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殊話也帶到了,就要去沈雲傾那兒坐坐,卻被楚修琰製止了。


    “不是吧,你真的吃醋啊。”嚴子殊看著楚修琰,頗有些詫異的問道。


    “吃什麽醋。”楚修琰皺了皺眉,瞥了他一眼:“她身子不舒服,在休息,過兩天你再去看她。”


    “身子不舒服?”嚴子殊皺了皺:“她的傷不是好的差不多了。”


    “新傷。”


    “新傷……你虐待她了?”


    聽著嚴子殊的話,楚修琰生生克製著自己打人的衝動。


    嚴子殊看到他的臉色,也不再挑釁了。


    起身就要離開。


    楚修琰還特別叫了安尋,看著他出府。


    嚴子殊遙遙看了清荷院一眼,想了想,還是等她傷好了再來吧。


    ————


    楚修琰在書房中,怎麽都靜不下心,總想著去清荷院。


    安尋瞧著他這模樣,自作主張,請了沈雲傾過來。


    本以為怎麽也要挨一頓責罵。


    卻沒有。


    楚修琰看到沈雲傾時,十分歡喜。


    沈雲傾在一旁看書,下棋,不打擾他,不與他說話,可他就是能靜下心了……


    從這天之後,楚修琰總是喚她到書房陪他,有時兩個人根本不說話,就那樣各做各的,卻也覺的開心。


    沈雲傾也漸漸習慣了,不對他行禮,與他說話終於沒那麽多的講究了。


    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子,最是讓人互相親近。


    這天,沈雲傾像往常一樣,陪著楚修琰在書房,待了個把個時辰,才回了清荷院。


    “姐姐。”


    聽到這聲音,沈雲傾回過頭,是那劉婧媛喚她。


    心中雖然不待見這位侍妾,卻還是沒表現的太過明顯,停了腳步看著她。


    劉婧媛走過來,笑著福身:“見過姐姐。”


    沈雲傾擺了擺手,讓她免禮:“妹妹可是有事?”


    “看到姐姐,便想著過來說說話罷了。”


    劉婧媛這般說,沈雲傾也不能一口回絕了。


    索性與她在一旁的亭子中坐了一會兒,聊了聊天。


    天氣雖冷,但一人抱著個暖手爐,還說得過去。


    眼瞧著天已經擦黑了,劉婧媛有些焦急,看到遠處一個侍女衝她招了招手。


    劉婧媛大喜,沈雲傾背對那侍女,是以沒看到這些。


    “姐姐,天不早了,妹妹送您回去歇吧。”


    沈雲傾也累了,就沒有推卻。


    走到小橋上時,劉婧媛突然說道:“姐姐。”


    沈雲傾轉過頭,卻見她拔了頭上的簪子,就要刺向沈雲傾。


    沈雲傾皺了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推。


    劉婧媛腳下不穩,直接跌進河中。


    “快救人!”


    聽的這聲音,看到跑過來的珺兒和她的侍女們。


    沈雲傾終於明白劉婧媛這麽一出為了什麽。


    怪不得她不帶侍女,怪不得突然與她攀談。


    原來……竟是為了這個。


    珺兒跑過來,焦急的看著水中的劉婧媛:“這天這麽冷,可別落下毛病了。”


    沈雲傾懶得附和,更不願意看劉婧媛。


    正要離去,卻聽一聲救命。


    卻是去救劉婧媛的一個丫頭,被她死死抱住,溺水了。


    沈雲傾心知劉婧媛這般不地道,索性救一救那個丫頭吧。


    沈雲傾提氣,縱身一躍,足尖輕點水麵,抓起那個侍女,順帶踩了劉婧媛一腳,總算是救下了那個小丫頭。


    “姐姐,您也救救劉姐姐吧。”珺兒跑過來,焦急的說道。


    沈雲傾拍了拍衣裙,看著救上來的侍女沒事了,才轉頭看著水中的劉婧媛:“急什麽,會有人救的。”


    沈雲傾知道劉婧媛做這場戲就是要讓她不好過,她怎麽可能還饒了劉婧媛。


    讓她在這冰冷刺骨的水中多挨一會兒吧。


    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


    劉婧媛被那些侍衛救了起來,連忙送回了她的春和院。


    有大夫過來診治。


    府中的侍妾都過來了,就是王妃葉柔,聽了這事,也是匆匆趕來。


    不理會眾人行禮,她拉著沈雲傾出了屋子,走了一段路,壓低了聲音,劈頭蓋臉就給沈雲傾一頓罵。


    “你怎麽這麽衝動啊,就算你不願意救她,做做樣子不行嗎?”


    葉柔氣的不行,她聽說了這事的時候,簡直想給沈雲傾一巴掌,打醒她。


    “姐姐,我不願意救,做做樣子都是煩的。”


    “就是煩,你也得學。”葉柔握上她的手,說道:“一會兒王爺來了,你別說太多,我幫你說。”


    “姐姐……”


    “行了,就你的倔脾氣,肯定隻會惹王爺氣惱。”葉柔歎了一聲:“不過得了王爺幾天的恩寵,就有人坐不住了。”


    沈雲傾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心中感動:“姐姐,你對我真好。”


    葉柔一怔,轉而搖頭失笑:“你這丫頭,不過這樣就覺得好了?”


