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他吧。"


    小溪不解的看向他,瀲灩水眸裏都是迷惑。


    付一旬轉身麵對她,伸手將她臉頰邊的發絲捋向耳後,釋懷的笑道,"是我做錯了,我以為找到一個跟她像的女人就能感受她在我的身邊,小溪,這一輩子可能誰也替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同時,我也無法走進你的心裏,因為你的心裏容不下別的男人,我知道你一直表現的很恨你的前夫,你一直偽裝很堅強很無謂,其實隻有你心裏才明白自己痛不痛。"


    聞言,小溪垂眸,唇邊扯起苦澀的弧度。


    "所以,去找他吧,我看的出來他很在乎你,還記得那條禮服嗎?"


    "其實那條禮服應該是顧銘俊送的,也是他從遊泳池裏把你救上來,隻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不幫你做人工呼吸,他明明那麽焦急。"


    聽聞此話,小溪的眼中漸漸的被水汽模糊了視線,她不敢去確認他是否有那種病。


    "有些東西不努力的去試著抓住,很可能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付一旬歎氣,他的愛是永遠都抓不住了,希望她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邁步離開。


    小溪站在海邊,看著那遙遙無極的大海,眼中淚光閃爍,海風撩亂了她的長發,將她的長裙吹得呼呼作響。


    暖陽落在她的身上,暈出一層淡淡的金光。


    **********************************************


    幾日後,沈小溪疲倦的回到家,剛休息了一下便接到了陌生人的電話,她接起才得知是顧銘俊的私人律師。


    律師讓她過去一趟,談財產的問題,小溪很疑惑跟律師約了時間便趕過去。


    咖啡廳裏。


    小溪看著手上的文件,捏著文件的手指蒼白而微微的顫抖。


    抬眸間,眼淚硬生生的砸落下來。


    聲音哽咽,摻和著絲絲沙啞,"他人呢?"


    李律師搖搖頭,表情凝重,"顧總前幾天將這些委托給我,他就再也沒有出現,他的手機打不通,住處也無人,我擔心他出事,才將這些東西提前告知你,照理說這些屬於死後遺囑,必將當事人出事後才給您,可是……"


    李律師跟了顧銘俊多年,也不想看見他出事,"你也知道,他消失一天損失就很大,今天那些狗仔隊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馬路消息說顧總在國外出事了,股東都來問我關於顧總的事情,我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找你,另外這些東西需要您簽字,索菲酒店將歸於您的財產,顧總旗下的資產也都由他的兒子沈叮叮繼承,而您作為沈叮叮的母親監護人暫保管這些財產,為了確認繼承者跟顧總確實屬於父子關係,還需要到有關部門做一份親子鑒定。"


    小溪聞言,心頭哽塞,"他這幾天都聯係不上嗎?"


    "是的,一直聯係不上,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


    小溪忽而想到沈安妮是他現在的妻子,連忙問道,"那沈安妮呢,還有這些資產為什麽不是他的現有配偶繼承?"


    李律師聽了,疑惑的蹙眉,"顧總一直未婚啊,他唯一的子女便是您的兒子。"


    "你說什麽?"


    她詫異,眼中閃動淚光,"你說他未婚?可是他和沈安妮……"


    忽而,小溪真的覺得他隱瞞自己太多事情了,她記得沈安妮明明說他們現在已婚,這中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李律師歎氣,"這中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顧總的合法妻子隻有您,跟您離婚之後,他一直未婚,我是從事律師的,他有沒有合法妻子我能百分之百的確定,這中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聽聞李律師的那番話,小溪的心情變得複雜極了,她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他……


    她忽而想到了那一次她要辭職……


    她說不要為他打工。


    她說不要在他的底下工作……


    後來他說這家酒店的最大股東不是他,原來他已經將手上的股份都轉在她的名上,隻要她簽字。


    他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遺囑嗎?


    還是交代後事?


    為什麽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


    他知不知道,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東西。


    她不要他默默的對她好,不要他把這些東西悄悄轉到她的名下,他騙了她那麽多到底是為什麽?


    當初為了孩子選擇安妮,為什麽又沒有結婚?


    沒有結婚,為什麽偏偏要說他的妻子是沈安妮,讓那個孩子叫他爹地……


    小溪的腦子裏一團亂,而其中的疑惑或許隻有找到他才能解開。


    小溪拒絕在協議上簽字,"我相信他不會有事,所以這些東西我不適合簽,我會找到他,這期間,希望你暫時安撫那些股東和外界。"


