侃,"那就是咱們副總在想你了吧,你不知道,你昨兒沒來,顧副總在設計部這邊轉了好幾圈呢。"


    公司裏哪個不認為,她陸靈筠能進來,無非是靠著顧鴻煊的關係。


    隻不過大家都裝作不知,不言不語,有些裝清高表示不屑,有些暗地裏對她好指望著什麽時候她能幫上一把。


    靈筠訝異的看向曉麗,訝異她說的內容。


    "副總來設計部不是正常的事嗎?跟我有什麽關係。"


    曉麗曖昧兮兮的笑著,正要說些什麽,卻突聞咳嗽的聲音。


    "咳咳咳……"


    那咳嗽聲,好似故意在提醒曉麗不要亂說話。


    曉麗順勢望去,隻見經理和副總都站在那裏,頓感不妙,連忙垂下頭。


    靈筠對上顧鴻煊的視線,想起曉麗說他昨日來這邊轉了幾圈,她昨日直接向經理請了假,並未來上班,若真如曉麗所言,他特意來設計部門走幾圈,是為了什麽?


    她很明白,即便是有事,也不用勞煩副總親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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