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筠垂下眼簾,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找自己,也許是因為奶奶,也許是因為要去民政局領離婚證,可她此時此刻卻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她本想搭上計程車快速離開。


    可惜老天不作美,竟沒有計程車為她停留。


    瞥見他的車子朝自己開來,她焦急且不知道該怎麽辦。


    車,停在她跟前,車窗降下,他坐在車裏,麵無表情的看她,道,"上車,我有話要說。"


    靈筠睨著他冷冽的表情,骨子裏的執拗隱隱作祟,心想著:憑什麽你有話說我就得乖乖聽著?


    她不搭理他,恍若未聞的繼續往前走,他的車跟在身後,直到他按捺不住,推開車門,兩三步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卻不小心抓疼了她的手,看見她吃痛的表情,許博濤隻得鬆手,道,"這不像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上車,我有話要說。"


    "不像我?"


    靈筠苦笑,"那您認為我應當怎麽樣?像從前一樣對你唯命是從?任你擺布?"


    她失落的笑了笑,嘲諷的說,"很抱歉,在結婚之前我忘了告訴你,我也有自己的脾氣。"


    哪裏有沒脾氣的人呢?


    哪裏找那麽完美的人?


    她不吭不聲,不是不疼,不是不怨,隻是在愛的時候,甘願疼痛,委曲求全。


    許博濤望著她眼中的倔強光芒,抿唇不語。@^^$


    這樣的她,他果然不認識。


    他竟不知,自己的妻子除了順從乖巧,也會如此倔強的回視他,甚至拒絕他。


    兩人無聲對侍之時,一輛十足霸氣的巴博斯gl63biturbo停在了他們旁邊,車窗降下,顧鴻煊一手抵在車窗上,嘴角勾著不羈的弧度,似挑釁的道,"上車。"


    許博濤看向靈筠,似在等待她的反應。


    他本以為,她會避嫌。!$*!


    會跟自己解釋……


    可是,她卻當著他的麵,要走向顧鴻煊的車,那一刹,許博濤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一伸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


    靈筠看向他,等待著他說些什麽。


    哪怕一句:別跟他走!


    她想,在自己還沒徹底死心之前,她或許真的會一瞬間忘記他所有的壞,再度回到以前的自己。


    可是,他卻什麽都不說,且那表情就好像吃定了她不會走。


    靈筠自嘲的想,自己還在期待什麽呢?


    扳開許博濤的手,她毅然坐上顧鴻煊的車,感受著許博濤的目光在自己臉上灼燒,卻不願側首看他一眼,直到顧鴻煊開車遠去,靈筠從車側鏡裏看見他的身影……


    一路上,顧鴻煊也不說話,靈筠也出神想著許博濤的事情,直到車子開到偏遠處,她才警覺自己跟他在一起太久了,開了口,"麻煩在路邊停車。"


    他恍若未聞,一腳踩在油門上,不但不停,反而加速。


    那速度驚人,嚇得陸靈筠的心口怦怦直跳,一路蜿蜒旋轉上山,他忽而側首看她,勾起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悠悠然的問著,"願意跟我一起死嗎?"


    "你瘋了?"靈筠訝異的看著他,見他像是開玩笑又不像開玩笑,心裏便懼怕不已,顫聲道,"停車!停車!!"


    "前麵就是懸崖,衝下去必死無疑。"


    "陸靈筠,能跟我死在一起,不開心嗎?"


    他說的輕鬆,卻一點也不像玩笑,甚至真的朝那邊的懸崖衝過去。


    靈筠頓時嚇得渾身都軟了,眼看著車子要衝過去,她嚇得尖叫出聲。


    千鈞一發之際,他驟然急刹車,掉轉車頭,車輪與地麵摩擦,一個甩尾,車在最危險的地方饒了過去。


    靈筠嚇得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她很沒出息的嚇得臉色蒼白,怒視他一臉輕鬆,氣得咬牙開口罵,"你……唔……"


    他的吻壓了下來,密密實實霸道的堵住她的罵聲,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由她有半分抗議。


    沒有半分溫柔,用力的摩挲著她的唇瓣,讓她吃痛,手撐著他的胸口卻又推不開,左右搖頭想躲開,他卻如影隨形的追來,任由她做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強勢的逼迫她的口鼻間都是他的氣息,淡淡的煙草味……


    靈筠不甘被他這樣操控,找到機會便張嘴想咬他,豈料他卻好似知道她的心思,唇離開她那被蹂/躪的紅腫的唇瓣,他那黑沉沉的雙眸染上了情/欲的色彩,又漾著玩味的光芒,直直的盯著她,伸手抬起她的下顎,揶揄道,"性子挺烈,不過沒關係,我就喜歡有挑戰性的東西。"


    她又羞又怒的想推開他,卻奈何不動,隻能憤憤罵道,"瘋子!"


    她千不該萬不該招惹這看不透又骨子裏壞透的男人!


