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會不會又做出自殺這樣的傻事……


    顧銘俊再也等不下去了,用力扭動了幾下,便上腳用力的踹,可門的質量實在太好,他硬是開不了門。


    幸而家裏還有備用的鑰匙,他趕緊翻箱倒櫃的找著鑰匙。


    鑰匙在哪裏?


    他急的沒有了思考的能力,隻是胡亂的將所有的東西都翻弄出來。


    "你在找什麽?"


    小溪穿著浴袍,光著腳站在浴室門口。


    她是被他剛才踹門的聲音弄醒的,她還以為他會衝進去,所以趕緊穿了浴袍便出來,卻不料看見滿屋亂糟糟的一切。


    聽聞她柔柔細細的聲音,顧銘俊頓住手裏的動作,回過頭看見她安然無事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那一刹,他的心才一點點的回到原來的位置。


    可仍然心有餘悸,想起剛才的害怕,他的聲音都哽在喉嚨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顧銘俊走向她,把她按進懷裏,緊緊的抱著,感受著她的存在和體溫。


    "你別這樣……"


    小溪被他莫名其妙的抱著有些尷尬,她伸手去推他,卻被他抱的更緊,彼此的身體密無縫隙的緊貼在一起,他沙啞的聲音在她的頭上方響起,"我以為你出事了,你在裏麵那麽久不出來,所以我找鑰匙,小溪,我以為你會做傻事……"


    他哽住,那種從心底蔓延出來的害怕讓他到此刻還心有餘悸。


    小溪看著滿屋亂糟糟的一切,後知後覺的明白他是在找鑰匙。


    明白後,心裏莫名的被觸動了一下。


    她感受到他強勁有力的擁抱,感受到緊張的氣息,可是她真的不能確定,這是關心嗎?


    這真的是他在關心她?緊張她嗎?


    顧銘俊放開她,雙手捧著她的臉蛋,她的臉蛋興許是因為剛洗澡的原因,有些紅暈,看上去格外誘人可愛。


    小溪平時就不怎麽化妝,所以皮膚保養的很好,細膩的皮膚毛孔都很小,小到難以發覺,那入掌的觸感讓他心澎湃。


    小溪看著他那黑的深不可測的眸子,看著他慢慢的靠近自己,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蛋上,他俯下頭來,要吻她……


    就在他的唇快要覆上她時,小溪卻猛地想到他也是這樣吻過安妮的。


    她猛地偏過頭,躲過了他的吻……


    顧銘俊將她對他的厭惡和躲避看在眼裏,心裏硬生生的長出一根刺來,讓他心口難受。


    他無奈的吻上她的額頭,低聲道,"去把頭發吹幹,不然會感冒的。"


    語畢,鬆開她,徑直走向浴室。


    小溪默默的收拾好淩亂的屋子,才走到樓下的花池邊坐在秋千上。


    她坐在木椅秋千上,自己搖晃著腳,以至於秋千輕輕的搖晃著。


    涼風拂麵,吹的她柔軟的發絲飛舞起來。


    風很涼,夜很靜,心卻怎麽都靜不下來。


    顧銘俊從浴室出來,見不到她人,走到陽台一看,才看見她坐在下麵。


    月色撩人,風景無限好。


    她明媚姣好的臉蛋在月光下更顯清新脫俗,讓他怦然心動,偏偏她不知道自己的美,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心弦……


    這個畫麵,讓他日後每當思念起她,都會情不自禁的揚起嘴角


    "賞月?"


    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溪不用想也知道是他。


    隻見他走來,坐在她的身邊,她的喉嚨哽了哽,沒有說話,繼續看向遠處。


    這樣幹坐著不說話實在很是尷尬,小溪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那麽害怕跟他獨處,或許是從他開始逼迫她那天起……


    其實她是偽淑女,表麵上看起來文文靜靜很好欺負,可內心卻有倔強的性子,所以他逼她,隻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她會越來越排斥他,越來越遠離他,甚至暗自警告,不要再愛,不要再去在乎……


    她起身要走。


    "小溪……"


    他緊握著她的手腕,拉住她,"陪我坐一會兒。"


    小溪回頭看他眼中的真摯,猶豫和煩悶在心裏不兼而有之,攪成一團,困擾著她,然而就在她猶豫之時,他已拉著她重新坐下。


    他一直緊緊握住她的手,心裏卻感覺不到快樂。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像星辰,明明挨的那麽近,卻隔著世間最遙遠的距離。


    他側首看她,隻見她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自己身邊,沒有言語,沒有表情,就好像一個木偶娃娃。


    他怎麽會把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當初那個言笑晏晏的靈動女子到哪裏去了?


    許久後,他才斂回目光,說,"明天不要去醫院了,跟我去一個地方。"


    小溪皺眉,"我必須去嗎?"


