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靈筠覺得可笑,他還要裝不知道嗎?


    "聽不懂嗎?你心裏真的不懂嗎?"


    "對於你們這樣的人來說,眼裏隻有利益吧?故意找機會跟我在一起讓別人拍到,沈律師才會幫你表弟打贏那場官司,不是嗎?"


    說著,她眼中閃爍淚花,卻強忍著緊咬唇瓣,不讓淚水落下,長籲口氣,苦澀道,"也是我自己太傻,被人當做棋子在做交易,卻渾然不知。"


    顧鴻煊聽出了其中意思,問,"誰告訴你的。"


    她苦笑,"誰說的有什麽關係?"


    靈筠偏過頭不願看他,"請你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會向李總辭職,說我實在不能勝任你們公司的這個項目,所以,顧鴻煊,以後……都別出現在我麵前!!"


    ******


    長夜漫漫,陸靈筠並未開燈,偌大的別墅裏隻有她一人,孤孤單單的坐在那大紅色的新婚床上。


    冷風從窗口竄入,吹得人好冷。


    她環抱著早已發冷的身子,空洞的雙眸看著那張離婚協議。


    靈筠想到這些日子,自己的愚笨,心裏有怨也有傷,抓起一旁的筆,顫抖匆忙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從張雨嘉在酒會上對她說那番話開始,她就隱隱的覺得會有這麽一天了,有那麽一個人的存在,即將替代自己的一切。@^^$


    隻是她害怕麵對,便自欺欺人,一味相信他。


    相信她隻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婚姻還有救……


    可是,她等到的是什麽。


    嫌棄、打發、她就連他外麵的女人都不如。


    他願意在外麵找,也不動她分毫,不是不想要,是在羞辱她,羞辱她沒有半分魅力,看著隻會生厭……!$*!


    他是何其聰明的男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麽要觸碰她這個麻煩?


    自然是不屑碰,也懶得碰,甚至對她的身子沒半分興趣。


    身為一個女人,一個愛他的女人,這份侮辱就像巨石猛地砸在頭頂……


    陸靈筠苦澀的揚起嘴角,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走下床來到梳妝台前,為自己化妝……


    這些年來,不是她不懂打扮。


    是她不想成為一個隻會刷卡、打扮的花瓶……


    把時間花費在打扮上,她哪裏有時間去幫他準備早點,幫他洗衣打點一切。


    本以為,他會看見她的努力。


    殊不知,在他眼裏,她就是沒情趣,不懂打扮的沉悶女人。


    總結出來,還是她太傻了。


    傻傻的付出真心給他踐踏。


    陸靈筠望著鏡子裏妝容精致的自己,微勾嘴角,卻是道不盡的苦。


    今天,是她離婚的日子。


    ****


    站在許博濤的公司大廈樓前,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危急的一幕。


    抬頭看頂上已被修好的帷幕,眼睛有點刺痛,興許是日光太強烈的緣故。


    許博濤從玻璃門走出來,從背影看去,對她今日的打扮震撼不已,正巧了她微抬頭看著什麽,從他的角度看去,站在日光下的她竟美的驚心,而偏偏她好似並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抬步走去,靈筠聽到腳步聲,側過身看向他,嫣然一笑,唇紅齒白,讓他恍若有種不認識她的感覺。


    這,真的是他那個沉悶的妻子嗎?


    平日隻穿寬鬆的衣服,不抹香水、不染頭發,好似一切流行元素都與她無關。


    今日的她,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改變?


    陸靈筠微笑麵對他,隱藏好心中的悲哀,說,"今天有空嗎?"


    "能不能……陪我走走……"


    許博濤微詫異的看向她,略帶琢磨意味的看了她一會兒,想起了今早奶奶突然病了的事情,還聲稱要來跟他們一起住,他心想著這個時候不宜讓老人家知道他要離婚的事情,正好要找她談談……


    靈筠看向他,唇邊漾著苦澀的笑意,"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


    許博濤沒想到她想走走的地方竟然是b大,走在校園大道上,冷風卷得秋葉漫天飛舞,靈筠感歎道,"時間過的真快,都兩年了……"


    她看向他,"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他微蹙眉,抿著唇不語,靈筠苦澀的移開視線,"你忘了吧。"


    手指向那邊的球場,"在那裏,你的球滾到我的腳下。"


    許博濤看向球場,手機響起,他看了眼屏幕是關心的電話,便說,"我去接個電話。"


    語畢,邁步走向一邊。


    靈筠望著他的背影,眼中澀澀的。


    如果當年,他沒有來b大打球,她是不是就不會遇上他,不會開始這錯誤的單戀。


    眼中黯淡無光,她拿出了離婚協議。


    他走來,不耐煩的說,"我很忙,還有事情要處理,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


    "我們離婚的事……"


    "我已經填好了,既然你覺得是在浪費時間,我也不多說別的了。"


    靈筠打斷他的話,逼迫自己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微笑的遞上離婚協議書,"已經填好了,找個時間,去趟民政局就可以了。"


    那一刹,日光從樹影間落在她的笑臉上,明亮得竟晃疼了他的眼。


    許博濤接著手裏的離婚協議,想說什麽,喉嚨卻好似被硬物堵著。


    她同意了?