    顧鴻煊勾起冷魅的笑意,捏住她的下頜,逼迫她對視自己,"記住,以後跟我在一起,不要分心想別的男人,否則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麽事情讓你不再分心。"


    "我不喜歡我的女人,不專心。"


    聞言,靈筠訝異不已,他適才那麽瘋狂的行為,隻是為了警告她不準分心?


    她用力推開他的手,怒目相對,"誰是你的女人!"


    真是可笑,她什麽時候成了他的。


    她氣得不輕,他卻勾起嘴角,伸手抵著車窗,將她逼在角落,讓她不得不屏息,緊靠車墊,慌亂的不知所以,顫顫的問,"你……你想做什麽。"


    顧鴻煊勾起嘴角,故意讓自己靠她很近,輕聲道,"那天勾//引我的膽子去哪裏了?嗯?"


    "我可是記得,你的熱情,還有……"他的目光邪惡的下移,目光火辣的看著她的胸口,讓靈筠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睛,卻隻能臉紅眼怒的瞪著他,隻聽他頗為下//流的道,"你左胸上的紅痣倒是長得很別致。"


    "你……"


    靈筠的臉蛋漲的通紅,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千萬窟窿。


    那晚,他都對她做了什麽?


    她本還妄想著,或許什麽都沒發生,自己都沒半點異常感覺。


    可是他此話一出,她心裏那點慶幸,瞬間瓦解。


    她知道,是自己不該招惹他。


    那天的事情也是她自己選擇的,可是,為什麽是他!


    她寧願是別的男人,如此便不會有過多糾纏。


    靈筠忍著眼中的淚水,怒視他,"你到底想做什麽!"


    "做我的女人。"


    他伸手摩挲著她的唇瓣,再抬眸看她眼中的淚水,一點兒都不像開玩笑,也不像是在過問她,倒像是隨意的告訴她一聲,容不得她拒絕,好似吃定了她。


    靈筠倔強的回視,"如果我不肯呢?"


    他好似早已準備好答案,很是平靜的撫著她的臉頰,輕聲道,"那你試試,我有沒有這個本事,讓你即便有錢都找不到一家願意收陸依蘭的醫院。"


    靈筠的心咯噔一下,瞠圓眸子詫異的對視他眼中囂張的笑意,憤憤道,"顧鴻煊你卑鄙!"


    他挑眉,不以為然的將她臉頰邊的發絲捋向耳後,"你弟弟陸小北,今年是高三吧?"


    "聽說他昨天在酒吧涉嫌聚眾鬧事,你說他萬一被送進管教所,將來他一定前途無量?"


    靈筠聞言,心倏然被抓緊一分,含淚怒視他。


    他睨著她眼角的潮濕,伸手抹去,不緊不慢的道,"陸靈筠,我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失過手,你也如此。"


    "你跑去酒吧找男人,不正是想報複許博濤?"


    "跟我在一起,不就達到你的目的了?"


    陸靈筠瞬間想起了許博濤對自己的嫌棄,眼眶不免紅了些許,知道自己根本沒法拒絕,她忍淚顫聲問,"為什麽是我。"


    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麽要處心積慮的得到她,而不惜陷害她的家人。


    顧鴻煊望著她半響不語,那眼神好似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可隨即,他便掩蓋了自己的情緒,曖昧的靠在她的耳邊,低語,"我就喜歡上你的味道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陸靈筠眼中的淚水無聲的跌落,微揚嘴角,心中苦不堪言。


    她對於第一次半點印象都沒有。


    當初差點為了依蘭跟他在一起,如今還是逃不了……


    這個男人完全就不是她該去招惹的,他時而像個魔鬼般伸出狼牙將她無情摧毀,有時卻會不經意的伸出援手讓她誤以為他在幫自己……


    可經曆了這些日子的事情,讓她懂得了,眼前這個男人,定不會那麽輕易的幫你,是她太傻,把他想的太簡單……


    以為她說不見麵,便可從此不見麵。


    又怎知,從她第一次遇到他,第一次將酒潑到他臉上時,他們就結下了梁子。


    車停在了路邊,她便匆匆下車,一刻也不願多留的走進自己的婚前住過的公寓。


    今天的事情,她並未開口答應,可她知道自己無處可逃。


    站在浴室,任由熱水衝洗身上,用力搓洗,也弄不走他留下的吻痕……


    真的出/軌,她心裏一點也不高興。


    雖然在這個年代裏,那張膜不算什麽,她心裏總覺得失落,畢竟不是她愛的人。


    可恨的是她對那一夜什麽都不記得,隻要一想起自己像個饑渴的怨婦般纏著他,她就一刻都不想再去回憶,不想記起半點東西……


    手機在外麵不停的鬧騰,靈筠這才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按下接聽鍵,隻聽手機裏響起院方的警告,"陸小姐,已經過了咱們訂的最後期限了,如果你還未能交上醫藥費,我們隻能……"


    ****


    不甘願就這樣認輸,也不願開口找許博濤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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