    "必須。"


    他斬釘截鐵的說著,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小溪不想多做無用功,便不再說話


    黑漆漆的森林裏……


    烏雲籠罩,森林裏每一棵樹都長得一樣,草地上漸漸的衍生出一條條蔓藤……


    小溪不停的往前跑,身後不停的響著追趕她的腳步聲。


    可是她無論怎麽跑,都好像逃不出這片森林,她無助的望著這裏,隻覺得天旋地轉……


    "不要,不要……"


    小溪的嘴裏喃喃念叨,她的聲音擾醒了睡在她身邊的顧銘俊……


    他扭開燈,見她額頭上都是細汗,嘴裏還一直在念叨著不要,表情看上去既害怕又痛苦……


    "小溪?"他喚了幾聲都不見她醒來,隻是不停的搖頭。


    他知道,她經常做噩夢……


    不知道她到底發生過什麽,導致她留下這麽深的陰影。


    小溪在夢中掙紮,她痛苦的搖頭,嘴裏念著"銘俊,銘俊……"


    那一刹,顧銘俊的心頭好像被絲絲柔軟的線緊緊的纏繞住,他第一次聽見她在夢裏叫他的名字……


    顧銘俊聽的好清楚,可在喜悅之際,更多的是心疼。


    他隻能緊握著她的手,把她拉近懷裏,大手順著她的背,輕輕撫著,像安撫著孩子般,動作極其輕柔。


    夜漫漫長,顧銘俊一直撫著她的背,直到她不再痛苦的掙紮,看著她像個貓咪般卷縮在他懷裏,他的心變得好不柔軟


    早晨醒來,她懶洋洋的伸了懶腰,睜開眼睛卻看見他單手撐住頭,目光不遑他瞬的注視著她,眸光裏閃動著柔和的光。


    她這才發現,自己挨他那麽近,那麽近……


    彼此的腿都纏在一起,而此刻,他有力的腿正壓著她的。


    小溪的臉上不免升起紅雲,她想抽回腿,他卻一手環在她腰上,將她拉近,她頓時渾身僵硬。


    幸好,他沒有什麽不軌的行為。


    隻是將整張臉都埋在她的頸窩裏,抱著她久久不說話。


    小溪僵著身子,一手推他肩膀,"你能不能起來?"


    他帶著笑意看著她,看的小溪的心裏滲得慌,"睡好了?"


    小溪的嘴角抽了抽,點點頭。


    她總覺得他今天很怪,她又哪裏會知道某個男人一想到她昨晚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心裏的喜悅就在膨脹,以至於看她的眼神都柔和了好多。


    小溪不知道今天到底有什麽不同?


    為什麽他心情那麽好?


    難道是因為即將要去的地方?


    她起床後,隨便穿了套看上去不至於丟他麵子的衣服,坐在鏡子前發呆。


    忽而,他出現在鏡子裏。


    並一步步的走近她。


    彎下身,從她身後抱住她,動作親昵的讓人臉紅心跳。


    "準備好了嗎?"


    他輕聲問,小溪看著鏡子裏他臉上溫柔的神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不喜歡他太過親密的行為,想要站起來,卻被他按住肩膀,讓她坐回原來的位置,"等等……"


    他從褲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取出裏麵的翡翠耳釘幫她戴上。


    小溪從鏡子裏看見他認真給自己戴耳釘的樣子,看見那對耳釘閃爍著迷人的光澤,那對看似簡單的耳釘很適合她的氣質,隻是她不知道,那對耳釘是他早一個星期就買好了,隻是遲遲送不出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很適合。"


    小溪垂下眼簾,故作冷漠,"我不喜歡戴這些玩意。"


    她動手要取下來,卻被他製止,顧銘俊抓住她的手,"別取下來,很好看。"


    他拉著她起身,幫她把耳邊的發絲捋向耳後,這才輕聲道,"我在下麵等你,拿上這幾天要換的衣服。"


    坐在車裏,小溪一直在想,他要帶她去哪裏?


    聽他口氣,好像要在那邊住上好幾天?


    明明很想知道,她卻一直沒有問,反而是顧銘俊好像能洞悉她的心事,開口打破了此時的安靜,"到藍灣山莊去住幾天,正好卓遠回來,一起去那邊玩玩,散散心。"


    散心……


    他還有閑情逸致散心。


    小溪沒有搭理他,繼續望著窗外,反而他好像習慣了她的沉默,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五指穿插過她的指縫,緊緊相握。


    "你打算要多久才跟我說話?"


    "……"


    見她依舊固執的不看自己,他無奈的彎起嘴角。


    到了紅綠燈的時候,他停下車,又看向她,見她咬著唇的樣子,他故意說,"你再不說話,我可要親你了?"


    "……"小溪無語的看他一眼,依舊沒講話。


    可沒想到,他真的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近,湊身上前,薄唇覆上她粉嫩的唇瓣上,輾轉摩挲吸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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