    小溪起身,走出咖啡廳便拿出手機,不停的撥打顧銘俊的電話,可是那頭傳來的都是您撥打的用戶已不再服務區。


    她急忙去了他的住處、新房、顧家、凡是他能去的地方,她都去了,結果什麽都找不到……


    她開始慌了,心裏好沒底。


    想到那瓶藥,她突然間好後悔這幾日她一直在僵持,一直在警戒自己不要被他所騙……


    她有好多的疑惑要問他,卻找不到他的人影。


    小溪失落的回到家,看著那路燈下空空的位置,想到了他曾多次將車停放此處。


    她站在他曾經站的位置,心好像被挖空了一樣。


    她甚至還對他說希望他死了,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現在她如願了,他走了,為什麽她的心裏那麽難過。


    叮叮說,那日他抱著叮叮叫他不準惹她生氣,不準惹她哭……


    念及此,心裏萬分哽咽,她微揚起下巴,卻怎麽都抑製不住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贏了,他的離開,讓她徹底的慌了。


    小溪好恨,恨他隱瞞了那麽多的事情,恨他那該死的默默付出……


    為什麽他什麽都不願意告訴她,相愛難道不該是共同承擔痛苦嗎?


    他,難道隻可以跟她同享福不能共患難嗎?


    小溪抹去眼角的淚水,眼眶紅紅的,她發誓要找到他,她要把他那該死的財產全部都還給他,她不準他那麽輕鬆的離開,不準他把所有的東西都丟下……


    哪怕累到剩下最後一口氣,也不可以放棄。


    小溪走到樓道,正準備上樓,卻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沈小溪!!"


    她回頭,看見沈安妮朝自己走來,從暗處走來的安妮看上去那樣頹廢而無精打采,她站到小溪的麵前,緊緊抓著小溪的手臂,嘶啞的問,"沈小溪,你把銘俊哥藏到哪裏去了?"


    "是你對不對?是你把他藏起來的對不對?"


    "你怎麽能那麽惡毒,你是不是存心不能看我過一天的好日子,沈小溪,銘俊哥在哪裏,他在哪裏,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語畢,沈安妮的眼淚便掉落出來,語氣也軟了下來,"我求求你,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小溪,我不能沒有他,真的。"


    看不見他,她忽而覺得人生都沒了意思。


    以前她打扮,她跟他撕破臉的說狠話,至少她還能感受他是自己的,他就在自己身邊,可是這幾日他消失了,她怎麽都找不到。


    她想,一定又是沈小溪。


    為什麽她隻剩下可憐的幾日活著的日子,她還那麽殘忍的要把銘俊哥奪走……


    小溪見她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覺得自己渾身都發涼。


    現在的沈安妮太像她以前接觸過的艾滋患者了,小溪不敢想象她也有這種病,想起上次她疼得那麽厲害……


    看著她消瘦的臉頰,蒼白的臉色,凹進去的眼眶……


    小溪怔怔的看著她,聽著她哭訴著找不到顧銘俊,小溪扳開她的手,眼中盛滿了淚水,哽咽著問,"安妮,你告訴我,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她說不出口,覺得這個事實太殘忍。


    她就算跟她做不成姐妹,也不希望她死……


    小溪認為,安妮終究會懂事的,會明白該珍惜什麽放棄什麽,她固然可恨,卻不至於要死……


    染上那種東西,不就是等死嗎?


    如果顧銘俊有這種病,那一定是從安妮這裏染上的,那……


    小溪咬咬牙,一口氣說出,"你是不是染上艾滋了?"


    沈安妮一愣,詫異的看著小溪,過了半響才說,"你胡說什麽。"


    小溪的心涼涼的,她驚訝的慌張的神情已出賣了她,證實了小溪心中所想的。


    她的手從安妮的手臂上無力的垂下來,心如墜入深穀。


    真的是這樣……


    她和顧銘俊……


    以及那個可憐的孩子。


    小溪苦澀的蠕動著唇瓣,卻說不出任何的詞來,小溪的心裏哽咽,"爸媽知道嗎?"


    沈安妮偏過頭,不想她知道,不想任何人知道,"不關你的事情。"


    她話音一落,小溪便抑製不住心裏的悲痛和憤怒,一巴掌狠狠的甩到沈安妮的臉上,啪的一聲,打的沈安妮詫異的瞪著她。


    小溪忍著眼中的淚水,聲嘶力竭的吼她,"沈安妮,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懂事!!你染上這種病,你讓爸媽怎麽辦?你太不負責了,你想過那個可憐的孩子沒有?你既然愛顧銘俊,你怎麽能……你怎麽能……"


    話到此處,已語不成聲。


    小溪捂著嘴,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可眼淚還是滑落下來。


    她無法去想這個悲劇的事實,無法去想這其中的後果。


    沈安妮紅著眼眶,捂著自己發疼的臉蛋,哭著喊,"爸媽有你,你會照顧他們不是嗎?可是我隻有銘俊哥……"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告訴你,他們是你的爸媽,你這種想法太自私了,你讓他們怎麽接受這個事情?沈安妮,從小到大,你就隻考慮自己的感受,你想過別人嗎?你隻在乎別人是否對你好,你有換個立場去感受別人的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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