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圍獵場的日子,沈雲傾過得著實不錯,有嚴子殊護著她,她完全是可以任意妄為的。


    不過她也不是小孩子,該守的規矩她明白,也不曾給嚴子殊惹了什麽麻煩。


    秦帝對嚴子殊疼愛有加,閑暇時,也會傳他過去說說話。


    沈雲傾便會在營帳中等著他回來。


    這天……嚴子殊去了秦帝的營帳。卻有一個人,突然拜訪。


    “三爺……”沈雲傾連忙站起身,對秦子軒福了福身。


    “我可當不起這禮。”秦子軒笑著扶起沈雲傾。


    他也不見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沈雲傾微微一怔,卻明白了。秦子軒今兒來,定然是有要事找她。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一直沒有說出去,該是有事找她幫忙。


    索性坐下來,聽一聽無妨。


    沈雲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問道:“三爺今兒來的不巧,子殊不在。”


    “我不找四弟。”秦子軒笑了笑,看著沈雲傾,說道:“沈將軍並非一般女子,我也不與你說那些彎彎繞繞,直白一點,如何?”


    “甚好。”


    知道了他是為了找她而來,又是有事相商,心裏也算是走了準備。


    明人不說暗話,是她喜歡的風格。


    秦子軒果真也不囉嗦:“我想與你們結盟。”


    “結盟?”沈雲傾微微蹙了眉頭:“直接與子殊說就是了,為何要找我。”


    “他剛回來時,我就與他說過這件事。”秦子軒搖了搖頭,歎道:“不過他似乎不打算參與奪嫡。”


    沈雲傾心中有些感歎,他這麽急著結盟,看來他在大秦也不全如表麵那般風光。


    “我不能左右他的決定。”沈雲傾笑著說道。


    她不是在拒絕秦子軒的決定,隻是這件事,決定權在嚴子殊,縱然嚴子殊對她近乎百依百順,可沈雲傾並不想任意妄為,罔顧他的意願。


    秦子軒微微蹙眉:“你隻需要勸說一番便可,決定權還是在四弟手中。”


    “三爺,您明知道,隻要我勸了,他一定會同意。”沈雲傾笑著搖了搖頭:“您若是真有誠意,不妨改日親自說與他。”


    瞧著沈雲傾的模樣,也知道不可能讓她改變主意了。


    秦子軒也不再多費勁,站起身,笑道:“過了今天,我相信,你們會改變主意的。”


    “三爺很自信?”沈雲傾也站起身,與他一同出了營帳。


    秦子軒輕笑一聲。


    他側頭看著沈雲傾,問道:“你不覺得,今兒……太清靜了嗎?”


    說罷,他不再理會沈雲傾,徑直離開了這裏。


    沈雲傾瞧著營帳四周……


    士兵們還是往日的模樣,巡邏防守。


    若說今兒清靜,那大概是,沒見到大皇子與六皇子吧。


    就連今早用膳時,也不見二人。


    難不成……


    他們二人是有什麽密謀?


    沈雲傾並沒有什麽頭緒,索性,也不為難自己。


    轉身回了營帳。


    琢磨著,等著嚴子殊回來了,同他說說這件事。他總是出入朝堂,說不準,會有什麽消息。


    隻不過……她未曾想到,等來的,卻不是嚴子殊。


    ————


    秦帝營帳中,嚴子殊與他一同下著圍棋。


    他來這裏,已經有段時間了。


    “下完這局棋,我便回去了。”嚴子殊落了子,淡漠的說道。


    秦帝看了他一眼,並不反駁,隻笑著說道:“急著回去陪她。”


    嚴子殊點了點頭。


    秦帝輕笑,落了子,說道:“她既不喜歡你,你這般做,豈不是白費功夫。”


    嚴子殊沒有說話。


    秦帝歎了一聲:“朕可是聽說,她與楚修琰,曾經十分恩愛,他們……”


    “不過是修琰先娶了她罷了。”嚴子殊頗有些不忿的說道。


    他拾起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


    秦帝微微蹙了眉頭,低頭看著棋盤上明顯已呈敗相的白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提起她,你就沒辦法靜下心來。”


    嚴子殊也低頭看著棋盤,末了,站起身:“我回去了。”


    他轉身要走,還不等離開營帳,就看到一個秦帝的暗衛衝了進來。


    “誰讓你進來的。”秦帝瞧著那人,眼中微微有了慍怒。


    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陛下,營地被圍了。”


    他不敢有半分遲疑,說出了這句話。


    秦帝一怔,連忙站起身,問道:“怎麽回事?”


