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們在一起後,他就沒說過這個詞。


    有時候女人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聽,哪怕他已經說過,可是她還是想要他每天都告訴自己他愛她……


    顧銘俊見她這麽認真可愛的表情,心裏好不柔軟,他將唇抵在她的額頭上,"你說呢?"


    她不依,"我要你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


    他捧起她的臉蛋,知道她喜歡聽,隻好認真的,一字一句的慢悠悠的道,"我愛你,我愛的就隻有沈小溪。"


    小溪這才滿意的揚起嘴角,張開手,"那你抱抱我。"


    他笑著將她納入懷中,喜歡她小女人的一麵,唇邊綻開幸福的弧度。


    ***


    尹家。


    宮小林正坐在客廳裏翻閱報紙,傭人上前通報,"夫人,外麵有人說要見您。"


    她頭都不抬,並端起一旁的養顏茶,抿了一口,問,"誰?"


    "一個男人,說是姓沈。"


    聞言,宮小林手中的杯子一歪,滾燙的茶水灑落在她的裙子上,傭人趕緊拿紙幫她擦,"夫人,你沒事吧?"


    她煩悶的推開傭人,"我沒事,你去忙吧。"


    眉頭微微蹙起,她認識的姓沈的除了沈勤海還能有誰?他還有臉來找自己?


    她冷哼了一聲,倒是要看看他還有什麽話可說?


    她自然不會在家裏見他,隻能出去,對著一旁的傭人吩咐,"讓李司機備車,我要出去。"


    "好的,夫人。"


    須臾之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駛出別墅大門,車窗降下,她冷眼看著沈勤海,道,"上車!"


    沈勤海深吸一口氣,坐上車後,宮小林冷眼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說,"如果你是想替你女兒來說話,那就免了,你也該明白她不適合嫁過來,有我這樣的婆婆她不會有好日子可過。"


    "要怪就怪她的父親年輕的時候做了太多的壞事,以至於我沒有辦法跟這樣的人成為親家。"


    沈勤海歎口氣,"我不是來為小溪說話的。"


    "我隻是……"


    "那我們就沒什麽可說了!!"


    她打斷他的話,板著臉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沈勤海的眼中閃過悔意,歎息的說,"琳琳,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


    此話一說出口,頓時找來宮小林憤怒的對視,她近乎失控的叫著,"不要再叫我琳琳,你還有這樣的資格嗎?"


    沈勤海低下頭,"我知道我沒有這樣的資格,我也對不起你。"


    聽聞他這樣說,宮小林的心情並未好受,冷笑著,"你何時這麽低聲下氣的跟我說話過?我可警告你,要是不想我把對你的仇恨都報複在你女兒身上,你最好叫你那個乖乖女小溪離我兒子遠一點,否則,我不會放過她!!"


    說著,她便叫司機停車,不給沈勤海說話的機會,厲聲道,"下車吧,我跟你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你總是出現在我的眼前,隻會讓我記起過往的仇恨,這對你的女兒可一點都不好!!"


    沈勤海看著她臉上滿滿的恨意,搖頭歎氣,深知再說下去也無益,退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宮小林又說,"沈勤海,你害死我的孩子,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罷休,我不知道你這些年為什麽能活的這麽心安理得?我本來打算忘卻以前的事情,不過今天看見你,我決定為了我的孩子報仇!!"


    聞言,沈勤海不由得打了寒顫,他回頭對視她眼中的仇恨,隻能歎息離開。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宮小林緊緊的握著拳頭,興許是太過用力,以至於渾身都在顫抖,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情,想起自己差點死去那不堪的回憶,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夜漆黑,柔軟的床上女人好似被噩夢困擾,黛眉微蹙,額上沁出細小晶瑩的汗珠,她的手緊緊的握成拳,好似很緊張。


    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她的動靜擾醒了一旁的顧銘俊。


    他睜著迷蒙的雙眼看著她臉色蒼白,便伸手要去抱她,可是小溪卻瑟縮著身子,"不要……"


    她好像還沒從夢裏清醒過來,在夢中,她看見那麽無情凶狠的將她壓在身下……


    "小溪?"


    "你怎麽了?"


    見她這麽抵抗自己,並且反應很大,顧銘俊不免起了幾分疑惑,靠近她,握著她的雙肩,"是我,看見了嗎?"


    她的意識漸漸的清醒過來,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任由他抱著自己,他的大手攬著她的肩,低聲問,"又做噩夢了?"


    小溪點頭卻久久不願意說話,以前做噩夢她都看不清那個男人是誰,可是當她得知那晚的人便是他,忽而又重複了那樣的夢境,難免讓她害怕。


    她趴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過了好久才問,"銘俊。"


    "嗯?"


