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天的底並不難摸,他的父親王單離開五朵眼王家之後,流落江湖,最後到了寶月國邊境做了一個行商,在那裏成家立業,生下了王衝天,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有和本家聯絡,直到最後去世,生怕自己兒子失去照應,所以方才書信一封讓兒子回青平郡五朵眼王家認祖歸宗。??.?`”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很明顯,王單並不知道他的兒子修煉的武學,一直以為他的兒子資質不高,無法修煉武學。”


    “什麽?”穀春陽可不是傻子,一聽這話,頓時跳了起來,“您是說,這個王衝天是假的?”


    “這就是最麻煩的地方,我們無法證明,王單是個很謹慎的人,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很疼愛,看的很緊,據他的鄰居說,在十歲的時候,王衝天在外頭的時候曾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害,自那以後,王單便將他關到家裏,讓他安心讀書,平常根本就不讓他現於人前,所以,根本就沒有人見過他,隻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後來王單死了,王衝天也就失蹤了,然後,便出現在了青平府。”


    “也就是說,有將近十年的時間,沒有人見過他,所以也根本無法分辨出他的真假?”


    “不錯,如今,他又投了陶家,不管真假,在他的身份上頭作文章已經不可行了。”


    “不在他的身份上做文章,我們又無法確認那晚動手的就是他,更不知道他在這十年之中究竟有什麽經曆,現在我們豈不是拿他沒有絲毫的辦法?”


    “暫時是如此,我們的確拿他沒有什麽辦法。”穀秀夫苦笑道,“現在隻能盯緊他,或許從他的手段之上能夠看出他的來曆。”


    “所以要找人試探試探他。”穀春陽道,“既然您說我不是他的對手,那我就不上去獻醜了,換個人如何?”


    “嗯,換個人,明天試試他。”穀秀夫點了點頭,“他現在投靠了陶家,第二輪的時候就不要找他的麻煩了,不過第三輪卻是可以讓別人試試,平海郡的江銘怎麽樣?”


    “他?”穀春陽略一沉吟,笑了起來,“他可是武師啊,陶家會同意嗎?”


    “放心吧,這小子今天上午表現的太過了,想要探他底的不止我們一家,陶家頂不住壓力的,讓他第三輪碰武師,已經很給陶家麵子了,他阻止不了。??.?`”穀秀夫笑道,“不過這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如果他過了這一關,必然會引起高層的重視,你也知道,議功評訂會就是六扇門選拔人才的地方,隻要他表現了足夠的實力,便能夠吸引高層的目光,得已重用,所以,一旦他過了江銘這一關,被上層看中,我們就不好出手對付他了。”


    “這……”穀春陽聽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議功評訂會本就是一個競爭的場所,六扇門借此選擇可造之才,一旦在六扇門的高層之中表現出足夠的潛力,必然會得到六扇門的全力栽培,所以他們這些捕頭才會對議功評訂會這麽看中,便是他這個出身穀家的嫡係子弟,也在議功評訂會之前強行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期取得一個好名次,在高層麵前表現一番,王通和他有宿怨,若是這一次無法對付他,讓他闖過這一關,進入高層的視線,那他們這一番的布置豈不是都為了別人做嫁衣裳嗎?真的那樣的話,他肯定會很不舒服的。


    “四叔,你確定我不是王衝天的對手?”


    “我可以肯定你不是王衝天的對手。”


    “江銘有幾成的把握?”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江銘有一個很強的底牌,以他的實力,足以闖入前一百名。”


    “那就試試吧。”穀春陽眼中閃過一絲決意,“如果王衝天的實力真的那麽強,既然沒有江銘,也能夠進入高層的視線,讓江銘擋一下他,或許能夠看出一些門道來,我們的心裏也有數,正好借此機會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夜闖明鶴樓的人,如果讓我們找到了證據,就算他再有潛力,我們也有理由對付他了,不但是我們,還有明鶴樓。”


    “好!”穀秀夫聽了他的話,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春陽,你能不意氣用事,還能想到這一步非常好,看來二哥果然沒白疼你。??.??`”


    ………………………………


    ……………………


    “萬衝,你和這小子接觸的比較多,能看出他的來曆嗎?”