    而且反應還超出了他的想象。


    隻聽她又說,"勉強在一起,不會幸福,如果你早一點讓我明白你想離婚,是因為你厭惡我,身邊也早已經有了別人,我不會這麽不知廉恥的賴著你,你也不必那麽麻煩,找沈律師製造什麽出軌的證據。"


    "咱們認識有兩年多了,你卻一點都不了解我,如果離婚,我會跟你爭你的財產嗎?你又何必做些莫須有的東西讓我理虧?"


    靈筠笑了笑,感歎的看向遠處正在球場上奔騰的人,"我今天帶你來這裏,就是想告訴自己,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我不該太天真的以為時間可以改變你。"


    眼眶熱熱的,淚水在心底翻騰,她想哭,卻不願在他麵前落下一滴淚。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酸楚,靈筠道,"我該走了,去民政局的時間你叫沈律師通知我便是。"


    語畢,轉身要走。


    "靈筠!!"


    許博濤下意識的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心亂的不可收拾。


    陸靈筠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抬眸看他,微笑間盡是對他的冷漠,口氣疏離,"許先生,還有事嗎?"


    黑眸緊盯著她,手緊緊的抓住她,他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可以說什麽,能夠承諾什麽?


    一切,都身不由己。


    千言萬語道不盡,他隻能無奈的說一句,:"讓我補償你。"


    或許在錢方麵,他可以補償,讓自己心安。


    "補償?你覺得用多少錢可以補償一個愛過你的女人?"


    靈筠笑了,笑的心酸,笑紅了眼。


    扳開他的手,兩年來,第一次在他之前邁步離開,留給他一個決然的背影。


    ***


    車停在b大的門口。


    許博濤邁步走出,司機恭敬的開了車門,他卻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b大。


    不知為何,想起了太多事情。


    兩年的時間,點點滴滴都在這個時候湧入腦海。


    那時的她還隻是在校的學生,一臉紅撲撲的跑到他的麵前,那麽勇敢的對他說,"許先生,你有女朋友嗎?"


    如今,她卻在這裏,如此冷靜的對他說離婚。


    心,不知為何,有點空落落的。


    司機見他不動,提醒,"許總,您下午還有會議。"


    許博濤收回目光,薄唇牽起苦楚的弧度,上了車,問起,"今天是幾號。"


    "13。"


    他想了想,吩咐,"到墓園。"


    ****


    腳步,停在了刻有''許天華''名字的墓碑前。


    黑眸緊鎖著上麵的名字,眸中有著仇恨的紅血絲。


    還記得那一年,父親撫摸著他的頭,慈祥道,"我的兒子果然天資非凡,將來定能比我強上百倍。"


    為了走上事業的巔峰,他從來就沒有選擇。


    助理走上前,低聲道,"許總,剛才關小姐打電話來,說關局長晚上想跟您吃飯,您看……"


    "安排好飯店,告訴她我一會去接她。"


    "好的。"


    待助理離開,許博濤看向父親的墓碑,"爸,我走到這一步,你會欣慰嗎?"


    *****


    天色漸晚,b市鼎鼎有名的南林飯店裏,許博濤正和關父商談著關於那塊土地開發的事情,關母笑著道,"你們男人見了麵就會談這個,老頭子,你別忘了,今晚咱們可是來談心心的婚事的。"


    關局長豪氣的笑了幾聲,"哈哈哈,那博濤啊,那咱們改天再談這件事兒,今天就好好說說你跟心心的婚事。"


    許博濤麵帶微笑,伸手去握緊關心的手,"伯父您放心,我不會虧待關心,一定給她最隆重的婚禮。"


    關心笑的跟蜜似地,小臉上都是幸福。


    此時,助理敲了敲門,開了條門縫,故作緊急的道,"許總……"


    許博濤禮貌的起身,聲稱離開片刻,一走出包廂,見關心沒跟上,便問,"怎麽樣,找到人沒有?"


    "在酒吧。"


    "酒吧?"


    她去酒吧做什麽!


    許博濤思考須臾,道,"你先去把奶奶安頓好,說我和她在一起,很晚才回去,另外,酒吧那邊盯著她,別又找不到人。"


    原來,是奶奶竟然自個跑去他們的別墅那邊,正巧了她不在,手機也打不通,老人家便在門口等著,他現在也走不開……


    掏出鑰匙,交給助理,助理便點頭,快速離開。


    ****


    酒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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