    "你以前有沒有見過我?"她抬眸望他,又覺得自己的問題問的不好,改口說,"我是說,在那次救你之後,你有沒有見過我?"


    顧銘俊蹙眉,"怎麽這樣問?"


    她低頭,不敢看他太犀利的眼神,害怕自己的心事被看穿,"沒什麽,我就是隨便問問。"


    他想了想,道,"沒有。"


    確實沒見過,自從那次救過他,他第一次見她是在那場相親飯局上。


    那一次他都沒有太注意她到底長的什麽樣子,或許那個時候安妮已經在他的心裏塑造了一個惡毒的形象,所以他也不在意她會長成什麽樣。


    第一次認真打量她的五官是在婚禮上,他不得不承認她的五官隻要略施粉黛便會勝過很多明星。


    聽見這個答案,小溪更堅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可是她很迷惑當初是一場怎麽樣的陰差陽錯。


    他攬著她,下頜抵在她的頭上,柔聲的問,"現在才四點鍾,再睡會?"


    小溪搖頭,"你睡吧,我不想睡。"


    他低眸看她,手輕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那咱們一起坐著聊天,我陪你。"


    "可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嗎?"


    "我撐得住。"


    聞言,小溪笑著趴在他的胸口,"銘俊,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好不好?"


    那一夜他攬著她聊天聊到天亮,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卻趴在他的胸口睡著了,他喚了幾聲見她沒反應,便輕輕的將她平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


    小溪醒來的時候,顧銘俊已經離開了。


    她忽而覺得心裏有點空空的,那種感覺飄渺不定的,讓她沒有安定的感覺,她拿出手機撥打了顧銘俊的手機,可是那頭卻久久無人接聽。


    她發了簡訊過去:晚上等你回來吃飯。


    帶著心中的絲絲甜蜜,沈小溪起床洗漱,準備到超市裏買些新鮮的果菜,可是剛出門口便看見母親站在門口,好似正準備敲門。


    小溪愣了一下,"媽?"


    "小溪啊。"


    沈母的臉色略微顯得蒼白,好似一瞬間憔悴了很多,她看見小溪,眼眶頓時紅了,緊緊抓著小溪的手,"小溪,媽求你把銘俊讓給你妹妹好不好?"


    "媽!!"小溪難以相信母親一開口竟然是這句話。


    沈母的眼淚滑落下來,"你妹妹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在家裏鬧著要自殺,我知道她是看著你跟顧銘俊在一起,心裏難受,媽真的不想看見她做傻事啊,小溪你能理解媽媽嗎?"


    小溪往後退了幾步,心滑入穀底,她淒楚的揚起苦澀的弧度,"我是能理解您做母親的心態,可是,媽,我不會把銘俊讓出去的。"


    為了自己,也為了沒出生的孩子……


    她不能這麽容易妥協和退縮。


    聞言,沈母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小溪,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明明知道安妮跟顧銘俊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還要跟他在一起,這不是把你妹妹逼上絕路嗎?難道你要看著你妹妹做傻事嗎?"


    話說到此,沈母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們沈家養你這麽大,對你也算是有恩吧,你不報恩就算了,也不能把媽唯一的孩子給逼死啊。"


    小溪的心裏一陣泛酸,她一直以為媽媽從未將自己當做外人,其實不盡然,隻是沒有到傷害彼此利益的時候沒有顯示出來,她在沈家,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外人。


    無論安妮有多麽的不懂事,做了多少錯事他們都能原諒。


    但是她不行……


    她必須為了妹妹的幸福,犧牲自己的。


    如今她知道自己孩子的父親便是顧銘俊,就更不會妥協,因為她也是做母親的,她也不想看見自己的寶寶沒有爹地。


    而且她相信顧銘俊說的話,他會查出安妮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小溪忍著滿眶的淚水,哽咽著說,"媽,很抱歉,如果你要讓我拿自己的幸福來報恩,我做不到。"


    "我這麽做,不是為了報複安妮,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報複她,我隻是順從我的心意罷了。"


    她從來沒想過要報複誰,她深知跟安妮的心結太深太深,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樣,不,是她們從來沒有真心的相處過。


    所以,她現在隻要不來傷害自己,她也沒有必要去報複她。


    聽父親說,母親以前被醫生診斷為不能生育,後來撿了小溪後才懷上了安妮,所以小溪能理解她對安妮的珍惜,畢竟來之不易。


    可是,難道她是撿來的,就注定要為那個妹妹犧牲一切嗎?


    在一些小事情上,她可以讓,但是對於自己的幸福,她沒辦法讓人,以前她是不知道顧銘俊愛的是自己,她也太在乎他們有過實質性的關係,可是現在,她願意放下自己的心防,去相信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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