    同樣的對話生在陶鬆與陶萬衝之前,王通今天上午的表現堪稱驚豔,當然,這個驚豔絕不是他一拳擊倒了陳開,而是能夠在神捕蘇起的注視之下不為所動。


    僅憑這一點,便挑起了無數人對他的興趣,包括陶鬆在內。


    “七叔,我早跟您說過我,我的眼力太拙,看不出他的來曆,而且我和他的關係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我總覺得這小子的笑容背後好像隱藏著什麽,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他有十年的時間沒有人任何麵前露麵,很明顯就是遇到了一個好師父,直到學成之後方才回來,這一點不是和您推測的一樣嗎?”


    “是啊,和我推測的一樣,我現在心裏頭已經有些怕了。”


    “怕,為什麽?”陶萬衝有些不解。


    “我現在不是怕他卷入六扇門的紛爭之中,而是怕我們陶家被他卷入未知的紛爭之中啊!!”


    “七叔,這個您就想多了吧,就算這小子背後有些麻煩,但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他又不是我們陶家的人,我們隻是和他合作而已。”


    “如果你這麽想的話,就大錯特錯了,如果這小子真的是出自那幾個宗門,甚至是那些傳說之中的隱世宗門,那就絕不是我們陶家能夠沾的上的,一沾上,就甩不下來了。”陶鬆苦笑道。


    “那現在怎麽辦,不和他合作了?”


    “現在一切都模糊不清,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陶鬆歎了一聲,腦海之中浮現王通的麵容,無奈的歎了口氣,其實他也有些無語,隻是無意中看中一個可造之材罷了,誰能想到這個可造之才的來曆竟然如此的古怪,讓他感到棘手無比。


    王通自是不知道他的表現已經出了預期,引起了六扇門高層的廣泛關注。


    此時,他正坐在自己的屋內,手中多了六枚金色的銅錢,銅錢在手中嘀溜溜的轉動著,升起落下,落下升起,雙眼之中閃動著幽深而莫測的光華。


    十幾個呼吸之後,六枚金錢同時炸的粉碎,他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仿佛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露出了一絲古怪的微笑來。


    是夜,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直到黎明時分方才停下來。


    一夜的小雨過後,路麵濕滑,空氣清新,王通一身輕鬆的踩著腳下的水珠,進入了演武殿。


    比起昨天,演武殿中的人頭稀疏了許多,畢竟比昨日已經少了一半的人。


    第二輪的比賽明顯比第一輪快上許多,王通這一次的對手同樣是一名武士級別的捕頭,不過實力比起陳開來要差上一截,所以,王通勝的非常輕鬆,早早的就站到了場邊等著第三場比武的開始,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另外一邊,穀春陽亦是輕鬆了擊敗了他的對手,今天,他並沒像昨天一般隱在人群之中,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到了王通的對麵,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死死的盯著王通,仿佛要將王通看穿一般。


    王通隻是看了他一眼,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比賽當中。


    “四號場地,平海郡江銘對滄龍府****!”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王通抬頭,對穀春陽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指四號場地,作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穀春陽的目光猛的一凝,麵色變的沉重了起來。


    “他怎麽知道!!”


    將江銘安排在第三輪與王通比武,這是他與穀秀夫昨天晚上商議好的,同時利用了穀家的勢力促成了這件事情,不僅如此,還繞過了陶家,也就是說,陶家也不知道他們的,但是王通剛才的動作,明顯是在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


    這下子,他的心便有些亂了。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俱是六扇門的高層,難道除了陶家之外,還有人已經關注了王通,並且給他通風報信?不對啊,那幾個老家夥絕不會這麽幹的,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一個小小的動作,成功的引了穀春陽的聯想,不過,王通當然不會告訴他,這些都是自己算出來的


    昨天晚上,他以六爻神算推演了一下今天的比武,倒不是他的靈機一現,心血來潮又出現了,純粹就是為了測試一下六爻神算的功效,結果出乎他預料的好,六爻神算施展之後,他的眼前出現了無數清晰的畫麵,這些畫麵又聯接在一起,將今天將會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展現出來。


    不過可惜,限於神魂力量,他也僅僅能夠推演出今天一天的畫麵而已,而推演過一次之後,他的六爻神算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方才能夠重新推演。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通過這一次的推演,讓他看到了穀家對自己的算計,同時也大致了解了六爻神算的功能,算是一舉兩得。


    沒有再理會穀春陽,他徑自走到了四號場地,此時場中,江銘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畢竟他的對手,來自滄海郡的****僅僅是一個三品武士罷了,在他的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下,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修為相差一個層級,還花了這麽多的時間,穀兄,你給我找的這個對手實在是太差了點吧?”


    看著場中的情景,王通笑了笑,嘴唇微啟,穀春陽的耳邊響起了如蚊蚋一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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