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媧皇宮共有八百七十九名弟子在蒼瀾山中失蹤,其中有五十二名內門弟子,均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紅鬆林,媧皇宮駐守之地。


    莫天穀拿著一張寫滿了字跡的紙,向王通一個字一個字的匯報著。


    “經過這段時間的查證,失蹤的人中,至少有三百多人曾與孟喬有過接觸。”


    “三百多人嗎?”聽到這個數據,王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道,“那麽在三年以前,在蒼瀾山中失蹤的人有這麽多嗎?!”


    “沒有,我初步查了一下,三年前,在蒼瀾山中失蹤的媧皇宮弟子隻有七十八人而已。”說到這裏,莫天穀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起來。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是嚇一跳,以前他也知道宮中經常會有人進入蒼瀾山中回不來,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特別是這三年的數據,更是讓他膽戰心驚。


    三年之前,每年還不到八十人,便是把這個數據放大,失蹤一百人,三年的時間,也不過就是三百左右而已,但是這三年來,竟然失蹤了八百多人,而這失蹤的媧皇宮弟子之中,竟然有相當一部分與孟胡寨的孟喬有過接觸,如果是一個兩個的話,或許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但是這麽多都和孟喬有過接觸,這絕對不正常。


    “失蹤這麽多弟子,宮中就沒有人出來調查嗎?”


    “每失蹤一個弟子,特別是內門弟子,宮中都是會調查的,但是蒼瀾山實在是太大了,宮中即使調查,也大多不了了之,而與這些弟子相關的長老與師兄弟也會參與調查,但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查不出什麽真相來,特別是那些曾和孟喬接觸過的失蹤者,他們的行事非常的隱秘,好像在遮掩什麽一般,我查過好幾個,俱都是同樣的情況,所以……!”


    “所以根本就查不下去,據我所知,雲定山在外務殿有職司吧,這種調查的事情,是不是都歸他管?!”


    “差不多吧,雖然不能說歸他管,但是他的職司甚高,擁有很強的影響力。”


    “這就對了嘛。”王通冷冷的笑道,“孟喬隻是一個餌,一個托而已,雲定山才是背後的主謀,你讓賊去捉賊,怎麽可能捉的到呢?!”


    在媧皇宮可沒有什麽領導責任,瀆職這一說。


    對於權利的爭奪更多的是為了利益,而不是什麽職責,就像雲定山在外務殿負責門中外部事物,調查弟子失蹤也是他的職責範圍,但是查不到就是查不到,一句話就能夠把事情了結了,根本就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也不會有人來向他問責。


    開玩笑,我是真傳弟子,我的主要任務是修煉,將自己的修為提升,這些人不自量力的往蒼瀾山的深處跑,失蹤了那是他們自己沒本事,關我屁事?


    一句話,便能夠將所有的責任推掉。


    “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莫天穀此時感到自己的小心肝兒在撲通撲通的跳著,口中幹澀異常,一個真傳弟子,利用孟胡寨為誘餌,滅殺這麽多的媧皇宮弟子,總該有個目的吧?


    圖謀他們身上的功法神兵?扯蛋!


    一百個內門弟子加起來也沒有真傳弟子有錢,也沒有真傳弟子那麽厚的底子,有什麽值得圖謀的?


    為了權力?


    同樣也是一個道理,一百個內門弟子的權力也比不得一個真傳弟子,怎麽會引起雲定山的圖謀呢?你以為個個都是王通這樣的霸哥怪物啊!


    那是為什麽呢?


    他為什麽要滅殺這麽多的媧皇宮弟子,難道,是在修煉一種邪門的功法?


    這倒是有可能,這世上有許多邪門歹毒的功法,是需要人命去填的,但是俗話說的好,兔子不吃窩邊草,如果雲定山真的修煉了什麽需要用人命來填的邪門功法的話,也不需要在媧皇宮的地盤上搞啊,他離開媧皇宮,去其他的地方,像南昆城那般的小城,哪一次的衝突,死亡人數不是成百上千的,有必要在媧皇宮弄嗎?這效率也實在是太過低下了。


    那麽,他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莫天穀徹底的迷茫了。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消息已經放出去了,你就休息休息吧,下麵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了。”


    “是!”莫天穀低頭道,暗中鬆了一口氣,本能的他便感覺到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是他這個級別的家夥人資格處理和接觸的,如今脫身卻是最好的時機。


    不過,那雲定山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甩了甩頭,將深究的心思徹底的拋出了腦外,強迫自己將這件事情忘記。


    離開紅鬆林後,他反而有一種無債一身輕的感覺。


    真正的無債一身輕啊!!


    辦完了這件事情,他與王通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王通也不會再追著他要那一顆水靈珠了。


    事實上,在王通的眼中,區區一顆水靈珠根本就算不了什麽,他隻是為了折騰莫天穀而已。


    “現在,雲定山那個家夥,應該有行動了吧?!”坐在椅子上,王通嘴角泛起一絲古怪的笑容來。


    這一次算是自己故意的打草驚蛇,如今,蛇肯定是驚了,現在要看的,隻是他下一步如何行動了,這個笨蛋,就算是想要用誘餌,也多找一些啊,就找孟喬一個,這也太容易暴露了。


    這不由讓王通想到了本山大叔說的那個笑話,你薅羊毛別總是盯著一隻羊薅啊,這很容易出事的!