    不過,她心裏也是歡喜的,握著沈雲傾的手緊了緊:“你的丫鬟我給你帶過來了,省得她們太擔心,自己溜過來。”


    兩人進了屋子。


    轉角處的楚修琰帶著安尋走了出來。


    看著葉柔和沈雲傾離去,他心中有些訝異。


    “安尋,王妃平日裏,與雲傾很親近?”


    “回王爺,王妃和側王妃來往密切,關係應該是親近的。”


    楚修琰有些驚訝,沈雲傾這樣的人,卻對葉柔這般,可見葉柔的性子也是她喜歡的。


    他倒是想瞧瞧,這位王妃怎麽幫她。


    ————


    屋子裏,劉婧媛躺在那兒,一眾侍妾在葉柔和沈雲傾的帶領下,站在一旁。


    大夫正在那兒號脈。


    楚修琰一進去,眾人皆是福身行禮。


    楚修琰擺了擺手,走到劉婧媛床邊,她的樣子虛弱極了,惹人憐愛。


    珺兒是唯一看到經過的人,楚修琰問她,她知無不言,卻說,天色暗了,是不是沈雲傾推的,她看不清楚。


    楚修琰這才轉頭看向沈雲傾:“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沈雲傾搖了搖頭:“我推了她,卻沒有推她下水。”


    楚修琰皺了皺眉,沈雲傾卻說,王爺信就信了,不信也請隨意。


    葉柔在旁邊,一個勁兒的眼神示意沈雲傾,她卻像沒看到一般,自顧自的說著。


    大夫診脈的結果出來了。


    那大夫跪在地上,說道:“劉主子嗆水嚴重,加上這天寒地凍,身子受損嚴重,若是再遲了些許,怕是有性命之憂。”


    這話一出,沈雲傾又多了一條罪名,沒有及時救起劉婧媛,差點害死她。


    沈雲傾不辯解,讓楚修琰很是為難,總不能說……劉婧媛故意不要命,陷害沈雲傾吧?


    雖然他也不信,沈雲傾會這樣做,可劉婧媛也不像是不要命的人啊……


    素汐帶著眾人跪拜:“王爺,婧媛的脾氣是大了些,可能觸怒了姐姐,與姐姐起了些爭執,還請王爺莫怪沈姐姐。”


    她這話說的,相當巧妙,雖然看著將錯誤歸於劉婧媛的脾氣問題。


    卻明裏暗裏說著,就是沈雲傾推她下水的。


    沈雲傾聽了,輕笑,正要說什麽。


    葉柔拍了她一下,搖了搖頭。然後跪下,對楚修琰說道:“王爺,可否聽臣妾一言。”


    “說。”楚修琰凝著她。


    隻聽她說道:“珺兒妹妹也說了,天色昏暗,看不清楚,怎麽能斷定她的落水是雲傾所為?”


    說著她抬頭看了楚修琰一眼,楚修琰點了點頭,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臣妾以為,這事要細細調查,若真是雲傾妹妹所為,自然是嚴懲不貸。可若不是妹妹所為,素汐剛剛的話,就是冤枉了雲傾妹妹,以下犯上,也該嚴懲。”


    葉柔說完這話,素汐的臉色明顯變得十分難看。


    楚修琰輕笑,瞧著她:“那王妃以為,這件事是不是側王妃做的?”


    “絕對不是。”葉柔說罷就是一個叩首:“王爺當知雲傾為人,若真看誰不順眼,直接就去找她的麻煩了,不會用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王妃倒是信任她。”楚修琰扶她站起身,看了一旁的沈雲傾一眼。


    素汐連忙說道:“王爺,當時橋上隻有婧媛和姐姐二人,總不至於婧媛自己跳下去遭罪吧。”


    沈雲傾微微皺了眉,瞥著她。


    雲晞的脾氣更是大得很,直說道:“我們主子可不是這樣的人,若說你會推她,倒像是真的。”


    “你……”


    素汐正要說話,卻被楚修琰淩厲的目光嚇到了,不敢出聲。


    一旁的紫苑趕緊拉住雲晞,卻也跪了下來:“王爺,主子的性子您是清楚的,決不會做這樣的事,望王爺明察。”


    楚修琰微一沉吟,看向珺兒,問道:“珺兒,今兒你為何路過那小橋?”


    珺兒一怔,卻是福了福身:“上午閑逛時碰到了素汐姐姐,就隨她回去用了午膳,一直聊天了……”


    楚修琰輕笑,這樣的技倆,可是不明智的。


    他看向素汐。


    隻見素汐微微蹙眉,低著頭。


    她這般,楚修琰更是十拿九穩。


    看向床榻上的劉婧媛,他還有一個疑惑,她又為什麽,演這一出戲,要知道一個不小心,可就是命喪黃泉了。


    就算是現在救下來了,身子也算是完了,以後……關節處少不得疼痛了。


    就為了冤枉沈雲傾,可值得?


    他不明白,這世上還有這般不珍惜身子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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