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錘如山,蓋壓下來,刹那之間,仿佛天個天地都隨著崩塌一般。


    鏘!!!


    銅麵人背後長刀長出鞘,迎向重錘,刀光如練,切開錘影,刀鋒直指金老眉心。


    “哼!”金老冷哼一聲,錘勢一變,周身煞風卷起,錘影融入煞氣之中,一時間,風聲如厲嘯,飛沙走石,籠罩四麵八方。


    “破煞!!”


    銅麵人低吼一聲,雙手握住刀把,回手一刀,刀勢看似簡單,卻透著一股無可阻攔的鋒銳之氣,犀利的刀氣破開重重錘影,生生的撕裂了煞氣,直入中庭。


    “還不動手!”


    感受到凜冽的刀氣,金老知道今天是遇到了強敵,怒吼一聲,雙錘一合,在麵前交叉,試圖擋住這一刀。


    “當!!”


    一聲清脆的利響,刀影如劃過,竟然生生的將他手中一柄大錘劈為兩半,隻感到右肩一涼,持錘的右手離體而去,手臂斷麵平滑如鏡,竟然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好刀!!”


    一招即遭重創,金老翻身而出,與此同時,其他四人同時攻了上來,這四人中,三人都是先天高手,更有一名鑄就靈根的武者,四人聯手之勢,雖然不如金老猛烈,但此時正是銅麵人一刀用盡之時,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是滿身破綻,瞬間便欺近了銅麵人。


    拳、劍、槍、鞭同時出手,封住了銅麵人的四麵八方。


    “死開!”銅麵人連身都不回一下,手中長刀隻是一輪,漫天的刀氣飛舞,四人隻是欺近了他半丈之內,躍在空中的身體同時一僵,隻是慣性的朝他衝了過來。


    銅麵人身體一旋,便消失在四人中間,而四人仿佛毫無所覺,還是朝著原來的方向衝去,在將要落到地麵的時候撞到了一處。


    噗噗噗噗噗噗!!


    四具身體撞在一處,頓時鮮血四濺,分為半片,落在地上,血流一地,慘烈至極。


    ?是在剛才那一輪之間,這四人便被銅麵人一刀分屍,再無一絲的生路。


    此情此景之下,無論是古西風還是金老都麵色慘變,特別是古西風,甚至再也沒有朝著銅麵人出手的勇氣了,甚至連站起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少城主,快走!”金老神情扭曲,透著一絲的瘋狂,催動周身的煞氣,卷起一陣狂風,將古西風卷入煞風之中,瞬間便將其衝出了百丈之外,也不顧自己右臂一斷,回身迎向銅麵人,須發飄舞,狀若瘋狂,左手鐵錘劃動,發出絲絲的風聲,風聲如潮,煞氣四溢,麵上青筋暴露,再無保留,欲要以一己之力與銅麵人拚上一拚,為古西風爭取逃走的時間。


    而古西風此時,已經落在百丈之外,頭也不回,撒腿狂奔,將自己的輕功發揮到了最大的水平,速度堪比奔馬,不,應該比之前的奔馬還要快上三四倍。


    “我隻是要殺古西風而已。”


    看著瘋狂衝向自己的金老,銅麵人一歎,手中長刀閃過一道玄妙無比的光華,將迎麵而來的煞氣生生的破開,身體與金老交錯而過,金老隻覺自己的左腿一涼,渾身的煞氣為之一滯,再也無法保持平衡,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神秘的銅麵人駕馭著刀光,破開數百丈的空間,將古西風斬成碎片,隻餘下一個頭顱,被他一把抓住,踏空而去,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一陣清風吹過,將濃烈的血腥之氣吹向四周,這才讓人反應過來,這裏曾經發生過短暫而慘烈無比的戰鬥。


    “王明通,我的承諾辦到了,現在,就要看你的了!”抓著古西風的頭顱,銅麵人目視北方,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否則的話,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


    ……………………


    塞北三城,雪見城,采音閣


    王通坐在桌前,靜靜的翻看著滿桌的資料,這些資料,全都都是關於沙通天的。


    資料十分的詳細,甚至連沙通天生活的一點一滴,都沒有什麽遺漏,隻要是能記的,都給他記上了。


    良久之後,王通看過完最後一張紙,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歎息聲中,有些慶幸,亦有些無奈。


    無奈之處在於,他與那沙通天無怨無仇,突然之間便要出手殺他,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他以前的確是殺過很多人,但是這些人都是招惹過他的,他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去殺一個素不相識之人,這一次要殺沙通天,他還真有些下不去手,生怕殺錯了人,給自己的心中埋下陰影和隱患。


    慶幸之處則在於,這個沙通天乃是一個人人皆可殺之人,在塞北三城可以說是壞事做絕,沒有一個人不恨他的。


    但是無奈他的後台實在是太硬了,除了有一個當狂漠城城主的爹之外,還有一個背景深厚無比的母親以及一個金丹天的外公。


    這一切都讓他在塞北三城橫著走,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惹的是天怒人怨,便是其他二城也都不免要讓他三分,不願意去管狂漠城的這檔子閑事。