    ……………………


    …………


    啪!!!


    清脆的耳光響亮。


    孟喬被這一耳光抽出了三丈開外,滿嘴是血,好幾顆大牙從他的口腔之中飛了出去,落在地上,與滿地的鮮血混溶在一處,十分的醒目。


    “蠢貨,蠢貨,蠢貨!!”


    雲定山喘著粗氣,不安的來回走動著,胸口氣伏,麵色猙獰,整個人都仿佛是剛剛從開水裏撈出來一般,散發著熊熊的怒氣。


    “你找人也不看看對象,王通,你竟然敢打他的主意,你以為你是誰啊?這王通也是你能打主意的?”


    “我,我,我看他血氣旺盛……”


    “血氣旺盛,血氣旺盛的人多了,秦經世也血氣旺盛啊,你怎麽不去找他。”雲定山怒吼起來,又是一腳狠狠的踹在他的身上,隻聽到幾聲清脆的骨骼碎裂之聲,孟喬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輕輕的抽搐著。


    “你不要在這裏裝死,我問你,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把我也暴露出來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他現在是宮中的紅人,他的師父又剛剛成為太上長老,在宮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你竟然,你竟然……”


    雲定山此時恨不得一腳把他給踹死,一直以來,他的行事都非常的小心,又占據著外務殿極為重要的職司,本來以為行事一向萬無一失,誰能想到,竟然會出這麽大的一個紕漏。


    眼前這個該死的奴才,也不知道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膽子肥到了極點,竟然將他暴露給了王通這個級別的存在。


    王通是誰?是現在最耀眼的內門弟子,不是真傳,勝似真傳。


    他的師父可是親口跟他說過,一旦宮中有真傳弟子的位置空缺,王通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補上,就是這麽一個人,自己的事情瞞還來不及呢,孟喬倒好,大嘴巴一張,便將自己給賣了,而且還賣的如此的徹底!


    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啊!


    可以說,這廝前腳剛剛把自己賣了,後腳王通便應該有所猜測了,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王通的行動竟然如此的迅速,直接便將消息散發了出來。


    這是要幹什麽啊?


    這就是要打草驚蛇,這就是在試探自己,現在,他隻是說自己得了機緣,下一步,當時機成熟的時候,或許他便會將那些失蹤弟子的事情捅出來了。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王通查不出來,這種事情,隻要有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便能夠很快查出真相,事實上,這兩天,他已經收到了些許的風聲,聽說了有人在暗中查探那些失蹤弟子的事情,而查探的人,正是王通的手下,莫天穀。


    莫天穀現在是王通手下的一條狗,他暗中查探失蹤之人,一定是得到了王通的授意,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想來王通也知道了那些失蹤之人在失蹤之前與孟喬接觸過,換句話說,他的把柄被王通抓到了。


    一想到這裏,他恨恨的望著孟喬,雙眼血芒閃動,恨不得一巴掌將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宰了,以泄心頭之恨。


    不過,現在還有用到他的地方,到了最後,若是真的無法收場,也可以將他推出去做個替罪羊,所以,他才留下了孟喬這條老命。


    “你現在給我滾回去,記住,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孟喬強忍著劇烈的痛楚,從地上爬了起來,伏在地上,磕了三個頭,一言不發,半走半爬的離開了。


    “現在,就看那王通是什麽意思了。”雲定山閉目沉思了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來人,跟我去紅鬆林。”


    ……………………


    ………………


    紅鬆林,王通所居之地


    一杯茶水已經涼了,卻仍然沒有續杯。


    王通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目光遠眺,望著遙遠的群山,顯得有些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傳到耳中,王通嘴角輕輕的一勾,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來了啊!!!


    “師兄,外務殿雲師兄求見。”


    關虛一臉激動之色,走入了院子,真傳弟子啊!


    他以前隻是一個普通的內門弟子,高高在上的真傳弟子對他而言,可是傳說中的傳說,現在可好,歸於王通麾下之後,竟然三天兩頭的碰到真傳弟子。


    最讓他開心的還是,這些真傳弟子對他竟然客氣異常。


    他知道,這些客氣肯定不是針對他的,不過,當一個真傳弟子和顏悅色的與他說話,他還是產生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連走路說話,都變的昂首挺胸起來,當然了,在王通的麵前,他還不敢流露出來。


    “雲師兄來了啊,還不快快隨我前去迎接。”王通哈哈大笑道,長身而起。


    “我說今兒早上那幾隻喜鵲怎麽老是在我的頭頂上叫呢,原來是雲師兄大駕光臨啊,有失遠迎,恕罪,恕罪!!”王通大笑著迎了出來。


    “哪裏哪裏,冒昧打擾,還請王師弟勿怪啊!”


    雲定嶽同樣是滿臉的笑容,拱著手迎著王通走了過來。


    兩人相互見禮,笑眯眯的說了一番沒有營養的客套話,這才攜手進入了屋內,至於雲定山帶過來的那幾名媧皇宮弟子和王通的手下,都自覺的留在了外麵。


    場麵,一片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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