    “大皇子,六皇子領兵圍了營地,大皇子請陛下,當麵一敘。”那暗衛恭敬的轉述大皇子的話,末了,叩首。


    嚴子殊轉頭看著秦帝。


    隻見他緊蹙著眉頭,在營帳中踱著步,焦急,卻並不驚慌。


    營帳的簾子掀開又落下,卻是秦子軒走了進來,他躬身道:“父皇,兒臣從四弟營帳過來,如今這營地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秦帝瞧了他一眼,低了頭。


    似乎是在考慮著如何度過眼前的危機。


    嚴子殊卻已經待不住了,沈雲傾如今是自己在營帳中。


    他得回去……


    留沈雲傾一人在營帳中,他不放心。


    秦帝沒有阻攔他。


    嚴子殊一點不敢停歇,回到營帳,看著四周沒有打鬥的痕跡,他舒了口氣。


    “雲傾。”


    掀開簾子,營帳中卻是空無一人。


    “雲傾!”他環視著營帳,確定了……沒人。


    她在大秦,沒有熟人,能去哪裏?


    出了營帳,他拽過一個守衛:“營帳中的人去哪兒了?”


    “還在裏麵。”那守衛頗有些迷糊,說道:“沒見有人出來。”


    嚴子殊鬆開了手。


    能夠從這裏,帶著她離開的人。


    武功一定是不低的,而且怕是極為熟悉守衛換崗的情況……


    會是誰?


    “四爺,陛下宣您去營帳。”文昊過來,帶著嚴子殊回了秦帝營帳去。


    ————


    誰也不曾料到,大皇子秦子翰與六皇子秦子靖,竟然謀反了。


    趁著秦帝領著一眾皇子在圍獵場時,他們率領親兵,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別說人衝出去報信,就是隻鳥從空中飛過,怕都是要被打下來。


    營帳中,秦帝坐在椅子上。


    外麵的喊殺聲震天。


    他蹙著眉頭,閉著眼。


    嚴子殊走進了營帳,看著秦帝:“秦子軒已經領著人衝出去了,能不能突圍,就要看他的能耐了。”


    “你給了他多少兵?”


    “近半。”


    秦帝驀地睜開眼睛看著嚴子殊:“你給了他那麽多兵!”


    “秦子翰他們一定想不到,他會帶那麽多人突圍,出其不意,才有可能出去送信。”


    秦帝倒了水,起身送到他手中,問道:“你有多少把握,守住這裏。”


    “你說過,會將秦子靖和秦子翰交給我處置,可還算數。”嚴子殊卻是反問一句。


    秦帝微微蹙了眉頭:“君無戲言。”


    昨日沈雲傾失蹤,嚴子殊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細想之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沈雲傾的人,定然是這些皇子,這其中,隻有六皇子,與沈雲傾頗有些仇怨。


    他特別向秦帝求了旨,拿了秦子翰和秦子靖,就要交給他處置。


    他就不信,找不到沈雲傾。


    “陛下,叛軍行動了。”


    有暗衛進來報告,秦帝的嘴角微微揚起,看起來,他們沒能攔住秦子軒。


    所以,惱羞成怒,發起猛攻了。


    嚴子殊緊握了腰間的佩劍:“外麵交給我了。”


    秦帝點了點頭,讓文昊出去幫著嚴子殊。


    這一戰,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死傷慘重……


    大皇子秦子翰卻率領了士兵,一直不停的攻打著營地。


    他不敢停。


    秦子軒在大秦的威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直以來,大秦皇子一文一武,可是……秦子軒卻可以稱得上是文武全才,論起朝政,不見得在他之下。


    他手中有兵符,如今衝出重圍,調兵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若是他們再不能攻下營帳,擒了秦帝,怕是輸的一塌糊塗了。


    秦子翰領兵在陣前,緊蹙著眉頭。


    隻要他一聲令下,便又是一場惡戰了。


    他的對麵,騎在馬上領兵的,正是嚴子殊。


    “四弟,你剛剛回來,還不了解朝堂的情況,若你現在回頭,還不遲。”


    秦子翰試圖勸說嚴子殊。


    久攻不下,他必須試著換一種方式了,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嚴子殊緊握了韁繩,向前走了兩步:“把雲傾放了。”


    “什麽意思?”


    秦子翰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們抓了雲傾,如今,還要裝糊塗嗎?”嚴子殊瞧著他,冷哼一聲:“放了雲傾,我可以帶著她離開,絕不礙你的事。”


    “我們不曾抓過她,如今,也交不出。”


    秦子翰話音剛落,秦子靖便騎馬過來了。


    “大哥,你與他廢什麽話,直接……”


    “六弟!”秦子翰打斷了他的話,喝道:“你是不是派人抓了雲傾姑娘。”


    “雲傾?他身邊那個野丫頭?”


    “子靖!”秦子翰喝了一聲,瞪了秦子靖一眼,問道:“抓還是沒抓?”


    “沒有。”秦子靖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回道。


    嚴子殊冷哼一聲:“你們不必在這裏裝模作樣了,見不到雲傾,你們就休想從這裏過去。”


    秦子翰微微蹙了眉頭,卻不得不拔出劍來……


    “既然如此,四弟,就別怪為兄不講兄弟情義了。”


    嚴子殊一勒韁繩,拔出劍,冷眼看著秦子翰和秦子靖。


    他不在乎皇位更替,隻在乎沈雲傾的下落。


    既然好說好商量的不行,那麽……就抓了他們,慢慢的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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