    這自然而然也培養出了他狂妄自大的個性,天不怕地不怕。


    這樣的人,按說應該非常的好殺,可是誰讓人家背景深厚呢?人家的老娘知道自己的兒子壞事做盡,也不知道得罪多少人,更知道現在有無數人想要他的性命,所以對沙通天的保護是全方位的。


    不但進出之間都有固定的六名先天巔身的高手做為保鏢,還有一名鑄就靈根的高手在暗中護衛,在塞北三城,這樣的保護已經足夠了,除此之外,在資料之中還顯示,這個沙通天身上應該有一件專門用來保命的法寶,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件法寶是什麽,有什麽樣的功能,因為,所以見識過這件法寶的人都死的。


    是的,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法寶的,隻是極為稀少,每一件法寶都價值萬金,可遇而不可求。


    有法寶,也就是說同樣有煉器師。


    但是相比於煉藥師,煉器師就如同是極品大熊貓的存在一般,極為稀少,甚至無法形成一個職業群體,蓋因這個世界的法則極為古怪,首先是火焰的問題,在這個世界之中,煉藥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是煉器則極為困難,因為煉器對於火焰的要求要遠高於煉藥,即使是煉藥大宗師,他們所能夠轉化的火焰也不見得能夠符合煉器的要求,也隻有一些極少數的人,偶爾覺醒了一種適合的血脈才有可能成為煉器師,而這樣的人,根本就是億中存一,也正是因為如此,煉器師的傳承大多數都失傳了,煉器師們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竟然不是煉出一件強大的法寶,而是能夠尋到一個合適傳人,而絕大多數的煉器師,都無法達成這個願望。


    除了火焰問題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在於,這個世界的法則極為牢固,在其他世界能夠稱之為法寶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也不見就有效,因為法寶很難引動這個世界的規則,想要煉出能夠引動世界元氣規則的法寶,就需要極為高明的技巧。


    因此,這個世界的法寶極為稀少,每一件法寶都是無價的。


    而現在,資料告訴王通,沙通天的身上,竟然會有一件保命的法寶。


    “真是麻煩啊,一件紈絝子弟而已,有必要保護的這麽好嘛?”王通這個時候隻覺得自己的腦仁兒有點疼,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不行,得想一個辦法出來,不能就這麽牽著鼻子走。”


    想到這裏,他又開始翻開資料,仔細的查看著沙通天的生活習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之中,漸漸的成形起來。


    “王公子,城主請您去赴宴。”


    就在他沉浸在滿桌子的資料時,房門被推開了,一名十六七歲的侍女好奇的看著他。


    “哦,時間到了嗎?”王通抬起頭,笑了笑道,“等一會兒,我先收拾一下。”


    “是!”侍女乖巧的點了點頭,又輕輕的將門帶上。


    看著房門關上,王通將滿屋的資料全部堆在一聲,雙手一按。


    嘭!!


    一聲輕響,堆在一塊的所有關於沙通天的資料都在一股霸道到了極點的氣勁之下化為烏有,漫天的粉塵飄蕩,片刻之後,歸為虛無。


    雪見城的城主府今天非常的熱鬧,到處張燈結彩,下人們穿著喜慶的衣物來回的穿梭著,宗嶽穿著一身錦袍,滿麵笑容,站在城主府主廳的門口,將來到雪見城的各種人馬引入廳中。


    大廳之中,此時已經排滿了桌子,當王通到達的時候,這裏麵已經有一半的人到齊了,人頭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看著大廳牆上掛著的那一張大大的紅色喜字,王通撇了撇嘴,心中很是不爽,隻當看不見。


    “喲,這位可是新麵孔啊,我以前沒見過你,哪兒來的?”正在尋找自己座位的王通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輕佻的聲音,眉頭不由微微一皺,以他的眼力,自然是能夠看清來人是誰,隻是他沒高興搭理他,也無心搭理他。


    不過他既然自己找上門來了,王通也是無奈,回頭笑道,“在下遊仙觀王明通,請位閣下是……”


    “原來是中原來的,怪不得與其他人不同呢,我是沙通天,狂漠城少城主。”沙通天饒有興致的看著王通,那目光讓王通渾身的汗毛豎起,但也不得不敷衍道,“原來是少城主,失敬失敬。”


    “哈哈哈哈,沒有必要,遠來是客,來,一起入座吧。”沙通天笑道,竟然伸手來拉王通的衣袖。


    王通輕輕的退了一步,不著痕跡的閃過了他這一拉,笑道,“我的座位和少城主不在一起,還是各座各的吧。”


    “嗯?你這是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嗎?”


    “人家不是看不起你,是怕你。”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紅色的人影走了過來,“王明通,好久不見了。”


    “英瓊公主。”


    看到來人,王通笑著抱了抱拳,“想不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你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不是你想不到,而是我想不到,竟然能夠在這裏碰到你,今天晚上這宴會是什麽意思,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當然知道,這是雪見城和古越城大喜的日子,明通是專門代遊仙觀出席觀禮的。”宗嶽走了過來,給了白英瓊一個警告的眼神,截斷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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